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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熊主任。钱县长,你能不能把熊主任带出去转一转啊,我跟市长单独有话说。”我说。
“行啊。”常务副县长钱一兵说。
钱县长和熊主任一起出去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啊?”市委副书记、市长卢向阳问。
“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很难受。我本想去找市政府找您,单独向您汇报。可这一受伤,又把这件事给耽误了。您来了,太好了。您对我的工作这么支持,这么看得起我,我不能不跟您汇报。”我说。
“什么事?你说吧。”
“话就说到您这里,就当我没有说,不要外传,行吗?”
“行。”
“您认识我们县柳树乡原来的党委书记柳顺平吗?”
“你跟我多次提到这个人,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不认识,怎么了?”
“您跟柳顺平单独见过面吗?”
“应该没有吧,你问这干什么啊?”
“我们一直留置了柳顺平,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家伙,前段时间,突然开了口,交代了一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柳顺平交代的事情,与我有关吗?”
“是。”
“不可能吧?”
“我能对您说假话吗?”
“什么事与我有关啊?”卢市长问。
“他说他送您钱了。”我说。
“送我钱?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
“您再想想。”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收他的钱呢?”
“可这是柳顺平亲口说的啊。”
“这就奇怪了。”
“我也感到奇怪。”
‘柳顺平说送我多少钱啊?”
“六位数。”
“你是说十万以上?”
“嗯。”
“小刚,我可以想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收过柳顺平一分钱。”
“您是我的领导,您对我又这么关心。我了解的情况,向您隐瞒,不向您汇报,是我忘恩负义,是我不对。如果没有这件事,那就当我没有说,您也不要往心里去。”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单独跟我说。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卢市长说。
“我再让县纪委详细问一下,柳顺平是什么时候跟您送钱的?有什么人在场?是不是亲手送给您的。我问好后,再单独向您汇报,行吗?”我说。
“行,我期待进一步了解详细的情况。”
“我知道,我一定弄明白,一定向您单独汇报。”
“好。”卢市长说。
我的身体素质不错,治疗了几天后,就好的差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总是呆在医院里,在院长姜帮超千嘱咐万嘱咐下,我提前出院了。
忙碌了几天后,应市委常委、市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长姚年的特别邀请,我来到了姚局长的办公室。
姚局长正襟危坐,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根据省委领导的指示,受省公安厅厅长万勇同志的特别委托,现在向你通报你被打一事的案情,请你保密。得不到我的特别许可,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和讨论这件事。”
我笑了起来:“干嘛这么严肃啊,我认真听,不说不就行了吗?”
姚局长依旧不拘言笑:“我说清楚了吗?请一定保密。”
姚局长的表现,让我感觉有些陌生,我也像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坐着,神情严肃地回答:“我一定严守秘密,牺牲个人,永不叛党。”
“这还差不多。”姚局长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亲切熟悉的姚局长又回来了。
“您刚才的表情,让我好紧张、好害怕啊。”我说。
我的心情开始放松起来。
“是吗?”姚局长问。
“是啊。”
“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
“你是不是提前从医院跑出来的啊?”
“不瞒局长说,我是提前了,但我是通过医院,正式办了出院手续出来的。”
“什么办出院手续啊?你是县委书记,你要出院,你们县人民医院敢拦你吗?”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县里那么多事,不能总是呆在医院里啊。我得到全县上下,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啊。”
“出来也好,出来也好。不过,我还是要替你们医院院长说一句话,你还是要记得按时打针吃药敷药啊。”
“您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跟我的身体过不去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指望我这个身体,多在月光县干几年呢。”
“能注意自己的身体就好。好好养好身体,月光县就需要你这样的县委书记,多干几年,为月光县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仅仅不辜负我的期望,是远远不够的。你应该是不辜负党和人民群众的期望。具体来说,就是不辜负市委、市政府的期望,不辜负月光县五十万群众的期望。”
“我一定不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我觉得你很有前途,你好好干吧。”
“我一定好好干。”
“你属于‘不用扬鞭自奋蹄’的那一类人,不用我说,你就会好好干的。”
“您还是说说我被打的事吧。”
“好啊。到底是县委书记被打啊,省委书记上官云飞同志严厉训斥了万厅长,要万厅长亲自挂帅,并限期破案。有关案情,本来是万厅长亲自跟你通报的,他实在忙不开身,专门把我叫到省公安厅,跟我说事,要我单独向你通报,鉴于案件还在紧张侦破中。所以,万厅长特别希望你能保密。”姚局长说。
“请转告万厅长,我一定保密,绝不给侦破工作添乱。”我说。
“那我现在就跟你通报案情吧?”
“洗耳恭听。”
“我们在你被打的地方,进行了仔细搜索,那三名年轻男子的脚印已经提取,除了那对恋人外,我们又另外找到了三名目击者,他们告知那三名歹徒沿河边跑到了树林里,我们在树林里仔细搜寻,三名歹徒的痕迹突然在凌河边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姚局长说。
“这么说,歹徒跑不见了?不好找他们了?”我问。
“是的。我们唯一的判断是,他们上船跑了。”姚局长说。
“上船跑了?歹徒哪来的船啊?”我问。
“我们分析了一下,这船要么是他们事先停在那里,要么是有人接应。但不管怎么说,显而易见的是,你被打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是蓄谋已久的。有人嫌你在月光县碍手碍脚,警告你,让你‘识趣’,知难而退,逃离月光县啊。”姚局长说、
我笑了笑:“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你挡了人家或升官或发财,或获得种种好处,或掩盖种种勾当的道,哪有不招人嫉恨,不讨人嫌呢?你被打还是轻的呢,你没有被打死,就是天照应你了。”姚局长也笑了。
“那后来呢?”我问。
“我们一筹莫展,两眼一抹黑。所以,我们迟迟不能向你通报案情,也不能向省公安厅和市委汇报案情。”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各种侦破手段又多,怎么这么点小事就摆不平啊?”
“哪有那么容易啊!矿老板从你们看守所脱逃时,我就跟你分析过,我们认为,我们对付的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有专业的犯罪分子。犯罪分子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难度极大。我们调查走访了凌河两岸所有的船只和船工,都没发现什么线索。这就是说,线索中断了。”
“我听人说,您是一个福将,总有火气把案子破了。怎么这次,这次这么不走运啊?”
“是有点不走运。不过,狡猾的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这时候,有个少妇抱着孩子到派出所报案,说他老公不知道在哪,手机也一直关机,也不回来,希望派出所帮忙找找。像这类的事,基层派出所每天要遇到很多,接案的民警按要求做了接案记录后,要少妇回家等消息就处理完了。”姚局长说。
“这件事,跟我被打有瓜葛吗?”我问。
“你听我慢慢说,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事,却被省公安厅盯上了。”
“他们是怎么盯上的啊?”
“为了尽快的破获你被打的案件,省公安厅向我们市派出了破案组。公安厅派出的破案组成员,在各派出所寻找线索时,出于职业敏感度,就盯上了这件事。他们到了少妇家,详细询问了情况。少妇欲言又止,引起了破案组成员的高度警觉。”姚局长说。
“这么说,有好戏看了?”我说。
“经过再三询问,少妇说,他老公留下了十万元钱,说出去办点事,就失踪了。这钱哪来的,为什么留下这钱,少妇一无所知。小组成员问了少妇老公平时跟什么人来往,曾经使用的所有的手机号、座机号、微信号、QQ号。”姚局长说。
“这么说,又有线索了?”我问。
“是啊,我们破案,总是经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过程。破案组成员对少妇老公所有的往来人员,进行了全面的排查,线索全部集中到一个叫陶建明的人身上。”
“这个陶建明是什么人啊?”
“这个陶建明在我们市一家保安公司供职,破案组成员去找他时,他却不知去向。单位说他离职外出打工了,家里也说外出打工了,但什么时候离职的,到什么地方打工,都说不清楚,手机也关了机。”姚局长说。
“破案组成员走访了左邻右舍,有人说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微型面包车,但没有注意车牌号。破案组成员对全市所有的类似车辆进行了排查,在既看不到车又联系不到车主的几十辆车中,进行了仔细甄别,最后确定了陶建明开的那辆车及车牌号。”姚局长说。
“那后来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