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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开运在家养伤自是要错过今年的乡试,齐开来几个则是在郑老的坚持下去县城参加科考,这一次要连续考五天,第一场考中的前一百名则是秀才,待月余后需要去府城考应考,过了便是举人。
不过燕国科举考试还是有灵便性的,比如齐开来这些人的年纪小,即便考上举人以后也不能当官,所以可以由考生自己选择是今年参加应考,还是三年之后再行科考。云朵本是要陪着齐开来等人一起去的,但宋清明派人送来消息,朝廷要嘉奖齐家,且圣旨就在路上,故而齐开来只带了贴身小厮和伴读吴宝来与齐老三及刘长禄上路,云朵不放心又安排了几个护院随行,
正是那七个罪奴。
“夫人,有府城那边过来的人,说是有要事要见东家和夫人。”刚刚帮齐开运擦拭完身体,便下人在门外禀报。
正在洗手的云朵顿了一下,府城除了一座庄子和一座宅子之外,其他的产业都是对外出租的,轻易不会有事找到她这里来,而夏家来人也会自报家门,那便只剩下李三娃了。
“让人进来吧。”云朵喊了一声,走到炕边低声和齐开运说了几句,便见齐开运脸色有些诧异的点点头,显然是快忘记李三娃是谁了。
不一会便见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进门来,便要磕头行礼,云朵忙出声制止道:“站着说话吧,俺们家没那么多的规矩。”
“老爷、夫人,有人让俺给你们送一封信,说是你们收到信会给俺一两银子的赏钱,是不是真的?”少年忐忑的开口,因身上穿的单薄脸冻的发红。
“嗯,一两银子再给你一件袄子和一顿热乎饭,这回能把心给俺了吧?”云朵有些不忍的开口,将一两银子放在炕沿上,便吩咐人去给少年拿件新袄子过来,顺便准备一顿热乎的饭菜。
少年没再多话,忙从破旧的袄子里面拿出一封信来递到炕边上,小心翼翼的拿着银子蹲在地上傻乐,嘴里还嘀咕着这回家里有粮食吃了。云朵和齐开运看了信里的内容后皆是脸色一沉,齐开运差点要飙脏话被云朵给制止了,冲着少年道:“你去隔壁的小厅里坐回,炕烧的暖和着呢,一会饭菜好了你吃过再回去,正好俺有封信让你捎回去,你
还记得要把信给谁吧?”
“记得。”少年点头道:“俺把信放在约好的地方,其他的事就不用俺管了。”
“嗯,你若是做的好,俺就多给你两件袄子和二十斤粮食,还能给你找份工。”云朵笑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少年连忙躬身道谢,末了又加一句,“夫人给俺两件旧袄子就行了,俺有了银子自己也能买粮食,做工的事不敢劳夫人费心,俺爹是赌鬼,俺在哪做工都会让他找着没得给夫人添麻
烦。”少年说完便一溜烟跑出去,云朵看着少年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这才看向齐开运道:“当家的,你的仇暂时报不了了,咱们现在还不能去得罪程夫人娘家背后的人,不过俺向你保证迟早要收拾了他们,至少要
收点利息回来。”
“俺明白。”握着云朵的手,齐开运想了一会也分析了利害关系,知道程夫人是幕后给王三他们药的人又能如何?程夫人娘家背后的人可是京城里的,他们想要报仇除非人不知鬼不觉,否则只能自家倒霉。
虽然想的明白,可齐开运心里还是愤恨不已,对这个钱权的时代打心底的厌恶,可惜又无能为力。不知道齐开运心中所想,云朵见他闭目也不打扰,只是轻柔的为齐开运揉按一会太阳穴,待齐开运睡着之后起身去了隔间的小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函,叮嘱李三娃不要轻举妄动,多收集程家和程夫人娘家
的罪证,偶尔给他们添点堵就成。
待写完回信之后,云朵想到信函里提及的镇长的姨娘,没想到那个女人和程夫人竟然勾结在一起,看来她该帮赵夫人一把,快点把这个祸害给解决了,否则有这么个祸害住的这么近,还真是防不胜防。待少年吃过饭之后,云朵将信函教给他,见少年不时的看几眼桌上的残羹剩饭,新袄子却舍不得穿在身上,云朵便让下人将剩下的饭菜打包给少年带走,虽然在齐家这样的饭菜算很是寻常,可对于穷苦人
家而言能吃上肉便是好生活了。“以后若是想换个环境生活,便去雪西县齐家,你打听一下宅子最大的那里便能找到,只道是俺让你过去便会有人给你安排活计。”在少年临走之前云朵说了这么一句,一个生活困苦却不愿意为了挣工钱而
害了主家的人,云朵相信这样的人定不会背主。两日后赵夫人派人来收花茶,云朵便招呼赵夫人的心腹丫鬟去了花厅里吃茶,大厅了一番赵夫人现况之后,云朵便叹息道:“你们家夫人出身大富之家,却因指腹为婚而受了这么些年的苦楚,也难怪你们家
小姐出嫁后还放心不下,若是夫人膝下有嫡子还有谁敢欺她?便是你家小姐有嫡亲的弟弟在,在夫家的地位也会不一样的,没有依靠的女人终究是要辛苦些的。”
丫鬟一听这话立即红了眼眶道:“夫人在生小姐的时候伤了身子,这辈子是没指望了。”“这话俺与你说道说道,你可别传到你们家夫人那里去,免得她堵心。”云朵压低声音道:“赵夫人虽不能生,却可以养个嫡子在膝下啊?只要年虽小,还怕不能一条心不成?再者有赵夫人娘家和你们家小姐
的支持,莫说是你们家老爷,便是赵家那些族老也得捧着这位小少爷,说到底还是赵夫人想不开,可人活着哪能事事尽如心意呢。”
丫鬟眼珠儿转了转没有接话,不过看那神色倒是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了,毕竟主子不得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好日子过,再忠心的下人也会为自己的前程考量的。
外面花茶装好之后,云朵给丫鬟拿了些糕点,又让她给赵夫人带了一些调养身子的补品回去,便目送一行人离去。
站在门口吹着冷风,云朵嘴角缓缓上扬,看这丫鬟的神态便知道镇长家要热闹了,以后他们家也能少点麻烦。“堂嫂,你咋还在这站着?多冷啊。”拎着算盘准备去算账的齐开杏见云朵站在门口,忙过来拉着她往屋里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这手都冻凉了,堂哥要是晓得了又得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