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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变成了僵局,三人都不说话,只有秋风的声音,和仆人的扫地莎莎声。
秋风拂过宴席傍边的镜湖,泛起涟漪一片。
猛然间,平静湖水如同沸腾一样,白色的泡沫覆盖了一圈,足足有一丈宽,就连湖岸边的石头都摇晃起来。
亭子也剧烈摇晃,木柱子不断发出咯咯的声响,饭桌上的杯盘交替触碰,一些酒水也因为湖水的震动而洒了出去。
和欧阳叶对视一样,景宣奇怪地看向原本平静的湖水,此时的静湖中央冒出一个犹如小山的庞然大物,湖水已经溢出了湖岸,四周的仆人赶忙都撤了出去。
看了看洛各,景宣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可是洛各扬了扬下巴,示意景宣接着看下去。
嗷!
一声沉闷的怪叫,一个狰狞的头从湖水中冒了出来,是一个龟的头,体型庞大的巨龟,它的头和马车轮子差不多,獠牙从嘴中刺出,碧绿的眼睛散发着幽光看着景宣的方向,巨大的鼻息声将水面震起一片水浪。
又怪叫一声,水面再次翻腾起巨浪,巨浪能有两丈的高度,扬起巨风和水汽扑面而来。
着巨龟的个头甚至比景宣在天泰山见到的巨鲲还要大,仅仅巨龟身上的壳如一座小山一样,每每一动都仿佛移山倒海。
欧阳叶和景宣同样震撼,他实在没想到看似平静的湖水竟藏着这样一个怪物,洛家果然不简单。
洛各咧嘴笑了笑,站起身来,冲着景宣和欧阳叶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巨兽?”
欧阳叶和景宣几乎同时说道:“上古赑屃。”
作为北方偏远的苦寒之地,欧阳叶竟然能知道这么多上古的资料,足以证明欧阳叶非富即贵,不然普通的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修养。
得意地笑了笑,洛各将桌子中的一块鹿腿扯了下来,扔向了赑屃,赑屃獠牙一挑就将鹿肉吞进肚子内,这么点肉对于体型庞大的赑屃来说,还不够塞牙缝。
上古传说龙生九子,这赑屃就是其中的一子,体型巨大,能负重,为龟状,自上古就存在,多在巨海深壑内,长成年体型可以有方圆百里,蓬莱仙境就有大龟背负巨岛的传说,就是这种赑屃。
眼前的赑屃虽然巨大,却也不过幼儿时期,一旦长成能有整个合州大小,一个小湖根本不能容下。
能将这样巨大并且难以驯服的巨兽收养成宠物,也反应出了洛家的富裕和实力,虽然赑屃是幼儿时期,可要将之收服至少需要二十个武尊的高手才能办得到。而且赑屃食量巨大,每天没有十头牛羊就喂不饱。
自豪地叉着腰,洛各对景宣和欧阳叶说道:“当时在东海为了拿下这个畜生,洛家足足触动一半的人马,我手臂上的伤疤就是被这家伙咬的。”
一半的人马,就能拿下赑屃,那洛家真正的实力和遍布各地的实力,足以匹敌轩辕宗这样的宗派。洛各这是在暗示,暗示自己的实力超过了景宣他们的想象,从而打消他们的其他念头。
洛各对着一旁一个手持砍刀的人说道:“洛三管家,给景少侠和欧阳少侠打扫上好的屋子,我要好好款待款待。”
还没等景宣和欧阳叶答应留下来,叫洛三的管家就走了过来,手臂一伸做出了个请的姿势,眼睛仿佛比剑还透利,手腕就握在刀把上,凶悍的样子就是在暗示,不走就用刀说话。
望着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洛各阴翳的面孔再次浮现,小院的一旁传来一阵牛叫声,一拍肥牛在仆人的牵引下来到了洛各的身旁。
过了一会,洛三走了回来,身子微躬站在了洛各的背后,恭敬地说道:“二爷,那两个小子已经安排。”
微微点了点头,洛各的眼神如同钢刀,射向了湖中还在咆哮的赑屃。
洛三又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二爷把他们留在庄园内恐怕。”
洛各冷笑一声:“你担心他们有歪心思?”
“难道是不是吗,天泰宗的人刚死他们就来。”洛三望着洛各高大的背影,愈发不能理解。
洛各缓缓转身,目光扫过洛三后又落到了牛的身上道:“就是因为他们有歪心思,所以才让他们留在庄园,放虎归山总没有将老虎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而且他们还知道嗜血剑的下落。”
闻言,洛三眼眸中也冒出精光,抬头道:“二爷,我这就彻夜监视他们,如果他们有异动怎么办?直接?”洛三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精光更盛。
手腕一抖,手臂的肌肉如同虬龙扭动,一股道气也从肌肉中爆发出来,洛各重重地捏在牛的脖子上,咔嚓一声,牛的筋骨俱断,然后被提起,从空中掠过,精准地落在赑屃的口中。
洛各眼睛一眯道:“懂了吗?”
“把他们喂龟。”洛三嘴角咧开,杀人他再习惯不过。
洛各又如拎小鸡一样,将一个个牛掐死扔向湖中,十头牛一口气全部扔出,洛各连气都没喘,拍了拍手道:“现在合州出现莫名的人越来越多,是时候把十二堂的人叫回来了,有了他们我才更放心,嗜血剑也才容易到手。”
“是!”
翌日,洛家庄园内的空气清新地仿佛没有一丝杂质,即使偶尔飘起的灰尘都散发着花香,这才是富贵人的日子。
四周的仆人来来往往,将庄园内的各种摆设建筑擦的一尘不染。
空中突兀地传出破风的声音,景宣抖擞双肩,躬身出爪,手指的劲力划破空气,尖锐的声音也就响起。
身形猛摆,左右出招,时而像猿猴灵动,时而如大熊有力,身姿在花园中飞舞,地上的碎石也被卷起一片。
碎石腾空,景宣的眼睛缩成针孔,碎石在他眼中就是目标,双手快速在碎石间游走,坚硬的碎石在指间的道气下顿时破碎,几十颗碎石无一完整落地。
深深吸了口气,景宣双臂才缓缓垂下,感受着指间的酥麻,自从天泰山回来,一天不感受手指的酸痛,景宣就感到难受,练习手指已经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好!”
远处的欧阳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本来他是要去找景宣说事的,不过刚看到景宣练习的一幕,心中不免触动,在景宣手指弹碎石头的时候,身形和臂膀浑然一体,仿佛并不事在习武,而是在空中弹琴,碎石就是弦,偶尔手指轻捏,又像是在下棋,手指弯曲在碎石间流窜又像是在绣花,最后手臂轻抚空中的石屑犹如在写字,这样的功夫欧阳叶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