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三剑惊魂

天卓华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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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泛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万里云霄,透过浓浓雾霭照在太平顶上。

    这太平顶果然是练剑的好地方,将自然之气缓缓集于顶上,倘若能站在云霄俯身观瞧,就能看见从太平顶的四面八方不断飘来缕缕自然之气,凝聚于上。

    随着弟子舞剑,这自然之气融入身体,淬炼着身躯,浇灌着骨骼,冲刷着神志。

    食人间烟火,本就不能和神仙一样,普通食材具有杂质,长期积累会成结,阻碍血脉,经络。时间久了往往会生病,即使病症不明显但对于修炼是有极大的阻碍作用的。

    但是自然之气不同,神仙之所以可以不食人家烟火,凭的就是吸收天地自然之气,以养其神。

    而普通的人却不能从自然之气中获得能量,不吃饭不喝水就得死,但是这并不能说自然之气对于人就丝毫没有用处,在吸收自然之气,呼出自然之气的时候,可以将体内的杂质排出,以此刷新身体,提升心智,让体内污浊之气消失,打通经络,穴道,练功也事半功倍。

    而这自然之气对于练剑之人,除了洗刷身躯之外,还有提高剑气的作用,这也就是练剑之人都向往着逍遥宗的原因,就是因为逍遥宗有可以凝集自然之气的太平顶。

    当然,一般人都没有资格到太平顶上来练剑,而景宣之所以能在太平顶,也是因为任天的关系,想要将景宣培养成自己的人,就得给他一点甜头。

    清晨已到,来太平顶练剑的弟子越来越多,还没到远远就能看见一个人隐约躺在浓雾中。

    剑斜放在在身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这一根狗尾草,黑色头巾在微风中飘摆,少年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露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正是景宣。

    “哈哈哈,身上的破洞又多了几个,怕是昨晚没有睡,一直在身上扎洞了,哈哈哈。”一位男弟子嘲讽道。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哄笑。

    “我看你还是滚回你的轩辕宗了,不然你可能要裸体回去了!”

    “你是来侮辱这剑来了吧!”

    “要是让你以为你是我逍遥宗的,那我逍遥宗的脸往那里放呢。”

    景宣并没有理会,依旧躺在地上,稳着空气的清香,眼皮微微抬起,蔑视地看了眼。

    这些人对景宣的冷嘲热讽并不奇怪,逍遥宗第一美女任离忧和景宣走的很近,这当然引起不少男弟子的不满,引论之后便来嘲讽景宣,以此解气。

    原来,男人吃醋也很厉害。

    见景宣并没有搭理,这些男弟子以为景宣怕了,这毕竟是他们的宗派,变得更变本加厉了。

    “小子,赶紧起开!你不练剑,别挡道,好狗好不挡道呢!”

    为首的弟子气焰嚣张至极。

    说的实在太难听了,景宣眼皮再次抬起,为首的弟子和逍遥宗其他的弟子一样,身穿龙纹云白色袍子,手中竟拿着一把逍遥剑。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逍遥宗的内门弟子,在逍遥宗只有天赋超于常人的弟子才能配有逍遥剑,这种弟子被成为内门弟子。

    物以稀为贵,这种内门弟子并不多,所以手持逍遥剑在逍遥宗也就有了一定这地位,高人一等,当然不乏眼高手低的人。

    自以为是,眼前的这个弟子就是。

    “你是谁?”

    景宣懒洋洋道,眼皮再次闭合上,那表情就像一个熟睡的人被狗吵醒一般。

    “这你都不知道!你在逍遥宗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熊展哥的大名!”

    没等那弟子开口,身旁的弟子就赶忙奉承道。

    “这可是逍遥宗熊长老的孙子,十六岁就是灵道六重了破例领到了逍遥剑!”

    另一个弟子丝毫不落后,哈巴狗一样接着奉承道。

    “呸!”

    景宣将嘴角的狗尾草吐出,带着唾沫吐在了那奉承的弟子身上。

    “主人没说话,狗怎么在嚎叫!”景宣毫不客气道。

    “你找死!”

    那弟子抄起一把剑,手腕轻点,扭剑尖,点出三点剑花照景宣的三处穴道点去。

    “蝼蚁!”

    景宣冷笑一声,脚尖轻点,身体如剑向后窜去,轻如鸿毛。

    剑点在地上,冒出三点火花。

    “嗯!”

    竟没点到,那弟子一声闷哼,旋转剑身,一招仙人指路,直刺而来。

    景宣的剑已经出鞘,寒光一闪。

    剑未到,人已飞。

    那弟子被下盘不稳,步伐混乱,被景宣的剑气振飞,如一只没了翅膀的苍蝇重重坠地,灰头土脸。

    围观的弟子先是一愣,转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景宣,刚才景宣的剑明明没有触碰到那弟子,而人却莫名地飞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对于景宣这一招他们丝毫没有看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一些看热闹的,还有一些对景宣一天内剑术变得精湛十分好奇的人。

    都在议论纷纷,但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可能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景宣蒙的。

    熊展嘴一咧,狰狞地看着景宣,在他的地盘打他的手下,这岂能忍,要不是景宣是任离忧带来的,他可能早就动手收拾了,而现在那装满火药的桶被点着了。

    掌中的逍遥剑微鸣,如马蜂震动翅膀,这是剑气产生的征兆。

    “你确实是在找死!”

    熊展一脸狠戾,抖身形,猛踏一步,身如闪电带着剑光奔出。

    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脚印,灰尘围绕脚印散开。

    灰尘还未落地,剑已到眼前。

    熊展不愧是逍遥宗的内门弟子,掌中的逍遥剑急如闪电,动如游蛇,缠绕着封住了景宣浑身十处大穴。

    这正是逍遥剑法的十面埋伏!

    景宣坐怀不乱,他正想和灵道六重的人交手,以备和景冲决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我就陪你玩玩!”

    随手抽起剑,寒光中,剑尖猛戳在了剑身上,火花四射。

    “起。”

    冷喝一声,景宣手中的剑变成了三道虚影挡住了熊展封杀他的剑影。

    “这虚影是...”熊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先是一愣,随即狠戾之色又起,一个练剑一天的人能会什么剑法。

    爆喝一声,熊展手中的剑指天,猛然下劈,剑气袭来,杀意满满!

    “冲天一炷香和力劈华山!”

    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熊展的招式,正是逍遥剑法中很难的招式,将道气集于剑身,化为道气。

    所谓修阶,天玄主修身,灵道主修气,武尊主修神,此三者修炼完成进入修罗,才是领略道气的根本,武尊到修罗是一大武学障,只要突破武尊达到修罗,那实力会扶摇直上,超于之前数十倍。

    但是想要达到修罗,一万个修炼者,只能有一个才能达到修罗,却也不乏那些七八十岁才达到修罗的人。

    所以五十岁能达到修罗已经是超乎常人,熊展的爷爷只有五十五岁,可算得上是万中无一,有这样的爷爷,熊展的修炼不会差。

    天玄主修身,身体强硬才能为以后高强度的修炼打下基础,灵道主修气,将道气凝聚力增强。而现在熊展就是灵道六重,道气已经修炼到极致,化为剑气,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再说熊展使用的这两招,需要凝聚极大的道气,一般的灵道是无法做到的,况且这两招连贯的难度十分大,冲天一炷香,将剑气直指苍穹,随即的力劈华山却将剑气快速下落,这需要极强的控制力,也就只有长老的天才孙子才能做出来,围观的不少弟子只能望洋兴叹,就这将剑气控制得游刃有余的能力已经够他们学十年了。

    众人也是一片唏嘘声,景宣可能必死无疑!

    眼前寒光如刀,闪在景宣眼前。

    嘴角依旧冷笑,眼眸中全是不屑。

    横剑,躬身,出剑!

    一瞬间,景宣刺出三剑!

    三剑化为十道剑影,动如鬼魅,静若止水。

    动静结合,虚实交织。

    剑影带着血红的剑气,划破凝滞的空气,留下一道道残影。

    十道剑影似十朵辛夷花,诡异含苞。

    熊展惊得眼珠子差点滚出来,这剑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十道虚影,却不知到底哪个是实,哪个是虚,劈下的剑竟无从下手!

    其实,这虚影都是虚的,但是打在身上却是实的。

    黑色的辛夷花彻底绽放,并滴着血。

    剑影化出的辛夷花如一只贪婪恶兽,甜食着淌出的血。

    熊展的身上同样绽放出十朵花,雪白的袍子上开出的是鲜艳的血花。

    “啊啊啊...”

    熊展的身子在空中停滞住了,辛夷花并没有放下熊展,围成一个囚笼死死地扣着熊展。

    “去去去!”

    景宣一甩剑,衣袖也随着一挥。

    熊展就如同一个玩具被甩在空中,又重重跌落,痛苦地在地上扭曲着,哀嚎着,声音已经沙哑,那是恐惧颤抖的声音。

    围观的人赶忙围了上去,想要扶起熊展。

    虽然十处伤口,但是并不是致命的伤,只是皮外伤,血流得多点而已。

    就在有人想将熊展扶起的时候,熊展却如见到恶魔一样大吼大叫:“别过来,你是鬼,是鬼!”

    浑身颤抖,眼神充满惶恐,那样子像是真的见到鬼一样。

    其实只有熊展知道,他可能真的见到鬼了。

    就在那十朵辛夷花绽开的时候,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幻境,到处白骨堆积如山,十个魔头正在那辛夷花里探着头,面目狰狞,怨气极重,发出邪神的哀嚎,一副要把他生吞的样子。

    辛夷花舔血,就是那十个魔头在舔血!

    而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

    熊展抱着头,他看所有的人都像是身上散发着魔气的鬼,浑身颤抖,胯下已经湿了一片,尿骚味熏地周围人不得不散开。

    这可是逍遥宗的天才内门弟子,从来都是万人捧,万人供的,何时这样失态过?他们都纳闷不已,即使景宣的剑术在高明,熊展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

    难道景宣那三剑另有蹊跷?众人看向安稳站着的景宣,那样子仿佛熊展吓成这样很正常!

    景宣正一步一步朝熊展走过来,而抱头的熊展突然发疯一般开始朝景宣叩头

    “大爷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竟开始哭开了,那哭声充满了恐惧。

    景宣嘴角的冷笑依旧挂着,缓缓蹲下身,用手抚摸了熊展的头道

    “只要乖还是好熊,不对,好孩子呢。”

    “好孩子,我是好孩子!”说着又连续叩头,额头都叩出了血,隆起一个大包,滑稽可笑。

    熊展傻笑着站起,四周胡乱看了眼,摇摇晃晃地朝宗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那失了神志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

    可能是在笑,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