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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忙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她,目光真挚灼热,险要灼伤她,“穆菱,我想问你,若有人诚心待你,心悦你,爱敬你,你会不会……爱上他?”
穆菱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跳乱了节拍,再不敢看他那双清澈无浊的眸,无声的拒绝。
梁言尚算沉稳,见此情景,笑说告辞,仿若刚刚什么也未曾发生。
只是临出门,脚步踉跄一下。
待他恍惚出来后,却见到了廊下煎药的辋烟,这才想起,刚刚失魂落魄,竟忘记告知穆菱那条地道的事了……
只是现在让他再回去,已然不能,于是对辋烟道:“小丫头,劳烦你待会儿告知你家主子,那衣柜后有条地道,似乎还有个密室。我不小心进了里面,却未曾深入—只是那德妃分明已经看到我的衣角,定会再探……那地道留着终归是祸端,我会悄悄让人填平,免得横生枝节。”
辋烟已经吓傻了,再三表示感谢,回到屋里时,见穆菱尽是苦恼之色,以为她也在为地道的事发愁呢,丝毫不知道七王爷和自家娘娘表白了的,还笑道:“七王爷真是有本事大,躲到衣柜里,竟也能找出一条地道来。咱们住这么久,都不清楚—多亏王爷急中生智,不然定被德妃捉住,定要大动干戈了。”
辋烟越说越是后怕,穆菱却根本不知她昏厥过去后,发生了何事,忙细细询问。
扎过针,喝过药后,她身上也清明许多,虚弱的靠在辋烟身上,扶着床沿走过去看。
确实是条地道,能容两人并肩而行,可谓不小—那衣柜就钉死在墙上,根本搬运不动。
地道不长,尽头有一间十平左右的密室,似乎没有其他出入口。
密室内昏暗不见光,满是灰尘与霉味儿。
燃了灯烛,这才瞧清楚,密室内竟有石床、石碗等物,难不成,以前还有人曾住在这里?
灰尘极厚,蛛网也落了,可见密室多年未曾开启—凭着警察的直觉,穆菱判断,这里起码荒废了十几二十年,且,这里住过一个男子。
只有一副碗筷,石床极大,也没有镜子……
穆菱略作猜测,对木樨园昔日的主人充满好奇—柜子里的机关简单,一推就开,至今还无人发现,也是因为木樨园荒僻,长年累月无人住有关。
她问辋烟,后者一脸茫然,也不知道之前住在这儿的是谁。
辋烟不光和穆菱说了地道,还有暗卫的事。
梁言本来是先帝很器重的皇子,才华横溢,又擅领兵。传闻当年先帝已经拟好诏书,就差祭天之时,诏告天下立梁言为太子。就在这关口,鲁玛出兵来袭,先帝急病昏厥,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临危受命,令七王爷领兵出征……那一战,惨烈非常,十万大军死伤无数,七王爷吃了败仗。
等回来后,方知他生母失踪,有人说是私奔,亦有人说是被太后害死—彼时,梁初已为新帝,太后垂帘听政。梁言地位更加尴尬,最后只得了个亲王位,至今没有任何实权。
穆菱静静听完,轻叹口气。后宫倾轧,她绝不会认为,太后和梁初是无辜的。
一日之间,发生太多的事,穆菱支撑不住,从地道出来后,就直接睡了。
瑶华宫。
德妃送走陛下,刚刚回宫。
木芝迎了上来,看她一脸疲惫之色,帮忙卸下钗环,轻压头皮,“娘娘,穆贵人无事?”
德妃头更疼了,她也很诧异木樨园的那扇衣柜—宫中竟有密道,她竟从来不知。
德妃乃姬妾所生,活着就是讨嫌,王妃送她入宫,却半点不给她讲宫中的事,害她瞎子过河,跌跌撞撞拼来如今地位。
到底比不上皇后苏念如的,人家有个肯撑腰的好爹。密道这件事,倒可以借刀杀人,引皇后出手。
被德妃念叨的皇后娘娘,如今正在翊坤宫里训妃子。
暮云贵人几次三番失手,很让苏念如不满。只是,她也奇怪,德妃居然引了陛下去木樨园。
这德妃,时时刻刻和她做对,这次反而帮起忙来,一定有阴谋。
这不是德妃第一次对穆贵人出手了,穆贵人上次冷宫险死还生,听说就是德妃把陛下引去的,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穆贵人品级不高,又未曾承宠,对德妃可是半点威胁也没有。
打发走了暮云贵人,苏念如眉头越皱越紧,胆战心惊—难不成,德妃也发觉了什么?
“林燕那贱婢,定是瞧出了什么,几次想让陛下揪咱们把柄呢!”
宫女月娥轻声问:“娘娘,如今咱们怎么办?”
苏念如怨毒得望向暮云贵人远去的身影,计上心来,曼声轻语,“怕什么,那些事都是白暮云做的,关咱们什么事—德妃既然有兴致,就把这风骚浪荡的白暮云扔给她慢慢玩好了。”
月娥一凛,谄笑道:“娘娘英明呢。”
苏念如哼了一声,“你皮子也紧一些,再叫我看见你乱瞄陛下,当心你的狗头!”
“娘娘,奴婢没有……”
……
福寿宫。
太后哼着歌谣,哄睡了爱女建德公主,听说皇后又发脾气,责打了暮云贵人不说,翊坤宫又抬出去两句死尸。
对皇后的暴虐无能,太后很是不屑,挑了挑灯芯儿,慢悠悠对身旁的青嬷嬷道,“一点皇后的风度也没有!以前看她端庄,又是丞相之女,哀家还寄予厚望,期望她和皇儿琴瑟相合,结果呢,旁的本事没有,拈酸吃醋却是得心应手—偏还没德妃的玲珑心肠,做事愈发阴毒,手段却不够瞧的。”
青嬷嬷忙又软白的帕子替她净手,笑言道:“您这是婆母看儿媳,越看越不满意呢。”
太后哼了一声,也不气恼,“就她那点伎俩,放在前朝我和贵妃斗法的时候,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轻一挑眉,问道:“对了,听御医说,皇后小日子迟来,可是有信儿了?”
青嬷嬷尴尬:“没,误报了。御医说,皇后娘娘是郁结于心……”
太后不等说完,冷声嗤笑,“郁结于心?还不就是心眼针鼻大?就是寻常人家也没此等善妒妇人,好好的大妇不做,偏学的一手小家子气,自个儿怀不上,还不叫别人有,我皇儿还能等她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