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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7 戚暄来了
一大早, 天还蒙蒙亮,清晨的露水还没有被初升的太阳挥发掉。
黄浦江畔, 某金碧辉煌的六星级酒店一楼大堂, 却已经忙碌起来, 上至职业经理人, 下至一线保安, 全部都严阵以待做着准备工作, 反复检查, 生怕存在一点瑕疵。
如今现场的人,谁都没见过总经理姜启光有如此紧张的表现,想他们酒店在沪市,只有别人求上来的份, 连保洁都觉得要比其他同行来的高人一等。平时眼高于顶、颐指气使的姜总,此时已经是第三遍检查了,毕竟今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容不得半点马虎。
究其原因——斐曼集团总部有个大人物要来做考察工作,据他层层打听下来,好像据说是集团VP(Vice President副总裁):戚暄来了。
戚暄那是什么人啊!
出了名的雷厉风行, 在高位二十余年,早已积威甚重。
斐曼集团在戚家年轻一辈的控制下,净资产翻了数十倍不止。
但是戚家如今这一代却是个个把隐私看得比命重,即使戚暄上位二十多年, 依然很难找到一张正面照片, 和白手起家、弃政从商、迎娶著名歌唱家的戚家老爷子, 那是截然的不同。
高端连锁酒店业务对斐曼集团也只不过是近二十年来新增产业中很小的一小部分,在整个集团业务版块中估计也就占了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
至今姜启光还是想不明白,已经将工作重心移向海外的戚暄,怎么会来考察一个微不足道的六星级酒店。
想不通,看不透啊!
就在他还在遐想的时候,一辆骚包的亮橙色兰博基尼耍帅般的急停在酒店的大门前,姜启光皱了皱眉头,大步迎了上去,没什么好语气:“程导,我们已提前官网告知:今天上午酒店不接待任何工作,请你理解。”
果然骚包车,要配装逼人。
一只锃亮的皮鞋首先跨出剪刀门,程墨扶了扶墨镜,满脸笑容:“什么时候有钱都不要赚啦?”
“程墨,我们也是熟人了,今天是真有事,下回我做东请你吃饭怎么样?”
程墨嗤之以鼻,楚棠说他今天约了她在这里的茶室,他可是特地过来先行埋伏的。
“不好!吃饭了不起啊!又不缺你这顿饭!今天将决定我的终身大事,我才不管你有什么事?”
就在双方气氛僵住的那一刻,兰博基尼的另一边门下来一个男人,他优雅地走过去,拍了拍姜启光的肩,温和却不容置疑:“有必要伤了和气?”
有楚棠在,就像是存了笔保证金一样牢靠。
权当作是卖楚棠一个面子,姜启光使了个面色给保安,至少先把车挪走泊好,他走到程墨身边,贴着他耳边警告道:“那你安分点。”
冷哼一声的程墨转身跟着已经离开的楚棠迈入大门,可没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对着姜启光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帅吗?有没有扑面而来一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姜启光再也受不了这个人了,僵着脸,一顿劈头盖脸地骂道:“我又不是gay,你居然问我你有没有秀色可餐,老实告诉你,倒大胃口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当然这世上就是有某些人听不懂别人的话,程墨邪邪地勾起嘴角,貌似了然的样子:“明白明白,你这是嫉妒了!再一次说明我的造型很成功啊!”
说完,不忘对着被擦到光鉴照人的镜子,捋一捋鬓角,满意地理了理领带,带出一朵美腻腻的笑,暗叹:我真是TM的帅啊!
唯独留下姜启光和一众高管在风中凌乱、飘摇。
不要脸的人,今年特别多!
当然,这样闲逸的时间绝对不会很久,还没等他们消化完程墨离开时那销魂背影的记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大门口。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士率先开门下车,眼光威严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领头的姜启光身上,凌厉的目光中尽是审视。
姜启光眼神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伸出手,礼仪周全:“戚总,您好,我是半*酒店的职业经理人姜启光,我谨代表全部员工欢迎您的视察!”
此时,后车门另一边下来一名极为清爽、干练的女人,她一头短发,柔顺的发丝软化了中性的棱角,但是却磨不平她眼中的威仪,她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套,攻气十足,却同时搭配了烈焰红唇和细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霸气至极。
果然,女人要是酷起来,真的没男人什么事。
等她行至身边,两人在姜启光等一众人士的簇拥下进了酒店。
姜启光太明白了,此时必须表现的不亢不卑、进退有度,否则势必会引来戚暄的反感。
“戚总,我先行带您参观一遍酒店,同时也已经准备好了本报告期内的半年报以及附注,内有详尽的经营和财务信息,请您过目。”
男人微微点头,一改之前的冷漠,柔和了脸色,对着身边的女人轻语:“你不是约了人嘛?你先去吧,我在会议室等你。”
女人仅仅是眨眨眼,看也不看酒店陪同的一行人,踩着清脆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径自走向休息区。
“戚总,是否要派个人给您的助理小姐带路呢?”
本以为思虑周全的姜启光,却不料得到的竟是男人眯起眼,浓浓的警告:“你……管得多了!”
只是一眼,他便是一身寒颤,内心:戚总可真是宠爱这位助理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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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红木椅中,坐如针毡的程墨远远地就看见她冷若冰霜地向着这边走来,心跳比她的高跟鞋声更密更快,心脏仿佛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桌下的手一把抓住楚棠的,喃喃:“怎么办?她走过来了,而且还看到我了!”
楚棠重重地挥开他的手,一脸嫌恶:“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怎么那么恶心,别把手汗擦在我身上啊!”
“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还有十步……五步,完了!”
怯怯的程墨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她,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停掉了,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来啦!”
看了一眼呆呆愣愣的他,女人自顾自的坐下,语气淡淡却满是嘲讽:“那么久不见,话都说不清了,居然还能搞一个旧爱重燃,也真是不容易啊!”
“戚暄,你相信我,我们不是……”程墨正想解释,也被她硬生生的打断。
她——真正的戚暄,优雅而从容地握住茶壶,姿态专业地为三个人各斟了一杯茶,笑容可掬:“你是连和我一块儿喝个茶都不耐烦,想赶我走不成?”
“怎么可能?”
坐在一边充当人肉背景板的楚棠当真是彻底无语了,这两个人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这两个人就像校园里的初中生一样,明明彼此喜欢得都快抓心挠肺了,可就是你试探一句,我挖苦一声,较之在各自领域中那种日天日地、舍我其谁的架势,真的是形同痴呆,教人不忍视之。
坦白说出来不好吗?
就那么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简单问题,藏着掖着近十年,不解决了,难不成留着传代啊?
当然,首先也要有后代能传啊?
一个个铁了心,又不是草履虫,还能无性繁殖吗?
“程墨,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快十年了,你就不敢再提一次了是不是?”
楚棠一改斯文雅痞的形象,一巴掌打向他的后脑勺,要不是在戚暄的眼皮子底下,估计都能把滚烫的茶水浇到程墨脸上。
“打得好!”
一声小小的欢呼声从角落那一棵高大的绿植后面传来,在座的三人瞬间僵了一僵,却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仅仅是呆愣地看着彼此,默契地都竖起耳朵听着暗处两个人的八卦解说。
祁悦一手捂住忻姿的嘴巴,一边看着她灿烂如烟花般的大眼睛写满狡黠,不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唇边勾起一道自我嫌弃的弧度。
真是连偷看都没有自觉的丫头啊!
早知道就该提前吻住她,看她拿什么声音来惊叹。
忻姿像一只小猫一样,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祁悦的怀里,还不忘又抓又挠,娇俏地抱着他的腰:“我说,他们之间到底什么问题啊?”
祁悦白了她一眼,狞笑道:“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性.功.能.障.碍这种实际性的问题。”
当然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肯定是会要付出代价的,他腰间的某块肉就被她结结实实地地拧了一下,“说不说?”
这教会我们一个道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为了不打光棍,不重蹈老姐的覆辙,祁悦勾起笑,狗腿地表达:“说,我敢不说吗?不就是你们女人最敏感的年龄问题吗?别看我老姐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其实早就三十七了!而程墨比我大不了多少,他们两个人这六岁的差距,明明对现代人而言,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却直接难倒我精明干练的姐姐近十来年。”
话音刚落,那厢恼羞成怒,这辈子最讨厌人家提她年龄的女人突然拍桌而起,茶水都她拍得被溅了一地。
她咬着后牙龈,字字带着怒气:“戚~悦!你给我滚出来!”
“七月?你姐一着急,怎么把你的姓的声部都念错了!”
忻姿一脸迷茫的望向祁悦,这当姐姐的怎么还能念错姓呢?
不怕地下的老祖宗跳出来喊冤吗?
祁悦好笑地揉了揉怀里女孩的头发,一脸宠溺:“没念错,是……戚悦。”
也不等她反应,他一把公主抱抱起忻姿,落落大方地向着怒发冲冠的戚暄走了过去。
他迎上戚暄阴冷的目光,理直气壮:“姐,这不挺好,你和程墨谁都不说,我给你们说出来,你还恼,是不是有点不识好人心啊?”
又转头看向多年的蠢货兄弟,“还有你,你一个大男人,名字叫程墨也就算了,十年来总是沉默,我给你说出来,你还不赶快哄老婆去,她现在的怒火都在我身上,你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一番!”
趾高气昂的祁悦还没等到对面两个人的反应,怀里的小人儿就抓着他的休闲卫衣前领,小心嘀咕:“成语‘感恩戴德’不是这么用的。”
有那么天真的女朋友,祁悦只好无奈的摇头苦笑:“你这时候做什么纠察工作,真是……”
这厢打情骂俏,那厢突然开窍的程墨一扫刚才的阴霾和彷徨,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戚暄,笑容狂放,沉声喝道:“谢了!兄弟,我想明白了,她就是嘴硬还死要面子而已,再不结婚,你姐都要从清纯少女熬成中年妇女啦!”
程墨无视怀里小野猫的爪子,一把扛起人体麻袋,为了顾忌她薄到绝无仅有的脸皮,这无赖的角色只能他来担任了。
感谢天,感谢地,这里正好是六星级酒店,房间随便开。
忻姿躲在祁悦怀里,眼睁睁地看着程墨像土匪一样把祁悦的亲姐给劫掠了出去,仿佛就地绑回去当压寨夫人。
她不禁脑补到:硕大的king size的大床上,程墨一脸□□的笑容、猥琐的话语,威胁冷若冰霜的戚暄乖乖就范、缴械投降、蚀骨承欢。
天啊!
这是什么画面!只是想象,脸色便瞬间涨红,鸡皮疙瘩就已经闻鸡起舞。
不过,在座的估计也就她还不太适应,旁边还剩余的两个男人倒是一脸的大方、悠闲。
楚棠重新拿出两个杯子,洗杯,沏茶一气呵成,招呼着两个人:“来,特级的大红袍,尝尝看。”
祁悦瞥了一眼她红透半边天的小脸,抿唇偷笑:“确实不错,回味香甜。”
楚棠笑得极为暧昧:“此香非彼香,对不对?”
祁悦不语,眼尾微挑,默认,继续道:“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楚棠一愣,想起那天拍摄定妆照前的一幕。
祁悦抿了一口茶,支着头看着忻姿:“我赌的是程墨和我姐HE。”
楚棠沏茶的手一顿,沉默不语。
祁悦深情的眼光直接把忻姿看得小鹿乱撞,敷衍地说道:“别赖账!”
楚棠真的觉得日了狗了,这两个男人都是无赖,他上辈子一定祸国殃民了,否则这辈子怎么会认识他们?
“你一家都是奸商,你这是出老千,懂不懂?”
祁悦收回看忻姿的目光,一脸严肃地对着楚棠:“愿赌服输的话,赌资我们还没有定!”
“什么赌资?”
“见证人。”
楚棠一头雾水,什么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