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途中惊魂

月亮上的叶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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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凉州,陆家人被满目的疮痍几乎惊呆了。

    走南闯北的范叔感叹道:“以前我到这里的时候,可是人来人往,异常繁华,没有想到才一年不到,就变成这样了。”

    杜先生瞥瞥嘴道:“打仗呢,没有把这个城池打烂得不能住人就不错了。行了,我们快些找个客栈歇一歇吧,别把几位主子累着了。”

    范松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马车拱手道:“老夫人,夫人,姑娘,你们稍等一下,奴才先去探探。”说完又对陆福,道:“仔细主子。”

    “是。”陆福恭敬的道,然后和杜先生警示着四周。

    一行人就这样一路到了临近京城的济州,除了几个不长眼纨绔子弟想要调戏一下李荷花和陆芙蓉,最后装逼失败,被砍了出去之外,总体还算顺利。到了济州,陆母和陆芙蓉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也渐渐高调起来,穿的衣服都是布铺出的丝绸绣花裙裾,头上戴的是金铺出的精致的各种珠钗、步摇,陆母雍容华贵,陆芙蓉俏皮可爱,并不输当地的人,甚

    至因为样式不常见,好些人还主动询问了。

    对于陆母和陆芙蓉很是满意,下巴越发翘得高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陆芙蓉照着镜子,得意的说:“母亲,刚刚有好几个姑娘问我的簪子呢?可惜嫂子就给了我这一个小熊簪子,否则到时可以送给她们一个,听说其中一个姑娘是济州府的千金呢。”

    陆母叹了一口气道:“李荷花出身乡野,眼界不宽,行事就太过小家子气了。”陆芙蓉点头道:“是啊,上次我去铺子里,看到特别漂亮的一只镂空兰花簪,叫她给我,她都不愿意,真是小气,可明明都是陆家的铺子,可我这个姓陆的却要看姓李的脸色,等去了京城,一定要好好和哥

    哥说道说道。”

    陆母皱眉道:“只怕你哥哥被她勾住了心,连我们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陆芙蓉眼珠子转了转,道:“母亲,我们去的可是京城,哪里还有李荷花嚣张的余地?肯定会有很多讲理的人站在我们这边的。再说,舅舅不是也在京城吗?”

    陆母脸色一沉,道:“不许提你舅舅,也不许提苏家。行了,京城卧虎藏龙的,芙蓉,你可可许放肆,否则我可不管你了。”陆芙蓉只好道歉作罢,每次只要一提舅舅家,母亲就生气,却从来不告诉她原因。不过上次母亲说漏嘴了,说舅舅也是做官的呢。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亲人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让她放弃了娘

    家,尤其还是官家。不过自小她也没有见过什么舅舅送东西过来,只怕这舅舅和她娘关系的确不好。无论如何,母亲自然比她没有见过面的舅舅更重要,再说她哥哥可是圣人钦点的状元呢。自己女儿什么德行,陆母一清二楚,心中有的后悔,小时候没有教好她,让她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遇见家境好的,就不管不顾的巴结,一点陆家的风骨都没有。想到这里,她决定回到京城就让大郎好

    好管教一下。现在她只能先吓吓她。她正色道:“芙蓉,你别以为你舅舅当官,你靠上去就能得到好处,小心被卖了还得替他数钱,他可是心狠手辣之人,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结交无用之人。我先警告你,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私自去见

    任何人,否则我就不认你,任你自生自灭。”这次大郎眼看要得到圣人青眼了,她那个哥哥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的,不过他想凑上来,也得看她答不答应?哼。

    听到这话,陆芙蓉打了一个冷噤,她知道这次她母亲绝对是认真的。于是过去拉着陆母的胳膊,撒娇道:“知道了,母亲,我什么时候不听您的话了?”陆母这才送了一口气,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道:“听话就好。你呀,也长大了,回到京城后,你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等你嫁了人,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多着呢,要想过得好,你可

    要多长些心眼。唔,这些日子,你就看看李荷花吧,虽说我看不上她,但是她却能勾住你哥哥的心,又能降服住你,这就是本事。”陆芙蓉心里补充道:还有您这个婆婆不也被降服了吗?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只能附和着点头,道:“恩恩,我会好好看的。”看个毛啊?李荷花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觉得心里战栗起来,简直是反射性的

    害怕了。

    这边母女俩在谈心,那边李荷花正坐在酒楼的大厅,听着南来北往的八卦。

    玉雪听着各色的口音都快睡着了,可是看着她家主子听得津津有味,只好打起精神,猛的喝了一口茶水才总算好多了。

    李荷花听得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走,就听到旁边一人说:“喂,哥们,听说长公主打算离开封地回京呢。”

    她立即又坐了回去,这位长公主的事迹,她听了好多版本,不知道这济州的又是什么版本呢?对于这位公主,她可是佩服得紧,女人就该想她那样活着才不枉此生。

    听到那人的话,这人的同伴不置信的说:“胡说吧,长公主殿下先前离京的时候可是说过不再回京呢。”

    “这就不知道了吧,那是长公主的气话,她毕竟是圣人的同胞姐姐,想回来还不是圣人一句话的事情?”

    那人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道:“可长公主连圣人的五十千秋都没有回来,这不年不节的回来是有何事?”

    先前一人神秘兮兮的说:“这你就问对人了,我有个远方亲戚是贤王府的家奴,听他说,长公主这次是为了妙娴郡主回来的,你知道妙娴郡主吧?”那人觉得颇受侮辱,大叫道:“谁不知道长公主爱女妙娴郡主啊?那位虽然是郡主,可是深得圣人喜欢,特意下旨接入京城抚养,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呢,而且郡主和皇子公主们好得如同亲兄妹一样,京中不

    是有句俗语说生女当如妙娴,娶媳当如妙娴。可见她在很多人心目中绝对是京中第一闺秀。不过妙娴郡主怎么了?难道妙娴郡主要嫁人了?”

    先头那人一击掌,道:“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不过一半对一半错。”看着友人故弄玄虚,那人一掌拍了过去,道:“别卖关子,快说。妙娴郡主是不是真的要嫁人了?嫁给谁是哪位王爷?”要不是太子早就娶了太子妃,妙娴郡主当太子妃也是很适合的。不过圣人还有好几个

    适龄的皇子呢,当不成太子妃,当王妃也是光祖耀祖之事。

    说起此话题的那人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猜错了,都不是,听说妙娴郡主拒绝了当王妃,反而看上了一个穷翰林。”

    “难怪长公主要回来呢,一个穷翰林哪里配得上风华无双的妙娴郡主呢?这是一片慈母之心啊。”他叹道。那人没有好气的说:“要是普通的穷翰林,一向聪慧著称的妙娴郡主能看得上?你这猪脑袋就不知道寻思寻思?我可是打听到了,这穷翰林不是普通的翰林,是去年圣人钦点的状元郎,而且还是三元及第呢

    ,听说圣人无比器重,将大齐宝典都交给他整理,你说这翰林即便现在穷,将来还说不定入阁拜相呢,别瞧不起人家了。”

    听到这里,玉雪正喝着水,一口喷了出来,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周围的都像这边看了过来,那两人也停止了说话。

    李荷花无奈起身道:“走吧。”

    出了酒楼,玉雪忙道歉,道:“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太不小心了。要是夫人想听,不如奴婢再去打听一下。”翰林、状元、三元及第,这不就是他们大爷吗?妈呀,大爷那么好的人,难道也变了吗?李荷花摇摇头,道:“不用了,这件事既然已经传到了济州,那么往京城去,肯定更多人知道。再说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不知道真相了,我相信夫君。走吧,先回去,我们快点赶路,见到夫君就知道了。

    ”

    玉雪看见她的笑容未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夫人的话肯定是对的。再说刚刚那两个人一直在说什么妙娴郡主,她家大爷都没有表态呢。李荷花见玉雪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口里不由得苦涩: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是她的爱人,如今却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了。而且这女人不光位高权重,听起来还十分完美呢,比她这个乡野女子好上

    的可不止百倍。等回到客栈,她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勉强应付了一大家子的人,躺在床上却半分睡衣也没有。她起身翻起了陆隽宇的自画像,恶狠狠的指着他说:“要是你敢给老娘玩出轨,老娘就卷走你的全部财产,

    毁掉你的名声,然后去嫁个更好的人。哼。”果然越靠近京城,关于妙娴郡主和陆隽宇的绯闻就更多了。陆母和陆芙蓉本来很是高兴儿子/哥哥,竟然能吸引有这么厉害背景的贵女,可是在看着李荷花面无表情的劈了桌子之后,就再也不敢露出任何表

    情了。

    济州到京城的官道一路平坦,且人逐渐多了起来,看着他们总是高扬着下巴,就知道这京城的人很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

    可就在他们畅想着京城的时候,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雨突然就下了起来,而此时陆家正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驾着马车的陆福和范叔瞬间就成了落汤鸡。马车里面的陆母、陆芙蓉和李荷花也不好受,风大雨大得差点连马车都掀翻了,而雷电就如同一把利剑要将天空大地劈碎。

    陆芙蓉偶然看到跑到属下避雨的人瞬间就被烧成黑炭之后,吓得尖叫不停,躲进陆母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陆母看着李荷花,皱着眉头道:“大郎媳妇,你快点想想办法啊,要是芙蓉吓出一个好歹出来,大郎可不会饶你。”

    李荷花充耳不闻,和范松商量:“范叔,先前我打听过,方圆十里也就只有大觉寺了,我们先去寺里避避,等雨停了再进程吧。”

    范松也大吼道:“是,夫人。奴才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坐好,我和陆福控制马车,等到了,我们再来叫主子们。”

    可才前行了几步,马车就被吹到东倒西歪,李荷花一看,立即下车道:“杜先生,我们一起来。”

    玉雪也要跟着下,李荷花制止她,道:“玉雪,你和秋风照顾好老夫人和姑娘。你们下来没有什么用,反而碍事。”

    玉雪听到这话,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缩回脚。

    外面李荷花和杜先生一人站在马车的一边,控制马车的平衡。而被解脱出来的范松和陆福一个控制着马车的方向,一个控制马的情绪,总算稳住了。他们在风雨中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

    马车中,陆芙蓉还在嘤嘤的哭着,哽咽道:“母亲,好可怕啊。”

    陆母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乖女儿,别怕,是那些人作死。范松明明喊着那人不要跑向树下,那人竟然不听,能怪谁呢?不要想,不要听,睡一觉就好了。”

    等陆芙蓉渐渐安静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将马车帘打开了一条缝,就看到李荷花蓑衣上的雨水都滴入了颈中,只怕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叹了一口气,拿开手,闭上了眼睛。

    早知道就听李荷花的话在附近的镇子歇上一夜再走了。可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她的儿子,想回到日思梦想的京城,告诉所有她看不起的人,她苏香雅又回来了。所以催促着李荷花走。

    谁知这雨说下就下了,还下得这么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阵刀剑声,吓得一个激灵,叫醒了陆芙蓉,捂住她的嘴,小声道:“芙蓉,一会我们找准机会就跑。”

    陆芙蓉其实想尖叫,但是在看到她母亲眼中的惊恐,再听到外面的嚎叫声,和那夜土匪的声音一模一样,吓得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玉雪和秋风自觉的捂住嘴巴,垂下头,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先前到京城的兴奋劲早就不见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劫匪,可见京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

    李荷花踹飞了一个人,后退了几步,大叫道:“各位大哥什么来路?要是求财,我们愿意将全部财务赠送,只求各位大哥放我们一马。”

    领头的那人阴测测的笑道:“陆夫人,我们财要人也要。”认识的李荷花就这雷电的光芒,看见了那人的眼睛,眼里的光芒既陌生又熟悉,她拖延时间道:“你们认识我?那是和我家大人有仇?还是受人差遣?请看在我们都是妇孺的份上,还请好汉们饶我们一命,

    好人有好报,说不定下次就报到你们女眷身上呢。”

    “嘿嘿,陆夫人,你不要套我们的话,今夜你们是走不了了。不知道陆隽宇看到他亲人的尸首会不会后悔当初呢?”

    当初?李荷花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和陆隽宇有仇的会是谁呢?

    她道:“你搞错了吧,说不定陆隽宇很开心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妙娴郡主心仪他吗?没有了我,他就得偿所愿,还不用背负玩恩负义、抛妻另娶的罪名,你确定这样能让他后悔吗?”

    那人很明显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个时候,李荷花手里的菜刀瞄准直接飞了过去。那人机灵的一避,可是菜刀还是插入了他的肩胛骨,疼得他嗷嗷叫:“一起上,杀无赦!”

    李荷花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冲向了领头的人,那人被逼得手忙脚乱,大叫:“快来保护我。”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冲了过来。

    李荷花捡起一个兵器,灵巧的避开了其他的人,着重攻向了领头的,瞅准机会,一脚踢向她的菜刀,直到菜刀没入了他的身体,那人疼得瞬间就晕了过去。

    一看领头的人好似死了,其中一个人一个呼啸,就要撤。

    杜先生大叫道:“想跑?休想!”说着就追了过去。

    李荷花看了一眼,对陆福和范松道:“你们保护老夫人和姑娘,我跟着去追杜先生。”说完快速的奔向远方。

    李荷花和杜先生提着自己的战利品回来的时候雨总算小了一下,而天也有了一丝亮光了。范松和陆福立即迎了上去。

    陆母掀开车帘子,道:“大郎媳妇,你没有事吗?”

    李荷花走过去,道:“母亲放心,贼人已经伏诛,别担心。我去看看这些人有没有熟人?”

    陆母送了手,道:“那大郎媳妇你小心,我要照顾芙蓉,就不去看了。”

    李荷花也不计较她的胆小,转身走向范松。

    还没有走进,就听到范松怒吼:“陆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刺杀夫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说,是谁指使你的?”

    李荷花脚步顿了顿,难怪她会觉得熟悉呢。走进一看,面罩下的脸的确是陆明,只是他的脸扭曲得让人看不出来是那个俊秀的小厮。陆明哈哈大笑起来,道:“良心?陆家人有良心吗?我为了陆隽宇掏心掏肺的伺候着,结果就因为一件小事就撵走我。害的我被毁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有良心?这次算我倒霉,要不然该痛的就

    是陆隽宇了。”

    李荷花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不是大爷,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不感恩不说,还说出如此颠倒黑白之话,世人要是都如你这样的品行,只怕这人世间就不是人世间了。”陆明看着她,恶毒的说:“陆夫人,我技逊一筹,愿赌服输。只是陆夫人你为了陆隽宇那个小人做了这么多事,他却和美人郡主亲亲我我的,你甘心吗?可你不甘心,只怕也斗不过他,我还是建议你见到他

    ,就给他一菜刀,杀了他,他就只属于你了。”

    范松一脚踢过去,道:“你才是小人,竟然敢挑拨大爷和夫人的关系,我要杀了你。”李荷花拦住他,看向陆明,突然笑了,道:“陆明,你这张脸好像是被菜刀砍的啊,看你伤痕的深度,应该不是会武之人做的。那么就是普通的妇人了?你为何招惹了普通的妇人?唔,让我猜猜,难不成你

    卖了你的菊花?哦,就是你的屁股?”

    陆明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挣扎着起身,大叫道:“不要说了!不,我要杀了你!”

    范松等人听得是瞠目结舌,这些只在话本中发生的事情陆明竟然经历了?但一听到他的怒吼,他和陆福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陆福趁机卸了他的胳膊,将腿上的绳子又加固了一遍。

    李荷花继续道:“还有你这些所谓的兄弟是不是都是你的入幕之宾?所以他们才肯听你的话一起来杀我吧。不过你一个人伺候这么多人,身体是不是早就得病了?这也是你孤注一掷的原因吧。”

    被抓回来一个干瘪的男人开口道:“病什么病?”李荷花神秘一笑,道:“你说什么病?公用一个人,和青楼的妓子一样,你绝对会不会得病?还是说你们换成了男人,就不一样了?呵呵。最近你们不觉得普通的伤风很久都好不了?啧啧,这可不是一般的

    脏病呢,除了死,你们别无他路。”

    干瘪的男人大叫道:“胡说!”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伤口立即崩裂,鲜血崩裂出来,他摁了摁,可是却不似以前一样慢慢的减少,顿时惊恐起来,道:“陆明,你得了什么病?”

    陆明仰天大笑起来,道:“哈哈,陆夫人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得的是脏病,我要死,你们这群黑心肝的也会死!”男人想挣扎着冲过来,却被陆福踢了回去,道:“我真不该救你,陆明,你该死!活该你被男人玩,还是你主动找上门的,哈哈,呸。没有想到我马老二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睛,不过被你蛊惑了,我自认倒霉

    。”陆明呸了一声,道:“马老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和陆夫人的仇可是我大。你和你大哥马老大本来就是流放犯,却逃了出来,马老大被陆夫人遇见,然后又被逮住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处心积虑的

    想要杀掉陆夫人为你大哥报仇。你想脱身,休想!”

    “你胡说,我可不认识陆夫人,也不认识什么马老大,都是你一派胡言。但是陆明,看在我们兄弟一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陆明楞了一下,道:“我就是伤风。”随即大叫道:“马二哥,我们被陆夫人骗了,她故意扰乱我的心绪,让我们自相残杀的。我前些日子才找大夫看过了,我没有病。”

    马老二吃人的眼神看着李荷花,道:“陆夫人好手段。传言还说你是一个无脑的悍妇,谁知心机和陆大人不相上下啊。”

    李荷花敏感的抓住他的话语,道:“传言?谁传言?你们背后有人指使。”

    马老二立即闭嘴。

    李荷花刚想说话,就见一群衙役跑向这边,大叫道:“京兆府办案,都站远点。”

    她只好闭嘴,然后就看到马老二隐蔽的一笑,可是陆明却好似有些惊恐。

    京兆府的衙役傲慢得很,闻名了缘由,又记上了他们的来历之后,一挥手道:“这些蟊贼我们要带走,等案件侦破完了,我们会贴出告示,你们多关注就好了。”

    说完扬长而去。

    杜先生走过来,道:“夫人,换个蓑衣,你这蓑衣身上好多血?你可有受伤?”

    李荷花摇摇头,道:“都是小伤,没有大碍。”说着露出胳膊,让她看了看。

    杜先生一看的确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才放下心来,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我给你擦伤。不过你得快点换衣服,要是伤风了就麻烦了。”

    李荷花应景的打了两个喷嚏,笑道:“不碍事,我身体好的很呢。”然后看向范松和陆福,他们也受了伤,道:“先生还有吗?给范叔和陆福一些吧。”

    杜先生立即扔给他们一个小白瓶。陆福擦好后,有些踌躇,最终还是走向李荷花,拱手道:“夫人,您刚刚说陆明得了病,这,会不会传染啊,我,我刚刚被他砍了一刀,他的血都溅到我身上了。”身上有些血都是他的呢,想着刚刚他们说

    的话,他顿时想吐?明明陆明以前看起来还很正常啊。

    李荷花噗嗤一笑,道:“刚刚没有听到陆明说吗?我骗他们的。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看病啊?不过要是你不放心,一会去大觉寺,让懂医术的大师给你看看。”

    陆福惊喜道:“是,多谢夫人。”

    马车继续前进,李荷花进来马车换衣服,陆芙蓉和陆母很快就尽量离她远远的,想必是听到陆福的话了。

    李荷花看着两人,眯着眼睛道:“母亲,妹妹,我也是为了救你们才如此拼命的,你们不道一个谢吗?”

    陆母勉强笑道:“多谢大郎媳妇。”

    李荷花看着他们如避蛇蝎的样子,故意慢吞吞的换衣服,看着他们脸色越发苍白,才嗤笑一声,跳下了马车。

    杜先生走在她身边,小声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也坐马车里。”

    李荷花爽朗的笑道:“不用,我问心无愧就好。”

    杜先生拍拍她的肩膀,道:“夫人,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李荷花笑道:“我也喜欢先生这性子,既然我和先生如此投契,不如将合同再延长十年吧。”

    杜先生:……她说错了,她一点都不和投契。

    她等她道:“我可不想一直在你家,等赚够了银子,我就去走遍大齐,看遍江山湖海美景。”

    说笑间就到了大觉寺。

    一路上都听到说大觉寺寺庙如何的庄严,香火如何的旺盛,都及不上他们看到的那一刻。

    大觉寺不愧是大齐第一寺庙,远远望过去,听着传来的钟鸣声,心中不由得产生崇敬虔诚的感觉。

    大觉寺坐落在大觉山上,山脚下是一级级的台阶通向山上。陆家的马车到了大门处,抬头就看到大觉寺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是当今圣人的提笔。

    有小沙弥看见了他们,立即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要进寺?”

    李荷花上前道:“是,我们从凉州而来,路遇大雨,想在贵寺借住两天,不知道贵寺是否方便?”

    小沙弥道:“施主能到这里,就是缘分,自然方便,施主请这边请。”

    然后走向旁边,李荷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在大树和滕曼之中,竟然有一条马车道。

    喜道:“多谢小师傅,不瞒师傅说,马车里有老人,早就疲惫不堪了。”

    小沙弥也笑了,道:“佛祖胸怀天下,早就为众生指明了方向,施主请。”

    马车顺着道路到了大觉寺,很快有知客僧前来迎接,并安排好了厢房。李荷花也上道的说:“师傅,我想为宝寺尽点心意,不知哪里可以添香油?”

    知客僧很是热情的将大觉寺各个殿都介绍了一遍后,道:“施主进寺就是缘分,今日已经很晚了,施主不如早些歇歇,明日一早可来大雄宝殿听主持大师讲经。”

    李荷花合十回了一个礼,道:“多谢师傅指点,我明日一定准时就到。”

    等知客僧走后,李荷花看着陆母和陆芙蓉安顿好了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第二天,李荷花准时去了大雄宝殿,然后又捐好了一百俩的香油钱,才咨询知客僧,问明了会医术的僧人住处后,就去亲自请到了厢房,先给陆母和陆芙蓉请脉。

    两人出了旅途疲累引起的身体不适以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只需休息即可。而她自己也当着陆母和陆芙蓉的面,让僧人号脉。

    在僧人说出她和她们一样的症状之后,她就看到两人的脸色才轻松了许多。她想着日后再骗人可要少扯病什么的了,人都是在乎自己的命的。

    陆家的人身体都很好,终于让大家脸上露出了笑容。

    歇了一天,天气终于放晴,李荷花就要准备走,可是陆母却不同意了。

    她道:“大郎媳妇,好不容易来趟大觉寺,不如我们多拜拜佛祖、菩萨,保佑大郎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也保佑芙蓉能够觅得好姻缘。”

    听到她这样说,李荷花只好答应。

    接下来几日,陆母领着她和陆芙蓉开始每个殿里都跪拜,求签。每个佛祖、菩萨全部都拜到。

    这日,三人拜好了之后,慢慢走出大雄宝殿后,陆母才敢低头在揉膝盖,陆芙蓉扶着她,李荷花则到处张望。

    这时迎面来了一群人,她顿时顿住了。

    陆母看到有人来,就后退几步,道:“我们回去吧,等下午再过来。”可是她和芙蓉走了几步,去不见李荷花跟上来,不由得奇怪的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她雕像一样站着不动,眼睛看向了某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陆芙蓉惊喜道:“母亲,哥哥!是哥哥。”

    陆隽宇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了,魂牵梦萦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好像瘦了,是很累吗?是啊,提前了大半个月到了京城,能不累吗?

    这时陆芙蓉的喊叫声终于让他魂魄归位了,快速的上前,跪倒在陆母面前,道:“不孝儿子见过母亲。”

    陆母眼泪都在眼中打转,握紧陆芙蓉的手,道:“是,是大郎。”然后反应过来,擦拭了一下眼角,扶起陆隽宇,道:“好,好,我终于又见到我儿了,快起来。”陆隽宇这时转过头看向李荷花,微笑道:“娘子。”幸亏这里是寺庙,要不然她都要去抱她了,天知道他多想她啊。不过她娘子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一点激动之情都没有?更加不要说思念如潮得泪如雨下

    了?呃,怎么感觉有杀气?谁惹他娘子了?李荷花还没有说话,这时就听到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陆大人,这就是老夫人吗?咦,你不是说要到冬月才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