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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啊,我朋友家里有很多藏书,我在他书房里呆了好多天,才写出来的。”她随意回答。
熊院长却听得眼睛一亮:“那应该很多绝版珍藏吧。”
“呵呵。”唐末晚直起身子,抓了抓头:“是很多。”
熊院长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接了她的单子:“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有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那院长,李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离开院大楼,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很疼很疼,这才确认,是真的。
她真的得了一个研究生推荐名额,自己的那篇论文是起了绝大的作用的,所以仍得感谢傅绍骞。
想起傅绍骞,她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赶回别墅,天色已经暗了。
别墅内却是静悄悄的,在车库也没看到他的车,这表示他还没回来。
她内心难掩激动,将包放在沙发上,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这个时候,应该也是下班了的。
“喂,”傅绍骞的声音从电流那边传来,极富磁性。
唐末晚呼吸略微急促:“那个,你回来吃晚饭吗?”
“你已经回去了?”
“嗯,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就做,如果不回来,那就算了。”唐末晚的手居然很紧张。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做吧。”
傅绍骞的回答让她一瞬间欢欣雀跃:“那好,我等你,你开车慢点。”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样交代的语气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么自然,脱口而出。
傅绍骞的心口,却是又一暖。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傅站虽然疼他,可毕竟上了年纪,很多时候,都是将他交由保姆下人打理,他也争气,无论学习还是工作,样样都先人一步,出类拔萃,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国外上大学,一呆就
是七八年,偶尔也回来过,不过都只是短短数日。
他从没感受过真的的家庭温暖。其实他比唐末晚,真的好不了多少。
其实他跟唐末晚,真的没什么不同。
傅家这样的家族实在太复杂了,虽然傅站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丰厚的生活费,可伴随着有心人的操作,这笔钱,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被湮没了。
所以他从未收到过傅站一分钱。他最忙的时候,一天要打三份工,所以他的掌心里至今还留着厚厚的老茧。
而傅站每次打电话过来,他都说自己很好,从未将这些事情告诉过别人。
他将艰辛踩在脚底,是因为他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从唐末晚的言谈举止间,他完全可以猜出她在唐家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每一户自命不凡的所谓富庶人家,对女主人带来的拖油瓶,总是不会待见的。
唐末晚那尴尬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在唐家受尽欺凌。
一想到她过去吃的苦,他的面色就不自觉冷凝下来。
他转头看了看安静的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嘴角稍稍露出温暖笑意,把油门踩到底,加快了车速。
车子奔走在山道上,竟是归心似箭。
唐末晚将汤煲在炉子上,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平凡无奇的打扮,以及一身的油烟味,快速上楼洗了个澡,拉开衣柜,想找出一件稍微高品位的衣服来,却发现那么困难。
除了T恤还是T恤,除了牛仔裤还是牛仔裤。
哎也难怪上次那陈医生会把她当成傅绍骞的侄女了。
最后她也放弃了,因为她的衣服她太清楚了,来回不过那几件。完全没比美的可能性,不落得一个东施效颦的名声就不错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给自己的脸蛋补了点水,稍稍擦了点润肤露,年轻的肌肤就是这样,像刚剥开的蛋白,透着细腻的光润,吹弹可破。
手又在脸上拍了拍,看到自己细长的空空如也的脖子,想起安静的躺在背包里的那条铂金项链。
她不期望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可至少,还能为她稍微加点分。
把项链拿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真的很漂亮,越看越满意,听到楼下传来的汽车声,她赶紧给挂上,笑着下楼去了。
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大概就是她这种状态吧。
傅绍骞停好车,拿着公文包,又看看手上的盒子,微微一笑,迟到的生日礼物总是一份心意。
唐末晚的脖子很漂亮,戴个项链是最合适不过了。
他把盒子收进包里,想给她个惊喜。
开门,就听到唐末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回来了啊,你先上楼换个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哦。”
没有称呼,却比任何称呼都显得亲近。
傅绍骞微微一笑,看到她已经在盛饭,便脱了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又松了领带解开衬衫的袖扣,稍稍挽高了衣袖:“肚子饿了,衣服等下也可以换,先吃饭吧。”
“好。”
他伸手去公文包拿东西,唐末晚却笑盈盈的端着一碗汤出来了,脖子上那条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可傅绍骞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因为那么抢眼。她全身上下毫无缀饰,唯独那一套项链,她穿了一件宽松衣领的衣服,如此打眼。
他伸进公文包的手,慢慢撤了出来。
唐末晚兀自微笑,催促他:“不换衣服洗手还是要洗的,先去洗手吧,我去拿饭。”
他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她在外面喊:“快点啊,可以吃饭了。”
她心情似乎不错,因为收到了礼物的关系?
他冲了水,拿毛巾擦了手,再出来时,她已经站在桌边,有些羞怯的将双手背在身后,脚还来回转动着,略带不安。
看着桌上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晚餐,淡淡点头:“吃饭吧。”
唐末晚觉得他有些奇怪,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就像个变了个人似的,有些难以亲近呢。
“傅总,你尝尝看,这个是我的拿手菜,干锅包菜,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她给他夹菜,却得到傅绍骞的反问:“都有谁吃过?”
“啊,这个可多了。”
“是吗?”
唐末晚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傅总,你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傅绍骞说,“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说话,安静些吧。”
唐末晚一怔,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口,干笑了两声,低头扒饭,再不开口。
好心情似乎也瞬间消磨殆尽。
傅绍骞草草吃完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他提着公文包上楼,唐末晚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几乎未动的菜,顿时觉得气愤和委屈。
这是什么意思嘛,枉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又做饭又打扮的,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给她看脸色,她是又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他了吗?
傅绍骞来到书房,将公文包在一边。公文包里的盒子恰好露出来,被甩到了地上。
他看也不看,一个个解开衬衫的扣子,又拿起旁边的拳套,对着沙包就猛打起来。
唐末晚那笑靥如花的脸不时在他眼前晃动,他被那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给包围了,又不得发作,只能跟自己生闷气,对着沙包猛打出气。
唐末晚洗了碗,嘟着嘴也回了房。
可是楼上传来的踢踏声告诉她,傅绍骞在打沙包,她仔细回想了从他进门到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真的想不出所以然来,甚至是对话都说了那么寥寥几句,他究竟是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低头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她微叹了一口气,她是在找虐吗?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脚步声发呆。
傅绍骞打沙包打的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终于是畅快了些,丢下拳套,看到地上的礼物盒子,捡起来就丢入了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上四楼洗澡去了。
唐末晚怎么想都觉得不得劲,有话就不能直说嘛,这么吊着,多难受啊。
她决定上去找他谈谈,虽然他不许她上去,但她憋不住,还是噔噔噔跑上去了。
结果看到书房门大开着:“傅总?傅总?”她试探性的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看到拳套落在一边,看样子他已经不打了,她想着他应该上四楼去了,正打算离去时就看到了丢在垃圾桶里的袋子。
这么好看的袋子就这么扔了?她疑惑不解,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想着反正也扔了那看看应该没事吧,于是就把盒子捡起来打开了。
静静流淌的项链光芒像谁随意洒了一把银河的星子,又像是谁,打破了湖面的波光粼粼,虽然没有钻石的耀眼光芒,可是那么精巧又那么贵重,她看的目瞪口呆。
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你在干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吓的唐末晚手一松,手上的盒子掉落,项链倒是依然完好的依附在盒子上。
傅绍骞上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过来,第一个那么严厉的责骂:“唐末晚,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许你上三楼来,你一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出去!”
他指着大门,额头上青筋突起,唐末晚身体轻轻一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赶了出去,不过在出门前最后一刻,她抓住了门框:“等等,傅绍骞,我有话要说。”
“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他有些恼羞成怒。
唐末晚却执意不肯:“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项链的事情?”她也豁出去了,一股脑儿的说着,“你那丢掉的项链是不是本来送给我的,但是因为我已经戴了一条了所以你生气了?”
“出去,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下去!”傅绍骞依旧推搡着她。
唐末晚最后发狠,干脆抓起他的胳膊死死咬了一口,逼的他松手。
“唐末晚,你!”傅绍骞目眦欲裂,唐末晚已经松开嘴,又往书房里走了两步,一副我就是不出去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傅绍骞看着胳膊上深深的牙齿印,脸都绿了:“你属狗的是不是。”“无所谓,反正你骂我猪骂我乌龟都骂过了,再当一次狗又怎么样,那你是属什么的?属狐狸的吗?还是属老鼠的?口是心非外加老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