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试探

子羡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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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初开的花,颜色一层层染了上去。

    她甩甩手,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今天天气挺好的。”

    一只洁白鸽子扑拉拉忽闪着翅膀,飞上了梅蕴和的肩头。

    钟意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捏了一把白生生的米。

    他摊开手, 那鸽子落在他手腕上, 头一低一高, 啄食起来。

    “确实很不错, ”梅蕴和慢慢地说,“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可以。对了,景然的语文进步很大。”

    至少他现在遇到不会写的词语是写拼音而不是英文了。

    梅蕴和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鸽子看,抓了把米, 放在她手心:“这里的鸽子都被喂熟了, 不怕人。”

    无意间触碰到钟意的手掌心, 柔柔软软。

    梅蕴和喉结滚动了一下, 垂眸看了她一眼, 后者的注意力全被鸽子吸引走了,压根没有在意他。

    钟意摊开手, 果然, 有两只鸽子落了下来, 啄她手中的米。

    尖尖的喙触碰到她的掌心, 不算疼, 但她仍缩了缩手指。

    梅蕴和忽然站起来,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离开,他拉着钟意的手看,中间果然红了一小块。

    他的脸色过于难看,钟意挣脱他的手,缩了回来:“梅先生,我该回家了。”

    梅蕴和的表情没有缓和,他说:“我送你。”

    不容置喙的语气。

    钟意犯愁了,她指指自己的小电动车:“但我怎么把它带回去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梅蕴和说,“我会找人给你送回去。而且,我也有事情想和伯父伯母商量。”

    他在事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梅景然忽然打开了窗户,探头笑:“二叔,我也要去。”

    加上梅景然,钟意就不再反对了——说来也奇怪,和赵青松交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拘谨。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钟意下意识还是把梅蕴和当做长辈来尊敬的。

    梅景然一路上都缠着梅蕴和问东问西,梅蕴和都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钟意心想,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有耐心。

    因为提前给家里人发过短信,等回到家的时候,钟徽和宫繁已经做好了饭菜,说什么也要留梅蕴和在家里吃饭。

    梅蕴和没有拒绝。

    大概是为了弥补上次的事情,宫繁今天笑的格外和煦慈祥,饭菜也做得格外可口。

    就连梅景然,她也夸了好几句,说这孩子帅气,看上去就十分聪慧,不亏是梅家人。

    听得钟意心里不舒服——早知道,她母亲格外讨厌小孩子。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钟徽也笑着与梅蕴和聊天,似乎是关于他公司债务的问题。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钟意感到了解脱,说了声“抱歉”,离开了客厅。

    钟意去了露天的小阳台,外面的风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

    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徐还”两个字。

    她按了接听键。

    “小闹钟?”徐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说出的话可一点儿也不留情,“听说你和赵青松那家伙掰了?恭喜啊。”

    钟意:“……”

    房间里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飘了出来,她听到梅蕴和在安慰钟徽和宫繁,让他们放心。

    “谢谢啊。”

    徐还继续说:“我早说了那家伙靠不住,就是奔着色来的。瞧瞧,让我说中了吧?”

    “是是是,您老能未卜先知。”

    钟意敷衍着他,心里却在想,怎么着告诉他自己即将又订婚的消息。

    徐还念念叨叨了一通,大多是批评钟意不识人,太天真;末了,他说:“小闹钟啊,要不你干脆晚几年结婚算了,那么着急做什么啊,你才二十二岁。”

    钟意苦笑,她倒是想晚点结婚啊,可家里人不许呀。

    她说:“老徐,我下年可能就要结婚了。”

    顿了顿,钟意补充一句:“和我结婚的人是梅蕴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那边没有回应,但钟意知道他在听,因为手机里传来了喘气的声音。

    钟意说:“其实他还好啦,应该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人长的帅,似乎也没什么坏习惯。嗯,我觉着还行吧……对我来说,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可不是嘛,都是交易,至少梅蕴和长相出众。

    “梅蕴和?”徐还难以置信的大叫,“他今年都三十多了吧?小闹钟,你疯了,干嘛嫁给一个老男人?”

    钟意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一点——徐还激动的时候,嗓子里像是有个扩音器,吵的她脑壳疼。

    忽然,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她手中拿走了手机。

    钟意“啊”的一声惊叫,看到了梅蕴和。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梅蕴和脸上未见恼意,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钟意心跳如擂鼓,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但她知道,以徐还的暴脾气,肯定又在疯狂地骂梅蕴和。

    这么凉的天,钟意后背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梅蕴和耐心地等待徐还骂完,那边的徐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叫了两声:“小闹钟?你还在听吗?”

    “她在,不过没听到,”梅蕴和不疾不徐地说,“我认为有必要纠正你一下。第一,我没有到四十岁,不属于中老年人;第二,我身体健康,性向正常。”

    “你……”

    “我是梅蕴和,”梅蕴和淡淡地说,“祝你晚上愉快,小朋友。”

    说完,他关掉了通话,垂眼看了看屏幕,徐还两个字,大拉拉地出现在他眼前。

    梅蕴和把手机递给已经呆住的钟意,微微一笑:“你朋友挺有趣的。”

    他笑的温和,但钟意心虚,被他笑的后背发凉。

    钟意手抖的厉害,哆哆嗦嗦地把手机拿回来,装进口袋里。

    “吃饭吧,”他说,“一会粥就要凉了。”

    接下来的整顿饭,钟意都处于单机进食状态,满脑子的完了完了。

    徐还疯狂地对她骂梅蕴和,还被正主听到了!

    她面前是一份土豆咕咾肉,机械地夹了一块,正准备放入口中的时候,忽然横着来了双筷子将它夺走了。

    钟意抬眼,看到了一脸平静的梅蕴和。

    他夹着那块东西,放进了骨碟里:“这块是姜。”

    “……哦。”

    钟意默默地又夹了块土豆。

    旁边的梅景然说:“二叔,你要尊重小婶婶的饮食习惯,说不定小婶婶喜欢吃姜呢。”

    ——不,我才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吃姜!

    在钟意惊恐的目光下,梅蕴和重新挑了块姜,放进她碗中,甚至还贴心地来了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钟意真想把姜丢进垃圾桶,然后咆哮地对着他说才不喜欢吃。

    而现实中,她含泪咬了一口,鹌鹑状细声细气:“谢谢梅先生。”

    姜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辣的钟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梅蕴和心平气和地在喝粥,到底是皮相好,明明是普通的一碗南瓜粥,都能让他喝出几分仙气来。

    钟意与他对视,甚至觉着他眼底带着笑意。

    钟意顿悟了。

    梅蕴和这是摆明了在整她啊,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呸,是小肚鸡肠的老男人!

    钟意生生吃了那块姜,辣出了她几分胆量。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挟了一筷子凉拌莴笋,放入梅蕴和碗中,甜甜地笑:“梅先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家里昨天买的小尖椒格外的辣,这凉拌莴笋里就有,切成了丝,刚刚夹菜的时候,她故意多夹了辣椒丝。

    ——哼,整她是吧,她得报复回来。

    梅蕴和面色不改地全吃了下去,还微笑着同她说话:“果然很好吃。”

    钟意眼尖,瞧见他耳朵根都红了。

    她心里十分开怀。

    郑太太先前还觉着羞耻,但被梅蕴和这么一呛,火气蹭的一声就上来了:“梅先生怎么能骂人呢?再说了,我们说的都是事实,钟小姐先后和表兄弟俩订婚,这总没有错吧?”

    偷听的钟意缩了缩脑袋。

    这点她还真的没法反驳。

    梅蕴和看了看粥,慢条斯理地说:“看来郑太太真的是太闲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疯狗一样乱吠。以您的人品,教养出郑梁这样的混账儿子,一点也不稀奇。可惜了,原本我不想多管闲事的——”

    他声音低下去,瞧着郑太太惊恐的脸,微微一笑:“现在看来,还是要让国家好好替您教育教育他才好,免得放出来以后也像您一样乱咬人。”

    郑梁是郑太太的心头肉,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着,心肝肝样的存在。她怒火正旺,冷不丁听梅蕴和提起郑梁,瞬间冷静下来了。

    上个月,自己的儿子酒后驾车,撞伤了人,所幸那家里人眼皮浅,私下给了大笔钱之后,同意不上告。

    她张了张口,瞪大眼睛,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可惜梅蕴和扬扬手,叫来了侍应生。

    “去告诉保安,把郑太太、季太太和她们的先生都请出去,”梅蕴和表情未变,“今天是我的订婚宴,不想有人闹的太不愉快,务必‘请’出去。”

    他咬重了“请”字,在一旁的季太太心里慌了——她知道自家先生还想承接梅氏的一个项目,今天若是被梅蕴和赶出去了,这事指定得黄,季先生还有什么脸面?若是让自家先生知道了事情原委——

    看梅蕴和迈腿要走,慌乱之下,她伸出手,想要拦住他:“梅先生——”

    梅蕴和避开了她的手,看也未看她一眼。

    侍应生已经把人叫了过来,为了防止出意外,这里的保安也有部分是梅家新雇来的,孔武有力,走到脸色惨白的季太太面前,粗着声音:“两位,请吧。”

    看见梅蕴和往这里走的时候,钟意就迅速地溜回了沙发,顺便拿起桌上的一个册子做掩饰。

    她眼睛盯着册子,注意力却没有完全集中。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听觉和嗅觉格外的灵敏。

    梅蕴和的脚步声很稳,他把托盘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又将那粥端了过来:“吃点粥吧,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是一碗八宝粥,加了桂花,红豆都熬煮的烂了,香味扑鼻,勾着她的胃。

    钟意放下了画册。

    她晚上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块小饼干垫了垫。

    她发自内心地道谢:“谢谢梅先生。”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梅蕴和递给她勺子,一改刚刚的冷言冷语,声音温和,“先生什么的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