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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阶低声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明侑有些意外,相处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开口求过自己什么, 他忙道:“老师请讲, 朕无有不答应的。”
“请陛下护着阮宁,她这人,有点笨。”林阶说着叹了口气,有些淡淡的惆怅, “我已经与她订了亲,等和谈归来便要成亲, 在大学士府臣还能护她周全,但臣担心太后会命令她进宫, 对她不利,太后她……有些讨厌阮宁。”
若不是边塞事事艰苦,他真想带上阮宁一起走, 年过三十才知道贪恋一个女人竟是这种滋味,然而偌大年纪,遇到□□也并不比少年显得老成。
“老师要成亲了? ”明侑喜出望外,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阮宁可真是个福星,他再也不用担心老师会孤独终老了, “天大的喜事!我立刻给你们赐婚!”
明侑话一说完, 跟着又疑惑地问道:“太后为何要对她不利?”
林阶不想说出实情, 明侑是他一手教养的好孩子,也是个好君主,不值得为太后伤了他。他含糊说道:“阮宁太笨,头一次进宫不懂礼仪,得罪了太后。”
“这点子小事,太后不会放在心上的。”明侑笑着说。
林阶神色郑重,认真说道:“臣恳请陛下,一定要照顾阮宁周全。”
明侑见他如此谨慎,不由得起了疑心,道:“老师请放心,朕一定保护阮宁周全。”
“谢陛下!”林阶一躬到底。
车马逶迤走远,包了厚厚蒲草的车轮十分安稳,林阶拿了卷册看着,心思却早就飞到了阮宁的身上,也不知她这阵子在做什么?
昨夜她嘴上一直拒绝,到底还是放他进了门,承受了他近乎疯狂的亲吻和爱抚……她的肌肤比上好的羊脂玉还润泽滑腻,那纤美柔软的脚,让人难以自拔低沉沦,于是他放开怀抱,虔诚地吻遍了双足的每一处,在巨大的满足中,他几乎登上了巅峰。
想到她手足无措,被他吻得浑身颤抖、又害羞又沉醉的模样,林阶心里一荡,恨不能立刻调头回去,再来一遭。
可惜后来他再想亲吻别处时,她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说他亲过了脚便不能再亲嘴唇,又嫌他嘴巴脏,就连他哄她说去刷牙都不行,这小人儿可真是矫情的厉害。
可他偏偏被她吃得死死的,连脾气也发不出来。
她不许他乱动,否则就要赶他出去,他便强自忍耐,等她睡着后才偷偷在她唇上一吻,心满意足地挪去她脚边睡了,堂堂首辅,居然被个小女子呼来喝去,别说其他人了,昨日之前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短短几天的功夫,情况全都变了,从那晚她落泪、他怜惜开始,他俩变成了旗鼓相当,而那个吻之后,她就成了主导的人。但他竟然不反感被她带领。到底是因怜生爱,还是因为她能唤起他男人的能力?林阶自己也说不清楚,然而美好的女人天生就有魔力吧,不然为何有那些诗,春从春游夜专夜,三千宠爱在一身——天子见惯美色尚且如此,他只是凡夫俗子,更何况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他只不厌烦阮宁。
她是他的药,多宠她一些,再正常不过。
只是不知道这个矫情的小人儿这会儿在做什么,有没有像他想她一样想着他?
“我一点儿也不想他,我要做一个无情的、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合格快穿女。”阮宁说道,“天底下那么多美男等我去撩,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十分钟前你用林阶用过的茶盅喝水,还特地选了他嘴唇沾过的地方,五分钟前你趴在林阶睡过的枕头上偷偷嗅他留下的气味,一秒钟前你跟我说话时想起林阶昨夜吻你脚的情形,你脸红了而且傻笑。”标准女声悠悠地说,“宿主,你很享受攻略林阶的过程,换句话说,你有恋爱的感觉。”
阮宁下意识地反驳说:“胡说!我是要做渣女的,怎么可能!”
跟着突然反应过来,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他亲我脚了?你不是说这时候会屏蔽我吗?”
标准女声慢吞吞地说:“系统会屏蔽画面,但也会自动监测重大进展……”
擦!连床上那点事都要监视,变态偷窥狂!
就在此时,林思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阮宁,你倒是心宽。”
阮宁抬头看时,就见林思穿着锦缎的衣服,头上金簪玉钗,打扮的十分华丽,此时她站在廊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怨恨,凉凉地说:“阮宁,给人暖床的滋味如何?白白被我义父睡了,到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你也有脸住在这里不走?我若是你,早就去死了。”
“门外就是湖,慢走不送。”阮宁懒洋洋地说。
“你!”林思气急败坏,跟着却又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阮宁,我马上就要跟孟甫成亲了,枉你费尽心机想勾引他,到头来他还是我的人!”
“恭喜恭喜!”阮宁大喜过望,这俩货终于要在一起了?她露出了真挚的笑容,“王孟甫那种猥琐的男人最适合你了,祝你俩恩爱到老,哪怕不恩爱也千万要守在一起,可别出来祸害别人了,阿弥陀佛。”
林思满心以为王孟甫是个香饽饽,哪里肯相信阮宁不喜欢他?她得意地看着阮宁正要说话,米易突然出现在门口,高声说道:“阿思姑娘,大人说过不许你打扰阮姑娘,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吧。”
林思慢慢转过身去,启唇一笑:“米管家,我是大人的义女,这府里如今我最大,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老人家年纪太大,这府里的事往后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好好休养就是。”
米易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果然他前脚刚走,后脚林思就来骚扰阮宁,还想摆主人的谱,真真可笑。他腰杆挺得笔直,又露出了那种贵人特有的倨傲笑容,说道:“阿思姑娘,虽然你是大人的义女,但是大人交代过,府中的事情你一概不得插手,更何况,即便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也轮不到你来管,现放着更合适的人。”
“谁?”林思忙问道。
米易伸手向着阮宁正要说话,一个小厮跑了进来:“米爷爷,乾清宫的张公公又来传旨了,指明了要阮姑娘去接旨!”
“根据有关规定,晋江禁止描写脖子以下情节。”标准女声慢悠悠地说,“所以刚才我暂时屏蔽了你。”
阮宁:……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黑衣人突然身子一晃,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阮宁落在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她刚刚睁开惊慌的眼睛,已经被黑衣人丢在地上,就见他指着左边的房间面无表情地说:“进去,等着。”
“壮……士?”阮宁纠结了半天,最终选了这个词来称呼他,“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家就在附近,能不能让我回家?我爹会重谢你的。”
“不能。”黑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进去,等着,待会儿我家大人会来。”
“你家大人?”阮宁一头雾水,“他是谁?他来干吗?为什么要我等?”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一指房门:“进去,等着,别乱问。”
阮宁:……
这位壮士兄该不会是系统在三次元的化身吧?
“不是。”标准女声突然插嘴。
阮宁:……
不需要的时候你来的倒是挺快啊!
房间不大,布置的却很精巧,装裱风雅的字画零星点缀着墙壁,古雅的瓷瓶里插着盛放的鲜花,上好的玉质香炉袅袅升烟,看起来主人应该既富且贵,很懂得生活情趣。只是阮宁刚一进门,黑衣人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一分钟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几件女人衣服被从门缝里扔了进来,“穿”,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地命令道。
等阮宁把被王孟甫撕破的衣服换下后,才发现房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似乎是防备她逃跑。她怔了片刻,看着窗户边上太阳的影子一点一点慢慢往上移,突然有了一种人生如梦的感慨,该不会这时候她突然醒来,然后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还在苦哈哈的码字吧?
中午的时候黑衣人送来了饭菜,阮宁连忙说:“壮士,我能不能出去走走?闷在屋里有些难受呢。”
“不能。”黑衣人把食盒往桌上一搁,转身就走。
阮宁很是郁闷,他俩好像素不相识吧,那么他这种明显的敌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时阮宁还有点想留下来看看黑衣人的大人是谁,弄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从黑衣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她觉得这里很不安全,尤其是天很快就要黑了,一个单身女子被陌生人囚禁在陌生的环境里……阮宁打了个冷战,还是逃吧!
门反锁着,窗户只有一扇而且正对着院子,稍有些动静就能被发现,该怎么逃?
太阳的影子看看移到了窗户的另一边,阮宁小心翼翼锁了窗户,插上门栓,蹑手蹑脚把桌子搬到床上,又把椅子搬到桌上,跟着撩起裙摆塞在汗巾子里,咬住筷子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椅子上。伸出胳膊一摸,手指头刚刚好能碰到屋顶的细木条,阮宁得意地一笑,虽然我只是一个扑街,但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个泥瓦工啊!
她瞅准木条排列比较松散的地方,捏紧筷子从木条的缝隙间开始挖,泥土噼里啪啦往下掉,阮宁一边躲闪,一边努力往两边扒拉木条,许久之后,终于有一块土被清理干净,阮宁扒开木条,屏住呼吸用筷子用力向上一顶,泥土上方的一片瓦被筷子顶了起来,眼前终于出现了方寸大小的一块天空,新鲜空气瞬间涌进了鼻端。
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啊!
阮宁很想应时应景地吟一句赞美自由的诗,奈何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但这句诗似乎指向一个必死的结果,她觉得意头有点丧,于是断然放弃了吟诗的想法。
她继续努力挖土,又顶走了三片瓦,头顶的洞扩展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然后是两个巴掌大小。支撑泥土的木条上面都已经空了,阮宁很顺利的把几根碍事的木条也拽了出来。
床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木条和泥土,然而阮宁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随手扔掉筷子,欢天喜地地踮起脚尖往洞里一钻——
卡,住,了……
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黑衣人当先推开门,跟着躬身退到一边,一个银红长衫的男人随即出现在门口,他定睛向门内一看,面上掠过一丝诧异中混合着生气,生气中又有一丝忍笑的复杂表情。
但见床上居高站着的美人身材窈窕,浅色上襦完美包裹着胸前的蜿蜒起伏,玉色的留仙裙本应该飘然若仙,此时却被撩起来掖在汗巾里,露出里面穿着的银红撒花裤子,越发显得一双玉腿笔直纤长,顺着完美的腿部曲线向下看,又见一双娇小的绯红色绣鞋包着两只尖尖翘翘的春笋,那足尖瘦的不盈一握,此刻正焦急地在椅子上轻轻点着,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男人的救赎。
美人的露出来的半边粉面也十分完美,肤色白腻,下巴尖尖,嫣红的小嘴如樱桃一颗,饱满诱人,只是再往上看时,美人的臻首却卡在屋顶的洞里,只听得她娇弱的声音从缝隙里隐约传出来:“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弄下来先?”
黑衣人愣住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风吹就倒的娇弱美人竟然在屋顶上挖了一个大洞试图逃跑?他立刻双膝跪地,低头说道:“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没看好阮姑娘。”
红袍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把她弄下来,回去后自去领十个板子。”
“是!”黑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大声答道。
他长身站起,快步走到床前,跟着一跃而起,迅速在破洞边缘弹了几下,大块土灰扑簌簌落下,与此同时,阮宁惊叫一声,头顶猛地一松,整个人已经脱出了束缚,只是眼睛被灰土迷住了睁不开,脚下跟着一个踩空,摇晃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黑衣人就在她身边,然而他不知在顾忌什么,非但没有及时接住阮宁,反而躲开了一些,他在犹豫中伸手拽住床上的被子扔在地上,似乎想用被子接住阮宁,然而他扔的位置偏了些,势必是不能接住的,眼看就要与坚硬的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阮宁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胳膊突然揽住了她,阮宁惊慌之余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服拼命往人怀里钻,那胳膊被她一带,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她的腰,不多不少,刚刚围住一圈,软玉温香顿时抱了个满怀,少女甘美的气息混杂着土灰的气息一股脑儿地往人鼻孔里钻。
两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阮宁正想爬起来,却觉得那人全身的肌肉突然都僵硬了,跟着他条件反射般的猛地将她推开,那力道奇大,阮宁趔趄着连连后退几步,脚下一软坐在了被子上,目光却正正地对上了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