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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再加上这地方本就阴气森森的,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当场就给吓怂了,勿忙间把东西连箱子推到了一个大坑子里, 扔了把火, 就赶紧走了。
赵援朝记得当时回去的路上雨下的很大, 火估计多半没烧起来, 那箱子里可装了不少好玩意儿,要是能找到, 说不定还能换不少钱。
他这纯属也是没办法了,这个时代想挣钱, 你都没地方挣去。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即便他有父母, 哥哥, 姐姐们给的一些零花钱, 但伸手管别人要钱,他自个腰杆都挺不直,就更别提养媳妇了。
像现在这样,他妈如果把他的户口, 经济全断了, 他再想和王美兰结婚,把她接到身边,那也只能是想想。
除非他去当黑户, 氓流, 那样王美兰即使跟着他, 那也是见不得光。
这时代的黑户,氓流被抓住可不是开玩笑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遣送回原籍。
所以没有介绍信,户口,别说去找工作了,就是要饭那也是行不通的。
要不人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呢,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那再美好的爱情多数也都会枯萎。
赵援朝到了大概的地方,便打着手电筒,折了根树枝,一边敲打着草丛一边开始找,这地方长年没有人烟,草丛里难免会有些蛇虫鼠蚁,冷不丁的窜出来。
找了有十几分钟,便在他停自行车不远的地方,找见了那个大坑,坑里到处都是一些散落的枯枝败叶和雨水冲下来的泥土。
赵援朝用树枝把那些东西挑开,迎面便是一股扑鼻的土腥气和霉烂的味道,干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便在坑的东北角发现了那口箱子。
赵援朝用树枝把四周挑干净,运气猛的把箱子提了上来。这箱子明显也是个好物件,过了这多年,风吹雨淋,虫蛀鼠咬的被埋在烂泥里,居然没有腐烂,只在底部还有一些当年烧焦的地方,可惜了。
赵援朝小心的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有两个画轴,一摞古籍,三个瓷瓶,画轴和古籍由于箱子密封还可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只是瓷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有两个还完好无损,另一个已经碎成了五六块。
赵援朝没有犹豫,也顾得心疼,拿着准备好的布袋,把东西,连带碎瓷片一齐装了进去,然后把箱子和一些树枝一起踹进了土坑。
打扫完后,便骑上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赶回到家时,已经大半夜了,得亏赵援朝自己有钥匙,杨茹已经睡了,要不就凭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脏劲,指定得露出马脚。
洗涮干净后,赵援朝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了一旁的浴缸里,拿了块毛巾,把短短的头发胡乱的擦了两把。这才打开布袋的扎口,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的掏了出来,摆到了桌上。
等他看清桌上的东西后顿时乐了,然后心里又涌起了淡淡的惆怅,抹了把脸,自言自语道:“让你每次看见我们这些武将,都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副羞于为伍的样子,这下好了吧,大半生的心血落我手里了吧。”
原来那一摞古籍是宋朝时陶叔献编辑的《两汉策要》一共十二卷十六册。画也不陌生《五马图》和《采微图》,瓷瓶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一个钧瓷和一个前朝五代时后周,周世宗柴荣御窑所出的抱耳瓶,至于碎了的那个也是钧瓷。
如果说是别的朝代的东西,赵援朝可能还会犹豫是不是真品,但是这几件嘛,他要是也能认错了,那就纯属搞笑了。
看到眼前这些有些熟悉的东西,赵援朝叹了口气,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这都是什么运道。
这些东西他原本就是准备换钱的,并不打算交出去,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只是有些犹豫的并不想拿出去换钱了,想留下当个纪念。
赵援朝找了个箱子,拆了两件不穿的旧棉衣,把棉花垫在箱子里,拿了些油纸和一块裁开的干净的床单,仔细的画轴和书籍包好,放到了箱里。又用一块干净的毛巾把那两件瓷器擦干净,小心的放进去,锁好,连带箱子一齐塞到了床底下。
至于袋子里的碎片,这个得找个熟人,让他帮忙请家里的老爷子出手,给看看,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要不就太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赵援朝便拎着布袋找见了昨天和他一起吃饭的发小齐鸿飞。齐鸿飞的爷爷是H大的校长,和一号握过手,吃过饭的。
即使是在这个年月,老爷子也是当今文坛里数的着的人物。
私下里最喜欢这些个瓷器,卷轴,刻章啥的,赵援朝想修补好这件瓷器,找他一准没错。
张巧玲和王木匠这会气的都快撅过去了,自打俩人年轻时分家另过以来,王木匠凭着一把好手艺,张巧玲凭着干净利索,精明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两口子的为人,日子,在这王家营谁不竖个大拇指。
再加上养了两儿一女,大儿子在县城里上班,每个月四十九块钱的工资,又给生了个大孙子。
二儿子当兵,现如今虽不是啥大官,但也大小是个排长,手底上管着三四十号人呢。
小闺女也是村里丫头里难得上过学,温顺,懂事,还长的好的。
老两口这不管论那,在村里那都是数的着的,啥时侯让人这么坐在大门口埋汰过,更何况现在埋汰人的还是自家儿媳妇!
张巧玲气的捂着心口直埋怨王木匠:“都怨你,当初听你那不靠谱的老伙计给介绍他外甥女,上过学,知书达理的。
我说打听打听吧,你非得说什么知根知底的老伙计,不会坑你,那现在这是坑的谁?造孽呀……”
张巧玲那呀字的哭音还没完呢,王喜来和他媳妇就赶过来了:“都围着干啥呢?
啊?有啥好看的?!
没瞅见过媳妇,婆婆拌嘴的?
我看你们这都是上工时没出力,有劲闲得,要不咱们现在敲钟上工,也来个连夜大会战,给你们个表现的机会?!”
王喜来在这王家营的积威很深,他这声音一高,刚才还围着看的起劲的人都有些散开了,面上也是讪讪的。
王喜来掌管者村里的大事小情,大到去公社开会,领会上级精神,送交公粮,领救济粮,钱款,小到谁家菜地丢了根葱,谁家宅基地,自留地多占了那么一绺地等等,没人傻到愿意当场去顶他,不给他面子。
惹毛了他,不说在村里的大事小情上使绊子,光是在每天早上地里分派活时给你歪歪嘴,那就得少不少工分。这年头,没工分,那就意味着没钱粮,就得饿肚子,所以啥都没有工分重要。
王喜来看了一圈四周虽然散开,但还舍不得就这么走了的人,瞪着眼大声说:“都散喽,散喽,明天还要早些上工呢!”
言外之意就是,不散也行,明天早上上工时,咱们见分晓。
一个当权的大队长,要想在派活,工分上做手脚,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不光能做,还能做的让人有苦说不出,挑不出理来。
你比如,明明是一天能挣十分的壮劳力,非得给你派个一天只能挣七分的活。
要是有意见,人还有话等着呢: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分工不同,有意见你也得憋着。
一天少三个工分,相当于少了三分之一,长年累月下来,那得少多少粮食和钱?这还不是要了亲命了么?
关系到自身切实的利益,没有人想去试探王喜来的底限,虽然心有不甘,想看热闹,但还是三三两两的给散开了。
这没人看戏了,王小荣也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