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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挖空间越窄,眼看容不下太多人,刘富贵和花湘蓉两个年轻人速度最快是生力军,末后其他中年人全退出去,坑里只剩下两个人在挖。
上边的人纷纷吵嚷着在指挥:“轻点挖轻点挖,快到水泥管子了。”
花湘蓉一听放下铁锹,把刘富贵往后一扒拉:“你先靠后拿筐子等着。”
说着她从腰里解下那条乌黑油亮的鞭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是看着就十分柔软结实。
噗,噗噗噗噗,花湘蓉的鞭子舞动起来,瞬间在她手里就像变成了一条长着血盆大口的蟒蛇,鞭之所及,土块“哗啦哗啦”就被咬了下来,看起来并不比用铁锹慢多少,抽了半分钟下边就堆起好多土。
刘富贵明白她用鞭子抽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井里的祖孙俩,一看地下土堆满了,花湘蓉往后一退,刘富贵就赶忙上前用筐子装土,其他村民排成长龙接着往外传递。
现在的土层离水泥管已经很薄了,刘富贵一直透视进去看,只能看到祖孙俩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紧紧地挤在里面,但是不是还活着看不出来,因为祖孙俩的眼睛都像死鱼一样瞪得老大,又不转眼珠。
眼看水泥管就要露出来了,刘富贵更加频繁地往里透视,其中一次他好像看到栓柱的眼珠子转悠了一下,刘富贵心里一阵狂喜,能转眼珠说明没死。
可他又怀疑是自己一厢情愿眼花了,直接停下装土,更专注地往里看。
花湘蓉一看刘富贵动作停了,她心急如焚,气得上来扳住刘富贵的肩膀往后一扒拉,意思是你要累了先退后,让我来。
刘富贵正专注地透视呢,本能地肩膀一抖,并挥手往外一推。
就是往外一推,他又没扭头看,管他推在哪里了呢,只觉得手感极好罢了。
直到花湘蓉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刘富贵才愕然扭头,看到自己的手推到人家的胸上了,上身就穿个黑色的工字吊带而已,感觉里面有张力十足的内容物。
刘富贵就像个蛤蟆似的往地下一趴,拼命地用手往筐子里扒土。
天地良心,天大的误会,自己就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也不可能在这种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时候去吃人家的豆那个腐,这不是心思都放在救人上随手一呼撩给按上了嘛!
花湘蓉虽然一个耳光甩出,但那也是出于少女自我保护的本能,打完了她也清楚刘富贵绝对不是故意。
情况紧急,这些小磕碰就先不要纠结了,所以摸了就是摸了,也不能再摸回来,这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别人也没看明白,俩人也马上投入救援,表面来看就算揭过去了。
刘富贵扒土的时候听到花湘蓉在旁边“呕——”
然后又是一声,“呕——”
很明显,她在干恶心。
刘富贵不是张无忌,在火工头陀那山崖下被小昭抱了抱就吓坏了,生怕小昭会怀孕!毕竟刘富贵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上过一个月大学的新时代四有青年,他可不会认为自己按按花湘蓉的豆腐就会导致她怀孕,一个劲儿“呕哇呕哇”的那是妊娠反应。
那么她一个劲儿干呕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她觉得自己碰了她很恶心,恶心得干呕。
刘富贵很生气,感觉很受侮辱,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
这也太矫情了吧!
老子怎么说也是帅呆酷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知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全国杰出十大青年更难得三年习文七岁习武才高八斗学富九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算了。
不嫌你那里鼓鼓着怪难看,用手按一下算是给你脸了,还嫌老子脏!
正在这时听到村民们发出一阵阵惊喜的欢呼,原来是县消防队的大队人马来了,120急救车也来了,而且下面的土坑一下子更加明亮起来,原来连县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人家的灯光设备好。
水泥管已经露出来,经过消防队万分小心地破拆,祖孙俩终于被弄出来,弄出来的一瞬间拴住就像刚降生一样,“哇”一声哭出来。
现场立时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绝,就像经过排练似的“唰”一下子让开一条通道,目送着祖孙俩被抬上救护车,村民们激动得眼泪流淌成河。
“太感人了。”一个老大爷抹着眼泪,“好多年没见老少爷们这么齐心了!”
一个大娘擦擦泪:“还是大集体好,早先有点什么事,村里一声哨子,人都来了,全是棒小伙子,你看看现在哪有个年轻人了,唉,农村算是完了。”
“我也觉着大集体好。”另一个老大爷说,“以前集体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收拾得妥妥帖帖,别说挖水渠,修生产路这些事了,就是生产队一件农具,也都分工明确,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哪像现在,村里的事没人管闲事了。”
“就是啊。”又一个插嘴说,“现在的村干部就知道自己捞钱,村里的事什么都不管,就说这些废弃的机井吧,都掉进几次人去了?好几次都差点出人命,跟村里反映让村委做上机井盖,或者直接填死算了,可是呢,到现在还是张着老虎口吃人!”
“老黏粥要是死了,就让吕大强偿命!”
“哎——别乱说!”
那边县电视台的记者正在现场收集视频,把她们来之前村民用手机录下来的视频用蓝牙传到笔记本上,记者很兴奋,觉得搞到了一个好素材,如果这个节目做好了,很可能还会上国家电视台呢!
在这次解救行动中,刘富贵可算是最耀眼的明星了,女记者兴奋地截住刘富贵采访他。
明亮的灯光打在脸上,刘富贵什么时候经过这样的阵仗,挠着头傻笑:“还能想啥,就是一心想着救人呗,一秒就能定生死,就是要争分夺秒。”
“实在算不了什么啦,都是老少爷们,这是应该的,要是见死不救那还叫人吗?嗨嗨,这装载机也不是我的,是我抢的。”
人群一阵哄笑。
赵大嫂子挤在人群前边,十分希望镜头能把她照进去,清脆地大声说:“呦,油嘴子富贵也晕镜头啊,看脸红的,脸皮这么薄!”
“哼,他脸皮薄!”花湘蓉把她那件开衫抖了又抖,恨恨地想,“这小子要是脸皮薄,城墙都是纸糊的,老娘的豆腐也是臭男人能吃的,早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女记者还要采访那位使鞭子的女孩,可是花湘蓉早就挤出人群溜走了。
二爷爷过来扯扯富贵:“你快把机器给人开回去,小心让姓吕的咬着。”
刘富贵上去刚发动起车来,尖利的警笛声就由远及近开过来了,蓝白涂装的警车直接挡在装载机前边,马国利看一眼正要开车的刘富贵,吩咐身边的警察:“把他拉下来,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