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六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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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给。

    陆渔攥着迎春花苞, 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商母的眼睛。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想把小妹妹给她。

    商母:“给吧, 给了咱们就回家。就算是为了赵爷爷?”

    陆渔皱眉,视线落在赵爱国憔悴苍老的脸上,终于点了头, 走到他跟前, 松开了攥紧的手心。“你摸摸它。”

    “这是?”赵爱国视线落在那娇嫩的花苞上, 抖着手, 突然老泪纵横,“是丫头吗?”

    那天说出祝福的的时候,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鼓鼓胀胀的喜意,隐约好像还听到了娇娇嫩嫩的“咿呀”声……

    陆渔点点头,抓着他的手就往迎春花苞上放, “她喜欢你,你要好好, 保护她。”

    迎春花苞乍然绽开, 里面缭绕了功德和祥瑞的光团亲昵地蹭了蹭赵爱国粗裂的手指, 才依依不舍地冲向沙发上的女人,在她小腹停留片刻,找准位置,缓缓沉入孕卵里。

    就在刹那, 沙发上的女人睁开了眼, 不待她有什么反应, 陆渔便下巴一抬,睨着她道,“不许隔开,爷爷和妹妹!”

    小妹妹以后会跟赵爷爷很要好很要好,第一好。这个女人说不定会使坏隔开爷爷和小妹妹,她得警告一下。

    气哼哼地警告完,陆渔掉头就走。商母给了赵家人几句忠告,让他们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迅速追了上去。

    震惊于瞬间花开的赵爱国和儿子:“……”

    ————

    路口,陆渔等商母追上来之后,嘟着嘴道,“阿渔,不想上学。”

    “为什么啊?”商母摸摸她的脑袋,把她带上车,“是有人欺负阿渔吗?”

    陆渔叹口气,望着她,并不是太想说话。

    同学们跟她不一样,她知道的看到的,他们都不知道也看不到。每次都以为她是在吓唬他们,不相信她还给老师打报告,老师也不相信她,老找她谈话还要她去医院做检查吃药。

    她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也讨厌吃药!

    看出她眼里的不耐,商母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行吧,不去就不去。等你商年哥哥出任务回来了,让他教你。他是大学生,最起码小学阶段的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初高中的话,真有难度再让他去学。”

    司机眉梢狠狠抽了一下,老板她是不是对大学生有什么误解?

    不用上学,陆渔心里一轻,弯着眼睛问,“商年哥哥,要好久,回来吧?”

    不回来最好了!

    商母轻笑一声,逗她,“这可说不定,万一明天就回来了呢?”

    “!!!”

    陆渔如临大敌,瞪着眼睛看着她,心里有些惶惶。自然科学好难,数学好难,外语也好难……

    而此时被陆渔牵连的商年也很想表示,从科学走入迷信成为特别部门一员的特训课也好难好难。

    “叔爷爷,我错了!你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跟商年一屋的李乾痛哭流涕,“我就是个渣滓,朽木,烂泥,你别把我扶上墙了,我根本上不去啊啊啊!”

    商年皱眉看着手里的特训资料,头也不抬地呵斥,“闭嘴!”

    “我不要!”李乾抹了一把泪,“你是被抽调来的,可我是被骗来的!被骗来的你懂不懂?我真傻,真傻……”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绝对不去找他那个神神叨叨的叔爷爷!李乾现在后悔的一笔,为什么商年走后他不走非要观察那两条龙,为什么观察着观察着就看到那两条龙的须须在飘,须须飘也就算了,他还看见它们咧嘴笑!

    这他妈简直震惊了他!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他兴奋莫名地上了车,一溜烟就冲到医院请他那个肺炎住院的叔爷爷给自己开个天眼,好去看看真正的龙是什么样子。

    早在他小时候就想给他开天眼的叔爷爷一听,也高兴哇,不顾病体,当场给他开了天眼。结果他龙还没见呢,半道上先遇到了几个小鬼!吓得他屁滚尿流地回来,跪求叔爷爷给他关上那所谓的天眼。

    可惜天眼一开,没办法关不说,不懂异术还容易招惹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奈何他只能来这儿求自保了。

    可是为什么要给他一张鬼画符让他比着画啊?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哪是头哪是尾,怎么下笔?!二十天了,天天对着这张玩意儿,他眼睛都角膜炎了还没画出来一张好吗?

    本来想盖张纸描摹,可是特么明明握住了笔,却愣是在上面留不下任何痕迹……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李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摊成一个饼子,目光放空,一脸呆滞地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开了天眼能看见龙,却不知道还能看见别的玩意儿。那几个小鬼就在我面前飘来飘去,还坐墙头玻璃碴子上面表演杂技……”

    啊啊,他这辈子就没有遇见过这么血腥这么高难度的杂技!

    商年放下特训资料,揉揉眉心,沉声道,“你够了!”叫了这么多天了,有用吗?

    “不够!”李乾抹了一把辛酸泪,喃喃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本来要当四九城首富的人,竟然没有看破我叔爷爷的狼子野心……”

    “看你这么精神,”商年眯眼道,“今天的饭自己挣吧。”

    李乾比他早来两天,他来的时候,这货已经饿了两天了。当然,第一天他也没有完成任务,饿了一天,这货算是饿三天。等他第二天完成特训任务,拿到属于自己的饭时,这货牲口一样冲上来,对着饭就是一通吐口水……

    当然,他也没让他好过,狠狠揍了这厮一顿,只是那顿饭他到底是下不了口了。后来嘛,见他哭唧唧地太可怜,每次吃饭就分给他三分之一。

    想到自己松了一个皮带扣眼的腰,从到这儿就没吃饱过的商年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三天期限,之后你自力更生吧。”

    “不要哇!”李乾惊吓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嚎道,“我是你发小啊!你要饿死你发小吗?”

    商年无情开口:“我还有发小。”

    “你是说肖宇那个狗东西吗?”李乾撇撇嘴,点头,“成,你要认他是你的发小,那我无话可说。”

    说起来,他李乾和肖宇那狗东西还是从比谁尿的远,比谁叽叽大结下的梁子!就三毫米的差距,妈蛋,追了他整个小初高要比回来……

    他好不容易小赢一把,会同意再比吗?

    肯定不啊!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弄得大院里的人都听说了这事儿,从此,那个牲口就记恨上了他,顺带着把天赋异禀的商年也给恨上了。

    商年当初完全就是无辜躺枪,这会儿见李乾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一脚踹了上去,拿着朱砂笔道,“看好了,你这样分解……”

    其实跟迷宫游戏差不多,只是有些要一笔而成。

    李乾按照商年的办法,画出了第一张勉强能看的符咒,终于在晚饭时间换了一碗白米饭,吃的泪流满面。“啊,我真傻,真的……”

    开什么天眼啊!蠢货!

    商年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这样的叨叨从他来这边,每天至少要听十四遍。

    两人好不容易提前完成任务,结果睡到凌晨三点又被姬老喊起来,说要带他们长见识。

    商年习惯了部队的生活,几乎是瞬间穿戴完毕,到达院子风水池前面。李乾拖拖拉拉,愣是十分钟后才睡眼朦胧含着两泡泪出来。

    “我叔爷爷呢?我要找我叔爷爷……”李乾都要啜泣了,“我宁愿见非人类生物,也不愿意呆在这儿了!”

    试图逃跑,最后又回到原地的李乾,只能发出弱小无助的呐喊。

    “闭嘴!”商年面无表情斜他一眼,“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明摆了是不会放人了,挣扎有意义吗?

    姬老欣慰地拍拍商年的肩膀,赞许点点头,“还是小年你看得清!走吧,凌晨四点我们得到达事发地。”

    ————

    门头沟在首都西部山区,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早期,灵山和百花山就在那儿。最近,当地发生了一件稀罕事儿,说是有个四五人才能环抱的槐树开花了。

    槐树一般在五月份开花,这三月开花,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近期天还挺暖和的。可稀罕就稀罕在它还结了个足球大的树瘤子,每天滴滴答答冒着水珠子,有不少人看见山里的野物跑出来蹲守在槐树下等喝水,场面堪称盛况。

    临近村子的一个男人胆子大的,也跟着凑热闹喝了。人本来不举,结婚五六年了媳妇儿还好好的,结果喝了水,夜里雄风起了,本就憋了五六年的窝囊气,这一朝得偿所愿,还不折腾得媳妇儿叫声震天价儿的响?

    最初嘛,肯定是没人信的,可四五天还是这样,俩人又黏黏糊糊跟新婚夫妻似的,这谁还能坐得住?于是就有了第二个人尝试。

    第二个人倒没有跟第一个人一样,而是治好了耳鸣。如此一来,那第三个人还能墨迹?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奇景就被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说是大槐树冒出来的水能治病。

    为此,离大槐树最近的村子就得了利,专门派人把守,谁来接槐树水,谁就得掏钱。眼见那槐树的瘤子冒不出水了,便有人提议剥树皮。有了开始,那后来也就不难猜了,槐树拦腰的树皮被剥了一半还要多。

    人越来越多,为以示神异,村民就给槐树绑了一条打了吉祥结的红绸子。当然,那圈树皮也越来越少,等还剩五分之一的时候,喝了槐树水的人就发现,好了的毛病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还越来越严重。

    等姬老他们知道,第一个人已经卧床不起了。

    “我看他们是活该!”李乾抱臂坐在车里,耳朵上挂着□□镜,抖着阔腿裤道,“说不定人家是为了行善积德想成精呢?结果倒好,不仅不给成精,还想要人家的命!”

    姬老慈祥地看着他,欣慰地点点头,夸孩子似的道,“你心性确实不错。怪不得当初你叔爷爷提起你都要叹气。十多年过去,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话音落,李乾立马啜泣一声,抿唇苦大仇深地看着车窗外,“我真傻,真的……”

    商年开着车,满脸冷漠。

    三人到达去往大槐树的最后一个路口,便停了车。商年看着前面延伸出来呈散射状的四条道儿,沉默不语。

    “你看出来问题了?”姬老看商年停下,惊喜问道,“那能看出哪条道儿能走吗?”

    商年瞥他一看,慢慢收回视线,冷漠道:“资料上显示,这儿就一条道。”

    在部队,他闲着没事儿,就把补充版的全国路线图给背了下来,当然,也包括这个地儿。所以,突然多出来三条一模一样的道儿,能没问题?

    姬老不知道啊,他一愣,问道,“什么资料?”

    商年:“全国交通道路图。”

    姬老、李乾,“……”变态!

    一阵冷风起,姬老干咳两声,收回视线,扒着手指头算了算,指向右手边第三条路,“走那儿。”

    商年想都不想,直接要开进去,却被李乾一把按住方向盘,“不行!”

    商年:“???”

    “姬老,您确定这是一条生路?”想起自己看过的电影,李乾满脸慎重,“万一是死门呢?您要拖着我和商年死吗?商年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万一他有事儿,就绝后了!”

    都说商叔叔不太行呐。其实要不是这儿的人太贪婪,说不定他还能弄点槐树水送给商叔叔。啧啧,可惜了!

    就在他要同情地看向商年时,商年冷冷道,“滚!”

    他话音落,眼前的四条路全没了。

    姬老:“……”

    李乾:“……”

    商年:“……”

    他们吵架,跟这四条路有关系吗?它滚什么滚?

    “得嘞,先去这附近的村子看看吧。”姬老指挥商年掉头,然后望望雾蒙蒙的天色,“等太阳出来了,咱们再去看。”

    有商年在,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这会儿天还暗着,估摸着得等两个小时才会亮起来,掉头回去没必要,也太折腾,干脆去村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