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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姑娘一路捂着嘴跑回声乐坊, 在厅上瞧见若无其事试弦的丽娘,顿了顿, 目光含恨,哭着跑回房去。
丽娘愣住了,她刚刚怎么感觉婉儿恨她呢?她无非教婉儿认清浪荡子的真面目罢了, 不过,那小子临进棺材时又自己个退出去了,究竟是她丽娘魅力小呢还是那小子当真坐怀不乱?
“哎,我闲得没事想这些做什么?婉儿就是太相信男人那张嘴了, 整日沉迷在情爱之中, 若换了我, 哼哼,我才不会那么傻地动情喜欢一个人。”丽娘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站了起来,拿着琵琶, 扭着小蛮腰准备上楼。
此时一位满头大汗的少年跑了进来,环顾四周不见管事的,抬头瞧见楼梯上的女子, 喊话道:“那位姐姐。”
丽娘闻声回头看去, 只见一少年身背着柴禾站在门口,少年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色短打,瞧着有些纤弱, 不过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念及都是苦命人, 丽娘好心停了下来,开口道:“有事?”
少年在丽娘转身回眸间微微一愣,她往日见的都是邻里的小家碧玉,哪里见过如此风情的女子,听见问话意识到失态,连忙行礼道:“烦劳这位姐姐帮忙通禀一声管事的。”
丽娘闻言转身往下迈着台阶,走到最后两格问道:“卖柴的?”
“对!”少年声音洪亮。
丽娘闻言起了私心,以往来送柴的大娘已生华发,而这小子年纪轻轻,她私心想把生意留给那位大娘,而这少年可以多跑几个地方,眼下快入冬了,不愁没人要。
“我们声乐坊的柴禾只收一位大娘的,你去别处看看吧。”丽娘说罢转身上楼。
“那是我娘,我娘今儿个有些不适。”少年望着楼上的女人不急不慢道。
丽娘闻言回头看向少年,打心里瞧不起眼前的少年,瞧着干干净净的,怎么就那么的不懂事呢,只有娘亲不适才来送柴吗?家有男丁却一直让娘亲抛头露面,小小年纪就好吃懒做。
丽娘懒得搭理,转身扭着小蛮腰上楼。
“是程大娘的儿子程意小哥吗?”管事站在楼上伸了个懒腰。
“是,给您送柴禾来了。”少年说罢将身后的柴禾卸下放到地上。
管事下了楼,从钱袋取了钱付给程意。
程意拿着钱往楼上看了眼,问道:“管事大哥,刚才上楼的是哪位姐姐啊?”
管事拿眼瞧了眼程意,笑道:“咱们声乐坊的丽娘,要不要上楼点她弹了曲?”
“不,不,不,告辞了您勒。”程意拱了拱手离开。
管事的站在门口嗤笑一声:“呵呵,穷小子。”
程意出了声乐坊,站在三桥街上,抬头看向二楼,适才那位丽娘姑娘正斜倚着栏杆往远处看。
“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程意站在街市上仰着头看着楼上的丽娘情不自禁吟道。
丽娘眺望远方,将目光下移,瞧见楼下的少年,白了一眼,站直身子,扭着小蛮腰走了进去。
“呵呵。”程意笑了,“美则美矣,就是刺太多了。若不是我得攒钱科考,现下倒要进去听听她弹得如何呢。”程意自言自语罢,觉得荒唐,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肩上担子父亲临终的遗愿,从大伯手里夺回程家,她实在不该生出听曲这种丧志的念头来。
程意准备打道回府往家走,走了没几步瞧见一个身穿绸缎的阔少爷,耀武扬威地走在街市上,这阔少爷就是程家大伯的儿子程光。
当年程意的父亲做生意发家,便将乡下的母亲和大哥一家接来共住,大哥的媳妇是个厉害的,先是哭哭啼啼丈夫没本事,哭着求着把自己丈夫塞进铺子里,后来又在程老夫人耳边念叨二房无子,要把儿子过继二房,正当程老夫人快要点头的时候,程意母亲怀了,过继之事暂停。
程意的父亲不是没看出大哥一家的想法,心寒之余更是气愤,好容易等到孩子降生,可偏偏是个女儿,程意的父亲担心过继之事重提,这千辛万苦挣下的家业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产房内咬了咬牙将女儿扮做儿子,在衙门户口簿上落了名。
后来,程意父亲一直想有个儿子,怎奈四处经商经常不在家,程意七岁那年发生一件暗地里夺权的事情,程意父亲气血攻心,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去了。
程意的母亲恨透了大房一家,在带着程意守孝三年后提出分家,最终被程意奶奶驳回了,大房更是不愿意搬出程家再寻落脚之处,程意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有理没处说,眼睁睁看着铺子归了大房。
五年后程意奶奶去世,大房彻底撕破脸皮,拿出一封伪造的书信,打发程意母子去了程家庄园,程家的仆人换了大半,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孤儿寡母说理,程意母亲气愤难平,带着程意离开程家,可她并没有去庄园,而是带着程意在三桥坊区住下,一边织布一边供女儿读书。
程意瞧见程光,双拳紧握,父亲去世的八年里,她可没少被这堂兄欺负,奶奶去世前两年送她的通房,她因为身份之故并未碰过,可却被程光糟蹋了,虽说她是女子,可那丫头到底名义上是她的女人,程光无异于给她戴了绿帽子,此仇她如何能忘?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奶奶将错归咎于那小丫头,第二天便打发她离开了程家,如今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真是造孽。
“哟,这不是堂弟吗?”程光肥胖的手上托着鸟笼,瞧着程意。
程意压制着怒火,她得忍,她大伯和南通付县的县令交好,她去告状得不了好,而她是付县的户籍,不能越县而告,只能她自己去考科举,如今忍为上策。
程意转身离开,不去理会身后之人嘲讽之言。
那厢,沈文昶兴冲冲往知府衙门去,到了衙门,只见四个捕快分两班站在衙门口,这无论如何是进不去的。沈文昶摸了摸下巴,转身往衙门后院的角门去,推了推,推不开。
沈文昶往后退了两步,向上一跃,跳到墙头上,只见角门内四周无人,便匆忙跳了进去,猫着身子躲到一个屋后。
“这么多房间,到底儿哪一家是衣衣的呢?”沈文昶蹲在墙后摸着下巴。
正当她要起身时,听见旁边的房间门响了,侧头一看竟然是小柔那丫头,沈文昶心下一喜,见小柔走远,便跑到旁边的屋子后面,偷偷打开半扇窗户,往里打量着。
入眼处,便是陆清漪趴在床头哭泣,沈文昶一愣,这是有什么伤心事?
沈文昶向左右看了看,轻轻跃了进去,跑到床边蹲下,抬手拍了拍陆清漪的肩膀。
“衣衣,衣衣。”沈文昶轻声唤着。
陆清漪闻声身子一颤,抬起头,只见沈文昶蹲在床头,一时间百感交集,委屈更胜,她一颗芳心已经全系在这人身上,没想到她还是看错了人错付了心。
沈文昶见陆清漪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瞬间心疼一边抬手去擦陆清漪的眼泪一边问道:“衣衣,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陆清漪头轻轻一偏躲过沈文昶的碰触,冷着脸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半开的窗户,走到窗边,久久无言。
沈文昶只觉得莫名其妙,走到陆清漪身边,刚站听便听见一声质问声。
“你怎么进来的?”陆清漪看向窗外冷声问道。
“越墙啊。”沈文昶回头看向旁边的陆清漪。
“越墙?呵呵,看起来沈同学越墙驾轻就熟啊。”陆清漪心更加寒了,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不知道翻过多少女儿家的墙,自己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呢,越想陆清漪越气,自己的感情竟然被人如此玩弄。
“衣衣,你,谁欺负你了吗?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去?”沈文昶疑惑了,这大清早的是怎么了?
“我数三个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陆清漪不理会沈文昶说了什么,纹丝不动地站着下了逐客令。
“啊?”沈文昶瞪大双眼,她没听错吧,“衣衣,是我啊,你不想见我吗?我可是很想衣衣你呢。”
陆清漪紧紧握着粉拳,频频暗示自己不要听信甜言蜜语,这人不久前这人还在大街上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眼下却说想她,她如何肯信?
陆清漪缓缓转身,瞧了眼沈文昶,转身就往外走,推开门,喊道:“来人啊。”她必须当机立断,她绝不能被甜言蜜语哄骗了去,不干不净的人,她绝不去爱。
“喂,你.......”沈文昶吃惊不已,耳朵动了动,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顾不得其他,连忙从窗户越出,快去跑到墙头越了出去。
沈文昶背靠着衙门后墙,沈文昶喘息着,她的衣衣怎么了?好似变了个人似的,难道,难道衣衣有双胞胎姐妹吗?她进错房间了?
墙内,婆子赶到陆清漪屋前,行礼问道:“小姐,何事?”
陆清漪看着摇晃的窗户愣了好久,方才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退下吧。”说罢神情落寞地回去了,跌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得她喃喃自语:“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墙外,沈文昶在角门处站立很久,陆清漪的反应大大出乎她所料想的,不仅不开心,反而,反而很不待见她,天地可鉴,她也没惹衣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