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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名也是临时起意。
他一开始并没有动留下霍天青的心思, 完全是听谢临云说了他为闫铁栅效忠的原因后才想着试一试的。
因为照谢临云和霍天青的对话内容,闫铁栅并没有把自己出自金鹏王朝的事告诉霍天青。
偏偏霍天青还说,就算是这样, 将来发生了什么, 他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闫铁栅的命。
这小子这般重情义, 那只要拿捏住了这份情义, 还愁没办法打动他留下他为洞庭所用吗?
无名觉得根本不是问题。
把霍天青打发去给闫铁栅写信说明情况后,无名如此向自家湖主解释:“我把金鹏王朝的事告诉了他,然后给了他一个承诺。”
谢临云:“???”啊?
“此人一身傲骨,只愿为恩义低头。”无名说, “那我便让他知道, 在近乎国仇的麻烦面前,他那条命全贴进去, 闫铁栅也未必就能顺顺当当活下来。”
“然后呢?”
“然后他就很难不陷入两难了,他爹从前是武林泰斗, 他自然明白在这件事上, 闫铁栅占不到丝毫的道理。”无名继续道, “我再趁势提出一个可以让他两全的办法, 要他换个东家,他当然立刻答应。”
不过这两全的办法说起来,其实可以算是无名自作主张。
无名道:“我跟他说,只要他愿意从今往后为洞庭和湖主做事, 那将来麻烦找上珠光宝气阁, 湖主可尽力保下闫铁栅的命。”
谢临云:“等等——”
“我知道湖主想说什么。”难得地, 无名竟打断了她说话,“但这笔买卖我细细盘算过,一来闫铁栅和霍休多年经营,金鹏王室后人未必就能找到他俩;二来就算真的找上了,咱们要保的也只是闫铁栅的命而已,又不是珠光宝气阁。”
“闫铁栅靠当年那笔财富,把珠光宝气阁做到如今的规模,身家早已翻了几番。金鹏王室的人再恨,能得这么一笔比本金还多的利息,怎么也不至于再冒着和与天下第一作对的风险非要闫铁栅的命吧?”
谢临云:“……???”
所以你根本是空手套白狼去了?
说实话,空手套白狼不少见,但套成功后,还让狼感恩戴德俯首帖耳,那真的是相当少见了。
谢临云不得不承认,无名真的是个奇才。
霍天青被他诓得愿意改换东家,也不算太冤。
这么想着,被人领着去写信的霍天青也回来了。
他倒是真的很有诚心,写完了信都没有立刻封起来,而是直接呈给谢临云,说可以让她先过目。
谢临云:“……算了,我在洞庭一般不管什么事,你让无名看一看,他说行,那就行了。”
霍天青弯腰垂首:“是,湖主。”
闫铁栅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为了确保药材能安全送到洞庭才派出的大总管霍天青,居然跑了一趟就直接不回来了。
当然,就算送信的再怎么快马加鞭,霍天青那封信要送到山西,也得是年关上的事了。
此时的闫铁栅对此一无所知,而此时的霍天青……他听从了无名的安排,正在给西门大夫和林朝英的婚礼做最后的筹备。
原本按无名的计划,谢临云一回来,这婚事就能办了,但谢临云带了阿九回来,闲了大半年的西门大夫立刻重新忙碌起来,成亲的事又要适当延后一段日子。
好在他和林朝英都不着急,他自己也觉得先救人要紧。
“其实大体上我之前都筹备过了,你现在接手这个事,只需要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添。”无名对霍天青说,“西门先生和林姑娘都是湖主的好友,他们成亲,湖主可是很重视的。”
霍天青立刻应下:“无总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无名:“那你去吧。”
霍天青却没立刻抬脚离开,他站在那,四下环顾片刻,也不知在找什么。
无名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问:“怎么?你有什么话想问吗?”
霍天青犹豫片刻,终究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之后他就乖乖听从无名的安排做事去了。
他生得英俊,待人接物也极有风度,入洞庭不过两日,便引得君山岛上许多适龄少女春心萌动,得了闲便聚在一起讨论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戴了什么款式的发冠。
因为私下里聊他的小姑娘越来越多,谢临云这个湖主也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好几次。
她对这种事向来很无所谓,从来不用主人派头要求她们闭嘴。相反的,想到这群小姑娘当初一见到外人就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再看她们如今的活泼样子,她还挺高兴。
当然,高兴归高兴,她们邀请她一起参与点评时,她还是摆着手表示敬谢不敏。
谢临云告诫她们:“私下聊聊无妨,但你们也得注意些分寸,别惹得霍二总管不快。”
是的,霍天青正式入了洞庭帮忙处理各种事务后,因为资历浅于无名,被冠上了二总管这么个称呼。
但他对此并不在意,这几日忙上忙下跑进跑出,每件事都完成得一丝不苟。
偶尔谢临云练完枪在桃花林中闲逛,也会碰上他。
这么碰了几次后,谢临云发现,,每次他们打招呼时,霍天青都是一派欲言又止的神情。
但她若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他又会摇头说没有。
“……奇怪。”她跟无名随口提起,“按说他这性格,就算不是有什么说什么,也绝不至于这么扭扭捏捏啊。”
无名听罢,侧首思考了片刻,竟道:“他对着我,偶尔也会如此。”
谢临云:“啊?”
“这样,反正再过几日便是西门先生与林姑娘大婚。”无名说,“到时候我拉着他多喝几杯,趁他醉了再问问他到底想说啥。”
“……随你吧。”谢临云对此不置可否,“但他若真不想说,你也没必要勉强他。”
无名闻言,当即用力一拍大腿道:“湖主,这你就不懂了!”
谢临云:“?”
无名道:“要真是什么决不能与我们讲的事,他怎么可能让我们看出他在‘欲言又止’?他肯定藏得死死的,半点都不敢从面上露出来。”
谢临云:“……”你说得好有道理。
“总之我先试试嘛。”说这话的时候,无名的眼角尽是八卦的光芒。
见他如此坚持,谢临云也就没再说什么阻拦的话。
五日后,让整个洞庭等了大半年的婚礼终于举行。
拜堂的地点在君山岛上,但酒宴却摆在了当初办争霸会的那一串小岛上。
除了本属洞庭的一干人等,还请了岳阳城里许多与洞庭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一同赴宴喝酒。
在这种事上,谢临云素来十分大方,完全不担心这么多人过来吃饭喝酒会把自己喝穷。
席间无名果然按之前与她说的那般,一直拉着霍天青灌酒。
他是大总管,霍天青是二总管,霍天青无法推拒,只好陪着喝。
岂料酒过三巡,这位年轻的天禽派传人依旧面不改色,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半点醉意都不显。
无名:“……”
他试探了一句:“小霍你酒量可以啊。”
霍天青但笑不语,再度举杯一饮而尽。
谢临云的位置离这两人很近,稍一抬眼就把此时情状彻底收入眼底。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心想这回无名打的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果然,待酒宴结束,先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水边起不来的人是无名。
再看霍天青,他喝得一点都不比无名少,却仍是一派清风朗月地端坐在那。
谢临云只当是无名吃了个暗亏,起身吩咐侍从把大总管扶到船上去。
平时顶事的人喝多了,她这个不爱管事的湖主也得收了懒散,把后续事宜处理交待好。
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主动接手,整个过程里,霍天青几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一直安静地立在她身后,等到这片小岛的热闹彻底散尽,才与她一道坐上回君山岛的船。
大寒已至,深夜霜露深重,临着水更是寒气逼人。
谢临云坐在船头,揉了揉眉心,回头看向霍天青,道:“今日辛苦你了。”
霍天青愣愣地望着她,竟是没搭腔。
谢临云:“???”
她觉得奇怪,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回他有了反应,他转了转眼珠,不过转得极慢。
谢临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酒量太好反过来灌醉了无名,而是酒品太好,纵使喝多了也只是和平时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要不是她和他说了话,恐怕根本发现不了他已经醉了。
思及此处,谢临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收回手,又吩咐船尾的侍从道:“霍二总管也喝多了,你们划慢一些吧。”
两个侍从在冬夜的寒风里应了是,身下的船随之慢了下来。
后半段路,谢临云没有再开口,只偶尔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星。
她以为今夜会在沉默中结束,可回到君山岛后,霍天青却忽然开了口。
他在她后面下船,身形依旧很稳,但说话的声音比平时飘了许多。
或者说,此时的他用的才是他正常的声音,而非为显威势而刻意压低。
他喊谢临云,喊的也不是湖主。
“姑娘!”这个称呼一出来,谢临云就知道,他大约误认了时空,以为回到了那年上元的荆州。
她回过头,想让人扶他回去休息,结果还没开口,他下一句就来了。
“方才……方才陪你放灯的小公子……”霍天青眼神迷蒙,声音也满是纠结,“可是……可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