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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宫中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东宫和吴家的婚事定在了十七天之后,据国师说那日星宿主运,月老下凡,是得天独厚的黄道吉日。
江采苓得知之后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深觉得楚皇做事老练,心机深沉,十七天刚好不早不晚,就算是举办婚礼也不会显得过于仓促,以至于让王氏和东宫之人起疑心。
“皇妃娘娘,殿下正在来往昤院的路上。”随着侍女的通传,江采苓眉间微蹙,一想到昨天醉酒之后的吻,她就浑身不舒服,今天一直都没有出门,此时存着躲开苏清城的心思。
可是谁知道苏清城偏要和她对着干,八百年不来一回昤院偏偏今夜要来。
苏清城进门的时候,江采苓眯着眼睛看向苏清城身边跟着的庆山,似乎在质问他有没有将那日的事情说出去。
庆山垂眸,做了轻微摇头的动作。
“你们怎么怪怪的,有事情瞒着我?”苏清城察觉出气氛不对,挑眉对庆山问道,似乎觉得是恐吓的力度不到,又抬手拍了一下庆山的脑袋。
庆山真的是欲哭无泪,他找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来和他找不自在?
“要是你要教训属下回你的揽胜院去。”知道苏清城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江采苓悬着的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他不记得倒省得尴尬,她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想到这里,江采苓的神态放的轻松起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洋洋开口,“你也听到消息了吧。”
琥珀色的眸子一转,苏清城使了一个眼神,屋子中服侍着的下人全都离去,庆山和贺潇潇在外面守着,确保不会有人偷听到里面二人谈论的声音。
苏清城也不见外,倒了一杯水就放到了唇边抿了一口,“是,王氏众人可谓是十分欢喜,现在一个个的都十分亢奋,仿佛他们扶持的君主已经问鼎天下了一样。”
“那就好,趁着他们现在沉浸在狂热的欢喜当中,就一定会有门人得意忘形或嚣张跋扈之辈,等栾温之和吴晓瑶成亲之后,这些丑事就会被人一件件挖出来,等那个时候找一个莫大的罪名扣在王氏脑袋上也十分容易。”
一旦谈及到天下之事,江采苓的神色就会变得格外认真。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她对自己毫无情爱,只怕他真的会以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他的霸业天下。
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在顾既明所住房间中的那副枫叶图,他记得江采苓也画过一个相似的,但是他当时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记不太清了。
念及此处,苏清城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探究神色,启唇问道,“我记得你擅长丹青,若是栾温之成亲的时候你就画一幅画当作贺礼就好了。”
“送他们的贺礼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心血,在我的陪嫁中有一些中等偏上的宝贝,随便拿出来一个送过去就好。”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栾温之毕竟还是太子,贺礼不宜随便敷衍。我准备挑选绣样让绣娘加紧赶制出一副春夏秋冬四季蜀绣屏风。上次我在你房间看到一张你花了一半的图样,火红枫叶十分应景,样式也很新颖,不如你借我沓一份交给绣娘。”
江采苓眉头一皱,好端端的苏清城提到那副画干什么?今天听人说苏清城去了驿馆,难不成是在顾既明的房间看到了那副画?
她之前想过要不要直接和苏清城摊牌,但是都被自己否定了。苏清城有着问鼎天下、统一五国的野心,而苏清城作为实力较强邻国大周的丞相,以后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被苏清城知道顾既明命不久矣,根本就是狼入虎口,更不用说会给她半颗雪龙参。
为了阿夜的性命和大周的江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其他人得知他现在的身体和状况。
思量片刻,江采苓回道,“这有何难,明日我让胭脂给你送去就好了。”
“何必等到明天早上。”苏清城眉宇间染上一邪气,薄唇轻吐,“不如就现在给我,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拓印,好早早地让绣娘去织。”
闻言,江采苓冷然一笑,“我看绣娘绣花是假,你想要那幅画才是真的,能让你十殿下拐着弯索要,到底要做什么!”
苏清城见江采苓这副样子,眼眸蓦然一眯,冷声道:“不过就是向你要一幅画罢了,你是不想给还是说已经给了别人?”
门外忽然变得嘈杂起来,庆山慌忙进来禀告,“殿下,不好了,杜夫人她不知怎么忽然跌入了莲花池中,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苏清城闻言,焦急地站起身子,眉宇间全然是担忧的神色,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昤院,也没有顾得上看江采苓半眼。
吵吵闹闹的昤院恢复了以往的安静,江采苓对站在门外的贺潇潇笑着说道,“幸亏你机敏,帮我解围。”
贺潇潇一脸懵逼,“啥?”
“不是你刚才推杜念玉下水的吗?”
“我刚才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半步。”
不是贺潇潇做的?江采苓转念一想便就明白过来,八成是杜念玉见苏清城来了她的院子,一时间心血来潮,想学着宫中娘娘耍的小手段故意给自己造出一点麻烦,好让苏清城去她那里。
不过正好,她的举动正好解决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正准备连夜赶制一副枫叶图的时候,鹤风忽然从窗户跳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副绢帛画卷,“姑娘,这是顾大人命九歌送来的。”
难不成是顾既明的“回礼”?兴致冲冲的江采苓接过来展开一看,画卷上竟然是和送给顾既明那副画几乎相近的图样,唯一改变的是画上人物和立在一侧的小狗。
人物的脸上做了留白处理,腰间坠得的金鱼袋也换成了一个红穗玉佩;而立在主人一侧高大肉呼呼的金色阿瓜也被改成了一个南安城中常见的寻常白狗。
抬手在画卷上颜色绚烂的枫叶上摸了摸,上面竟然没有沾上半点颜料红色,不像是新画出的。
看到了江采苓眼中的疑问,鹤风将九歌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道:“今天苏清城去了顾大人的房间,看到了您相赠的画,大人觉得苏清城似乎眼熟这幅画,为了以防万一亲手画了这幅画,并且找人做旧,除了画上的人和狗和原来的那副没有半点差别。”
“原来如此。”感叹顾既明的周全做法的同时,心中划过一阵暖流,只要有他在,似乎一切事情都没有那么艰难了。
手心拂过佩戴在腰间的玉佩,上面的昤字在清冽的月色下反射着温润的光芒。
月色皎洁,同照古人,同照今人。
与昤院的温情不同,碧云天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承受着苏清城的狂风骤雨的斥责,“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怎么会让她无缘无故落水了呢?”
玉梅跪在地上,相比对其他人的惶恐,紧紧低头的玉梅眸中则多了几分镇静,清晰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今个儿夜里清朗,夫人想起来殿下曾最喜欢她亲手做的莲子羹,便亲手折了靠岸的莲蓬,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夫人就跌落水里了。”
“你当时就在她身边,怎么会不知道?”
“回殿下,奴婢当时被娘娘身边的胭脂叫了出去,所以并不在夫人的身边,奴婢也是听到了夫人的呼救才匆忙折身救娘娘的。”
玉梅年纪不大,但却是苏清城府中的老人,处事沉稳,进退有礼,若不然当时也不会放心由她来照顾念玉,对于她的话苏清城还是相信的。
“胭脂?”苏清城周身的气焰陡然一升,难不成是因为他刚才问江采苓要画她一时间拿不出来,所以才会命人推杜念玉入水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吗?
若真是这样……她的心未免太歹毒了些,而且可见挂在顾既明房间中的画作真的就是那日在江采苓桌案上看到的那副。
江采苓画了一张顾既明的画像送给他,又代表着什么?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心仿佛被人用力抓住了一样,抽痛而剧烈。亏得他当初竟然以为那是……那是江采苓喜欢自己而画的画,现在看来,说不定江采苓如何看他笑话呢!
琥珀色的眸底渐渐充盈着嗜血的冷酷和幽深,饶是玉梅抬眸看到了此时苏清城的神色,也不禁骇了一跳。
“好好照顾念玉。”
留下了一句话,苏清城脚尖点地便施展轻功飞去了昤院。
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只见到里室已经灯火熄灭,床柱上绑着的幔沙垂落下来,显然是已经睡下的样子。
真的睡下了吗?还是说现在正在某处赶制着和那副画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殿下?”阿潇听到声音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浑身带着怒火的苏清城幽幽地站在门口,立刻从榻上起身,横在了里间和外屋的珠帘前,“我们娘娘已经睡了,殿下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日说吧。”
“你敢拦我?”苏清城冷眸盯着贺潇潇,声音中透着杀意。
就在贺潇潇抽动腰间的匕首时候,里间响起江采苓淡淡的声音,“阿潇,发了疯的狗硬是要闯进来,人是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