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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达浪赶到狐狸酒吧的时候,是八点五十分,距离圈圈吩咐我们的时间,还富余了十分钟。
狐狸酒吧名为酒吧,但是实际上是一家有着舞台和舞池的夜总会。我们进去的时候,舞台上正表演者的热辣的劲舞,节奏感十足的重金属乐充斥着耳朵,让我心中生出一种烦躁感。
从小打到,我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从不踏足这种场所。但是林达浪可就不同了,这货有过留学的经历,自然也没少出入这样的场所。一进了大厅,这家伙就伴随着音乐的节奏,频频的点头,还不是对舞台上热舞的姑娘们比划着手势,做着互动。
“咱们是来出任务的,可不是来潇洒的,你小子给我适可而止!”我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了这家伙,扯着嗓子说道。
大厅里的音乐声实在是太嘈杂了,就算是这样,我重复了好几遍,林达浪才听明白我的话。
林达浪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将我拽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牧哥,我这可不是享受,我这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进行的个人伪装!”
林达浪嬉皮笑脸的对我说道。
“牧哥你想呀,来这个地方的人,不都是为了找乐子吗?像你这种进门之后左顾右盼,一脸严肃的家伙,和周围人的发差实在太大了。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来娱乐的。来,放松点儿,别那么死板嘛!”
不管这货是不是有着花花肠子,我都必须要承认,他说的没错。目前还不知道圈圈让我们来狐狸酒吧,到底是因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总不会有错。
让我学林达浪那样尽情摇摆,我实在是做不到,索性就找了个卡座坐下,胡乱叫了一杯调酒,坐下来边喝酒边摆弄手机。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去找那个没看过正脸的圈圈,根本就不现实。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那家伙主动找我们。
我正在摆弄着手机,突然听到舞池内有人喊:“不好了,死人了!快来人呀!”
紧接着,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尖叫声,竟然能如此的响亮,甚至能够压过震耳欲聋的音响。
听到喊声,我赶紧站了起来,扒开慌乱的人群,来到了舞台前。此刻的狐狸酒吧,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引起大规模的恐慌,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目前的首要工作,并不是去查看受害者,而是先稳定大家的情绪。
我一把跳到了舞台上,拿过一只麦克风:“大家不要怕,我是警察。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任何擅自离开的人,都会被我列为犯罪嫌疑人。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我这么说,一方面是怕罪犯趁乱离开了现场,更重要的,还是怕现场的秩序混乱后,会引发一系列的恶劣后果。
林达浪也跳到了台上,一只手伸向了后腰。我马上就意识到这货要干什么,赶紧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同时摆了摆手,示意他千万不要乱来。
林达浪这小子刚才是想要掏枪,向天鸣枪示意。不知道这小子是因为在国外留学,亲眼见过,还是受影视剧的影响,竟然想到了这一招。
在不少影视剧作品中,确实有那种警察一鸣枪,原本慌乱的不行的人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现实中的工作经验告诉我们,如果真的鸣枪,很有可能是火上浇油。毕竟中国是禁枪的,老百姓们平时根本就不会见到真枪,在原本已经受惊的情况下,突然鸣枪,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的恶劣。
而且狐狸酒吧的天花板比较低,如果朝上开枪的话,从天花板上反弹回来的子弹,很有可能会造成误伤。
林达浪这小子虽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还是比较听话,而且和我也有着很好的默契。他一瞬间就看懂了我的意思,只能悻悻的收了枪。
林达浪也跳到了舞台上,这货来到了dj的身旁,一把将他推开,叫停了打碟机。
震耳欲聋的音乐戛然而止,这种突然的变化,竟然还真的起到了作用,慌乱的人群竟然自己消停了下来。在炫彩灯光的照耀下,人群中显现的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惊慌到了极限,这些家伙反倒变得麻木了。
“大家保持冷静,先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们的同事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我一边出言安抚人群,一边让林达浪报了警,要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当地派出所的同事们就会赶过来。
我站在舞台上,看到一个身姿高挑的女性,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簇拥下,来到了台前,我马上意识到,这一位,应该是酒吧的负责人。
我跳下台来,拿出警官证朝对方亮了亮:“你好,我是市局的警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高挑女显然不想找麻烦,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想要调查什么,我一定百分百的配合。”
我摆摆手:“先不说调查的问题,现在需要你们配合的是维持现场的秩序。这些家伙都必须留在这儿,直到其他警察的到来。”
高挑女脸上露出一抹难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通知前台的服务生,让他们把门关上。说着,她还真的拿起了电话,对前台吩咐了几句。
不仅如此,她还让酒吧内的工作人员都分散开来,帮我们维持现场的秩序。
“牧哥,跟你说点儿事!”
看到现场基本恢复了秩序,林达浪见缝插针的对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有话要对我说。
“你说圈圈叫咱们过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林达浪的意思是,圈圈早就知道这里会死人,所以才叫我们过来。
林达浪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说话的时候,林达浪还特地掏出了手机,让我注意看时间:“
刚才我只顾着维持现场的秩序,还没有倒出功夫来查看死者的情况。此刻只能问林达浪,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刚才演员们在台上表演热舞的时候,舞台上方突然掉下一个人,摔在了舞台上。我看着真真的,那家伙掉到舞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断气了。我大概看了一眼时间,案发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九点!”
看着我眯着眼睛不说话,林达浪又补了一句:“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圈圈先通知我们具体的时间地点,然后在我们的眼前,完成凶杀案?”
我一声冷哼:“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挑衅咱们警方?”
林达浪连连点头:“对啊,教科书上都写着呢,绝大多数的凶手,都是狂妄型的人格,他们在作案后挑衅警方,能满足他们虚妄的优越感。”
如今队长不在,我决定给这个菜鸟好好的上上课:“确实,从犯罪心理学来说,确实有很多杀人犯,是离心性人格。其具体表现,就是狂妄且具有攻击性。但是在实际的刑侦工作中,咱们也不能生搬硬套。具体的情况,必须要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再说圈圈的事情,明显跟南岭监狱的事情有关联。他联系咱们,显然不是为了跟咱们挑衅的。”
林达浪这小子就是属不倒翁的,压根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说什么,这家伙跟风就边。此刻听到我这么说,这货不自觉的顺着我的话说道:“他怎么就知道这里会发生命案?而且这里距离南岭监狱二十多公里,这里的命案,和监狱又有什么的关联?”
我心说我要是知道答案,我早就回去写材料,申请三等功了。谁还和你在这儿扯皮。
“别急,局里的同志马上就到了,有些东西,必须要等英科长他们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做出判断。”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我抬头一看,是派出所的同事们赶到了。
派出所的同事们来的很快,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四位穿着警服的同事,从正门鱼贯而入。这四位都是派出所的同事。
这些民警过来,其实也就是帮助保护一个现场,刑侦的问题,压根用不着他们。我们真正等待的正主,是英科长。
几位民警进来之后,我大概将现场的情况跟他们几个说了一下,请他们对现场的顾客进行初步的排查,看看是否有人再被询问的时候,表现的特别紧张。
如今酒吧大厅里的顾客,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一个一个排查下来,费时费力。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我和林达浪都是能指示别人,就绝不亲自动手。
“因为我们很及时的封锁了现场,有理由认为,凶手在行凶之后,并没有来得及离开酒吧。他还混迹于人群之中。所以说对这些顾客进行排查,是十分有必要的。”
我硬装出一副很正式的口吻,对这几位民警同志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