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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有些蛋蛋忧伤的巧遇啊!
不过,张昌宗现在是他,他已经决心保护好贞操,不再做历史上的张昌宗,甭管崔氏兄弟以后是排队睡上官婉儿,还是被上官婉儿轮番睡,总之,他是不会再去睡老奶奶,也不会让老奶奶睡了。
有句话怎说的来着?
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未来的我肯定也会是新的我!虽然有些绕口,但是,心底那种微妙的认同感和蛋疼的尴尬倒是淡了许多。
乐观点换个角度想,其实,历史上,张氏兄弟与崔氏兄弟也是有本质区别的。虽然都是被女人睡的,虽然都是上阵亲兄弟,但张氏兄弟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崔氏兄弟那是被上官婉儿美色迷惑的色胚子。虽然都不要脸,但不要脸的方式是不同的……啊呸,也是魔怔了,他辩证这些干嘛!
张昌宗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手动滑稽的表情包,看张景雄被他娘按着擦粉。杜氏试图用香粉把他的黑眼圈遮盖住,结果,香粉一抹,眼眶白了,脸部其他地方的皮肤被衬黑了!
杜氏端详一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张景雄整张脸都涂得跟个面人儿似的,除了眉毛,整张脸都是白的,然后还命人不知从哪里弄了朵花儿来,直接插在张景雄耳鬓上。
围观的张易之语带羡慕的道:“若我十岁时,阿娘也如四婶这般我便心满意足了!”
张昌宗惊恐了:“五哥,你是羡慕景雄哥戴花儿还是羡慕他抹粉?”
张易之一脸“你是笨蛋吗”的表情,道:“谁羡慕那个!我是羡慕景雄哥的生日办得盛大!”
张昌宗还没说话呢,韦氏就快人快语的打破张易之的幻想:“那老五你便好好地羡慕吧,待你十岁,我家办宴定不会如你四婶家这般盛大!”
张易之泄气:“我就知道!”
张昌宗意思意思的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他。距离张易之十岁还早,但是,文阳的生日却没几个月了。
张昌宗扭头看看文阳,那傻孩子带着弟弟,听着张易之闲扯淡,跟着笑得傻乎乎地,时不时的看看张景雄,看张景雄被杜氏按着擦粉,不能乱动,还偷偷地笑笑。
张昌宗看得脸上不自禁地现出个大叔般的慈祥笑来,看得张易之毛骨悚然,伸手就给他弟弟后脑勺上一巴掌——
“五郎!不许打你弟弟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韦氏一声呵斥,吓了张易之一跳。张昌宗一阵无语,一巴掌就能把他打傻了……他果然是亲生的。小孩子们排队洗脸洗手,让大人把自己收拾干净。虽说有下人,但杜氏身为女主人,并不得多少空闲,方才孩子们在院子打架的时候,出面替她招呼客人的是方瀚的娘亲,张昌宗的堂姐之一。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杜氏赶着出去招呼客人,韦氏出去帮忙,勒令孩子们陪张景雄待着,不要乱跑,省得把脸上的香粉弄掉了,今日太忙,可不得空给他脸上补粉。
只是,小孩子都好动。坐了一会儿,小的几个先跑了,最大的文阳也不过坚持了一会儿,也忍不住找借口跑了,张景雄也想跑,不过,脸上扑了厚厚一层香粉,他大概有些羞于见人。
张昌宗倒是好好地陪他坐着,并努力的找话题。跟张易之他们一块儿儿玩的时候,那几个一个还比一个活泼,话多到吵得人脑仁儿疼,完全不用张昌宗操心话题。这会儿跟张景雄一块儿,他不说话,张昌宗就苦逼了——
难道要给张景雄讲故事,灌鸡汤?
理论上来说,他的知识储备应该没张景雄高才对,他给讲故事……也不是不行!张昌宗脸孔一板,努力的回忆他好多年前看过的故事,唐朝以前能讲的是……想想!做了几年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以前的东西都忘了好多,果然,再好的记忆力,不常用也是会忘掉的。
“昌宗!”
张昌宗还没想到要讲啥呢,张景雄说话了。张昌宗扭头看他:“在呢,景雄哥你想听什么故事?我给你讲啊!”
“……”
张景雄的表情有点儿崩裂——
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慈爱的看着你,对着你笑,问你要听什么故事……感觉只有惊恐,完全没有感受到关怀好吗!
张景雄瞪他一眼,瞪得张昌宗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不自觉的又忘记了,盛装他这颗大叔灵魂的躯体是个四岁的正太。
张景雄努力的镇定一下被某伪正太惊吓到的心情,自顾自的道:“方才多谢你援手,要不是你与易之他们,今天我就惨了!
原来是说这个!张昌宗不以为意:“那有什么!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张昌宗笑着说,张景雄低着头,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先生已然开始给你讲《论语》了吧?”
这个话题跳跃好大!
张昌宗暗地吐槽,随意的应着:“刚开始讲第一篇,间或夹杂着讲些《千字文》里的故事,还挺有意思。”
读书这种事情,或许一开始会很枯燥,但真的读出趣味来,就变得有意思多了,那是一段收获的过程,而收获最让人喜悦。
张昌宗已经好些年没好好地拾起书本认真读书了,最近一段,一开始是强迫自己读的,最近却有些读出趣味来的感觉。他以前其实是个很爱书的人!
不禁有些怀念从前。
“今日我有难处你毫不犹豫的施以援手,来日,若你也如我今日一般,我也定会施以援手!”
张景雄说得郑重。
张昌宗这伪.正太.真.小孩儿哪里会放在心上,看他脸孔崩得死紧,面色因为涂着粉看不出来,不过,那双通红的耳朵却诚实的出卖了主人。
嘛,真是可爱又腼腆的小孩子啊!
某伪正太心里老气横秋,默默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景雄哥,你今天开心吗?”
张景雄被问得愣住,张昌宗也不催他,让他慢慢的想明白。片刻之后,张景雄先是点头,旋即默默的摇头,略带迟疑与懵懂的道:“阿耶、阿娘为我操心劳累,准备生日宴,我本应是开心的。只是……”
被人在这样的日子里,打了一只黑眼圈,令他耻于见人,又如何开心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