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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雯伸过去的手指，几乎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拿起子弹优盘，几乎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这可是左右顾氏集团命脉的子弹！
“杨婉情，我这样做，真的对吗？”呆在洗漱间里的余文佳，眼神呆滞，愕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不能相信，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心狠到这种地步！
手机里传来杨婉情的声音：“余文佳，你给我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对顾希煜产生真感情，我看到你跟韩东波拍摄的广告宣传照了，多漂亮啊，杨婉情觉得，你跟韩东波才是神仙眷侣，加快我们的计划，等水晶到手，咱们就离开顾氏集团，然后我就通知韩东波，让你们两个人结婚。”
韩东波吗？那和煦的笑容、温柔的声音、还有无微不至的心思，都幻化为一个个清晰的影像出现在余文佳的脑海中。可她却觉得那很遥远，遥远的有些太不真实。
“杨婉情，我跟韩东波也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跟他在一起，我总觉得很别扭……”余文佳叹了口气，却又不敢让杨婉情太担心，抓紧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对顾希煜产生真感情，等我拿到水晶之后，就回家，跟你一起生活。”
“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能不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呢？韩东波多好的男人啊，而且他肯放下身价跟你一起拍宣传照，就说明在他的眼里，你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劝你啊……”
“好了，一会儿顾希煜该醒了，我还是快点挂了。”一听到杨婉情又打算说服自己嫁人，余文佳的心中就莫名的排斥起来，三言两语将杨婉情打发过去，狠狠的按下了挂断键。
狭小的洗漱间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微微怔住。然后，轻微的，仿佛是不可觉察的掉下眼泪，那一颗颗的泪珠，在她的脸上悬挂着，像是心碎之后的碎片，轻轻的划过脸庞，重重的掉在地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被狠狠的抽走了。
“白惜雯，你在那里做什么呢？”刚推开洗漱间的门，余文佳便看见白惜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一台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经她这么一喊，白惜雯也吓了一跳，猛地战栗起来，手忙脚乱的放下电脑，从上面拔下来一个优盘，紧张的站了起来，“余文佳小姐，您洗漱完了？”
“嗯。”余文佳点点头，皱紧眉头，走到白惜雯的身前，探出一只手，轻轻说，“那枚子弹，我想你拷贝完了，就可以给我了，如果明天顾希煜向我要的时候，我没办法交代。”
“这个……您都知道了。”白惜雯颤颤巍巍的递过手里的优盘，却在一瞬间又恍然大悟，余文佳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是代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为卧底的身份。
“没错，韩东波都已经跟我说了。”
面对余文佳的肯定，白惜雯大受震惊，韩东波的手段她清楚的很，如果一个人没有到达足以掏心置肺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将说出这些内幕的。
白惜雯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说：“看来韩先生真的爱上你了。”
“是吗？”余文佳反问了一句，却不想再让这些个情情爱爱的左右自己的想法，便转过话锋，“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白惜雯心中一紧，生怕她会突然出尔反尔，转而又去帮助顾希煜，毕竟送出那枚子弹，就连白惜雯自己都深受感动。
余文佳将子弹揣进口袋里，轻声问：“刚才顾希煜提到了一条水晶手链，你既然能够说服他将这枚至关重要的子弹交给我，就一定也套出来了关于水晶手链的事情，能不能告诉我，那水晶手链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个……”白惜雯愣住，似乎没想到，到最后余文佳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她仔细的看着余文佳的一双眼睛，冷静，镇定没有一丝波动，终于，白惜雯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是铁了心要与顾希煜作对的，不过她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就只能给予一声叹息，“很抱歉，我也根本问不出来关于水晶手链的一点事情，在酒吧的时候，我问过顾先生有关水晶手链的事，只是他回答的很仓促，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似的。”
“哼，果然对他来说，这条水晶手链才是最重要的！”余文佳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但心中对顾希煜却产生了大大的不屑，那包裹着浓重神秘色彩的水晶手链实际上不过是外界传言出来的罢了，其中蕴藏的魔力也绝对只是空穴来风，没想到，顾希煜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竟然也会迷信到这种地步。
白惜雯的眼神变得郁闷起来，像是自怨自艾一般，“其实我觉得，根本就不用去找那一条水晶手链，有这个优盘在手，就足以致命了，可韩先生非要拿走那水晶手链才肯罢休，难道说，他也相信那种荒诞不羁的传说？”
“什么？韩东波也要那一条水晶手链？”余文佳突然愣住，旋即大声的问了出来。
她原以为，韩东波已经成功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不会相信什么水晶手链拥有至上魔力的传说，可现在，白惜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头大惊！
看着余文佳那惊讶的样子，白惜雯手足无措的点点头，意外道：“韩先生一直都觊觎顾氏集团的所谓镇业之宝，这一次他让我做卧底，一方面是帮助你们里应外合，吞噬顾氏集团的市场份额，一方面也是要我从中作梗，找到一直都放在顾先生手里的水晶手链。”
“是吗？”余文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轰轰作响，隐约中好像听见了自己心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你看吧，看似最阳光的一个男人，实际上才是心机最重的人！”
难道，在韩东波的心中，与自己拍摄宣传照，对外宣传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都不过是想打乱顾希煜的心思，从而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似乎是看出来了余文佳的隐忧，白惜雯不由的劝说一句：“余文佳小姐，其实我觉得，在韩先生的心里，您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他对您一定是真心的。”
“真心到可以把他公司内所有的机密资料统统交给我？”余文佳冷笑着问道。
“这个……”白惜雯骤然沉默起来，她跟在韩东波身边的时间几乎五年，韩东波一直都是个笑里藏刀的人，他心中想的就只有利益，若要他放弃自己公司内的机密资料，或许比登天还要更加的困难！
“你回去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余文佳突然说了一句，她心中的天平再次失衡，韩东波对水晶手链的觊觎，像是带有强腐蚀性的硫酸，将她心中刚刚生长起来的大树给浇灌的根枝腐烂，而另一端对顾希煜若有若无的感情，开始狠狠的反击起来。
“那我走了，您好自为之。”白惜雯仓促的离开，对于她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至于那空穴来风一般的水晶手链，只要顾氏集团崩盘，不愁拿不到水晶！
夜色漆黑，恍若墨盘。
客厅里再一次变得空荡起来，余文佳把所有的大灯都关上了，就只留下桌上的一盏台灯，光线昏暗，空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个人在窗边站着。
她的唇色单薄苍白，似乎是极度的虚弱，眼神有一些黯然，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一年以来，她都没有像是现在这般动摇过。
是自己本就不该相信韩东波，还是自己经验尚浅，被别人暗中摆了一道？余文佳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漆黑，最后，什么都消失不见。这样的视觉，有助于她去更好地看清自己。心口有一丝冰凉游过。她猛地颤抖起来，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瞪大双眼，张煌的看着窗外同样的一片漆黑，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可笑到无比可悲的地步。
也许，再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创造出来的胜利将会被韩东波狠狠的蚕食掉！
绝对不可以！
她转过头去，看着那一间熟悉却又陌生的卧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抬起脚步，轻轻地走了进去。
趁着自己现在还拥有着对顾希煜思维的制约能力，那就趁着现在，将那水晶手链的下落，从他的嘴里翘出来。趁他病，要他命！
“希煜。”出乎余文佳的意料，已经酒气熏天的顾希煜，竟然还没有入睡，他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余文佳的声音，清脆的像是上好的玉器轻碰，他笔挺的躺在那里，如雕塑般，猛地颤抖一下，努力地想要抬起自己的视线。
可身体似乎已经僵硬，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无法做到任何程度的起身。
“我帮你。”余文佳走过去，右手穿过顾希煜的脖后，将他托了起来，却没有放手，两个人就这么尴尬而温馨的定格住，亲密的像是一家人。
可是……余文佳心中却一阵涩痛。
当她觉得自己能够完完全全的狠下心的时候，一面对顾希煜，竟然还是有种心痛的感觉，她想要背弃他，却被他身上那些根本就算不得好的好，给牢牢的拴住，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做到绝情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