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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
程丹汐声音沙哑无力，眼底的心疼和愧疚快要把自己击溃。
“不久，三天。”司皓锋勾着唇角，声音温柔。
“呵，还真是不久！你再睡下去，他就要把我这里给拆了！”邢一阳听着司皓锋哄老婆温柔的能滴水的声音，撇撇嘴在一边控诉。
程丹汐张了张了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她躺在床上，感觉着心口酸疼的加重。
小臻虽然没有哭出声，可那眼泪烫着她的手心，灼伤着她的心，她好后悔，不该怎么冲动，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她还有小臻，有阿锋，有那么多的关心着爱护着她的人在默默的保护着她。
她怎么就冲动城这样呢？
许妖妖在一旁打趣的笑道：“是呀，长官大人的脸都黑了，每天看着邢医生的眼神都跟要吃了他似的，不停的问你什么时候会醒，为什么还不醒。”
“阿锋，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司皓锋伸出手指摁在程丹汐的嘴唇上，不想听她歉意的声音。
为了缓和下心底的悲伤，她勾了勾唇角：“对了，沈茵凉怎么样了？”
她依稀记得最后关头将沈茵凉的脸从水里抬起来放到了岸边，她应该没有事吧？
司皓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病房里本来轻松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紧张。
掌心就是一疼。
萧维臻洗了洗鼻子红着眼睛瞪她。
不提沈茵凉还好，提起这件事他都要气死了，胡乱的抓着程丹汐的衣服袖子蹭了蹭鼻子，他哽咽着骂道：“你还敢提她？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去救她？她那么命大的人就算没有人救也不会死的！”
他很气，气的口无遮拦，说的话都充满了怒气和怨恨。
不仅是他，现在病房里关心程丹汐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想法 ，认为当时程丹汐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是，是我的错，我看到她跳下去脑子就钝了，也没多想，主要那池塘的水不深，才三米多吧，我琢磨着我游泳技术也不差，下去把人救上来还能让她欠我个人情，谁知道，我高估了自己的水平。”
程丹汐连忙顺着萧维臻的话打趣自己。
她边笑边认错，态度很好。
萧维臻气呼呼的瞪着他，哪里还有平常的高冷范儿？
程丹汐超级稀罕萧维臻亲民的平常表情，心里悄悄的乐呵，原来她儿子关心她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可比平时板着脸没有表情好看多了，真好。
一个眼神，萧维臻就知道程丹汐再想什么，眼睛一瞪声音凶狠：“这是最后一次，别跟我提什么下次！不然我就再也不认你不见你了！我跟干爹过！”
听着儿子教训程丹汐，司皓锋本来还有些奇怪的温馨感，听完儿子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叫做跟干爹过？
跟干爹过了七八年了还没过够吗？当他这个爹是摆设？
“小臻，那个……”
“你别解释！司家是你的地盘，在那里你能让我妈掉到池塘里差点没了命，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我真后悔一直听你的话相信你，什么都不做乖乖的等着，可一次一次你带给我的是什么？上次在疆城你害的她身边的人死掉害的她深入陷阱，这次呢？”
萧维臻突然打断司皓锋的话，漆黑如墨与司皓锋相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控诉又指责的语气毫不掩饰他的愤怒。
身后站着的人，都被萧维臻一系列的话惊住了，尤其那句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我妈”两个字。
感性的许妖妖当即捂着嘴哭了出来。
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率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她的身后，萧驰和司慎也紧跟着走了出来，飞氏兄弟和隐组的人都识趣的不再打扰这一家人。
“小臻，你刚刚，说什么？”
程丹汐愣了惊了傻了，反应过来后嘴角都要咧到耳垂了，笑的异常的开心。
萧维臻没有说话，却还是将程丹汐伸向他的手抓在手里。
他一双眼睛犀利的眸光直射司皓锋，抿着唇瓣看他。
那眼神是在告诉他，今天司皓锋必须给他他一个答案一个解释，否则，他真的会用强硬的方式让程丹汐与他分开，再也不允许司皓锋照顾他所在乎的妈妈了。
“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
司皓锋认真的注视着萧维臻的眼睛，很认真的道歉。
“上次也是对不起，我错了，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保护她不是应该的吗？你明知道沈茵凉那个女人心怀不轨，为什么不把她处理掉？若你早点下定决心，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那个叫做沈多轩的男孩，他霸占了我的位置这么久，我以前不介意，但不代表我现在不介意了。”
萧维臻眯起眼睛，眸光里的冷意令司皓锋微怔。
他生气作出决定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的儿子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他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面前是一面可以照耀出过去的镜子。
萧维臻没有去猜测司皓锋的内心，他一字一句：“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两个字击溃了司皓锋脸上的无懈可击。
病房里因为萧维臻的话变得异常的安静，程丹汐眼睛湿润，又感动又愧疚：“小臻，这次是我大意是我冲动了，我是想着自己去把沈茵凉解决了，说起来，她真的不足为虑，只是被执念蒙蔽了眼睛，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小了。
因为她发现小臻黑漆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过去的五年，你并不会这么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忘记了吗？”
程丹汐哑了嗓音，怔怔的摇摇头。
她怎么会忘记呢？可是，经历了疆城飞凌死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真的不想看到认识的人在眼前死去，沈茵凉是可恶，可她同时也是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