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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还没谈成就放弃，你上头的人知道？”
他明显的比刚才上心了，收起来方才的圆滑和随意，倒是真的像谈合同一样。
“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我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权利的，并且这个事情黄了之后，你那边不也是要追究你的过错？”
我想都没想的反驳他。
哪怕是个傻子，在和宏天的交涉中，也知道他们的态度了。
无非是想要派出这些人给我们一个打击，然后开始讲条件，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有他的小算盘，我有我的主意。
现在他敢这样一步步的欺负到头上来，那就是有足够的信心认为合同会成，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大不了合同一拍两散，两边都讨不着什么好处。
“你这是威胁我？”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不如不笑，没半点的暖意，只是阴凉凉的逼问。
态度也比刚才严谨的多，这一局，至少我没赌错。
“这算什么威胁，毕竟我可是主动的带着诚意上门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来结仇的。”我还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杯花茶。
茶叶早就舒展开了，在缭绕的水汽中，晃晃悠悠的飘荡着。
他一直犀利的盯着我，气氛也逐渐的紧张起来，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格外的压抑。
没人说话，我也没打算主动开口，我所有的进和退都摆在了他的面前，现在做决定的是他，而不是我。
“哈哈哈，倪小姐真会开玩笑。”他爽朗的笑了几声，主动的把我面前的杯子拿起来，“刚才这杯子上有点污点，我都没看到，我现在让人给你换一杯去。”
这里的人办事速度都很快，而不再是最开始的散漫和拖拖拉拉。
很快的换上来一杯新的茶水，这一次的茶叶不再是花茶，而是正经的龙井，我一直绷着的心才彻底的松懈下来。
其实刚才走那一步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话是那么说，可刘季只告诉我让我完成，却没真的给我结束合同的特权。
还好，还好。
一路谈下来也比较的顺利，这一次倒是没和上次那么无理的增加条件，算是内部的签订下来了，只需要等着竞标的那个过场了。
“难得见到倪小姐这样风趣的，希望下次商谈的时候，会更顺利。”
他临走还意味深长的跟我说话，我只是对他微微的颔首，浅浅的交握了一下就离开了。
合同完成这个事情，彻底的让我的心脏放回到了原地方。
现在只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就是设计图了，等到设计图完成并且彻底的签订了合同之后，我和刘季的约定算是结束了。
我没回家，现在的我算不上有家了，一直在外边漫无目的的走，可心情却明显的比之前都好的多。
顺着走到了夜场，我朋友看到我来，啧啧的把我拉到一侧去。
“我说啊，以后两口子有什么矛盾直接就讲出来，你这样要是被他知道的话，离婚了可咋办啊。”
“男人嘛，犯点错误没事，只要能回头就行了，别那么较真，到最后伤害的还是你自己，大不了咱们就离婚啊，可别在这里堕落，跟我一样就倒霉了。”
她不停地数落我，生怕我误入歧途，跟她一样，过上这样的生活，生都像是死，没白没黑的生活，在最灰色的边带，感受着所有的恶意和道德的指责。
我点点头，一直笑着扯开话题，只要是谈到这样的话题，总觉得气氛都压抑起来了。
“你跟我说实话，真的没事吗？”她还是不放心的掰过我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我的面部，“有啥事我能帮上忙的话，就直接跟我说。”
我哭笑不得，可也没反抗，一直任由她打量完了，才摊开手无奈的说：“现在满意了？真的没事，就是情绪不好，来这里坐坐。”
她算是所有小姐中的奇葩了，其他的小姐都牟足了劲往上走，扒上富商，然后顺势被包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她却一直都很平淡的对待那些男人的追求，只是拿钱办事，干净利索的让人感慨。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还有一个男人，呕，一想起来就恶心，就那种超级肥的男人，说要包养我，只要我三年之内不跟其他男人的话，就给我很多很多钱，还有别墅。”
她说起来这些事情，眉飞色舞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让我看着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然后呢？”我尽量的扯出笑容，装出感兴趣的看着她。
毕竟对于她来说，人生已经很艰难了，艰难到甚至要出卖肉体，我改变不了这样的情况，只能陪她聊天，让她不至于低迷堕落到极致。
“啧，谁喜欢这样的啊，我没吐在他身上就是好事，我可不愿意每天看着一头猪，还不如直接免费伺候牲口呢。”
她满脸都是嫌恶，五官皱在一起，被涂抹的艳丽的五官更是夸张。
两个人都笑了，可是笑完了之后就是沉默，毕竟这种事情，可真的算不上值得可笑的事情，只会让人感到更大的空洞和哀伤。
“你打算干到什么时候？”我嘴唇有些发干，看着她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学生时代的模样。
过于浓厚艳丽的妆容下，更多的是沧桑和无奈。
她本来点燃了烟，可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把烟头对准了瓶子扔进去，瓶子里还有些残余的液体，原本还猩红的烟头，瞬间的灰暗淹没。
“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我很需要钱。”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眼里一点焦距也没有，声音也明显比刚才淡了下来。
我心疼她的遭遇，可却无法改变，世界上太多改变不了的东西，也有太多的阴差阳错。
气氛低迷到一定的程度了，她蓦然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嗨，叹气什么啊，这就很好了，来钱快，也就不多的时间，姐就出去了，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你记得给我介绍点人就行，让我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