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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叶阑珊站在门口处,疑惑问道:“爷爷,您找我有事么?”
“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叶老爷子边说着,边坐下,然后抬头跟她说,“你也坐下吧。”
叶阑珊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等她坐下来,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夹带着些许复杂,问道:“阑珊,你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了,你跟爷爷说实话,时珩还有他家里的人,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叶阑珊微垂着目光,轻声回答。
其实,这倒也是她的真心话,陆家的人,对她都很不错,尤其是他的父母,待她更是跟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
听到她的回答,叶老爷子微微舒了口气,叹息道:“那就行,只要他们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抬起头,没等叶阑珊说话的,又紧接着出声:“阑珊,记着有什么事不要瞒着,也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一再的伏低做小……我们已经对不起你的母亲了,不能再让你受委屈。”
叶阑珊对他忽然说这些感到有些奇怪,眼眶里泛出微微的湿润感,却还是极力把眼泪给压制了回去,勉强笑道:“爷爷,您不用说这些,嫁到陆家……说到底也是我自愿的,而且陆时珩对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叶老爷子闻言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只跟她聊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家常。
叶阑珊一直都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的回应几句话,关于刚刚的话题,也是只字未提。
白炽灯光下,她只觉得眼前老人的笑容莫名慈和,还夹杂了明显的无奈。
恍惚间,她心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错觉。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宁愿自己留在这里,留在这两个疼爱自己的人身边,再也不回去,从此项家和陆家的事,都与她无关。
沉默片刻,她忽然叫了声:“爷爷。”
叶老爷子抬起头来,不解问了声:“嗯?”
她的样子有些局促,薄唇轻轻掀开,最后又阖上,像是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无法启齿一样。
许久之后,她才总算是沙哑的说了一句:“您不用自责,我没有怪过您。”
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但即便不知道,也隐隐约约能理解,当时每个人必然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不然,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还对此念念不忘。
叶老爷子听着,叹息的声音更浓,苍老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底也有水光浮现上来,声音有些苦涩道:“当年其实你爸跟你妈是两情相悦的,可当时很多事情,让他们根本就无法在一起,最后他们不得已分了手,你妈怀着你远走,当年他们分手,也有我的责任,阑珊,你恨我,我没一点怨言。”
叶阑珊摇头,说:“爷爷,你已经很疼我了。”
当年的事如何,她已经不想再过度的去关心,就算爷爷当年做过什么,但他这些年给予她的这些疼宠,却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叶老爷子看着她,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
……
晚上十一点。
两人没有住下,吃过晚饭之后,就一起回了陆宅。
到了家之后,陆时珩去书房跟陆岩柏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了卧室。
他好像是很累的样子,浓烈的疲惫感从脸上就能看出来,进了卧室之后,扯掉领带,然后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坐下,半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在沙发上休息。
叶阑珊简单收拾了一下床,然后走过来,把沙发上他的外套拿过来,找了挂钩挂到衣架上。
这些日子来,她好像也渐渐习惯了做这样的事,做起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怪异的感觉,很是自然。
陆时珩听到耳畔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刚好是她纤细的背影。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出神,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叶阑珊挂好衣服,又回过头来,刚巧与他的目光交汇上,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小声问了句,“看我做什么?”
“没事……”他敷衍般回了句,“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就睡吧。”
“嗯,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之后,她这才转身,走向床那边。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身后,陆时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不太清晰的脚步声在卧室里轻轻地回荡着,明明声音不重,可那一下一下,却仿佛踩踏在他的心脏上一般。
陆时珩不得不承认,刚刚,在看到她帮自己挂衣服的时候,心里有一丝温暖浮现了上来,纵然一闪即逝,却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不仅仅是温暖,他还可怕的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感……
否则,刚刚心何以会那般悸动?
从结婚之后,到现在为止,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温和安静,而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感,仿佛他们已经走过了一生一世。
男人沉思半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浴室。
洗漱完毕之后,才躺下,睡过去。
……
……
翌日,华灯初上之际。
酒吧。
楼上,某包厢里,所有的灯都关着,只有亮着的手机屏幕,才不至于让整个包厢都漆黑无比。
男人坐在沙发上,整张脸埋在昏暗的阴影里。
他背光而坐,这样看过去只有一片昏暗,只能依稀间看到他脸部的轮廓,很是完美。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腿,他看起来好像是很无聊的样子,微微蹙着的眉心,有几分看不清楚的不耐。
门口。
陆时珩刚刚走进来,经理就亲自迎了上来,微微弯着腰,说道:“珩少,您朋友等好久了。”
他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就没再说什么,跟着经理上楼,一路沉默。
带他走到那个包厢门口,经理停住脚步,说:“珩少,到了。”
陆时珩踱步走进去,经理随后帮他把门给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