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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吃饭。”
王梓飞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走了出去,帮她拿菜。
安宁买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等菜做出来,看着一桌子的绿色,有点苦恼。
要是师哥喜欢吃肉,自己就惨了。
“师哥,你喜不喜欢吃肉啊。”
顾安宁吐着舌头,如果喜欢吃,她只能出去在买过了。
王梓飞就如顾安宁所想的,他几乎是吃素的,小时候身体就不好,那些大鱼大肉的吃了就会吐,大概在很小的时候,纪蝉那时候才进门,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然也许是知道的情况下喂了他吃了很多的肉,晚上他就高烧不起,差点就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过去了,王梓飞对那次的印象记忆很深刻,毕竟很难受,即使是小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吃的东西必须是清淡的,而且味道不能太重,油也不能太大。
“没事儿,挺好的,我不能吃太多肉。”
王梓飞一眼就看出顾安宁的忧虑了。
其实有的事儿真的就是缘分,安宁买菜的时候王梓飞去买冰果了,所以她都忘记了是要请人吃饭,她自己平时就吃的清淡些,因为团里要求她们保护好自己的身材,所以她很是注意这些。
偏偏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静静的吃饭。
“明天等我下班的时候,我过来帮你刷刷墙吧,叫着海涛一起。”
屋子里还是需要收拾收拾的,一个女孩子住还是漂亮一些为好。
安宁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刷这个墙了,可是说实话太麻烦了,又要出去买涂料还有刷子,上面太高还不好碰到,如果将屋子里刷的一道一道的还不如不刷。
顾安宁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碗,有些调侃的看着王梓飞。
“师哥,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王梓飞夹了一筷子的菜送入口里:“那师哥要是没了,你就跟着师哥走吧。”
顾安宁重重点点头。
“行。”很是爽快的说着。
王梓飞指着外面的阳台:“那里还是装上窗户吧。”
安宁叹口气:“师哥,我每天都要上班,等过年的吧。”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都很愉快,吃完之后王梓飞一定要洗碗,顾安宁当然不能让。
她已经够对不起师哥的了,明明是要请人家吃饭,结果就弄了一桌子的素菜除了一条鱼之外,那条鱼安宁看王梓飞根本没有动筷子,想着,可能是不喜欢吃鱼,现在还让人家洗碗?
那也太忘恩负义了。
安宁起身拦住王梓飞的手:“师哥不用,我来就好。”
王梓飞将她的身子按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着。
“师妹请师哥吃饭了,师哥也不能做点什么,只能洗碗报答了,等师妹以后要是发达了,别忘了师哥,师哥去你家给你去洗盘子去。”
顾安宁叹口气。
“师哥,你会洗吗?”
师哥的那双手比自己的都要白,一看就是没有干过活儿的人。
王梓飞很是熟门熟路的拿着水碱洗着碗碟。
“安宁,给师哥拉一首,师哥听听退步没有。”
顾安宁走到自己的书房,小心在小心的将里面大提琴拿出来,这是海涛买给她的。
坐在房间里,硬着夕阳微薄的余光将琴弦轻轻的拉动着,空间里所有的空气都变得很是稀薄,淡淡的像地面八方飞了过去,满屋子蔓延着一种幸福,静默的暗光。
王梓飞离开的时候,提醒着安宁。
“房间的门要锁好,如果有什么事儿记得大喊,我听见你的喊声我就会过来,记住没?”
安宁点点头,看着他进了门,才关上自己家的门,叹口气。
师哥越来越啰嗦了。
安宁坐回位置继续练习着,老卞其实有些话是对的,熟能生巧,只能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安宁的每天就是往返于工作单位和家里,下班的时候买了一些东西去看望姥姥,上了楼,敲了两下门,听着门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谁啊?”老太太问了一声,踩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姥姥,是我。”
老太太一听脸上就笑开了花,眯着眼睛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说着:“是我们家大学生,这孩子出息了,现在在军区文工团,老姐姐这得谢谢你啊。”
坐着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安宁上小学时候的那个主任,她对安宁还有些印象,因为那次安宁去演讲比赛就是她领去的,那个孩子那次说的那些话啊,还让她掉了眼泪呢,怎么会不记得?
老太太打开门,将安宁迎进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你说说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儿啊?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姥姥就图你这些啊?”
老太太就想着,只要她有时间的时候过来多走走,就算自己没白疼她。
老太太拉着顾安宁的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看看,还认识不?”
*
顾安宁去学校接徐骁放学,徐骁眼睛可尖了,看见了顾安宁嗷叫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安宁姐……”
小家伙跟火车头似的直接撞进了顾安宁的怀里。
安宁接住他,要接他的书包,徐骁不给,方颜把他教育的很好,不会娇气。
两个人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没一会儿方颜就推着自行车从里面走了出来。
“舅妈。”
方颜对顾安宁笑笑;“怎么过来了?今天晚上没有练习?”
顾安宁点点头。
方颜和安宁都推着自行车,徐骁走在中间,小头挺得直挺挺的。
安宁给舅妈和舅舅各买了一块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是里面包含着她的一片情。
她送着方颜和徐骁到了楼下,说自己就不上去了,要回去了。
方颜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是说今天没有事情吗?
安宁笑笑:“我想去看看海涛和我爸,我爸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方颜点点头,指着楼上:“上去看你姥姥了?”
方颜是觉得如果到了门口不进去,老太太肯定挑理。
“我已经上去过了。”
方颜拍拍安宁的肩膀:“那小心点骑,看着点车,有事情给舅妈打电话。”
安宁点点头,骑上车子离开,方颜一直目送她离开,看着她的影子没有了,才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拍拍自己儿子的头。
“走,回家。”
两个人进了门换着鞋,老太太看着桌子上那些东西叹口气。
这孩子是好心她知道,可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这得花多少的钱啊?
“妈,安宁来过了?”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去学校看看你和徐骁才走的。”
方颜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徐骁跑进厨房里洗手,方颜对这厨房喊着:“徐骁,马上回屋子里写作业听到没有?”
老太太看了方颜一眼。
“哎,孩子也不是这么逼的,他愿意玩就玩会儿被,安宁那时候她妈也没有管,该成才就肯定能成才。”
顾安宁的成功彻底让老太太相信,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想当初所有的好东西都在依宁的身上,可是依宁哪里也没有考上,反倒没人关心的安宁倒是上了大学,毕业了还分配到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单位,这都是命啊。
“妈,我玩会儿就去写。”
“不行。”方颜冷下了脸。
徐骁嘟着嘴进屋子里写作业,嘴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老太太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虽然语气有些平淡可是眼眸里的喜悦是不能骗人的。
“安宁买的。”
方颜一愣,安宁买的?
方颜坐下身,那些盒子上面细心的贴了纸条,打开盒子一看,给自己和云海的是两块表,给婆婆的是一个金戒指。
方颜有些发愣,她是知道安宁不会忘记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安宁会花了这么多钱。
她的工资都给自己家花了?
不得不说觉得浪费的同时心里也是安慰的,因为没白疼她,她知道谁对她好。
虽然不图这些,可是心里还是温暖。
老太太拿着戒指戴在自己手指头上,其实她手里也有几个金戒子,那些是留着等自己死后分的,一家一个。
将安宁买的待在手指头上,竖起来看着,越是看越是顺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着就觉得跟自己买的那些不一样,比自己的都好看。
虽然分量不是太大,可是里面含着她的心意呢。
方颜将表拿回房间,手上还有一套买给徐骁的衣服,坐在床上出神很久。
方颜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顾安宁的时候,躲在大姐和依宁的后面,眼神里都是陌生,看谁都是怯怯的,很陌生,不爱说话,到现在变成了大姑娘,开朗活泼有自己的工作了,这期间她过的有多难,方颜是知道的。
徐云海下班的时候,老太太去给他开门,老太太特意将自己的手指头在徐云海的面前显摆着。
“好看吧。”
老太太说完就自己回房间了,弄的徐云海有点莫名其妙,他觉得他妈现在有点小孩儿的脾气,说什么也不说清楚,说两句人就走了,换了鞋将自己的鞋放进鞋柜里,去看了徐骁一眼,才回自己的卧室。
“回来了。”
方颜站起身去接他手里的东西,徐云海点点头,然后问着方颜。
“刚才进门,我妈给我看个戒指,问我漂亮不漂亮,你给买的?”
方颜笑笑,将他手里的包放到一边。
“我可没有那本事买一个戒指就让妈脸上笑开花了,是安宁,刚才来了给我们都买了礼物。”
老太太高兴不是因为那是金戒指,而是她外孙女心里有她,没忘恩,没记仇。
徐云海接过方颜拿过来的表,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胡闹,她才工作多久,你们就收了?”
方颜明白徐云海的意思。
“我都不知道,不过孩子是一片心。”
“一片心也不能要啊,明天把钱给她,她才工作手里能有什么钱?”
在说自己如果要买,自己也能买啊,叫孩子花钱算是怎么回事儿?
方颜叹口气:“你相信我,安宁不会要你给的钱的。”
徐云海将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戴在手腕上,看着干净的表盘,觉得好像是比自己的好看。
“我那块表是不如这个好看,行了我带这个吧。”
方颜翻着白眼,喜欢就说喜欢呗,找什么借口?
“我的眼光是没有安宁好。”方颜冷哼着,徐云海没说话笑笑,来回在表盘上抚摸着。
“别摸了,小心弄脏了。”
方颜起身走出了房间,这人真是的,说喜欢不就得了,闷骚。
方颜早上上班的时候穿了一条特漂亮的裙子,这裙子好像是她结婚时候买的,因为太新鲜了就一直没在穿过,可是今天从箱子底翻了出来穿上了。
“妈,我先走了,来不及了。”
说着就跑了出去,老太太就看见一个红裙子的裙角,心里想着,这裙子她不是嫌颜色太艳了?怎么又穿上了?
方颜到了学校,将车子推进车棚里,现在国家对教师着重了起来,她的工资也高了一点,待遇也好了。
“呦,方颜,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还穿上红色的裙子了,怎么家里有喜事儿?”
其他同事问着,方颜将自己的头发往后面一散,顺顺,手无意间抬了起来。
同事一看,这表?
“方颜花多钱买的表?我上星期就和我对象去商场里看了,结果没舍得,你家徐云海给你买的?”
同事们都知道方颜的丈夫是二十四孝老公。
几个人一齐往教学楼里走。
方颜淡淡的笑着。
“徐云海?他能想着给我买表?可别逗了,这是我家外甥女给我买的。”
同事一听,外甥女?
有这么好的外甥女?
“方颜说说,你那外甥女为什么给你买啊?”
方颜笑得特如沐春风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婆婆为什么喜欢炫耀家里有个大学生,和婆婆的心里是一样的。
*
顾爸爸的处境很糟糕,因为被顾妈妈一弄,现在厂子里都知道他和万芳的事情了。
虽然很多人当着面说理解,知道不是那样的,可是一回过头就不是他们了。
“快出去看看,万芳她婆婆杀来了……”
一个同事跑进来喊了一声,整个车间在休息的工人们都跑了出去。
顾爸爸听见喊声愣了一下,马上也跟了出去。
万芳听同事说婆婆来找她,她才出门迎面就接了婆婆一大耳光。
啪!
“妈……”万芳有些诧异的看着婆婆,她捂着自己的脸孔。
万芳的婆婆是在家里听见闲言碎语的,说是万芳和厂子里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搅到一起去了,她一听,这还了得?
儿子才走了多长时间?
儿子是为了谁死的?
就是因为要养她们娘俩才去世的,可是这才走了多久,她就耐不住寂寞了?
老太太的胸口上下喘着,气儿都跟不上来。
“你个b子,你竟然背着威达搞破鞋,你对得起他吗?”
老太太说着就上去揪着万芳的头发使劲儿往下耗。
万芳都被打懵了,护着自己的头发喊着:“妈,妈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叫我妈,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你真行啊,真对得起我们家威达,他才死了多久?”
一群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往前上,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
顾爸爸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闹的,从人后挥开人群挤了进去。
“阿姨,阿姨你听我说……”
顾爸爸张着口,老太太一看顾爸爸站出来了,明白了,就是这个奸夫?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偷别人的老婆,她丈夫才死,你不怕我们家威达半夜去找你吗?”
顾爸爸也挨了一记耳光,他拦下老太太的手,万芳躲到顾爸爸的身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阿姨你听我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顾爸爸想解释。
他们就是在河边说了两句话,真的没有越界,只是同事之间聊聊,没有其它的,真的没有。
“我听你放屁,你个不要脸的,你老婆都闹到厂子来了……”
顾爸爸脑子一下子就嗡一声炸了,闹了?
万芳的婆婆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
“我儿子的命苦啊,人才走,后脚人家就给他戴绿帽子啊……”
其实万芳的丈夫已经过世快七年了,就算是她真的有什么想法了也没有人会怪她的,可惜现在这个世道对于女人另找丈夫的做法还是有些人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顾爸爸走回车间,抱着自己的头。
万芳跟她婆婆走了,走的时候老人就扔下一句话。
要么是顾爸爸走,要么是万芳离开。
顾爸爸脱掉自己的衣服,从车间里走向厂长的办公室。
“顾师傅?”
顾爸爸将自己的工作服放在桌子上:“厂长我不干了,让万芳留下吧。”
说完人就离开了,厂长有些目瞪口呆,他什么意思?
难道是真的?
顾爸爸想着,事情是自己弄出来的,要是让万芳走,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万芳孤儿寡母的,还是自己走为好。
顾爸爸回到家,一直站在楼下,他就呆呆的看着自己家的窗户。
这样的家……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
顾海涛回来的时候,看着那个身影像是自己的爸爸,可是他爸爸不回家蹲在楼下干什么?
从自行车下来,试探的叫了一声:“爸……”
海涛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爸爸。
爸爸怎么哭了?
无论海涛怎么说,顾爸爸就是不回家,海涛没有办法,只能将顾海涛带到顾安宁那里去。
顾安宁将钥匙给了海涛一副,上了楼梯海涛也没有力量了,上坡的时候他是推着爸爸上来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将车子放在一边,扶着顾爸爸上楼,然后开门,将他又接了进去。
“爸,到底什么事儿?”
顾爸爸闭着眼睛就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他只说了一句。
“海涛,爸爸没工作了。”
顾海涛愣愣,没工作了?什么意思?
“爸……”
顾爸爸表示不想多谈,进了屋子里,躺在顾安宁的小床上,侧过脸不说话。
顾海涛也没辙,从屋子里出来,骑着车子去了顾安宁单位的方向。
安宁正在练习,因为要离比赛的日期越来越靠近了,她觉得状态还不错。
“安宁,你弟弟在外面找。”
安宁放下手上的琴弦,从练习室里走了出来,走了好一段路才走出大门。
“海涛……”
顾海涛将事情说了,顾安宁表示知道了。
安宁下班的时候买了一些父亲喜欢吃的,又买了两瓶啤酒,将车子锁好,打开房门。
“爸,我回来了。”
顾爸爸没有说话。
安宁也没有急,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一边喊着:“爸,你饿了吧?我马上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顾爸爸兴致也不太高,安宁绞尽了自己的脑细胞,可是顾爸爸就是不笑,不止不笑而且一句话也没有说。
吃过饭顾爸爸就又躺在了床上,安宁没有办法,将桌子都收拾干净,然后整理着房间。
一切都弄好了,在厨房烧水,然后拿着一个盆在里面将冷水和热水混合到一起。
端着盆走到顾爸爸的脚下,站起身走到床前,坐在她爸爸的脚下,将爸爸的袜子脱下。
顾爸爸脚僵硬了一下,看着安宁。
安宁将爸爸的袜子都脱掉,然后把顾爸爸的腿拿下去,自己蹲在地上将顾爸爸的脚拉近水盆里。
她的手在爸爸的脚上移动着。
是的,她的父亲很懦弱,很没本事,可是他给了她一条生命,给了她一半的爱,给了她希望。
虽然来的很晚,不过总比没有好。
安宁知道爸爸肯定又和妈妈吵架了,就像是自己,在怎么吵身上的血缘切不断的。
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她要加倍的对爸爸,海涛还有舅舅舅妈姥姥好。
凡是她能做到的,她都尽力去做。
安宁的手在顾爸爸的脚上不断的捏着。
顾爸爸的眼泪顺着枕头流了下去,他虽然是男的,可是也觉得委屈。
自己平白无故的丢了工作,可是他不走,万芳怎么待下去?
顾爸爸从床上坐起身,看着自己在水盆里的脚,那是他女儿的手,一下一下揉捏着,不会嫌弃他的脚不好看,不会嫌弃他的脚有味道,不会嫌弃……
顾爸爸低着头,眼泪落在地上。
自己过去对安宁那么的不公平,可是她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多好的孩子啊。
水盆被踢洒了,顾爸爸抱着女儿的身体。
“安宁,爸爸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奶奶也对不起你……”
真的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安宁伸出手回抱着父亲的身体。
小的时候她也曾经不断的想着,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她,抱着她的时候为什么心里没有温暖的感觉,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的冷漠,或者是沉默?
心曾经碎了不止千遍万遍,每一次的努力,被无情的打回起点。
明天的明天的永远是全部被毁灭,可怜她永远得不到依宁有的那些。
可怜她心碎了不只千遍。
可是当她长大了,明白了也理解了奶奶所说的话,爱是无限的是没有理由的,所以任何人不喜欢她,不需要理由。
可是现在爸爸给了她爱,所以她愿意冒险。
顾安宁是一个很体贴的姑娘。
她陪着爸爸去后山,两个人去溜达。
“安宁啊,爸爸真的没有做什么让你和海涛丢脸的事情。”
事情兜兜转转的又转了回来,好像兜回了曾经顾安宁被顾妈妈指着鼻子说她和人私奔的时候。
“爸,我信,这份工作没有了,我们在做别的。”
*
“什么?”顾妈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开除?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开除依宁的爸爸?
顾妈妈火冒三丈的就要出去找顾爸爸单位的领导,顾海涛拉住顾妈妈的手。
“妈,当我求你,你别再闹了。”
顾妈妈看着儿子,她觉得太伤心了,怎么连她最疼的孩子都不理解她?
她怎么是闹?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事情,他为什么和人家约在河边见面?
为什么现在是他走,不是那个娘们走?
没事儿?他们之间没事儿,她就把头剁下来给别人当板凳坐。
顾海涛坐在沙发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有家都不肯回了,这样的家回来有意思吗?
“妈,你这样闹下去,不只我二姐离开,慢慢的爸爸和我都会离开。”
海涛平声静气的说着。
顾妈妈显然还没有闹够,穿上鞋就往顾爸爸的厂子冲,厂长跟她讲明了情况。
本来不会闹成这样的,都是顾妈妈要求要严办,人家的婆婆现在找上门了,顾师傅自己说让万芳留在厂子里,没办法,那只能他走了。
厂长还觉得郁闷呢,他的房子才给分下去,后脚他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顾妈妈回到家里,还没完没了的闹,要顾海涛将顾爸爸给找回来,可是顾海涛穿上衣服摔门也走了。
顾妈妈等了一晚上,想着他们总不会不回家吧?
不回家要住在哪里?
可是等到天亮,两个人一个人也没有回来,顾妈妈想着估计是都去老太太那里住了,都学顾安宁是吧?
她穿上衣服就往老太太家里走。
老太太才放好筷子,就听见有人敲门,这么早能是谁?
“谁?”
“我,开门。”
顾妈妈进了门,鞋子都没有脱,往屋子里冲。
“顾安宁顾海涛你们都给我滚出来……”
老太太压根都忘记了,安宁有房子的事情了,就给说漏嘴了。
“安宁不是在自己房子里?怎么找这儿来了?”
方颜一见情况不对,起身劝着顾妈妈。
“大姐,怎么了?瞧着气的,有什么话对我说。”
顾妈妈想着老太太那句话,什么叫安宁的房子?
安宁什么时候有房子的?
*
刘菁这次回来是给父亲安置墓地的,其实父亲的骨灰早就已经没了,甚至被扔到了那个角落,刘菁都不知道,也找不回来了,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没有办。
刘菁总是觉得让父亲就那么空着身体进入墓地里有些让自己伤悲。
做孩子的不能让父母在死后能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她无能。
做孩子的不能让父亲在死后得到安稳,同样是她无能。
现在刘菁终于能扬眉吐气的站在这块土地上,她给父亲买了一块特别华丽的墓地,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一意孤行。
前所未有的华丽,一整片地都是她私人所有的。
刘菁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她真是太冤了,太冤太冤了。
虽说是平反了,可是父亲现在是被谁害的还没有找到证据,是她无能。
王梓飞走上前。
“飞飞,你跪下。”
王梓飞跪下身,刘菁满脸的泪,她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我小的时候问你姥爷,当革命不怕掉脑袋嘛,你姥爷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怕掉脑子就不干革命了,可是他的命没有被小鬼子给拿走,却被纪蝉给拿走了,妈妈心里委屈,儿子啊你要替你姥爷报仇……”
父亲死的太冤了,太冤了,冤到即使现在被平反了,她心里的那口气依然咽不下去,就要堵死她了。
“儿子啊,都是纪蝉害的,你陈姨亲眼亲耳看到听到的……”王梓飞闭着眼睛。
顾爸爸早上开始跟顾海涛出去摆摊,顾爸爸发现其实就是摆摊就是一早上挣的钱也不少。
两个人推着三轮车回来,顾爸爸想着还是回家吧。
不知道她要闹腾到什么样呢。
自己工作丢了,她不跟自己闹才怪呢。
顾安宁因为头有点疼,所以今天没有跟海涛出去,想着顾爸爸跟去了也是一回事儿。
起身准备上班的时候,听见隔壁有动静,又听听。
安宁锁好自己家的门,在隔壁的门上敲了两下。
“师哥……”
没人应声。
安宁有点紧张,怕出事儿,想着王梓飞家后面的阳台也是露天的。
安宁从后面迂回过去,跟一楼人家的人打了声招呼,顺着一楼的阳台往上爬,可是安宁个子是高,可是手脚却不灵活,邻居家的儿子见她这么笨,抽抽着眼睛,自己就爬了上去,看的安宁是目瞪口呆。
“快来人,他晕了……”
顾安宁听见上面邻居家儿子的喊声,顺着阳台外就要爬出去,邻居的大娘拉住顾安宁的手。
“你要去哪里啊?从屋子里走啊……”
安宁有点着急,像楼上跑上去,开门出去的时候和别人撞了一下,安宁也没有在意,等她到了楼上,冲进了王梓飞的屋子。
“师哥……”
后面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跟了进来,扒开顾安宁的手,拍着王梓飞的脸。
“飞飞,飞飞……”
王梓飞听着好像是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好飘渺。
顾安宁看着那个人倒出药片,她伸出手拦住她。
“你要干什么?”
纪蝉看着顾安宁,将药瓶塞到安宁的手里。
“快给他吃药我,我去找水,他的心脏不好……”
纪蝉一步一步从客厅移开步子进了厨房,站在厨房停了几秒钟。
顾安宁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了?
“师哥……”
王梓飞只感觉有人将药片送入了他的口中。
他的心脏好难受,像是被人给揪住了一样,好疼。
王梓飞躺在顾安宁的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救命啊……”
纪蝉从里面端着水杯跑了出来,一副吃惊的样子,水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王梓飞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昏迷的。
纪蝉跟在医生后面详细的说着王梓飞的情况,因为她本身是护士,所以一些专业词语纪蝉说的很清楚。
纪蝉和大夫交代完毕原因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儿王奶奶就坐车赶了过来。
“纪蝉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奶奶有些着急的冲了过来,抓住纪蝉的手。
纪蝉叹口气让王奶奶坐下身。
“我也不知道,我才过去,就看见飞飞晕了,可能是犯病了……”
顾安宁手里捏着纪蝉交给她的那个药瓶,她觉得有点怪,可是看见王奶奶愣了一下。
纪蝉对安宁勉强笑笑:“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我是王梓飞的妈妈……”
顾安宁心里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原来是他妈妈,难怪会随身带着药物,安宁也没有去过王奶奶的家里的,对于王梓飞的家庭情况也都忘记了,可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王梓飞和自己说过什么。
说了什么来着?
王奶奶握住顾安宁的手,她现在不想管飞飞和安宁为什么会在一起,她现在就是害怕,要是飞飞真出个意外,自己怎么活啊?
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叹口气。
“病人的身体很敏感,如果吃什么药物一定要事先跟医生确定,现在已经平稳了,不能给他的心脏在增加负担,可能和饮食也有关系,要尽量的清淡,不要油腻。”
王奶奶跟医生说着感谢,拉着顾安宁就进了房间。
纪蝉眸子闪过一丝不耐。
王奶奶毕竟年纪大了,顾安宁接下了照顾王梓飞的任务,她先跟单位请了三天的假。
纪蝉和王奶奶回家给王梓飞收拾衣服,纪蝉看着窗外,这个出现在王梓飞家附近的女孩儿是谁?
难道就是那个因为她不能念研究生的人?
没那么巧吧?
纪蝉趁着王奶奶去收拾衣服的时候给顾依宁单位打了一个电话,可惜顾依宁出去了。
王梓飞慢慢的睁开眼睛,觉得刺眼,马上又闭上了眼睛,不过顾安宁还是眼尖的看到了。
“师哥,你还疼吗?”
王梓飞想着,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他确定自己晕倒自后有人给自己喂过东西,然后他的心脏就跟撕裂了一样的难受。
“我……”他清清喉咙:“你有喂过我吃药?谁给你的?”
顾安宁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王梓飞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是刘菁也一样,所以对于外人的气息他的鼻子很敏感。
“是你妈妈。”
王梓飞闭上眼睛,终究还是她。
小时候害了一次不够,现在又要卷土重来了是吗?
“安宁,我要想鱼汤,能不能给师哥去买鱼做鱼汤?”
王梓飞低敛着眸子,将视线固定在地面上。
安宁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道吃的上面去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行,那我等你的家人来的时候我在走。”
王梓飞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的颜色有些苍白,唇角都是白色浸染了。
“现在就去吧,我没事儿的。”
安宁想也许是师哥不想太多人陪,起身点点头,拎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安宁。”
床上的王梓飞突然叫住了安宁,安宁站住脚步,回过头去看他。
“路上小心。”
安宁点点头。
纪蝉和王奶奶拿着王梓飞的衣服返身回来,在车上纪蝉像是不在意的问着王奶奶。
“妈,那个女孩儿你认识?”
王奶奶本来就想说她就是安宁,可是想起上次王梓飞跟自己说的话,想想就作罢了。
不是因为她怀疑纪蝉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她觉得自己答应孙子不说的,现在要是说了显得有点事儿。
“不认识,不过谁都比依宁强。”
纪蝉挑挑眉,看来老太太对顾依宁的意见很大啊。
到了病房里,王梓飞说口渴要王奶奶出去买瓶水,王奶奶这才发现病房里什么都没有,赶紧转身就出去买水和日常用品去了,来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些,到了医院才手忙脚乱起来。
王梓飞掀开被子,勉强扶着床边的把手起身。
“妈妈,那药是你喂的我吧。”
不是怀疑,是肯定。
纪蝉带了他那么久,她身上的味道王梓飞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妈妈说要报仇,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许是因为纪蝉养过他,也许是因为王妃,他真的不想弄的那么绝,那么僵。
可是事情似乎总是找到他的身上。
纪蝉看着王梓飞,她一脸伤心的看着王梓飞,眼里都是绝望。
“飞飞,你就是这么对妈妈说话的?我从小将你带大,我甚至对你,比对我亲生儿子都好,你竟然怀疑我?”
纪蝉闭上眼睛,脸上一片伤心之色。
王梓飞的脸一丝血色都没有,他真的不想在兜圈子,她要什么?
要什么自己不争就是了,何必呢?
“妈妈,你真的不累吗?”
王梓飞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纪蝉领着他和王妃,王妃说累了,累的走不动了,可是纪蝉只是让王妃继续走,转而抱起了他,他夺走了小妃的一些幸福,所以他不想对纪蝉动手。
可是现在他还能在忍吗?
纪蝉一脸泫然的样子,咬着自己的下唇。
她站在窗子边,看着王梓飞,脸上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你真的不信我是吗?飞飞,我如果想害你,我就害了我至于等到今天吗?你怎么不知道是你妈妈在中心挑拨了我们的关系,当初是她跟人……”
“够了。”
王梓飞有些粗暴的打算她,这些话他真的听够了,埋汰他妈妈还不够吗?
“你走吧。”
纪蝉双手用力推开窗子,站在窗边看着王梓飞。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要我以死明志是吗?”
王梓飞撑着头,他起身想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如果她愿意演,那就继续演吧。
可是他才走两步,纪蝉已经顺着暖气管子爬了上去,站在窗台上,闭上眼,当王梓飞发现的时候,去伸手拉她,还是已经晚了。
王梓飞看着纪蝉掉下去的时候,她满脸的笑意。
那么明显的阴毒笑意。
碰!
“救命啊,有人坠楼了……”
还好楼层不高,才二楼,纪蝉只觉得自己后背疼了一下,她曾经上过护士课,有告诉他们离开逃离的时候要怎么跳,才能最好的保护自己。
王梓飞的手伸在半空中,看着摔在下面的人。
王奶奶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心想着,这是什么医院?
抱着一堆的东西进了屋子就看见王梓飞站在窗台前,她走过去。
“飞飞啊,奶奶给你把水买回来了……”
王奶奶看着王梓飞不说话,看着下面,她顺着王梓飞的视线看了下去。
“老天爷啊,纪蝉……”
纪蝉的脑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腿部骨折了,医生说要住院,可是纪蝉说绝对不住院,要回家,王奶奶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回家。
王奶奶问她是怎么摔的,可是纪蝉就是说不小心掉下去了。
王奶奶自然不能信,二楼虽然不高,可是摔下去也会要命的,她怎么会不小心的掉下去?
可是纪蝉不说她能有什么办法?
让司机将纪蝉抱上车,准备先回家,才走下去就听见下面的两个护士在说话。
“看见没有?被人从二楼给推了下来。”
“真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那个男孩儿的手还伸在半空里。”
“怎么不让警察抓他呢?”
“听说是母子……”
“老天爷啊,儿子推妈妈下楼,天打雷劈啊……”
王奶奶的脑子嗡一声就炸了,飞飞推纪蝉下楼的?
将之前的都串联起来想,他支开自己,让自己去买水,纪蝉什么也不肯说的态度。
“你带扶着她上车,我东西忘带了,要回去拿一下。”
刘司机将纪蝉放在后座上,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是我说,夫人,飞飞那么对你,你怎么不对老太太说呢?”
纪蝉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这件事就到这里,我不想在说了。”
王奶奶回到王梓飞的房间里,王梓飞没有躺着,而是依然站在在窗边。
王奶奶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扬起巴掌。
啪!
“你在怎么闹,我都没有说过你,可是这次,飞飞你过分了,那是一条人命。”
王梓飞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奶奶不想往刘菁的身上去想,可是现在王梓飞就是从遇见刘菁开始才这样的,现在竟然将纪蝉从二楼推了下去,这是没事儿,如果要是真的有事儿了,他要怎么办?
王梓飞侧歪着头,半张脸隐藏在光影里,笔挺的鼻翼,长长忽闪的睫毛。
王奶奶见他什么也没有说,堵着气下了楼,上了车,车子慢慢启动起来。
两个人回了家,王奶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纪蝉的房间。
“妈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对宝臣说的,我是不小心在家里摔的。”
纪蝉对王奶奶笑笑,满眼的笑意。
王奶奶有些哑言,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可是王梓飞到底是她孙子,她不能看着飞飞在被人不喜欢。
纪蝉躺在房间里,她的小腿挨着脚踝的位置上了石膏,不能动,她的头其实没有摔倒,因为下来的时候她是弯着身子滚了一圈,属于肩背先落地的。
丽红也不知道纪蝉怎么受伤了,正好接到王妃的电话,踩着拖鞋跑进纪蝉的房间里,在门上敲了两下。
“夫人。”
“进来。”
“是小妃的电话。”
小妃前两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有提过,要今天往家里打电话。
纪蝉撑着自己的头,叹口气。
“我都忘了小妃今天要来电话,你去告诉他,我不在。”
丽红苦笑着;“可是我已经说你在了。”
纪蝉没有办法:“我站不起来,这样吧,你就说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丽红点点头,返身回去,接起电话。
“小妃啊,你妈妈没在房间里……”
王妃有点纳闷,不可能的,他之前有说今天要打电话的,母亲怎么会不在?
“丽红……”
“啊……”
伴随着叫声,屋子里发生碰一声,丽红叫了一声:“夫人……”
说着也没顾着电话,就冲进了房间里。
纪蝉跌在地上,脸色煞白,满头都是冷汗。
她觉得自己的脚都要碎了,她抓住丽红的手,用力的抓着,手上的青筋已经全部都爆现了出来。
丽红被她抓得有些疼,可是更多的还是害怕。
“夫人……”
“嗯……”纪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像是从牙缝里发出来了,丽红看着纪蝉脚的位置,好像是别到了,怎么办?
“夫人你先挺一会儿,我去叫司机……”
丽红从里面冲了出去,在客厅里大叫着。
“快进来,夫人摔了,骨折的位置又伤了……”
刘司机正好经过,一听,怎么又伤了?
客厅电话里传来王妃担心的声音。
“喂,喂……丽红我妈怎么了?”
丽红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他?
和刘司机两个将纪蝉弄上车,纪蝉没忍住叫了出来。
丽红都吓傻了,怎么办?
刘司机出着主意,老太太现在不在,家里也没有别人,只能找王宝臣回来。
王奶奶和纪蝉说完话就出去给纪蝉买骨头准备熬汤。
丽红拍拍头,快速又冲回了房间,客厅里电话被挂断了,丽红拿起电话才想起来之前似乎在跟小妃通电话,不过现在也顾不过来了,她挂断电话,重新拨打出去。
纪蝉被送到了医院,医生皱着眉。
“不是说不让离开医院的嘛?这就是不听的后果,马上去办住院手续,在医院观察两天。”
丽红慌慌忙忙的去给纪蝉办理住院手续。
顾安宁在锅子里放上一水瓢的水,然后在里面放入几片姜喝葱段,最后将鲫鱼放了进去,盖在盖子用小火慢慢的炖,一直炖到鱼已经出了奶白色,她才将里面的姜片和葱段捞出来,将切好的香菜放进去,将汤倒入白钢饭盒里。
忙了半天,一身都是汗,本来屋子就都是令人喘不过来的热气,加上一直站在火边,她抹了一把脸,拎着饭桶将门锁好,放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像医院又骑去。
王梓飞一直就站在窗子边没有动,他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的病服,窗子外面的风吹进来,吹起白色的窗帘,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呼哧呼哧的响。
“师哥……”
顾安宁将车子停在下面,走了两步就看见王梓飞站在窗子边,有些着急的冲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才生病的人就这样吹风?
安宁从外面冲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都透了,黏答答的都是汗液。
“师哥,你还生病呢。”
安宁拉着王梓飞要往床铺的位置去拉,可是王梓飞突然抱住安宁的身上。
顾安宁的手在半空举着,手上还挎着那个饭桶。
王梓飞的身子一转,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安宁的头在他的胸口位置,撞在了上面。
顾安宁有点懵,可是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
她张着手臂,任由他抱着,王梓飞将脸孔埋进她的肩上。
“师哥……”
窗子边的窗帘飞起来,将他们的身子给罩住,将他们笼罩在白色之下。
王梓飞放开她。
“汤呢?”
顾安宁愣了愣,然后将手上的饭桶交给他。
“谢谢了,我还真是有福气呢。”
王梓飞拧开饭桶的盖子,还没有动作呢,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
*
王宝臣开着部队里的车一路疾驶到了医院,在楼下就看见了刘司机。
“到底怎么回事?”他虎着脸。
好好的人在家里怎么就会从二楼掉了下去?
刘司机一副我不敢说的样子,可是见王宝臣要离开,他拉住王宝臣的袖子。
刘司机这人就是这样,嘴碎,而且唯恐天下不乱。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是飞飞把夫人给推下去的,当时还有护士看见了呢,他是想要夫人的命啊……”
一句话,王宝臣就炸了。
他返身就要回家,刘司机拉住王宝臣,指着其中一个窗子说着。
“在那里呢,也生病住院了,听说是犯病了……”
王宝臣的耳朵里都是那句,飞飞是故意将纪蝉给推了下去。
平时他就阴阳怪气的,现在竟然对养大他的妈妈下手?
这个混账,逆子。
他三步两步上了楼,走进王梓飞的病房,一进门就看见他要喝汤。
好啊他,还有心思喝汤?
冲到前面:“畜生。”
大手一挥直接从王梓飞的脸上抽了下去,王梓飞手中的饭桶被王宝臣给抽到了地上,王梓飞偏着脸,然后添添自己的唇,好像是流血了,转过脸。
王宝臣又是一记耳光。
他是在部队的人,力气本来就大,加上王梓飞的身体现在还生病呢,往后退了一步,他偏着脸,又将脸给转了回来。
王宝臣举起手,顾安宁冲了过去,拦在王梓飞的面前。
“叔叔,有话好好说。”
怎么进门就打人啊,有话先好好说,先把话说清楚了。
王宝臣看着顾安宁,将安宁一把给扯到一边,然后拉着王梓飞的病服一记跟着一记的耳光下去。
王梓飞就是靠着全身的骨气在硬挺着,他的腿有点发虚,眼前已经都黑了,他的头有些声音在响。
他的身体顺着王宝臣的身体滑了下去,可是王宝臣只当他是装了。
竟然把人从二楼给推了下去,他的脑子就是这一句。
顾安宁被王宝臣推了一把,后背撞在椅子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可是她看着王梓飞倒了下去,王宝臣竟然伸出了脚,安宁从后面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王梓飞的身体。
王宝臣的这一脚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留,狠狠照着前面就踢了出去,安宁的身体往王梓飞的身上靠了靠,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有点甜。
王宝臣是用足了力量,他的脚从自己的身体里飘离出去,狠狠揣在顾安宁的背上,顾安宁的脑袋往王梓飞的脸上狠狠撞了一下,王梓飞顺着地面就倒了下去。
王宝臣看见自己是揣在顾安宁的身上之后,就离开了病房,将门摔得叮当响。
顾安宁趴在王梓飞的身体上,拍着他的脸:“师哥,师哥……”
“来人啊,救命啊……”
安宁有些担心的在病房外等着,等了好久,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医生,我师哥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会晕呢?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打他?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医生看着顾安宁:“我不是说过嘛,尽量不用去动摇他的心情,让他保持良好的心情,他这病是从小就有了,小的时候就伤了底子,今天吃错药差点要了他的命,伤上加伤,现在情绪过度激动,难道你们想病人马上死吗?”
安宁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返身回了病房里,咳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肋骨有些疼,拧了一个毛巾坐在他的病床边,将毛巾敷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还有很大的巴掌印,顾安宁伸出手盖在他的脸上,鼻子有点酸。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安宁起身走到窗子边,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
“王妃你要去哪里?马上就要考试了。”江承宇在原地跳着脚喊。
这家伙疯了吧?
王妃提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就往外走,江承宇将他拦下来。
“你到底要去哪里?”
“让开。”王妃的脸子有些冷。
“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江承宇死活不让。
王妃放下行李,对准江承宇的鼻子就一电炮,因为他出手有点叫人意想不到,所以江承宇被打得倒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鼻子。
该死的,该死的他。
王妃只知道妈妈出事儿了,他必须现在就回去。
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