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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
离婚……
她明白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而在他。
秦歌眸底含着那点泪光,视线朦胧怔愣看着商亦臣破碎的身影,有一瞬间竟是忘了说话。
要她说什么呢,这个男人早就洞悉了她的每一点想法了不是么?
天底下哪有人像她一样,明明是他的妻,此刻却又卑微的明白她其实才是他和傅芷馨之间的小三,也再没有人能够像她一样面对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的结晶心底彷徨脸上却依旧镇定坚强着极近刻薄的挑衅。
她搏的想要的无非就是商亦臣的一怒。
他最好愤怒,最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最好现在就把她拉到民政局,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可这些最好都是假设。
是她小丑一样的自导自演,他早看破,并且不打算给她成全。
她深吸一口气,敛去眸底泪光泛滥,眸光坚定的看向他,明知故问,“那么结果呢,你可以和我离婚么?”
“你想也别想!”商亦臣低吼一声,周遭掀起一股强大的低气压。
秦歌往前两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微仰着头看他,“商亦臣,我们的新婚夜你说我任何矫情的拒绝都让你觉得恶心是么?如今这句话送给你,像是你这样玩转在那么多女人之间的男人不脏不恶心么?”
她不懂。
实在是不懂。
他既然爱另一个女人,凭他的能力摆脱顾金生的控制,拒绝和她这段注定不幸的婚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为什么他还是娶了她?
就因为他不爱她……
所以她开心与否都于他无关是么?
她看着商亦臣眸底一点一点凝结起来的寒光,心底一酸,唇角笑意苦涩。
商亦臣眉头紧皱,下意识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秦歌已经再次开口,“商亦臣你想让你的孩子和你一样成为生父不明的私生子么?”
商亦臣周遭低气压骤然疯长,秦歌一句话像是撕扯开的巨大口子,如果说之前的挑衅商亦臣可以理解为是她的一时任性,那么这一句话已经是不怕死的往商亦臣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她不哭不闹语气平静,却是因为她了解如何能够花最小的力气掀起这个男人最大的怒气。
商亦臣倏地身体前倾,抬手捏住秦歌的下巴,眸色阴翳至极,“秦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我投奔你老情人的怀抱?”
他手上力道十足,秦歌下巴好似要被他捏碎了般生疼,眸底逐渐升腾的水汽覆盖住那里头委屈至极的哀伤,“随你怎么说。”
“真好秦歌,你真的很勇敢,你就不怕老子现在就去弄死荣靖深么?”
秦歌眸光一闪,“商亦臣你能公平点么?”
这事情为什么好好的扯到荣靖深头上去?
“公平?秦歌你不是很清楚生父不明的我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么?”
秦歌身体无力下滑,却被他稳得拖住,他动作轻柔到不符合他眼底铺天盖地的阴翳暴怒,转换了位置,秦歌被他安放在沙发上,换之以他顿在她面前,下一秒,秦歌眼眸微垂,泪水砸在他手背上,而他唇角却是突然诡异上扬。
“宝贝你既然明白我不点头你永远没法离开,那么索性我现在便清清楚楚告诉你,我这辈子并不打算结第二次婚,所以这婚不可能离,而你更要为你今天的任性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音落下他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然后起身摔门而去。
秦歌抱膝坐在沙发上怔愣看着被商亦臣摔得碰响的门,这间书房依旧冷气十足,昨天也是这样的场景,这张沙发,他因为那个女人而走,今天亦是因为那个女人同她争吵离开。
不过南柯一梦,指间甚至没有丝毫温暖残留,秦歌你图的是什么,竟会对这样的男人动了心,用了情?
她有些自嘲的想着,睫毛微颤,眸底空洞无光,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同商亦臣不断纠缠。
可她明白那些无可代替的喜欢……
只有商亦臣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才最好看,即便下一秒遭殃的永远是她。
只有商亦臣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将她挡在身后,即便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温情不过是一场让人窒息的肉体交易。
只有商亦臣让她觉得原来她也可以幸福,即便那不过是他偶尔闲来无事的小施舍。
她喜欢他,或者是爱……
她一点一点沉沦在这样危险与温暖相互交缠的情愫里头无可自拔,可怕的是明知不得善终,却还是一意孤行。
可是秦歌事到如今,明知不得善终,迷途知返不好么?
————
顾氏集团,商亦臣一出电梯助理连晋便迎了上来。
“副总,顾宁朗总经理他正在您办公室等您,看起来脸色并不好,好像是关于城东案子的事情。”
“那案子我不是已经退出了么?”商亦臣皱眉,脚下步子却是丝毫没有停下。
连晋递上手里文件夹,“这是今早开始例行的文件,我听说这事情好像和秦歌小姐有关。”
“秦歌?”商亦臣脚下步子顿了下,却是已经停在办公室门口,修长好看的手指翻动手里的资料。
怪不得他昨天事后驱车赶回去看着她上了计程车,他一路跟过去却是跟到顾宅门口……
连晋连忙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商亦臣的步子刚跨进去,办公桌方向顾宁朗随手拿了商亦臣桌上的装饰丢过来。
商亦臣侧身躲过,玉石质地的东西砸在墙上的瞬间四分五裂,连晋跟在后面也是皱眉,他简直不敢相信倘若商亦臣的动作再慢一秒,那东西绝对稳稳砸在商亦臣头上!
“连晋你出去。”
商亦臣淡淡出声,自己却是悠哉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刚刚大概翻了一遍的文件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饶有兴味的抬眼看向办公桌前气急败坏的顾宁朗:
“怎么?大哥是觉得自己肯定会输么?”
顾宁朗想到今早这份文件送过来的时候以及电话里顾金生同他说的话,脸上更是阴翳,他手臂在说上一扫,办公桌上文件散了一地,“商亦臣你靠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说明什么,我告诉你既然你们敢背后动手动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顾宁朗怒目而瞪愈发称得商亦臣神色平静,他安静坐在沙发上,冷眼观看顾宁朗的怒火,良久,薄唇微启,“背后动手脚的事情大哥做得少么?”
即便他们做了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顾宁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
“别特么一口一个大哥的叫,你别忘了自己姓商,谁承认你是我们顾家的种?更别忘了顾家的规矩非顾家子孙永远成不了顾氏的主人!”
顾宁朗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商亦臣,话虽这么说,可仍旧带着几分底气不足。
他怎会不清楚要不是顾金生的种,他商亦臣可能一直活到今天?!
“呵。”
商亦臣眸子低垂着,低沉的笑声似极大地嘲讽般自喉口溢出,“我倒是要谢谢大哥你的提醒了,只不过我也送给大哥一句话,我商亦臣想要的东西,自然在想要之前就已经有了让其水到渠成的把握。”
“商亦臣你卑鄙!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靠着那个女人,你这算什么把握?!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人弄死她?!”
商亦臣眸底一寒,手指敲击膝盖的动作微顿了下,抬头看向顾宁朗方向,他不怒而威,气场从来就凌驾于顾宁朗之上,彼时的顾宁朗无疑是触及了他的逆鳞!
“顾宁朗你在气什么?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是你先拒绝娶那个女人我才有机会的不是么?”
准确来说是他问庄心碧求来的机会。
而他早就分不清楚究竟当初因为既得利益的逼迫,还是对那小东西强烈到一度让他自己失控的占有欲!
顾宁朗摔门而去,商亦臣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又按下手机通话键,“景深,找几个人盯紧顾宁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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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接到班里同学打来的电话时才想起还有两天就是高考放榜的日子,几家欢喜几家愁,反正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死的,闹腾的几个提议索性狂欢一场。
已经过了商亦臣下班时间很久了,秦歌想着他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想了下便应下来说是自己马上就到。
秦歌高三时候为了避开秦卫华的视线偶尔同商亦臣见面所以是住校的,她们寝室三个人,感情算是很不错的了,秦歌这会应约大部分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同她们见面了。
时间有些赶,步行到有车打的地方肯定是来不及了,想了下秦歌索性从商亦臣的车库里挑出一辆看上去比较低调的车子。
20分钟之后城东‘夜弦’。
一整个大厅里头的气氛若有似无的掠过暧昧,这里秦歌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算是熟悉,只是今天这氛围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