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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原来如此！
即便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此刻，真听到这两个字，桑晚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手机还我。”
好一会她才开口，伸手问林景深要手机。
林景深皱眉，不肯给。
桑晚此刻早已没了闹腾的精力，“临时爽约，我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林景深这才将手机给了她。
桑晚打完电话，心情早没了半点要出游的激动，其实现在也算出游，只是换了个目的地而已。
一路上，林景深好几次试图和她搭话，但她都没有理会。
次数一多，林景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时间都是估算好的，机票也是提前订，到了机场，没多久便登上飞机，飞机起飞。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时恰好午饭时间。
这里到家得一个多小时，林景深是知道她身体情况的，不敢怠慢，“蠢女人，你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先吃饭再回家。”
闻言，桑晚四下看一眼，抬手指了个方向，“你去买个全家桶，车上吃就好。”
“……”林景深看着不远处的肯德基，眉心微微抽了下，但还是照办。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桑晚熟悉的建筑前。
桑晚正好啃掉最后一个鸡块，见状，将垃圾收拾好，拎在手里下车。
“那啥，蠢女人，进门之前我有必要给你提个醒。”林景深拉住她，但脸上写满纠结，有的话，想了一路他也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和她说。
“你哥把许唯一接过来了？”桑晚站着没动。
“你怎么知……”林景深话说一半顿住，想解释，“蠢女人，其实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哥他也是有苦……”
“不重要了。”桑晚无意听他把话说完，“带我进去找他吧。”
林景深叹一口气，想了想，算了，以免往后被憎恨，这个恶人还是不要他来做，“好，那我们进去吧。”
林家人到的格外的全。
桑晚进门的时候，林爱国季紫棠还有季老都在，当然，还有另一侧沙发上并肩而坐的林慕琛和许唯一。
这么看来，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
永远是个外人。
桑晚进门，客厅里的人视线理所当然往她这个方向过来。
桑晚将手中袋子递给迎上来的佣人，“麻烦帮忙扔一下。”
“好。”佣人接过袋子转身。
外头进来，桑晚身上大衣没脱，这会拳头缩在宽大的衣袖当中，指甲掐进掌心，整条手臂都在抖。
天知道，这一刻她心中翻涌着怎样的不平静。
可是她一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她会输的非常难看。
今早起床，其实发现身体有了很大变化，穿衣镜中小腹微微有些隆起，那一刻几乎热泪盈眶，她多想和人分享这个喜悦，可是莫大的高兴到了嘴边，才想起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孩子，已经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她上前，径直往林慕琛方向过去，大概还有一米的距离停住，“林慕琛，你要和我离婚是吗？”
问这话没意义。
但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
这段婚姻，她希望有始有终。
他边上，许唯一穿宽松的孕妇裙，许是大病初愈，气色并不很好，只是五个多月的孕肚明显。
此刻她静静坐着。
只是桑晚瞧着她腰上那只手，实在是碍眼。
至于么？
怕她死缠烂打，所以拉出许唯一来坐镇？
桑晚觉得好笑，竟真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只是那笑才刚出口，硕大的泪珠子便砸了下来。
不想哭的。
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懦弱。
慌乱间，她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眼泪，可是那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干净了似的，一滴接着一滴，停不下来。
做什么要这样对她？
海城到北京，这一路她都能极力保持平静。
可这一刻……
看到他将许唯一搂在怀中，看到他冷眼她的那个眼神，她再难有半点镇定，难受的不能自己。
“蠢女人，你……”见状，林景深眉头紧紧皱起。
他拿了纸巾刚要递给桑晚擦擦脸，便听林爱国叹息着吩咐一句，“慕琛，你带她去医院吧。”
“好。”闻言，林慕琛径直起身。
医院……
桑晚听到这两个字，脚下敏感的后退两步，一脸防备，“不是说离婚？为什么要带我去医院？！”
“打胎。”
沙发上起来，林慕琛长腿跨开，很快到她跟前，桑晚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手腕已经被他捏住，然后听见他冷冰冰的嗓音。
两个字。
打胎……
他说的如此轻巧！
“不！”桑晚惊恐的摇摇头，“林慕琛，你说过我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为什么他连这个事情也要反悔？
她挣扎的厉害，林慕琛脚下步子一顿，捏在她手腕上那只大手却没有松开，他垂眸看她，那个眼神陌生极了。
没温度，没耐心，没感情。
有厌恶，有不耻，有嘲弄。
“本来多一个孩子是没什么，顶多就是被你讹一笔钱，可是小唯不喜欢。”这一句算解释，话音落下，他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加重，动作几乎粗鲁的拽着她往外走，“放心，即便你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要多少钱，报个数，我也一样会给你。”
他说她为了钱？
“林慕琛，你何必这样羞辱我！”桑晚挣扎不开手腕上那只手，好几次都险些被他拽的跌倒在地，她时刻顾及着腹中的小家伙，稍稍分神，人已经被他拽到了大门外。
一切全都是有计划的！
到此刻，桑晚才想明白一件事。
他叫林景深带她来北京的目的根本不是离婚，而是为了打胎。
否则，他们在海城登记的结婚，要是离婚，该是他直接回海城然后和她一块去民政局才对！
为了许唯一……
一切都是为了许唯一！
他们到门口时司机已经将车子开过来，林慕琛单手将后座车门打开，径直将她丢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上车。
桑晚下意识伸手开自己这侧车门，才发现车门是锁着的！
司机很快开车。
桑晚身子贴紧车门，双手紧紧抱着小腹，试图和他商量，“林慕琛，我求你不要让我打掉孩子，我一定会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和许唯一面前，请你相信我。”
她一个人呆在海城这些天，每晚入睡时都会盯着天花板发好一会的呆。
好几次她都在想如果再见到他是怎样的场景，两人会说些什么话，她甚至在想，一切也许只是误会，等他处理完许唯一的事情，就会回到她身边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哪怕是糟糕的那种。
他不要她了，或许她可以再争取一下……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挽留他时说哪些话。
可是到了眼前，她才发现，所料未及的是，他会叫她把孩子打掉。
这一瞬，别的话都没有了意义，她只想将孩子留下，只要将这个孩子给留下，哪怕跪下来求他，求许唯一也没关系……
“桑晚，我可以给你钱，很多的钱，但是除此之外，你都不要再奢望。”林慕琛侧头看她一眼，“何况，很快你就会发现，就算我肯你留这个这个孩子，你也不会再要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桑晚听着他绕口令一样的话，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不要他？”
林慕琛将视线收回，未再说话。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桑晚想不通他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只是抱在小腹上的双手始终没离开。
她看着男人过分冰冷的侧脸，分明此刻他就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他好远好远。
其实他们原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他霸道的将她禁锢，夺了她的身子，又偷了她的心。
这一切，大概只是因为她曾拒绝过他。
如今得到了，证明了他魅力过人，所以再无犹豫的一脚踹开。
许唯一才是他的真爱。
车里暖气强劲，桑晚突然觉得不久前才流过泪的双眼干涩的厉害，她咬紧唇瓣，伸出手去。
车子平稳行驶，未有半点颠簸。
林慕琛大手摆在膝盖，手背忽而一凉，那是她掌心的温度，冷汗涔涔，足见她此刻心中恐惧有多深。
桑晚将那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开口时，嗓音含着哭腔，“林慕琛，你知道的我有多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如果他没了，我可能就真的再也做不了母亲了，他已经在我肚子里三个月了，他已经有了痛觉神经，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疼么？”
她此刻满心无助，孩子明明在她腹中，可命运却不掌握在她手中。
说着说着，眼底干涩被冲散，眼泪再次汹涌。
她小心翼翼拉起他大手，然后贴上自己小腹，“林慕琛，你摸摸他，我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她从小不够嘴甜，连求人也拼凑不了多少能打动人的话，何况此刻语无伦次，眼泪簌簌，能发音完整已经废了很大的力气。
万幸，他掌心在她小腹上贴着，并未挣脱。
桑晚觉得还有机会，可车子却在这时候停下来，司机转头看向他，“先生，医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