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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把那双鞋拿来看看。”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桓卓只好说。
韩静如将那双鞋比到一起仔细瞧了瞧,拿给桓卓说:“皇上请看。”桓卓凝眸看去,一眼便见一边的鞋跟被削去了一点,成为一个斜面。
“方才王妃站在台阶的边缘,被皇后娘娘撞到,鞋又如此不稳难免不会滚落了。”韩静如转身问落玉道:“你说,这是敏嫔送给皇后的?”
“是!”落玉大声回答。
“对吗?”韩静如转身问白露,语气柔和。
“是。”白露道,“是我送的,可我并不知鞋跟的事情。”
“这样的鞋跟若让皇后娘娘穿着摔了,那......”韩静如压下话头把想象留给了众人,言语间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白露!”桓卓压着声音叱道,“你......”
“皇上。”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汀儿!”弋凌蹲在床榻边握住顾媺的手,眼眸中满是心疼,“你醒了。”
顾媺合了合目,继续说:“不关敏嫔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话音一落,满室静谧,没有人再敢说话,只有桓卓追问道:“平阳何意?”
“鞋底是我去皇后娘娘宫中换衣服时不小心磕到了,与敏嫔娘娘无关。”顾媺说完虚弱地闭上眼,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她没想到陈琼竟心机至此,这一局她输的彻底。
陈琼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望向床榻上的顾媺,她明明试探过,白露并不是顾媺的人,如此费心设下的一盘棋,千算万算没想到顾媺会为白露开脱。
“如此,这鞋的事便不与敏嫔相关,只是你推搡皇后至其受惊,不可不罚,念在你身怀龙种,罚你禁足宫中,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桓卓立马开口替白露定罪,不容旁人有辩驳。
陈琼闻言不敢相信地转头望向桓卓,只见他目光担忧的望着白露,并不曾看向自己一眼。她的手慢慢握紧,眼中一片湿润却执拗着不让眼泪落下。
禁足宫中,岂不是变相的将她保护了起来,她不曾想到在桓卓心中白露竟然已经有了这么重的地位,仅仅是怀孕而已便连晋两级,若他日产下皇子,岂不是要与她平起平坐了。所以她才急着出手,急着借顾媺一箭双雕,可是......她转头望向顾媺,白露竟然真的是她的人。
殿内一片静谧的凝滞,整个大殿外跪着的百官们静悄悄的听着殿内的动静,赵思垚轻轻碰了碰身侧的沈昭小声说:“你看见了吗,刚刚好像是小玥姑娘。”
沈昭的目光似深潭幽幽,静静望向灯火通明的大殿,语气有些莫名道:“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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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结束天气便渐渐暖和起来,屋外的树枝还未发芽便已有不少雀儿叽叽喳喳的落在上面。顾媺房中的炭火烧的正旺,偶尔有噼啪的爆裂声。
床榻上的帷幔垂落下来隔断了外面的声音,赵舒玥拿着熬好的药进来,门口候着的小丫头绿岚急忙接过来悄声说:“王妃还没醒呢。”
赵舒玥点点头,到炭火边烤手,一边示意让她出去。绿岚将手里的药放到桌子上转身退下,刚出门便碰到弋凌,行礼也是压低了声音,“王爷长乐。”
弋凌脚步未停,径直入了房内,赵舒玥见了也上前行礼小声说:“王妃还未醒呢。”
“下去吧。”说完,弋凌掀开门帘入了内室。
红木雕花的脚踏上放着她的鞋子,粉白的仙履彩蝶很久没有穿过了,她的一丝乌发从床幔上探出来,似乎等着别人的怜爱。弋凌上前轻轻拨开帷幔坐下,四周悬着的玉佩相撞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顾媺却似被这声音惊到一般,在梦中蹙了蹙眉,喃喃的有些不安。弋凌目光沉沉,伸手抚上她的眉心,慢慢抚平。
“汀儿,没事了。”他柔声说,声音都带着春风化雨的温柔。
赵舒玥悄声掀帘进来,禀报道:“公子来了。”
弋凌点点头道:“让他去书房。”
赵舒玥点头应了正准备出去招呼,却听见顾媺喃喃地呢喃:“二哥。”
弋凌抬手止住她说:“让他进来吧。”说完他俯身吻上顾媺的眉梢,轻轻说:“醒了?”
如蝶翼般的睫毛颤颤的睁开,她眼底一片茫然的望向弋凌,良久才回过神来道:“二哥来了。”
弋凌的呼吸浅浅的喷到她的耳侧,暖暖的挠着她的脖颈,“是,二哥来了。”
说完门帘被掀起来,带进外面的一缕阳光,又被很快的隔断。顾谦进来连脚步都放轻,“汀儿。”
他走到弋凌身边,目光担忧。
顾媺向他绽开一缕笑意道:“二哥。”
弋凌起身让开退到一边坐下,顾谦坐在刚才弋凌的地方握住顾媺的手,“好点了吗?”
顾媺垂眼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可是却又轻易地叫她弄丢了,“让二哥担心了。”
顾谦想起幼时她闯祸了便是这样的语气,低着头认错,却不说自己错了,永远都是“让二哥担心了。”那个时候他不曾真正的担心过什么,因为她是顾媺,是江都最耀眼的郡主,有慕然护着她还能担心什么呢,可是在这离江都千里之外的盛京,她步步都是杀机,让他如何不担心。
他伸手抚上她的发顶,亲昵如幼时,“你安好就好。”只是......他皱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听说那日王爷出手及时,汀儿不过滚了几阶而已为何会如此轻易......”
他的话正是弋凌这么久以来的疑问,但因为顾媺的原因他一直按住不提,如今顾谦问出来了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陈琼。”顾媺淡淡开口解释道,“谁都不知道我有孕,连我自己都不曾知道,但只有她知道。”
“这是为何?”顾谦问。
“那日我入宫酒醉,碰上御医给陈琼请脉便给我顺道一诊。”顾媺轻轻的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想,“只怕我醉酒时她不知怎得已知晓我有孕了,后来让御医诊脉不过走个过场,目的是顺理成章让张御医开药膳方子给我。”
“她为什么这么做?”顾谦愈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