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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木轮椅后的管事赶紧道,“回殿下,十二年前,卿明远正妻秦氏确实生下一对双生姊妹花,大的那个便是这卿酒酒,小的叫卿蜜蜜,不过,卿蜜蜜二岁时病傻了。”
管事又道,“秦氏难产早逝,后来继室苏氏进门,有高僧说这卿酒酒生来丑陋,乃是恶鬼所化,先克死生母,后克九族,非得放逐到大燕最南边,用穷山恶水才能化去此女孽气。”
男子眯了眯凤眸,狭长的眼梢华光乍现,纵使离得远,他也将卿酒酒的相貌看的一清二楚,“确实,挺丑。”
可不就是丑么,卿酒酒那张不大的小脸,几乎半张左脸都是黑的,关键还凹凸不平,和癞蛤蟆的背一样,看着就作呕。
那管事惋惜地摇了摇头,“她那胞妹卿蜜蜜长相不俗,貌美可人,想来要没黑印,这卿酒酒应该和胞妹长的一模一样才是。”
这一个丑,一个傻的,还真是命运多舛。
管事皱起眉头,“殿下,这卿酒酒怕是凶多吉少。”
男子没吭声,该说,他自来觉得旁人生死与他无关,二来,他也想看看这虎女到底能狠辣到哪种地步。
卿酒酒能有多狠辣?
单说,她见这两百私兵奔袭而来,原主体内的怨恨翻涌,根本不曾多想,率先冲过去,瞅准离她最近的一名私兵,一脚踏马头上,整个人腾空而来,快若闪电地接连踹出两脚,将人踢翻,末了,还顺手夺了对方的大刀,再趁势上撩。
那私兵根本来不及发出哀嚎,整个人被削掉半边身体,温热的鲜血,热乎新鲜,飞溅一地,还有肠肠肚肚的内脏流出来,无比的恶心。
当下,再没人敢轻易靠近,还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哼,”卿酒酒高昂下颌,一挽刀花,指着所有人道,“来的正好,就用你们开刀祭奠!”
那瘦弱纤小的身躯,飞扬的血发,灼热的黑曜石桃花眸,踩在马背上,还有手中杀气腾腾的大刀,一身的风华气度,冷凛的高不可攀。
这两百私兵的队长,正是卿明远继室苏氏的娘家子侄——苏帆!
苏帆皮肤黝黑,脸有横疤,那条疤狰狞如蜈蚣,他看着卿酒酒面露杀意,“所有人听命,此女形迹可疑,我怀疑是蛮夷细作,格杀勿论!”
卿酒酒眯了眯桃花眼,冲所有人勾唇一笑,那笑纯如冰花,然后在血色的掩映下,带出透骨的冰寒。
擒贼先擒王,卿酒酒微微喘了口气,这具身体的体能太差,她只能智取。
想到此,她盯着苏帆,滴血的刀尖指着他道,“先斩你脑袋!”
话音未落,她脚尖一点马背,轻灵如蝴蝶地踩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脑袋,往苏帆那边砍杀过去!
旦凡是谁敢挡了她路的,手中大刀毫不留情,不是削腿就是剖肚,每一次出手没有任何花哨,果断杀伐,戾气极重。
可谓是神挡诛神,佛挡杀佛!
“这种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山丘上的蓝衣管事颇为不赞同。
昳丽如妖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眉目似画,缱绻精致,好一会他才问,“这私兵,也不过如此。”
管事道,“卿明远养的私兵,充其量只能对付卿酒酒之前的那一百影卫。”
说完这话,那管事不解的问,“殿下,这卿酒酒是不是蠢?生母秦氏死前给她的一百影卫,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随随便便就带出来让私兵杀个干净,自个也难逃一死。”
男子修长的指尖一卷鬓边细发,“卿明远以想要边南圣花地涌金莲为饵儿,卿酒酒为了能回京城,自然不顾一切。”
顿了顿,男子又道,“她不是蠢,只是太想回京城,只有回了京城,才能请到御医给胞妹治傻疾。”
管事恍然大悟,看着底下已经陷入死境的十二岁小姑娘,眼底流露出可惜来。
“虎毒还不食子,这平忠王卿明远竟是这般狼心狗肺。”管事轻蔑地啐了口。
男子嫌弃地睨了管事一眼,凉凉的道,“想要本殿出手救人就明说,拐弯抹角的本殿丢你下去!”
管事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
此时的卿酒酒,已经险像生还,她双手持刀,脚步侧滑,避过背后攻击,却没法躲开苏帆的长鞭。
“嗤啦……”一声,长鞭破空而来,抽在她肩甲,霎时皮开肉绽,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苏帆神色一震,又扬起了鞭子,狞笑道,“哈哈,丑八怪就该去死!”
卿酒酒细腰一扭,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出一刀,将左手边抽冷子的私兵一剖俩开。
鲜血和尸体,像某种信号,释放出卿酒酒心头的狠厉,她撸了把血发,漫不经心的道,“下一刀,就是你!”
“找死!”苏帆心有余悸,整整两百人,不过两刻钟功夫,单凭卿酒酒一己之力,就杀了他麾下三十来人,他死死盯着卿酒酒,“老子就不信,两百人还弄不死你这么个小娘皮!”
他说着,手一抡,将马鞭舞的密不透风,奔卿酒酒而来。
卿酒酒冷哼一声,双手拖着大刀跑动起来,滴血的刀尖在地下拽出一条血痕,她视野之中仿佛再看不到其他,只有苏帆,气机锁死他,劈出匹练流星的一道刀芒!
“嘭……”长鞭抽在她耳边,她人瘦小灵活,在漫天鞭影下,闪躲如幻影。
离苏帆越发近了,卿酒酒娇喝一声,人忽的跃高两米,擒着大刀,就那么大巧若拙地砸下去!
“轰……”巨响,苏帆手中长鞭脱手而出,整个人还被砸飞出去两丈远。
他七窍流血,肋骨尽断,站都站不稳,噗通一声恨恨倒地。
卿酒酒拄着大刀,单膝跪地,她大口喘气,那一击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一身酸痛得像针扎一样。
她环顾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周遭凭空出现手持弓弩手的银甲侍卫,将一众私兵押着跪地下,难怪她刚才和苏帆对轰之时,居然毫无阻碍。
她撑着大刀站起身,瘦弱的背脊挺的笔直,就见众弓弩手分开条道,一坐在木轮椅上的玄袍男子被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