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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和姜堰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王佩嗪几人老老实实的在席间坐着一声不吭,安静的不像话,袁老太太当他们是像往常一样扮作乖巧的样子讨老爷子欢心,心中满意,慈眉善目的坐着。
“我听说两个人跑了一天,恐怕是累了,都是娇惯着长大的,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可不要饿坏了孩子,老爷子不妨派人去催催。”
王佩嗪突然出声了,“其实也不用的,姜堰哥和姜璃妹妹忙了一天肯定很累的,改天再一起见也是一样的,反正都在一块儿住着,也不着急啊,他们最近一直都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袁老太太一怔,看了眼孙女,这可不像她的风格,怎么开始帮着那两人说话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更能衬得这帮孩子们懂事,那两位却任性无礼了。
“嗪嗪说的也是,两个孩子怕是都累了,要不这会儿我张罗着让人把饭给送去吧,只是没能出来见见大家,到底是有些遗憾,老爷子你看怎么办合适?”
老爷子最讨厌孩子恃宠生娇,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尤其今晚还是专门安排着让两人跟几个同辈中比较出色的几个见面,更何况,还有袁老太太在场呢,于情于理两人都不该缺席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老爷子竟没有因为两人的迟到生气,叹了口气,“事先没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说今儿个要见面,这会儿估计什么事耽搁了,正天,你去叫叫,看看怎么回事。”
马叔应声退下,先前去姜璃房间的几个人见老爷子竟然是这反应,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一个个心里都像被猫爪子挠似的,抓心挠肺的坐卧难安。袁老太太看了眼老爷子的脸色,温和道:“老爷子,您看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这两个孩子毕竟和我还是生分,同辈的便罢了,总是能在一起玩耍着慢慢就熟悉了,至于我,他们恐怕不是很愿意跟我这老婆子
见面呢,我在这里,总是有些不合适啊。”
这是在影射两人是因为她在场才不愿意过来的,不过袁老太太话说的巧妙,语气间又退让的厉害,倒显得姜堰和姜璃的作为有些蛮不讲理了。王老爷子其实心里也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的,袁老太太的身份毕竟尴尬,也是怕两个孩子不乐意过来。可袁老太太像这么多年来一样把自己的位置摆的那样低,又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体贴,这么多年下来毕
竟还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只是见个面,也不是要让他们彼此之间确定什么关系,老爷子倒不好开这个口了。
“坐着吧,家里家外的毕竟都是你在张罗着,两个孩子在家里头住着,需要你照应的地方还很多,也是该见见面了。”
袁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忧,“唉,总还是让两个孩子为难了的。”
老爷子威严的坐在主位上,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倒是没有喝止老太太,袁老太太拿着纸巾拭了拭嘴角,纸巾掩住了她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勾起。正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的袁老太太注意力全在老爷子身上,并没有发觉到席间以王佩嗪为首的几个小辈们脸色越发的谨慎了,头勾的低低的,趁老爷子不注意拼命的给她使着眼色,眉梢眼角都是着急忙慌
的。王佩嗪快急疯了,她巴不得爷爷能把两个人给忘了,想着法儿先把今天的事糊弄过去才是正理,结果因为收拾过屋子后赶得急,也没能提前跟奶奶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奶奶一番话下来,更是让她们几人如
坐针毡了。
同桌的还有些下午没跟王佩嗪她们一起去的,注意到几人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奇的多瞅了几眼。不一会儿,马叔就回来了,表情有些严肃,也不看向席间,快步走到老爷子跟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王佩嗪还好,平时跟老爷子算是十分亲近的,遇到事情了老爷子也都会对她多宽容上一些,另几
个平时见了老儿子都发憷的这会儿眼神都有些慌乱起来,头都不敢抬。
马叔说完话无声无息的站到了老爷子的身后,老爷子神态看不出什么异样,袁老太太想了想,温温和和的开口关心的问。
“怎么样了,两个孩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老爷子没回答,反倒看向了王佩嗪。
“你们之前有人去姜璃的房间了?都有谁。”几人一听就知道姜璃肯定是跟老爷子告状了,但看老爷子的反应这么平静,并没有她们预料中的雷霆大怒,应该是问题不大。几人暗想,那野种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些,也没什么嘛,告状也没用,那么
嚣张,唬了他们几个一跳!
王佩嗪给了几个人稍安勿躁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
“爷爷,我们几个刚才都去了,您说的我们能见见姜璃,大家都高兴的很,想给她一个惊喜欢迎欢迎她呢,怎么了,姜璃妹妹因为这个不开心了么?”王佩丰和王佩谷顶着一模一样的脸,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十分可爱,咕噜噜的眼睛一转就开始告黑状,“爷爷,姜璃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她啊,她不喜欢我们么?之前我们不小心碰了她的电脑,她很生
气的把东西收回去了呢,是因为这个所以气的连饭也不来吃了吗?”
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开口,平淡的语气中看不出有火气,“哦?是这样啊,还有呢,都去干嘛了?”袁老太太瞧着不对,忙出来打圆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去找姜璃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还不快去道歉去,把人给哄下来!太不像话了,你们这几个就算想欢迎人家也得注意着时间场合啊,姜璃那孩子
看着是个喜欢安静的,是不是哪里热闹的很了让人家恼了你们?说说,都干嘛了。”
其他几个一见老爷子竟然没有生气,再加上袁老太太的暗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定了定,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房间里等了她一会儿啊,姜璃姐姐回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的,我们关心的问了几句,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不该多嘴啊。”
“不会的,我们那可是在关心她啊,姜璃姐姐才不会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呢。”
“那是因为我们几个坐在她的床上了?可是我们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把什么脏东西带进去啊,会不会是她有洁癖,不喜欢这些啊。”
说着说着,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众人见她们说的话在老爷子这里有了成效,心安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放松。
“不会是…不会是因为那个吧…”
其中一人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欲言又止,王佩嗪一看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制止她,小心的看了眼老爷子,生怕他生气的样子,又尴尬看了眼袁老太太,“不会的,姜璃也是一时的气话,你不要乱说话。”
老爷子威严的脸上带着不悦,“说。”
开口的女孩以为老爷子听了她们的话,因为姜璃所做的事情已经开始不高兴了,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佩嗪姐说两位长辈在等着一起吃晚饭呢,让姜璃稍微快一点,免得让长辈久等,然后姜璃说…她说…”
“说!”
老爷子暴呵!
说话的女孩被吓得一哆嗦,立刻把欲言又止的话顺溜的说了出来。
“她说自己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长辈,姜家只有他们兄妹两个孩子,王家也只有他们兄妹两个孩子,她只认自己的外公,问楼下的两位长辈是不是老爷子和自己外婆的的牌位…”
说完难过的看着脸色立刻有些僵硬的袁老太太,“奶奶,你说姜璃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在这里啊,您那么慈祥…”
“够了!”一直安静的听着的老爷子猛地摔了手边的筷子,老迈的脸上一道道皱纹沟壑纵横,昏黄的眼睛中迸发出滔天的怒火!王老爷子这一生都是刀尖儿上淬过的,老年虽然平和了些,对着小辈虽然不甚亲近,但
也鲜少发火,可他骨子里的那些专制独断却是从来都不会变的。
老爷子一双眼阴翳的眯起,风暴骤起,脸色黑的可怕。
王佩嗪见老爷子竟然这么生气,心中十分愉悦,先前因为姜璃起的一些狼狈和恼怒尽数散去,通体的舒畅,她就知道爷爷最疼爱的只会有她一个人,对那两个人的宠爱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袁老太太忙拦着,站在姜璃那边替她说话,“老爷子你别生气,那孩子也是年纪小,说话毫无顾忌了些,说了就说了吧我倒是不在意这些的…”
正说着,老爷子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转过眼看向她的眼中有着难以遏制的怒气,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正说着话的袁老太太语气一顿,心中打了个突,没有了下文。
老爷子一字一句道:“他们两个不在,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正天是在监控里看到的。”
方才说的欢快的几个人脸上的笑意齐齐僵在了脸上,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正洋洋得意的他们感觉好像哪里不对,纷纷有些不妙的预感。
“砰!”
王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巨响下桌子轻颤了一下,连带着席间的几人也吓得身子猛地一颤!
“什么时候在王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敢有人这么着明目张胆的兴风作浪了。”
王老爷子狠辣的眼睛眯起,唇角的皱纹深刻而紧绷。“我王子彦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见过,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竟然也敢在我面上毫无顾忌的耍了起来!真当我老眼昏花是非不分了吗!我不过是不愿相信你们竟然真的这么大胆,试探
上两句,你们竟真的胆大包天的试图瞒天过海的泼着脏水。”
“很好。”随着王老爷子的怒气愈演愈烈,听清楚老爷子话的几人头都懵了起来,“还有脸坐在这里,都给我滚出来!”
就连王佩嗪也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样震怒的时候,看着他们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毫无生命的蠢物一般,冷漠的可怕,她们也不敢吱声,一个个提心吊胆的从座位上走了出来。王佩嗪尚且有些害怕,更不要提其他几个以为姜璃告了黑状,一直在添油加醋的抹黑的几人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老爷子一直不吭声是在试探她们,姜璃竟然什么都没说,倒是她们一箩筐的把事情自己给
抖露了出来!在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注视下,几人真懊恼的恨不得往自己脸上狠狠的甩上几个巴掌!几人一字排开站好,低着头颤颤巍巍的不敢吭声,老爷子一步步踱过去,视线从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孙女儿脸上扫过,脸颊的咬肌动了动,没有作声。最后脚步停在了站在末尾的一对双胞胎孙子面前,
两个皮实的男孩这会儿老老实实的站着,圆圆的脸白白的。
“啪!”
老爷子狠狠地一巴掌就朝着王佩丰脸上甩了过去,清脆的响声让王佩谷的身子吓得猛地一擞,王佩丰呜咽一声,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向来讨厌男孩子软弱,马上又绷紧了嘴,害怕的捂着脸。
“身为男人,做些刁钻妇人的行径!满嘴胡言,添油加醋,我再问你,在房间里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姜璃的电脑,她就生气了?”
王佩丰颤着声音,“爷爷,我,我们说的是实话,真的…”
“啪!”
老爷子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不解气,又狠狠的连甩了两巴掌,袁老太太想劝又不敢,心疼的一向老成持重的脸上都有些僵了。
“再说一遍!是不是!”
王佩丰被老爷子吓的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再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也不敢回答,害怕的求助着身边的王佩谷。王佩谷眼见着王佩丰在身边被打,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却让他由衷的感到比王佩丰更深的恐惧来,因此老爷子冷血的眸子往他身上一转,他只以为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吓破了胆的他就再也不敢犟,
抖着身子倒豆子似的老老实实的把原委挑拣着讲了一遍。可即使是吓破了胆子,他也没敢说出王佩嗪当时的作态,他以后还想在王家好好的过的话,是绝对不能得罪王佩嗪的。
老爷子越听越怒,一脚朝着王佩谷身上踹了过去,王佩谷惨叫一声,壮实的身子一弯,摔倒在地。老爷子那样子又哪里像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孙子,冷血的让人心里发慌。一种由衷的恐惧挟住了王佩嗪的心,她心跳的几乎快要蹦出来,平时的机灵讨巧在这一刻都使了作用,只敢死死的咬住嘴唇,低头
不语。
王老爷子看着萎顿在地上的王佩谷,又看着捂着脸吓得忘了哭的王佩丰,瘦弱嶙峋的脸上呈现逐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何可为何不可为,莫不是我这一阵子病着,这家里头松散了起来,竟然就叫你们忘了?都给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却是你们触犯一下都不能够的,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分清楚,
一个个给我守好了自己的本分!脸,我给你们,你们有,不给你们,你们就什么都不是。”“如果想在王家给我安安生生的立足,如果还想冠有“王”姓,就都给我老实些。我让你们出来是给姜堰和姜璃作伴的,任是再敢有一点的冒犯和冲撞,就给我当心着些,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两个就在这给
我老老实实的跪着。”
转而看向噤若寒蝉的其余几个包括王佩嗪在内的女孩子,“你们就在这儿给看着,什么时候姜璃回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再起来,都一起给我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给姜璃道个歉,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说完饭也不吃了,警告的看了一眼手足无措心疼着的袁老太太,袁老太太在老爷子的注视下不住的抹着眼泪,“你回去吧。”说完在马叔的搀扶下,冷冷的又扫了她们一眼,才转身离去。老爷子一直以治家严谨狠辣著称,可那是早些年了,经过了这么久,袁老太太是知道的,可这一辈的小辈们还从没有机会见识过老爷子护着哪
位的时候会这样的毫不留情。没有参与到今晚的事情当中的几个小辈咽了咽口水,都有些后怕,王佩嗪脸上的已经屈辱的涨红成一片了。老爷子刚才的一番做派赤,裸,裸将她打回了原型,虽然没有当面斥责她,但那样子又哪里还有
平时对她一分的疼爱,话里话外间都是对那个野种毫无遮拦的袒护和偏爱!
更何况,她竟然还要留在这里跟着这些人一起等着跟姜璃去道歉!
这落在一众为王佩嗪马首是瞻的同辈人眼中,是彻底的将她从神坛上拉了下来,王佩嗪又气又囧,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怕自己落的更加丢脸,也不敢落下来,憋得鼻子十分酸涩。袁老太太面上不显,却气的手都是擞的,巨大的屈辱感萦绕心间,竟然还是这样,竟然总是这样!四十年多年了!整整四十多年过去,她忍辱负重的斗过了多少个以为自己能够成功上位的女人,却始终都
赢不过那个人吗!她都死了那么久了,她的女儿也被她想方设法的逼走异乡!她受人敬仰,以王家女主人的姿态久居高位这么久,她的儿子是这一代中最受器重的,她的孙女在王家受尽宠爱!她竟然还是斗不过那个早就死了的女人吗!老爷子下手那么狠,和当年王英在世的时候对
那些子女的手段如出一辙,什么道理、是非统统不在他眼里,这样的感觉,让袁老太太心口发沉,让她恨不得,立时便毁掉那两个鸠占鹊巢的野种!姜璃和姜堰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人困马乏的几个人在马叔的监督下老老实实的道了歉,尤其是跪了一晚上的王佩丰和王佩谷兄弟两人,心里委屈的不像样子,身上又疼的厉害,边道歉边趁马叔不注意恶
狠狠地额瞪着姜璃。
姜堰在一边看着,冷漠的脸上满是厌倦。姜璃听了两句心不在焉的挥挥手,对着马叔歉意道:“给外公转告一声,都是小事,真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晚上是有了急事,所以才没能赶到的,不知道竟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几位也不用道歉了,
不早了,都快散了休息吧。”王佩嗪出奇的沉默,姜璃话一落,她就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其他几个还有些畏惧,看着马叔,马叔知道姜璃小姐这是不耐烦应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没再多做阻拦,剩下的几个人也就迅速的鱼贯而散了
。
马叔又安慰了姜璃一会儿,见她当真是没有在意,逐渐放下心来,看着两人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的问了一句,“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那么晚了才回来?”
姜堰说,“是竞石上的一些小事,规则临时有了改变,没什么事的,马叔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明天是外公的七十一岁大寿,约莫着您可还要早起呢。”
姜璃心中暗叹,的确是一点小事,只是这小事对姜堰的冲击远不如对她的冲击来的大些。竞石的规则变了,传承了那么多年的单人赛,这一季不知道为什么竟成了团体赛。
可关键是,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王老爷子的寿宴安排在了晚上,知道两位外孙这次来m市是有着正事的,因此老爷子并没有让两人白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硬赶着两人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今天是要提前去抽签决定团体赛的队友身
份,姜璃和姜堰没敢耽误,收拾了一番也就去了。
等下午两人忙完了回来的时候,王家早已经布置一新,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最深处,到处都贴着错落有致的大大小小的寿字。这次的寿宴本该是让王远山负责的,但早先袁老太太讨了个巧,说老爷子大病初愈,应该喜气洋洋一番,不如把事情交到几个小一辈的孩子手里,再由几个长辈掌眼协助着布置,还能给家里家外添上些生
气,老爷子应了下来。因此姜璃和姜堰回去的路上就看到王佩嗪前呼后拥的带了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忙着进行各种布置。王佩嗪本来因为昨天的事情心中憋闷的厉害,今天大展身手了一天心中的难受被冲淡了许多。但姜璃一出
现,连余光都吝惜给这些漂亮的布置,边走边跟姜堰在小声的说着话,活像他们这么大一群人不存在似的。那样的态度瞬间让她联想到了老爷子昨晚的反应,她原本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和耗费的心思颇有些自得和骄傲,姜璃这样的反应不知怎么的,却立刻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给姜璃布置东西的佣人
一般!
王佩嗪心里更加着恼了,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也拉了下来。
姜璃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一门心思的扑在不久后竞石比赛的应对上。
等到了寿宴开始的时候,王佩嗪原本在姜璃来王家之前的那种优越感和自傲心里,彻底被碾压成了一种掺杂着自己最不屑的嫉妒和羡恨!陪着老爷子出场的人,从每年的王佩嗪和袁老太太,换成了姜堰和姜璃,一对气质卓然俊美异常的兄妹一出场,顿时将厅内所有人的光芒掩了过去。包括精心打扮了一番,一直都是受尽追捧与赞美的王佩
嗪王大小姐。
岳兰努力了很久都热络不起来的几个世家贵妇人,更是直接越过一直乖巧的站在一旁展现自己身为王家小姐的优雅与骄傲的王佩嗪,朝着姜家兄妹两人径直走去。她们都是当年王英在世的时候的闺蜜至交,真正的豪门贵妇。岳兰和王佩嗪再努力也终究博得不了她们的好感的,嘴中不说,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们这群久居王家以主人自称的人,说到底不过
是尚不得台面的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岳兰和王佩嗪她们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是自持身份不好接近,可她们毫不犹豫的向着姜璃迈去的步伐,像是明明白白清清脆脆的朝着她们描画精致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原来不是性清冷,只是看不上罢了。
袁老太太也恼怒,可这么多年下来,她是早就知道这些豪门出身的阔太太们的性情的,早已习惯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的行径的老太太将两人一副失魂落魄备受打击的样子收入眼底,低叹一声。
“这下知道为什么让你们隐忍着,谋定而后动了么,一旦老爷子认他们回来,若是不计划好徐徐图之,一点点打消老爷子对他们的宠爱,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啊。”说着拍拍王佩嗪攥的紧紧的手,“幸好嗪嗪还有着最大的王牌,好好利用你的美貌和乖巧,收回你脸上那副愤恨的表情,要笑,温柔的笑,端起你身为王家小姐骄傲雍容的架子,轻易的动了气认了输,以后
更是会很快的一败涂地。”
王佩嗪努力的克服心中万蚁钻心般的嫉妒,僵硬的撑起脸上的笑,看看奶奶眼中的鼓励和坚持,慢慢的,这笑容变得逐渐的自然,最后终于重新雍容自如起来。
“这才是我袁青的孙女儿。”袁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慈爱的脸上划过精明。“那人马上就要到了,记住了,讨了他的欢心比什么都重要,能嫁入齐家,任谁还会敢这样轻忽的对你?要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奶奶着大半辈子走下来,这样的场面间的太多了,如果时时都被影响,那
日子也就早就没法再过下去。傻孩子,那样的女人也是值得你去挂在心上的,一时的风光而已,抓住那人的心,其余的都是小事。”
随着袁老太太老神自在的话音一落,寿宴厅的入口处接待的地方喧哗了两声,接着那喧哗又慢慢的逐渐安静下来,一行人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齐家人,到了!
“走吧。”袁老太太拍拍孙女有些紧张而僵硬的胳膊,“该你迎接了,这一点,任谁都是抢不走的。”王佩嗪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立刻绽放出明丽温雅的笑容,整个人背脊一挺,自信的向前走去。她是王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今天的所有设计都出自她的手比,她有着接待贵宾客人的重任,所有人都在看着
她,即使姜璃再耀眼,她也不能认输。
她是王佩嗪,王子彦的亲孙女儿,王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她一定要做今晚的女王!正前方的入口处,一身黑的齐檀恍若黑夜中踱步走出来的黑豹,高大的身形越过身边人越过周围人许多,俊朗坚毅的面上一派闲适,不紧不慢的一步步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