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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的橱窗外面,飘舞起细碎的雪花,街上的行人不知所踪。热闹的街道,蓦然显得寥落安静,可以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夏雪听到薛寒玩世不恭的问话,脸色被气得煞白,却又无言以对。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私生子?夏雪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容易冲动的女人,怎能做出这等莽撞的事情。可是,又不能告诉薛寒,她已经跟小治结婚,腹中的孩子正是小治的骨肉。夏雪只有隐忍,用沉默去对抗薛寒的无礼。
薛寒见夏雪不说话,穷追不舍地问道。夏雪,如果你确实像你所说,已经正大光明地结婚怀子,那你的老公为何不陪着你去医院?为什么还要小治照料你,为你奔东奔西的呢?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老公,对怀孕的妻子不闻不问的呢?
夏雪面对薛寒满脸的傲慢和不屑的神情,终于感到忍无可忍。她冷笑着,说道。薛寒,朴施怡当年怀孕的时候,你不是照样在外面夜夜笙歌吗?就算她后来为你把孩子生下来,你都为她做了些什么呢?你不但没有伺候月子,更没有照顾婴孩儿,而是把别的女人领回家,逼着朴施怡跟你们鬼混!请问,天底下哪里会有你这样的老公呢?
薛寒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眼神中投射出暴戾的寒光。他上前两步,迫近夏雪的面前,逼得夏雪步步后退。
薛寒紧绷着冷峻的面孔,冷冷地问夏雪。夏雪,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想现在挺着大肚子嫁给我呢?还是想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嫁给我呢?我这辈子,不想再白白地错过你,所以我娶你娶定了!就算你真是有夫之妇,我薛寒也要把你娶回家。至于价钱嘛,随你那个男人开!
薛寒一贯的轻狂和嚣张,居然丝毫未改,依旧还是那样自负跋扈。
夏雪气愤至极地瞪着薛寒,尽量压制着怒气,说道。薛寒,如果你不买衣服,那就请你马上离开!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
薛寒冷冷地看着夏雪,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薛寒看着夏雪,如同一只被猎人捕获的小鹿,那种惊魂未定的眼神儿,反而更加牵动了薛寒的怜爱之心。
夏雪惊惶地退着步子,直到感觉后背抵在了坚硬的墙上,才神色不安地停了下来。
薛寒得意地笑着,伸出双臂,撑在夏雪肩头两侧,牢牢地将夏雪困在那里。薛寒撤回一只手,直接摸向夏雪的腹部,问道,几个月了?夏雪恨恨地咬着唇,不愿意回答他任何问题。
薛寒的手下,猛然用力,压向夏雪的腹部。夏雪立刻惊呼道,“不!”伸出双手,企图推开薛寒。薛寒嘴角倾斜,轻蔑地瞧着夏雪,随即伸过另一只大手,牢牢地攥紧夏雪两只手腕。
夏雪,我对你的好脾气已经快要使用到极限了。我只问你,这个孩子,你究竟想不想要了!薛寒恼怒地问道。
夏雪惊惧万分,连声乞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眼泪随即流淌下来。
薛寒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薛寒要定了。不管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这个孩子都归我了!你将来如果舍不得这个孩子呢,那你就乖乖地跟着我回家,死心塌地地伺候我。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从了我,那么这个孩子,我薛寒就替你养着了!
夏雪望着薛寒按在腹部的大手,仍旧没有撤回去,心头紧张得快要失去呼吸。她痛声哭泣着,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你千万不要伤害他。你心里对我有气,尽管朝着我来吧,只是求你放过孩子。
薛寒面色冷酷地说道。夏雪,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如果你肯对我回心转意,那么我疼你还疼不过来呢,怎么会忍心去伤害你呢?如果你执意跟我过不去,那我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我现在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如果还算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我走!
夏雪含泪重重地点头,泣然说道,我跟你走!薛寒冷然注视着夏雪的眼睛,见夏雪的目光并不惊慌闪躲,这才松开了夏雪的双手。夏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双手握住薛寒放在腹部的那只大手,想要阻止他继续抚触腹部。
薛寒显然看出了夏雪的心思。他轻轻揉动着腹部,低声问夏雪,你当初不是贞烈得狠吗,说什么都不愿意给我。可是如今,怎么跟别的男人怀上孩子了呢?我真是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你这种古板的女人,到了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很好奇,你和那个男人做了几次,居然就怀上孩子了呢?
夏雪忍羞答道,也没用多少时间,大概一个多月,就怀上孩子了。
薛寒的眼中,透出一股嫉妒的凶光。他面露贪婪地说道,夏雪,你如果跟了我薛寒,我管保你一个星期就可以怀上。我的过人之处,你是不知道,你一旦领教了,今后便会再也离不了我!你看看我身边那些女人,打都打不走,只因为她们一旦离了我,便一天也活不下去。好了夏雪,赶快跟我出门吧!
说罢,薛寒终于收回了那只手。夏雪轻柔地抚摸着腹部,深恐腹中的胎儿受到惊吓。薛寒走出门外,帮助夏雪关闭了店门,将夏雪扶上汽车,开车而去。
外面的雪花,骤然变得密集起来,冷风也吹得急剧肆虐起来。
薛寒将车开到一家婚纱店门前,靠着路边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将一脸懵懂的夏雪扶下车。
夏雪打量这家店面,恍然意识到,这就是她很多年前跟随薛寒来过的那家店。那次,夏雪好像迟到了,挨了薛寒一通臭骂。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在一天晚上,小治也带着夏雪来到这家婚纱店。那次,小治温柔乖巧,恳请夏雪试穿婚纱给他看。后来,夏雪真的和小治结婚了,却没能有机会穿上婚纱。仅仅是悄悄地打了结婚证,还唯恐被薛家知道。
薛寒朝着发愣的夏雪喊道,嗨,我们快进去吧!别在大门口发呆了。夏雪的意识回转过来,闷闷不乐地随着薛寒走入店内。还是那位多年前曾经为他们服务的女店长,又一次地亲自接待了他们。
夏雪记得,她后来跟小治一起光顾此店的时候,也是这位女店长亲自接待的。可是这位女店长,在看到薛寒和夏雪的第一眼之后,眼神只是瞬间一怔,乌溜溜的眼珠便灵活地转动起来。
女店长的脸上,自如地绽放着职业性的笑容,若即若离的目光,从容地不时飘过薛寒和夏雪的脸面。这种礼貌客气的疏离,令客人的内心卸掉了所有的负荷。
夏雪跟随着薛寒,来到一处婚纱展台前。薛寒认真地看着展台上的婚纱,在展台前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指了指眼前的那几款婚纱,对那位女店长说道,这几款婚纱,都让她试试吧!
女店长躬身点头,说了句,请稍等。她礼貌地颔首转身,去拿那几款婚纱。然后,她带领着夏雪去试衣间。过了十多分钟,夏雪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恍如仙子地站在薛寒眼前。
薛寒仰坐在沙发上,颐高气使地对着婚纱指指点点。站在夏雪身边的女店长,虚心地躬身颔首,细细聆听着薛寒的意见。
薛寒高声喊了一句,下一套!于是,女店长带着夏雪赶往试衣间。如此折腾了几个来回,薛寒冲着店长喊道,这几件婚纱全都给我包好。女店长脸上的惊讶,跟很多年前表露出的惊喜如出一辙。
夏雪拖曳着身上长长的婚纱,行走在展台下面的过道里。一时之间,夏雪深切地感到,时光好像开始轮回。好像是一夜之间,她便从今天回到了遥远的昨天。眼前景象,恍然如梦,却又是那样的真切无疑。
夏雪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夏雪从包中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是小治打来的。夏雪接通了电话,小声问道,怎么了?小治笑道,还能怎么了,不放心你呗?你还在服装店里吗?外面下雪了,我先去接你回家吧,然后我晚上有个饭局。
夏雪一听小治晚上有应酬,急忙说道,不用你接了,我自己正准备打车回去呢!如果在这里等你,反而会格外浪费不少时间呢,我已经把店门关上了。
小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如果有什么状况,需要我赶过去,那你就给我打电话。夏雪说了声,好的,叮嘱小治晚上不要喝多了,便挂断了电话。
薛寒揣测的目光,落在夏雪的脸上。他起身走近夏雪的身旁,问道,是谁打的电话?夏雪坦然答道,是一个男人,是我老公给我打来的。
薛寒不信,鄙夷地笑道,是小治打来的吧?我一听你那说话的语气,就是在跟小治打电话。
夏雪的脸,微微一红。小治明明是自己的老公,可是却要瞒着薛寒。以至于,令薛寒怀疑夏雪根本就不曾结婚,更没有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公。
薛寒点燃一支香烟,走向店门口。他回转过头,冲着夏雪笑道。小治这几天,恐怕也没有时间去陪着你了,他正忙着安置晴子呢!
安置晴子?夏雪瞠目看着薛寒。她心里暗想,晴子不是一直在医院吗?还要怎么安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