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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就是离家害的
薛云清顿住脚步，站在拐角的地方看见急诊室内的情形。
孙佳梦头上和手臂上都缠着绷带，眼角还有血痕，她痛哭流涕地抓着薛书言的手，悲痛欲绝。
薛夫人怔了怔：“什么叫你没拉住他？他人呢？他在哪间手术室？”
她说话间看了看孙佳梦，又看向急诊医生。
医生道：“和这位患者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性，但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不治身亡了。”
薛云清怔在原地，脚下倏然一软。
“云清。”齐昊不放心地跟上来，温柔地扶住差点跌倒了薛云清。
薛云清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齐昊搀扶着。
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响起医生的那句话——送往途中就不治身亡了。
“怎么可能！”薛夫人骤然尖锐地叫起来，“不会的，我丈夫不会死的！你们骗我！小佳，孙佳梦，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爸没死，你爸没死！”
孙佳梦手臂被钳住，本就苍白的脸疼的更加惨白。
“妈，梦梦受伤了，你先松开。”薛书言声音发抖，可还是维护着孙佳梦，“我来问，我来问，你别着急。”
他温柔地将孙佳梦扶着坐在病床上，却止不住地手指颤抖：“梦梦，到底怎么回事。”
孙佳梦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我、我和爸爸原本已经到了借贷公司，他们看到我的金额后，已经同意了。可谁知道……谁知道突然来了一群人……”
她似乎到现在都很害怕，用完好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薛书言，抽泣道：“那群人不准借贷公司的借款给我们，甚至用枪指着我们，要我把所有的钱都转出去。我没办法，书言我真的没办法，那群人凶神恶煞，气势汹汹，还要软禁我们。爸爸……爸爸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就、就拿着卡从二楼跳了下去……”
薛书言脸色苍白。
“我拉不住爸爸，是我没用。我，我如果力气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就不会……”孙佳梦哭泣不止，似乎这样的变故让她受到了极大地惊吓。
薛夫人怔怔地看着不停落泪的孙佳梦，好像还不能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她一扭头看到薛云清站在拐角的地方。
“都是你！”她蓦地扑了过来，抓着薛云清的手臂，面容狰狞，“都是你，如果你不招惹上禹诺那个野丫头，我们家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齐昊用力撕开她的手，将薛云清护在身后：“这不关云清的事。”
“你就是离家的一条狗！啐！”薛夫人疯了一般地撕打着齐昊，“我们薛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给我滚！”
齐昊不能对薛夫人动手，硬生生地被她抓出四五道的血痕。
薛云清苍白着脸渐渐回过神，从齐昊身后出来，拉开母亲：“够了！你有什么气就朝我撒，齐昊是无辜的！”
“他无辜？”薛夫人指着齐昊，早已没了高高在上富太太的优雅，“他就是离家的狗，离家莫名对我们薛家动手，你爸就是被他们害死的！那群人，那群人肯定就是离家派去的，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死！”
薛云清听见这些刺耳的辱骂，悲痛交加。
“齐昊，你先回去。”她实在不忍心无辜的齐昊要接受这样的无端羞辱。
“云清……”
“回去吧，让我……自己处理。”
薛夫人还在怒吼：“滚！”
齐昊知道自己在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给薛云清惹来麻烦，微微点了点头：“我在外面。”
薛云清嗯了一声。
等着齐昊离开后，她才转身。
啪地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薛夫人满脸的怨恨：“薛云清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还有你父亲，还有这个家！你就和那个野丫头划清界限！”
父亲的骤然离去已经让薛云清痛苦，可如今母亲还这么蛮不讲理地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无辜的人身上。
“我们，先商量其他的事好吗。”她沙哑着声音，脚步有些恍惚，她看向孙佳梦，“爸爸在什么地方，我、我想去见他。”
“你还有什么资格见他。”薛书言厉声道，“离家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薛云清，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们够了！”薛云清悲痛嘶吼，眼泪迷糊了她的双眼，“如果不是大哥你一意孤行没有认真看合同，怎么会被人下套！你们说是离家所做，有证据吗！就算真的是离家做的，和禹诺有什么关系！
你们总说她是野孩子，可她不是！她有名有姓，她叫禹诺，是禹家的孩子！她曾经有父母有家人！”
“你到现在还在维护一个外人！”薛书言倏地抬起手，怒不可遏。
“书言，别，别打云清。”孙佳梦慌忙拦住，似乎又疼得脸色发青，精神不济地瞬间晕倒。
薛书言再顾不上教训薛云清，让孙婉婉找来医生为孙佳梦诊治。
“你给我滚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否则，我们家就再没有你这个女儿！”薛夫人因为丈夫的死，彻底迁怒薛云清。她甚至顾不上悲痛，因为比死亡更让她恐惧的是成为一贫如洗的穷人。
薛云清神色恍惚地走出急诊病房，看见医生急匆匆地进来，让家属先出去。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找医院的人问了太平间的位置。
在负二楼阴森冰冷的太平间里，薛云清终于看见了让人崩溃的画面。
再也醒不过来的父亲静静地躺在那里，薛云清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明白，钱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命都不要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要怎么走。
安静的环境下，薛云清的手机突然响起，突兀地扰乱了整个空间。
她哭了好一会儿，电话那边的人都没有要挂断的迹象。
薛云清抽泣地将手机拿出来，却看见一个陌生来电。
她哽咽着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慌乱又不安的熟悉声音：“云清，我们，私下谈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