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骄傲的萝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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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楼下,犹豫了许久,上去敲响了一家房门。

    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确切来说,这是一场梦境,而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敷着面膜,看到我的时候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向她说了什么,她目光躲闪,不住地摇头。

    快走,快走!逃离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长着,可这只是徒劳,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她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尖刀,双手握住刀柄警惕地看着我。

    我冲了上去,想从她手中抢过刀子,下一刻,刀子已经插进我的身体……

    我的眼前一阵模糊,又站在了小区楼下。

    ※※※

    “小兄弟,醒醒,终点站到了。”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刀子捅进身体的疼痛仿佛还残留在我的意识中。

    公交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关切地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抱歉,大叔,给您添麻烦了。”我摇摇头,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没事没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拼命了……”司机大叔和善地笑了笑。

    我下了车,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四十。

    我一点也不意外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公司加班,直到九点多我才坐上回去的公交,结果却在车上睡着了,一直坐到终点站。

    好在现在是夏天,我走到公交站牌下面看了看,末班车是十一点。

    我松了一口气,公交车站在郊区,若是让我走回去,恐怕要走到后半夜。

    我在站牌下面玩手机,等待着末班车的到来。

    信息提示音响起,我点开一看,是合租室友发来的。

    “怎么还不回来?”

    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坐过站……

    我正编辑信息,一辆公交从远处缓缓驶过来,我把手机放进口袋,打算先上车再说。

    车上坐着好几个人,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了,他们都低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找了个空座坐下,继续低头按着手机。

    “我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坐到了终点站,好在还有回去的车。”

    编辑完短信,我按下发送键。

    公交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内昏暗的灯光让我昏昏欲睡。

    这次千万不能睡了,要是再坐过站,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了。

    我甩甩头,把席卷而来的困意强行甩掉。

    这时,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我点开一看,是室友发过来的,里面只有一句话。

    “快下车,就在下一站!”

    一阵风吹来,我瑟缩一下,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名其妙。

    我心里暗骂一句,我这室友别的不行,装神弄鬼一把好手,整天跟我说那些玄学,更可气的是,还有不少人相信他,心甘情愿地被他骗钱。

    等等,不对!

    我是在终点站上的车,按理说公交车应该从车站里出来,怎么可能从远处行驶过来?

    而且……这些人是从哪里上的车?

    想到这里,我起身走到后门,一个老太太坐在我正前方的座位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突然,公交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那个老太太的头,扭曲成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阵寒意沿着我的脊背爬上来,我清楚地看到,老太太圆睁着的双眼里,没有一丁点黑色!

    再看她的脸色,一片青灰,显然不是活人该有的颜色。

    一声惊呼卡在喉咙,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突如其来被抽空一般,除了呼吸以外,我什么也做不出来。

    与梦中的感觉别无二致。

    那张死人脸上突兀地露出一个笑容,嘴唇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一条缓慢撕裂的口子,一直延伸到耳根。

    随着鲜血从裂口中往外涌出,一阵带着血腥气息的腐臭味在车厢里蔓延开来,我死死攥着旁边的扶手,手心里全是汗,却又一片冰凉。

    突然,有什么东西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费力地扭过头,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颊,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张开嘴,伸出腐烂得只剩下一半的舌头,啪嗒一声,一块碎肉掉在我脚边。

    就在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了。

    车门打开,我的双腿却颤抖得迈不开步子,眼看着舌头就快舔到我脸上了,外面冲上来一个人,拉起我就往外跑。

    沿着路边跑出好远之后我们才停下,回头已经看不到站牌了,那辆闹鬼的公交车也始终没有从我们身边开过。

    “苏忱?”我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就算他给我发短信让我在下一站下车,也没理由知道下一站究竟是哪一站啊。

    苏忱扶着我的肩膀,剧烈地喘息了一阵,路灯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最近好像生了什么病,在这之前,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我这种弱鸡他一个能打十个,大气都不用喘。

    “以后,天黑之前回家。”苏忱呼吸平缓了些许后,冷着脸对我说道,“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我慌忙点头答应。

    我明白,苏忱对玄学特别有研究,他自然“料事如神”,只是我抱有怀疑态度,

    就算不久前我为了写新闻稿,跟着苏忱一起去了H省远近闻名的无人村,其中发生的诡异事件,也没能让我改变想法。

    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加真实。

    直觉告诉我,我之所以能看到这些脏东西,和在无人村经历的事情,有着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