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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苒穿着白色的婚纱，就在最显眼的马路中央，跟穆莹撕扯成一团。
这一刻，她唯一的想法不是苟且偷生，而是拉上穆莹这个恶毒的女人同归于尽。
“不，不要，穆苒你这个疯子！”穆莹不停挣扎，脸上带着惊恐，生怕下一秒就命丧车轮之下。
可穆苒却像一条水蛭，密密麻麻地缠着她，怎么也甩不掉，反而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危险越来越近。
“对，我是疯子，被你们逼疯的。”穆苒的嘴巴一直张张合合，发出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听到的声音。
她没有给穆莹逃的机会，她拿出了誓死也要拖上穆莹的决心。
温热的眼泪夺宽而出，混杂着鲜血，一同涌下来，划过她的唇，咸咸的，带着一丝腥甜。
她大概会命丧于此了，然而，她却不觉得害怕。
脑袋里不经意浮起一个人影，红唇轻轻颤抖，默念出厉司瀚这三个字。
明明才出现没多久，却一次次扰乱她的心弦，以至于临死了，他竟然成了她唯一的牵挂。
“对不起，阿瀚，其实你跟我结婚，就是一个错误。”今天，这个错误将被她亲手终结，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拖累他了。
心里默念完这句话，穆苒抓紧穆莹，猛地往前一跃。
“啊！”穆莹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尖叫。
黑色轿车狠踩刹车，却依旧避之不及地撞了过来。
穆苒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无所畏惧地闭上眼。
刚下车的厉司瀚，一眼看到这一幕。
厉太太的身体高高地飞起，雪白的婚纱迎风飞舞，如同破茧的蝴蝶，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男人暗不见底的瞳孔闪过一道惊慌，心脏有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穆苒”二字脱口而出的同时，他的手抓住穆苒的飘起的婚纱裙摆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扯。
只听到“撕拉”一下，厉司瀚的脚步往后踉跄，手里只有一块被扯下来的白纱。
穆苒被他出其不意的力道扯回少许，避过了被车头撞飞的结局，却依旧重重摔下，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厉司瀚的手一松，白色的纱布飞了出去。
他的目光看着地上白和红相映到极致的厉太太，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穆苒？”喉头溢出她的名字，厉司瀚紧绷的肌肉松开，闪电般弯腰，将穆苒抱住。
她双目紧闭，脸上被鲜血模糊了一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触目惊心。
厉司瀚冷硬的侧脸掠过一抹嗜血，修长的指尖在穆苒鼻子前划过，她的呼吸告诉他，穆苒没死。
“穆苒，睁开眼睛！”
紧闭的眼眸微微跳动，隐约间，仿佛听到了厉司瀚霸道的声音。
穆苒的嘴角荡出一抹笑容，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她出现了幻听。
她幽幽开口，“真好，死之前，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没死！穆苒。”男人低吼，声音又凶又狠，大手轻轻抹掉她眼睛上糊的血液。
这感觉和声音，也跳真实了，好像真的是厉司瀚本人。
穆苒费力睁开眼睛，视线太模糊了，好像被什么阻挡了一样，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像极了厉司瀚的轮廓。
“阿瀚？”她张口喊了一声，竟然真的发出了极其低微的声音。
厉司瀚听到了，他点头，“对，是我，抱歉，来迟了。”他的声音压抑着，脸色瞬息万变，唯有眸光布满了温柔。
“我没有……做梦吧？”这一切是真的吗？
“没有。别说话，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厉司瀚将她打横抱起，穆苒的手抓紧了他，白色的衬衫顿时多了一抹血迹。
她靠着厉司瀚的胸口，不知道这一刻是真是假，但即便是假的，穆苒也满足了。
厉司瀚犀利的视线环顾一周，最后落在顾晴夜的身上。“快点把我的车开过来。”
四目交汇，顾晴夜看到他眸子里跳动的火焰，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复杂的目光掠过穆苒，尽管早就知道厉司瀚对她不同寻常，但他依旧被惊到了。
“好，稍等片刻。”顾晴夜捉摸不透，只能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厉司瀚面无表情地抱着穆苒起身，白色的衬衫被她的血染红，围在他跟前的人见状，纷纷让开。
轿车前面几米，趴在地上的穆莹听到混乱和嘈杂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死，穆苒竟然想拉着她同归于尽，哈，她福大命大，穆苒的希望落空了。
她费力地爬起来，嘴里发出一阵笑声，“我没死，我不会死的……”
这道声音，让厉司瀚的脚步停下。
只见穆莹香槟色的礼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而她似乎不知道礼服破了一个大洞，将她身上的重要部位都暴露出来了，反而手舞足蹈，为劫后余生而高兴着。
“小姐，你没事吧？”围观的群众怀疑穆莹被撞坏了脑子。
“哈，我当然没事，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穆苒呢？”穆莹搜刮穆苒的身影，地上没见到穆苒，她别开视线，却看到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抱着穆苒。
穆莹的笑容一滞，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跟前，秉着呼吸问：“你是谁？你怎么抱着穆苒？穆苒是不是死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她的希望，说到那里，连心跳都加快了。
厉司瀚冰冷的眸闪过嗜血的寒意，“她若是死了，你还有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
“什么？”穆莹眼神错愕，被他充满压迫力的注视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声音充满了失望。“竟然是没死？”
看来福大命大的不止自己，还有穆苒。
望着面前碍眼的穆莹，厉司瀚拥紧了穆苒的身体，扔出一句话：“别挡在我面前，滚开。”
低头看穆苒的眸光，全是担忧和怜惜。
这一幕落在穆莹眼里，刺眼极了。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让我滚？这是我姐姐，不该挡路的人是你，快点放开她！”穆莹抬起下巴，指着他怀里的穆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