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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瑶参见教主,教主万福齐天……”
黑发高束,黑衣裹身,碧玉所制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在颈间轻荡摆放,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垂着头。
“起来回话。”
“是。”
乔瑶站起身,柳眉轻挑,目光娇媚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天阴教教主阿塔木,现在能救她的也只有眼前男人了。
“近来候府有何动静?”其实他想问的不过只是冷梓玥近来如何?不只因为她长得跟她的母亲很像,还因为她的性子。
那般的狂傲嚣张,如火焰一般耀眼,明知靠近她会灼伤自己,却依旧忍不住向她靠近,只愿守候在她的身边。
脑海中总是有两个声音在挣扎着,拉据着,烦躁的他狼狈的逃离出去,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传来乔瑶,想要得知她的消息。
就算他人离得远,安排在皇城里的探子与忠君候府里的眼线,她的近况他是心如明镜,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属下请教主责罚,属下无能,实在未能、、、、、、”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面色深沉,眸光幽深的阿塔木,复又迅速的低垂下脑袋,后背有些发麻,她怕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手段之阴狠,很久以前她便品尝过了。
否则,当年她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暗中接近冷铮,从而入主忠君候府。
一步一步,在候府里站稳脚根,直至间接毁了长孙悠悠一生的幸福。那个秘密,也是从她的口中走漏的消息,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午夜梦回之时,偶尔她会被自己的噩梦所惊醒,冷汗浸湿她的全身。
“没用的东西。”
大掌一挥,凌厉的掌气直逼乔瑶的胸口,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变成暗黑色。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捂住胸口,不曾拭去嘴角的血渍,乔瑶瞌头救饶,原本以为她可以躲逃他的掌控,却不知她连受他的一掌都受不住。
府里到处都是冷梓玥的眼线,就连候爷冷铮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吃过些什么东西,安排过些什么事情,可以说全在冷梓玥的预料之中。
冷梓玥的强大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再加她那一身诡异的功夫,她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呵呵,饶了你,行,那你就给本座一个饶了你的理由。”
废话他听过很多,可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娃能有多大的能耐,虽然上一次跟她交手未能分出一个胜与负,但他岂会输给她。
很多年以前,是他武艺不精,才没能得到她的母亲,如今,他誓必要将冷梓玥留在他的身边。
他只要能看着她就好,让她代替她的母亲只活在他的世界里。
“教主明鉴,四小姐她武艺高强,身边又不乏高手,属下不但无法找到机会靠近她,就连自己也处处受到她那些手下的监视,不敢轻意行动。”
明明冷梓玥就已经很清楚她跟教主之间的关系,将她带回了候府,关了一夜之后什么都没有问她之后又放了她,着实叫她弄不明白冷梓玥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
“哼。”
“教主属下不敢有所欺瞒,哪怕借给属下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仰着头,乔瑶眼中流露出畏惧,颤抖着身子再一次跪倒在地,反正她就是烂命一条,只要谁能许她活命,她便站在谁的那一边。
“罢了,滚。”
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感觉到自己贴身护法的靠近,阿塔木挥了挥手,打发乔瑶离开。
他从不养无用之人,乔瑶既然已经没有用武之地,杀了她才是他要安排下去的事。留着她,早晚会给他带来一场灾难。
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不除难以定他的心。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强行运足内力,乔瑶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下一次也不知她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金线的丝线在夜色里闪烁着微弱的奇异之光,阿塔木斜倚在大树枝头,耳边响起积雪坠落的声响,沉声道:“出来吧!”
“属下参见教主。”
来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寒风袭卷起他们的黑袍,一双双闪烁着冰冷无情的眼眸在夜里格外的明亮,领头的男人沉着声说了几句话像低头不再言语。
若是仔细的观察他们的身体,可以清楚的看到们们轻颤的双腿,以及额间流淌不止的细汗。
“呵呵,血王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倒是本座小瞧了他,那些个自诩尊贵高明的皇亲国戚,只怕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临头了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奇异的,阿塔木想起血王百里宸渊,心中竟生出几分佩服来。要做大人物不难,可是要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一二十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玲珑宴是各国都相当尊崇大赛,有能力出现在大赛中的人皆是出类拔萃的各国精英,就让他也前去会一会这群后起之秀。
“属下斗胆,请问教主的意思是、、、、、、”
“蠢货,调动天阴教中最精锐的队伍前去皇宫埋伏,明日听候本座的指示,切记行事小心谨慎,不要让人发现了。”
百里宸渊已经开始关注天阴教,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一旦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岂不是有损他的颜面。
“教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教主失望。”
“嗯。”
冷梓玥,本座很是期待明日你的表现,希望你不会让本座失望。你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但你也只能败在本座的手中。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阿塔木就不曾再输过,谁也别想打败他,别想。
树林深处,受伤的乔瑶紧握双拳,一双秋水眸中布满怒意,她就知道阿塔木除了见她还有别的目的,他不会放过她。
因为,他从不信任别人。
而她这颗棋子,又怎会值得他去信任。
直到阿塔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乔瑶才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他的眼神她是不会瞧错的,每当他露出那样的眼神,就意味着他身边的棋子就要少掉一颗。
不凑巧,这一次,将死之人便是她——乔瑶。
阿塔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既然你饶不了我,我也不屑哀求于你。
或许她可以选择与她做上一笔交易,各取所需。
、、、、、、、、、、、、、、、、、、、、、
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划破云层,万丈光芒顷泄而下,照耀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
承泽宫里,人影晃动,随处可见匆忙行走的小太监小宫女双手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忙碌着,莫不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不小心砸了手中的东西。
玲珑宴第一场:琴棋书画
临时决定选在御花园举行,要不小宫女儿们也不至于如此忙碌,眼见各国皇子王爷都即将到场,若是不能将一切都准备就绪,皇上必定龙颜大怒。
“奴婢参见影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百里自影身着极浅的蓝,浅到近似白色,就像那冬日里凝结在窗边的霜花,倒也是极适合他的颜色。
“多谢影王殿下。”
“王公公,可否都准备妥了。”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遥远至天际,百里自影冷冷的扫视一眼忙碌的宫人,父皇命他前来瞧瞧,不刻便要进入御花园。
王公公拂了拂衣袖,恭敬的低下头回应道:“回影王殿下,他们是最后一拔,全都妥了。”话落,拉着袖子抹了抹一脸的冷汗,在这宫里他是怕极了这位喜怒无掌,莫测高深的影王爷。
他不但是皇后之子,顶着皇嫡子的名头,圣上又极为喜爱,岂是他可以得罪的。
“动作都利索些,不要出任何的差子。”
本就安排在承泽宫中举行的比赛,他也想不出皇太后到底是哪根经不对,非要逼着父皇将比赛地点移到御花园。
其中的用意,倒叫他迷惑了。
“奴才明白。”
百花盛开,花团锦簇,御花园中虽非百花齐放,但也处处可见迎雪绽放的娇艳花朵儿。
“皇上驾到——”
“皇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仿佛被掐住脖子般的公鸭嗓音响起,月帝一袭明黄的龙袍,精神矍铄的迈进御花园。
在他的右手边跟着皇太后,左手边则是跟着端庄秀丽,大方得体的萧皇后,后面则是跟着形态各异的各宫美人儿,倒也是百花斗艳了。
皇帝的艳福,岂是旁人可以想象的,不但坐拥天下,还能享尽齐人之福,也难怪自古以来,皇位之争是那样的残酷,依旧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坐上那张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化一的朝贺之声洪亮的响起,众位大臣齐齐跪倒在地,恭敬不已。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入座吧!”锐利的眼扫视全场,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帝看向影王百里自影,收到他的眼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只一次的想,他若不是萧皇后之子,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更亲近一些。
“各国使节到——”
紧接着又是一番相互的奉承,久久之后才平息下来。
“呵呵,各位请坐。”月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布满笑容的眼睛里看不出别的情绪,他亦是一个极会伪装自己的人。
“多谢圣上。”
东临,南喻,西灵,北寒,四国之人拱起双手,相互点了点头,眸中各有深意,心照不宣。
“三皇子殿下可是身体有恙,脸色何以如此苍白?”
看着南宫焰麒那张苍白却又不失柔美的脸庞,月帝都不禁要为他赞美上一把,世间男儿生得如此容貌,哪怕是女子见了也会羞愧万分,不叹不如。
他将女子的阴柔之美展现到了极致,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与睿智,一双似能勾魂般的蓝瞳深邃迷人,美得剔透。
“有劳圣上挂心,本皇子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太医,并无大碍。”南宫焰麒站起身,声若古琴,自有一番韵味。
凌王张啸看向南宫焰麒,神色加深,目光不禁与他对视,双双别开视线,仿佛不曾有过任何的结触。
“那就好,既是如此朕便放心了。”月帝露出一抹关怀般的微笑,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他又岂能不知。
那些刺客并不是祁月人,从他们的衣着上来看,是南喻的不假,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南帝看重的皇子是三皇子南宫焰麒,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在祁月取他的性命,以求一石二鸟之计。
倒是他小看了凌王张啸,渐渐就要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了吗?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南宫焰麒优雅的落座,蓝眸四处寻找一番,却也没能看到那抹叫他心心念念的俏人儿。
他与凌王的对视,也不知会不会让月帝起疑,他誓必要处处提防小心为上了。
“圣上,时辰已经不早了,比赛应该开始了吧!”东方丽珠柔柔的站起身,举止大方得体,俏丽动人。
“外面何事如此吵闹?”月帝面色一沉,冷声喝道。
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御花园,双膝跪地,颤着音道:“回禀皇、、、皇上,外面有一个人说、、、说他是血王殿下,可是、、、、、”
世人都知道血王殿下戴着面具,但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实在是、、、实在是美得太过份了,他简直就是妖孽,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把话说清楚,结结巴巴的做什么?”
渊儿来了便来了,何以会把一个小太监吓成这样。
说是吓,倒不如说是受惊过度,隐隐还能看出他眼中的崇拜之情。
“御林军统领,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拦了本小姐也就罢了,血王你也敢拦?”邪气的勾了勾嘴角,冷梓玥半倚在百里宸渊的怀里,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掠过他的身影,向御花园望去。
那里面可比外面有趣得多,她想玩。
早知道带着这么一个祸水出现会让她险些被这些人的目光给烤焦,她是打死也不会让他摘下面具的。
在她面前摘就得了,不拿给那么多人看,她心里堵得慌。
“还不通报。”
邪肆的低睨一眼呆愣得跟木头一样的小太监,百里宸渊脸如覆冰,声若玄冰,直冻得人打颤。
“血、、、血王殿下到——”
“呵呵,你看你都把他吓得尿裤子了。”
捂着唇轻笑一声,两道红色的身影步入御花园,顿时,全场只闻狠狠的倒抽气声,静若寒蝉。
“小玥儿莫要调皮。”
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湖水,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感觉。风拂起,轻撩拔着他一头乌黑如瀑布的发丝,勾魂墨瞳里似有一泓水在荡漾着,宠溺的望着怀里倾城绝色的小女人,指尖轻点她的瑶鼻。
容貌俊美得惊心动魄,却偶尔流露出清澈如水晶般透明的气息,揉合了两者,似矛盾,却又奇异地令人移不开眼睛。
一袭火红的锦衣,金丝在袍上勾勒出一只飞翔的苍鹰,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目如画,狭长勾魂的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微勾着诱人的弧度。
融合了幽深与清澈的眼淡淡的扫视过周围已经失神的众人,冷冷一笑,额际的几缕发丝轻荡在额边,倒更增了几分邪气与性感。
无形中流露出的尊贵非凡,跋扈与傲慢,以及令人摸不透的深沉,谪仙般身姿,妖孽般的气质。
“宁儿、、、、”月帝呆望着百里宸渊,一眨不眨的望着百里宸渊的脸,是他的宁儿回来了吗?
不,不是宁儿,他是渊儿,是他们的儿子。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跟你的母亲长得比较像。”撇了撇嘴,冷梓玥扯了扯百里宸渊的袖子,月帝的模样竟给她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当着那么多的人,情不自禁的叫出楚皇后的乳名,难道真的不曾用动过真情?
“渊儿你愿意摘下面具了。”缓过神,月帝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欣喜的问道。他以为他会戴着面具一辈子,却不知他会在今日摘下面具。
百里宸渊微挑剑眉,邪气的俊眸淡淡的扫视全场,颇为痞气的说道:“本王摘下面具只是想给某些人提个醒,本王的小女人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他可不是只有这张脸值得在世人面前炫耀,他手中掌握的权势,也足够让世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冷梓玥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自觉的离开某人几步,她不认识这么自恋的男人,她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什么她是他的女人,她才不是呢?
“啊——”
沐容绫尖叫着捧住自己的脸,她不要被毁容,他的眼神好可怕。不就是多看了他几眼吗?至于那么心狠手辣么。
“识趣的女人就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往本王身上瞟,否则本王手中的暗器可是没有长眼的,万一不小心偏了,可得自认倒霉。”
紧了紧环抱冷梓玥的手臂,百里宸渊低首对着她猛眨眼,撒娇的意味不言而预。
不得不说百里宸渊的话甜进了冷梓玥的心坎里,此时此刻,她承认女人都是善妒的动物,看着那些女人的眼神都紧紧的盯在百里宸渊的身上,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百里宸渊总是吃飞醋了,因为她也尝到了。
恨不得,一掌劈死那些个女人,解解气。
西门棠瞪了沐容绫一眼,看向百里宸渊道:“世人皆说红颜祸水,今日才知道蓝颜也祸水。”
一身火红的裙衫,云鬓雾髻,腰身高束,裙摆长长地拽地,身姿婀娜,同色系的丝带系腰,随着莲步移动而飘飞着,更是飘飘若仙,白晰光洁的额前坠着晶莹的珍珠额坠,翦翦清瞳倨傲地望着众人。
“蓝颜祸水,甚是贴切呀,呵呵。”那声音宛如黄鹂歌唱,悦耳之极,令众人都陶醉了。
冷梓玥眨了眨眼,话虽是对着西门棠在说,目光却没有离开百里宸渊,十指相扣,身体相依。
同样的火红衣裳,一高一低,一强壮一柔美,天地都为之失色,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的配般与契合,似乎少了谁,那衣裳就会失去原本的光采。
“小玥儿这红颜祸水配上本王这个蓝颜祸水,不错,真不错。”
皇太后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冷声道:“本就已经来迟,还不入座,站在那里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像,真的太像了,像极了楚皇后,百里宸渊哀家是真的不能留你,你定是回来找哀家索命的,不能放过你。
“皇太后若是害怕看到,闭上眼睛就好,没必要睁着。”
“你、、、、、、”
“本小姐如何?”
“放肆,你竟敢如此对哀家说话。”
“对于看不顺眼的人,本小姐很难给得起好脸色。”
“小家伙我们坐一起。”百里宸渊将冷梓玥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皇太后,冷声道:“皇太后,别让本王的小女人心里不痛快,后果你承担不起。”
嚣张狂妄,才是他的本性。
既然已经摘下面具,他又何必再隐藏自己的性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会好好接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