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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阿婆心里通透，知道程旖柔不喜欢沾上任何和程绮丽有关的事，可到底那也是自己的外孙女，得知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这心里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她也不相信程绮丽会自杀，所以才舍下老脸，带着儿子女儿一起上门，想利用沈涅的人脉把这事查个清楚。
至于以后杨家和沈家还能不能走到一块，她年纪大了，也管不着了。
“囡囡，外婆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
所以说老太太在打亲情牌这方面还算很厉害的，一句话就让程旖柔红了眼。
“外婆……”
杨阿婆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苍老，“外婆知道这次的事让你为难了，可是咱们家的人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没了。如果到时候真查出来阿丽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也就算了，万一要是跟上次一样是有人故意陷害……”
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抬眼一看，果然程旖柔跟杨素娥都变了脸。
之前的绑架案在三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小阴影，杨阿婆遭那么一吓身体大不如前，杨素娥那根断掉的手指现在还使不上力，至于程旖柔，当时她怀着豆沙包被逼着静脉注射高纯度海洛因，如果不是沈涅回来的及时，现在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这里，程旖柔不由自主绷紧背脊，双手紧紧握起。
万一程绮丽的死背后也有阴谋，那就太可怕了，必须及时杜绝才行！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豆沙包，还有沈涅！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外婆，你先休息一下，这件事稍后等沈涅回来，我会跟跟他提的，至于最后要怎么办，还得看他的安排。”
“好好，有你这句话，外婆就放心了。”
程旖柔勉强笑了下，回过神来又突然想起来，“对了，那现在阿丽的尸体呢？带回来了没有？”
一提起这件事，在场几个人顿时表情都怪异起来。
程旖柔一看就知道不好，“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杨国富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瞪了眼缩在角落里的杨素娥，想了会儿才说道，“之前H市警局让你母亲去认领尸体，结果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最后一天居然跟你父亲吵起来了，然后两人就都负气走了，没人把尸体领回来，所以尸体现在还放在附近殡仪馆里。”
“……”
程旖柔默默地看向杨素娥，后者恼羞成怒，忍不住梗着脖子道，“全都是程明兴那个贱人的错！阿丽也是他女儿，让他去填一下表格把尸体领回来怎么了？他居然嫌弃阿丽的尸体太恶心不肯去，我那也是没办法才跟他吵起来的！”
“他不去领，那你为什么不领？你不是她母亲吗？”程旖柔面无表情地问道。
杨素娥顿时给噎了下，“我……我那是……”
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国强忍不住冷哼一声，“叫得那么凶，还不是同样嫌弃尸体难看不想再去看一眼，何况到时候烧成灰了又有什么不敢拿的，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程旖柔抬手按了按额角，忍下了想骂杨素娥的冲动，反正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杨素娥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不过相比起这件事，还有另个一问题急需解决，“我爸回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沈涅答应过杨素娥要把程明兴找回来，这么长时间没听到消息，她还以为这事没影呢，没想到原来她那个同样自私自利的亲生父亲已经回来了。
“半个月前就回来了。”杨国富诧异地看了程旖柔一眼，“是沈涅手底下的人把他押回去的，现在就在杨家村……沈涅没告诉你？”
“可能说过了，我没留意。”程旖柔想了下才回答。
事实上沈涅说过就算程明兴回来了也不会让他打扰到家里的生活，所以她估计沈涅是特意把这事瞒了下来不让她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那个女的呢？”当初程明兴可是卷走了家里所有钱，带着那个年轻女人一起跑的路。
现在程明兴都回来了，没理由她没出现。
“哼，那个贱人，可是从头到尾都被人耍得团团转，也不想想一把年纪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哪个女人会真心跟他？”杨素娥一脸狰狞，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畅快，“让他丧尽天良卷走家里的钱让我们母女几个有家归不得，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当猴耍了，钱都被那小贱人骗了个一干二净，连身份证银行卡都被卷走了。”
杨素娥说到最后眼神癫狂，双手抓着沙发扶手，身体激动得不住颤抖，“我只要一想到他身无分文还被人骗到黑煤窑里当苦力，我这心里就痛快！”
程旖柔叹了口气，突然就没了追问下去的兴趣。
晚上沈涅回来后，对家里多了几个人似乎并不意外。
和杨阿婆以及杨国富两兄弟打了声招呼就坐下，至于杨素娥，早就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对于这个经常性往他媳妇儿心上戳刀子，曾经还几次累得她受伤的丈母娘，他是打从心底厌恶的，能忍着不让人把她扔出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他目光就有些沉了沉，再次确认了一遍，“你们已经百分百确定，那具尸体就是程绮丽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全都凝重起来，下意识朝杨素娥看了过去。
毕竟和程绮丽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
杨素娥被看得心虚，下意识道，“我……我其实也不确定，但是，但是尸体的脚上确实有胎记，虽然有点模糊了，不过形状是一样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不确定了。”沈涅沉声道，“除非是验过了DNA，不然光凭胎记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退一步讲，就算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谁又能保证不是用特殊方法弄上去的？”
杨家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杨阿婆抓紧了沙发扶手，好一会儿才问道，“假的尸体……他们想让我们以为阿丽已经死了？那真正的阿丽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具体的原因，恐怕就只有背后操纵的人知道了。”跟过来凑热闹的顾泽插嘴道，一边往嘴里丢着炒熟的花生，“不过嘛，按照我的推测，如果背后真的有诈的话，那你们找到这里来肯定对方也已经知道了。要是我们老大插手了这件事，肯定会提出验证DNA，到时候肯定会穿帮……所以，我建议你们不妨再打电话问问，说不定这时候尸体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