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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锦轻轻说道,“谢谢!”
“谢我做什么,我们即将成为一体”
“好吧,那就不谢!”童玉锦把头往夏琰怀里钻了钻。
夏琰再次说道,“为了大婚方便,我在京城买了个小三进宅子给你们。”
“……”童玉锦再次从夏琰怀中钻出来了,“这肯定不妥!”
“我说妥就妥!”夏琰笑道。
童玉锦挠了挠头,“肯定不妥,房子要你买,嫁妆要你备,我成什么了?”
“你成为我的妻子!”夏琰摸了摸童玉锦的头念道。
童玉锦撅着嘴:“可我干嘛要你的银子买房呀,要买也是我自己买!”
夏琰笑了!
童玉锦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是你的银子!”
“我什么时候有银子在你哪儿?”
“计成儒的案子你忘了?”夏琰提醒说道。
“没忘呀!”童玉锦叫道。
“有人给了你诉讼费!”夏琰贼贼一笑。
“谁?”
“你猜?”
“让我猜,死者刘大宝家我倒贴了十两,谁会给我银子?”童玉锦摇头。
“真猜不出?”
童玉锦摇了摇头,“猜不出!”
夏琰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皇上!”
“他……他给我诉讼费,为什么?”童玉锦惊讶了。
夏琰回道:“没有牵连甚广就把计成儒家办了!”
童玉锦眨了一下说道:“竟是这个原因?”
“嗯!”
“动他真得会让朝庭动荡吗?”童玉锦问道。
“差不多!”
“这个人这么厉害?”
夏琰说道:“经历三朝的元老,你说呢?”
“那真是根基深厚”童玉锦问道,“我听说,当年的淮盐案有他,是主犯吗?”
夏琰摇头:“发起人虽不是他,但他是一品大员,明知有害于朝庭,不但不阻止还纵容下面的官员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沉船中所得的淮盐以各种名目进了与他有关联的县衙之内!”
“当年的宣安县也是其中之一?”
“是,说起这事,当年我因为你才找到了淮盐案的缺口!”夏琰悠长的说道。
“我?”
夏琰点头“是,要不是你帮大块头要回被讹的二百两,要不是你发现发黄的盐块,我依然不知道那些淮盐流落到什么地方!”
“啊……”童玉锦记不清当年的事了。
“你可能不记得了!”夏琰笑道,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还记得华明寺外,你猴在我身上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当时要杀了我!”想起这事,童玉锦漂亮的丹凤眼瞪向夏琰。
“胡说,那有!”
“怎么没有?”
“绝对没有!”
“我看就有!”
夏琰宠溺的笑笑:“真没有,就是生气,生气的想打你!”
“那为何不打?”
“还不是你人小鬼大,说了句让我心动的话!”
童玉锦寒毛竖了一根:“什么,我说什么让你心动了,不……不……你居然心动,不会吧,我那时才几岁?”
夏琰一头黑线,“你把我当什么了?”
“不是你说你心动了嘛!”看着一头黑线的夏琰,童玉锦有些不好意思,当年的自己又干又瘦,自己都看不下去,夏琰又怎么能看得上。
夏琰解释说道:“我说的心动,是指你说得那句‘只要官场不乱就行了’!”
“哦,可我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夏琰把童玉锦往怀里搂了搂:“我记得,你是怎么揣度我的,我的锦儿?”
“什么揣不揣度的,瞎猫碰到死老鼠了!”童玉锦绝不会承认,当年自己可是二十八岁心智,说这些还不是小菜一碟。
夏琰叹道:“你可真会碰,你这一碰,让我豁然开朗,一下子找到了头绪!”
“哦,是嘛,所以才有以后名动大陈的小候爷?”童玉锦调贶笑道。
“差不多!”
“这么说,你的功劳薄里有我的名字?”童玉锦仰头看向夏琰。
“嗯!”
“哇,这感觉怎么这么好呀!”童玉锦见夏琰点头,大乐。
夏琰说道:“不说那些陈年往事了,就说眼前,皇上给了你赏赐,我用这赏赐给你置办了京城的宅子,你还觉得不妥吗?”
童玉锦笑道:“突然就觉得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了!”
“淘气包!”夏琰笑笑,“我们大婚就从那里走吧,这样发嫁妆等,都节省时间,若不然,时间不够!”
“好,都听你的!”
夏琰这趟正月之行,和童玉锦及林夫人等人商量了大婚的具体事宜,并告之他们,童玉锦在京城出嫁。
“京城?”
“是,夫人!”
林夫人看向林山长。
林山长知道自己婆娘的顾虑,说道,“小候爷,可我们在京城一无亲戚,二无住宅,你看……”
夏琰回道:“这个我已经跟锦儿说了,前段时间,锦儿跟我在京城办案,做了苦主的讼师,打赢了官司,皇上听说后,大为欣慰,赏赐了锦儿,我用这赏赐给锦儿买了宅子!”
林山长显得不高兴,抿了一下嘴:“小候爷,有些时候名气大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夏琰点了点头,“山长所虑甚是,可是计家这件案子需要大张旗鼓,以达到杀一敬佰的作用,我并不能阻止圣上的行为!”
“我明白了!”林山长点头叹道。
童秀庄不解说道,“山长,锦儿连皇上都知道了,不是件好事吗,你叹什么?”
林山长摇头:“自古以来,木秀于木,风必催之的事还少吗?”
“我们家小锦都是候夫人了,谁敢动他!”
林山长摇头笑笑,朝夏琰拱手说道,“候爷,小锦有时对权势的认知并不清醒,如果小锦有什么冲动不可为之处,还望提点指正,甚至打她一顿也可!”
“山长,你竟让候爷打我们家小锦?”童秀庄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林山长说道:“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能躲过有心之人的阴谋与截杀!”
童玉锦明白林山长的担心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山长教诲!”
“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大婚之中的事吧!”
“那好!”
……
夏琰回京城,已是两天后的事情,回到京城之后,他基本上都呆在开国公府,为大婚之事里里外外操持着。
中山郡王妃看到自己的侄子,大婚中的很多事都亲历亲为,并不过来向自己讨教,内心滋味难辨,难道是有人挑拔了自己和侄子,让侄子对自己有了疏离之意?她很生气,想不到狐狸精这么坏,让侄子不和自己亲近?
中山郡王看着气鼓鼓的妻子问道,“怎么啦,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中山郡王妃不高兴的回道。
中山郡王笑道:“你的脸上分明写着有什么!”
“你别烦我!”
中山郡王问道:“倒底什么事?”
“还不是子淳大婚的事,眼看婚期将近,也不见他过来问我!”中山郡王妃有些伤感。
中山郡王点头:“子淳是有些天没来了!”
“你也感觉到了?”中山郡王妃说道。
中山郡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娘:“这还不正常,整个正月他都要应酬,上至皇帝,下到小官小吏,那样不是事,再说前两年也是这样,你多心什么?”
中山郡王妃说道:“可今年能跟往年一样吗,今年大婚,他又没个亲娘,很多事不得来问我!”
“需要问吗?”
“不需要问吗?”
中山郡王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你只需要做就行了!”
“……”中山郡王妃看向自己的夫君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中山郡王直接说道:“你要是真心为你侄子,什么话都不要等他来说,等他来问,等他来问来说时,你还真就是一个姨母!”
“珉仁,你……”
中山郡王看了一眼婆娘,说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需要你侄子来说来讲了,你对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吗?”
“我……”中山郡王妃被自己的夫君说得哑口无言。
中山郡王继续说道:“你的儿子并不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难道不是你儿子,你说这风凉话!”中山郡王妃被中山郡王说得找到发泄口了。
中山郡王悠悠的补一句:“可惜他不是我姐姐的儿子!”
“你……”
中山郡王再次提醒说道:“少说多做吧,我想你侄子都会看在眼里,你所做的这些,将来子淳全部会回到你儿子身上!”
中山郡王妃被她夫君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中山郡王妃自从自己姐姐去了以后,已经多少年没来过开国公府了,为了侄子,她耐着性子见了自己最不愿意见的人——高氏。
高氏见郑秀媛来了,真是惊了一大跳,“可真是开国公府的稀客呀!”
中山郡王妃别了一眼穷酸气的开国公夫人高氏,“什么稀客不稀客的,子淳的婚房、请贴、喜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高氏哼道:“开国公府的事情不需向你来报备吧!”
“我怕我不过问,子淳的婚礼能让京城人当笑话看!”中山郡王妃口气不善。
高氏心虚嘴犟:“可真是笑话,怎么就当笑话看了?”
“你说呢?”中山郡王妃轻蔑的别了一眼高氏。
高氏被她这一眼看得火噌噌冒出来,反讥说道:“你……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帮子淳把媳妇娶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你居心叵测的帮子淳到灵明寺合婚,就帮我们子淳合了个平民回来,你还有脸说……”
高氏被她说得跳脚:“郑书媛,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怎么不给子淳找!”
“你当我没找啊,我可不像你,我可是精挑细选的!”
高氏冷笑:“精挑细选的人呢,在哪里,也让我开开眼!”
“你……我不跟你说道这些,我要去子淳的院子看看!”
“行,你去,你去,没人挡着你……”
高氏看着气得冒烟而走的郑秀媛,心里暗暗哼道,你来拽什么,你侄子可不是个凡人,这婚事谁都沾不得。
夏琰的婚事,既没有给高氏主持,也没有让中山郡王妃主事,他请礼部的人专门帮他办婚事,就像现代结婚请婚庆公司办的一样,除了大方向自己把握以外,其余一应细节都给了礼部和自己的幕僚,那真是办得妥妥贴贴的,漂亮的不得了!
中山郡王妃找到夏琰外书房时,礼部和于文庭正在核请客名单。
于文庭见中山郡王妃来了,连忙让身边的幕僚先行退了出去,对礼部郎中蒋大人说道,“这是候爷的姨母中山郡王妃!”
“原来是郡王妃,下官有礼了!”
“客气了,蒋大人!”
蒋大人见中山郡王妃有事,对于文庭说道:“今天的事已商量的差不多了,下官就先行一步!”
“谢谢大人!”
“不客气!”
中山郡王妃见蒋大人走了,问道,“子淳呢?”
“候爷到别院去了!”于文庭回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去别院!”中山郡王妃有些不满,特意跑来一趟居然没有见到侄子。
于文庭小心的回道:“夫人的嫁妆到了,候爷不放心,亲自去看了!”
“嫁妆?”中山郡王妃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是!”
中山郡王妃惊讶的说道:“现在是二月中旬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嫁妆是要到了,可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吧?”
于文庭又不好说这嫁妆是候爷为夫人准备的,磨棱两可的说道:“候爷说,反正不忙,顺路就去看看了!”
“什么时候回来?”中山郡王妃问道。
“候爷没说?”
中山郡王妃有些不高兴,只好开口问这个于先生:“宴请的人家定了没有?”
“今天定得差不多了!”于文庭拱手回道。
“准备开多少席?”
“候爷说按制来,按一个正三品候爷的规格来办!”
中山郡王妃说道:“那岂不是要一百多桌!”
“回夫人,差不多!”
中山郡王妃觉得侄子做事有些没谱,耐着性子问道:“那厨子、食材等都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中山郡王妃没想到侄子已经做好这些事了,有些兴意阑珊:“看来京里的厨子都被他请光了!”
“回夫人了,候爷并不只请了京里有名的厨子,他按菜系还请了一些名府的名厨!”于文庭回道。
中山郡王妃脸色不自然了一下,“那开销岂不是……”
“回郡王妃,候爷说了,他二十五、六了,好不容易才大婚,怎么的也得隆重的办一场!”
“这……”中山郡王妃滋味难辨,这是说自己不尽心给他找媳妇呢,还是说他长得丑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怎么让人觉得像个暴发户似的。
不得不说,中山郡王妃的感觉是对的,一向低调的夏琰,在自己人生大事上高调了一把,京城人都知道开国公府已经很多年没有置办像样的家产了。
开国公府经常欠下人的月银,不能说人人皆知吧,但是稍稍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开国公府过得捉襟补肘是个人都知道,大家都想看看炙手可热的小候爷怎么娶平民妻子。
一些想走夏琰门路的人通过四面八方打听,发现小候爷居然要大办婚礼,那高兴的劲儿仿佛是给自己娶媳妇,他们为何这么高兴呢?
原因太简单了,平时送礼给你不收,可是大婚这样的事,我可以堂堂正正的送了吧,而且无论送多少,你不好退吧,看你还怎么办?
皇宫
诚嘉帝正在批折子,批着批着有一道折子吸引了他,他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气得笑着甩了折子。
内侍看着面上生气,实则未动气的诚嘉帝小心的开了口,“圣上这是……”
“看把他能的……”诚嘉帝笑骂道。
内侍问道:“是小候爷?”
“不是他还有谁?”
“小候爷上了什么折子,能气到圣上你?”
诚嘉帝说道:“大婚就大婚,居然要借朕的度支司郎中给他收礼金,成何体统!”
内侍笑道:“小候爷倒是别出新裁!”
“别出新裁?朕觉得他是得意张扬了!”诚嘉帝哼了一声。
“小候爷这岁才娶妻,大概是有些志得意满了,圣上!”
诚嘉帝听着内侍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行,那朕就借给他度支司郎中,我倒要看看志得意满的小候爷能收多少礼金,需得着我的度支郎中!”
“是,圣上!”
唐、宋以盐铁、度支、户部为三司,度支司主理天下税赋多少之数,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通途之利。每岁计其所出而度其所用,转运征敛送纳,皆准程而节其迟速,谓之度支,而度支司郎中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主要功能是分割宰相的财政大权,其官职并不高,属于从五品,但是实权与枢密院,中书门下齐平。历史上一个著名的人物曾担任过此职,就是熙宁变法的王安石,那时他才38岁,38岁就做了国家财政部长,那真是位极人臣,风光无限了,哈哈,扯远了!
诚嘉帝好奇夏小候爷大婚收受的礼金,京城所有人都好奇,夏小候爷不是不让人送礼的吗?现在你大婚了,人家过来送礼,你不可能不收吧,坐等看他怎样收礼。
二月中旬开始,中山郡王妃的骄子一天跑一趟开国公府,于文庭头疼不以,如果中山郡王妃只是露个面还好,可是她却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这天傍晚,等中山郡王妃的骄子离开后,于文庭来到了夏琰的跟前,拱了拱手。
夏琰看着只拱手不说话的于先生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让你开不了口?”
“爷,那个……我们现在比较忙……”
夏琰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让你办其他事!”
于文庭无奈的开了口:“爷,你不可能不知道郡王妃来了!”
夏琰的背倚到后面,“姨母关心我是正常的!”
“是,爷,她要我们处处节约行事,你看……”
“节约?”
“是,爷!”
夏琰笑道,“她说她的,你办你们的!”
“是!”
不知不觉中,春寒料峭的二月过去了,迎来了温暖而和熙的三月。
三月,万物复苏,万象更新,在大婚前十八天,童家沐浴在三月温暖的阳光之中,开始了京城之旅,和他们一起进京的还有林家夫妇,卢宝柱和卢阿七,他们将帮忙一起打点童玉锦的大婚。
卢阿七坐在马车里有些激动,“当年小锦说一定有机会住到京城里,果然就实现了!”
“那当然,我们家小锦有贵命,可不是谁能比的!”童秀庄得意的说道。
林山长摇头,“你也别贵命了,小锦书房的书比一般考功名的秀才还多还杂,她能有今天的出息可不是偶然!”
“那是,那是,她遗传了我爱读书的好习惯!”
卢阿七和林久成都是实诚人,没好意思打击童秀庄,两人都看向马车外,三月春风,轻轻拂面,和煦爽心,真是不错啊!
后面马车里,童玉荷倚在童玉锦的身上,“三姐,京城好玩吗?”
“当然好玩,不但好玩,还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
“嘻嘻,三姐就知道吃,不羞羞!”
“民以食为天,懂不懂,吃货不是个贬义词,而是个褒义词懂不懂!”
“三姐的歪理就是多!”
“去,才不是歪理呢?”
童玉锦一边和小玉荷磨牙打趣,一边忐忑不安,迎接她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阳春的脚步已经慢慢来了,三月渐渐成了丝柳如烟繁花似海的明媚春天,一片繁荣。
京城门口,夏小开等在那里,见童家马车到了,赶紧上来和他们打招呼。
“三位老爷,夫人,爷正在童宅候着各位!”
“辛苦小候爷了!”
“林山长客气了,各位请吧!”
夏小开在前面引面,童家马车缓缓进入了京城!繁华、富贵的京城映入他们的眼帘,宽阔的街道整齐、干净,街道两边林立着高大的酒楼、茶馆、各式铺子、作坊。午后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石墙、黛瓦的建筑物上,突兀横出的飞檐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欲展翅而飞,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幌在和熙的春风中鲜艳夺目,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展示着京城的繁华与欣欣向荣。
童家马车渐渐过了京城的主街道,转进了京城的民居巷子,一道又一道的巷子、胡同,没有人带路还真找不着路。
长拐八弯一个时辰后,童家马车终于到了夏琰置办的童宅,一个位于东城和南城相交的胡同——文南胡同。 我们知道胡同命名可能依据地形特色、景物命名,又或者以建筑或遗址命名,最多的是以人物姓氏命名,当然也有以商业、人文命名的,文南胡同,听这名字,这应当是一条文人气息较重的胡同巷子。
胡同的小道不算窄,马车还能通过,整个胡同小路,都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平整而厚重,可能是有些年代了,青石板相连的地方或是靠近院墙角的地方,长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可能是天还比较冷,青苔成枯黄色,路旁,有些出来采购的婆子和丫头,见到马车都纷纷避到某些人家的门口角落处。
胡同两侧门的颜色大多是庄严的棕黑色,院墙大都是石头本色,厚重而有历史气息,有的门旁还立着两只大石狮子,非常威武!坐在马车悄悄朝外面看的童玉荷看到威武的狮子,小声说道,“三姐,这狮子有点怕人!”
“别怕,它们只是为主人镇守宅子而以!”童玉锦伸手安抚害怕的小玉荷。
“哦……”
正说着话,夏小开叫道,“夫人,到了!”
马车依次而停,美珍和素琴两人快速的下了马车,转到前面来,伺候童玉锦等人下马车。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内宅。
外面看着不显的宅子,内里却别有洞天,充满着江南韵味,除了高大的影壁,一些装饰雕刻都细腻精致而又奢华。
童家人发现,宅子里有下人,丫头、婆子见他们来了,赶紧施礼、引路,忙而不乱。
童玉锦朝林山长看了一眼,林山长微微一笑,“小候爷真是费心了!”
夏小开在前面说道,“山长这边请!”
通过一段小小的甬道后,前院正堂出现在众人眼里,玉树临风的小候爷正站在正堂门,一只手背后,一只手自然下垂,看到童玉锦微微一笑,“来了!”
童玉锦回以一笑,上前行礼,“让候爷费心了!”
“嗯”
林山长带着众人给夏琰行礼,“候爷辛苦了!”
“山长客气了,进来歇歇脚吧!”
“多谢候爷!”
一行人按主次做下。
夏琰说道,“宅子里粗使婆子、丫头我都以让人买好,至于管家……”
林家长连忙说道,“还请候爷费心!”
“那好,我把身边的门客纪青松调来做童宅的管家!”夏琰说道。
“谢谢候爷!”
夏琰继续说道:“不必,你们身边的贴身丫头婆子,小厮人等,你们就按自己喜好办吧!”
“好,候爷!”童家书站起来回了礼。
“等下会有丫头婆子引你们到自己的住处,收拾好之后,吃晚餐,今天就稍作息,明天开始这边就忙碌起来!”
“是,候爷!”
“我会派人过来,他们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林山长站起来,朝夏琰行了一个大礼,“这些事本应是我们做的,现在候爷都想到了,老朽替童老弟夫妇谢过候爷!”
“不必客气,锦儿嫁于我,将和我连成一体,这些应当的!”夏琰神情严肃的说道。
“候爷辛苦了!”
童玉锦等人被丫头、婆子们引到后院到了各自的小院。
童玉锦见后院看起来不大,可是用起来却很大,二娘和玉荷一个小院,大哥和家安一个,童氏夫妇一个,至于林山长和卢家父子住了客院。
童玉锦单独一个小院,当她进到小院时,被里面的奢华吓了一跳,处处都是精致,样样都是好东西,不会吧,夏小候爷这么有钱?
童玉锦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丫头们忙着交接工作,宅子里的丫头指引着美珍等人,告诉她们这里的一切事宜。
等美珍等人从丫头们口中熟悉事时,发现童玉锦一个人坐在厢房榻上眯着眼发呆,双手托着下巴,定定的坐着,安静而又美好。
美珍想过去跟她说话,刚想跨步,发现夏琰来了,连忙行礼,想开口叫童玉锦,夏琰挥了一下手,美珍微微弯着腰低头退了出去,其她丫头、婆子也跟着她一起退了出去。
夏琰轻轻的走到童玉锦身边,轻轻的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抄过去,把童玉锦拥在怀里,“想什么这么出神?”
童玉锦转了转身体,双手环上夏琰的脖子,“只觉得富贵迷人眼!”
“我怎么没觉得?”夏琰亲了亲童玉锦的额头。
童玉锦小声的问道:“我的赏赐没这么多吧!”
“还在纠结?”夏琰声音低沉,柔柔的,仿佛能安慰人心。
“平头老百姓,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童玉锦钻在夏琰的怀里小声嗫嚅着。
“呵呵,我可没看出来,你把自己当平头百姓了!”夏琰想起童玉锦种种无尊卑的行径笑道。
“我什么地方都是平头百姓!”
“平头百姓敢没尊没卑,敢朝我身上猴?”夏琰轻轻笑道。
“哎呀,你别岔话!”
“好,好,我不岔话,别担心!”夏琰伸手抚了抚小女人的后背,安慰说道。
童玉锦叹道:“没担心,就是婚前恐惧症出来了!”
“又是歪理!”
“你不紧张、不害怕,没有不安?”童玉锦问道。
夏琰低头而笑:“我恨不得马上就大婚,然后洞房!”
“你……急吼吼的结婚就为这个?”
“男人不就为这个吗?”
“好吧,我投降!”
“好了,别担心,一切有我,明天,我让礼部帮忙找的女官会过来,要是用的好,大婚过后就放在你身边,若是不合意,大婚过后就退了她,我们再慢慢找,你觉得怎么样?”
“嗯,你安排就好!”
“这些天要累一些,要注意休息!”
“会累吗,家里这么多婆子、丫头,你又找了女官,事情都被她们做了,我累什么?”
夏琰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两个人窝在一道,亲热了一番,又温存了半天,真到外面的人过来催吃晚餐,他们才粘粘乎乎的分开。
晚餐过后,夏琰回开国公府了,童家人在新奇、兴奋中度过了京城的第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夏琰安排的管家纪青松已经到了,过来之后就和林山长商量大婚童宅这边需要做的事情,童家书站在边上看着学着,童秀庄也不声不响的站在边上,需要记录、算账的,他也能帮一些忙。
早餐过后,没多久,夏琰说的礼部女官来了,女官梳着妇人发髻,年纪不大,仿佛三十出头,一脸笑眯眯很和气的样子自我介绍说道“我姓殷,你们叫我殷姑姑好了!”
林夫人眼亮,看着此女年纪虽然轻,道行却不浅,连忙迎了上去,“殷姑娘,来得早,早餐用了吗?如果没用,我让人给你备上,先用早餐!”
“你是……”
“我姓林,得大家叫一声林夫人!”
殷姑姑连忙行了一个小礼:“原来你就是林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夫人不要见怪!”
“殷姑娘太客气了!”
“回夫人,我已经用过早餐了,在你们没来京城前,很多事我已经上手做了,听说夫人来了,这紧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试礼服!”
“试礼服?”
“是”殷姑姑笑道,“我跟绣坊约好了,她们人应当快到了!”
正说着,门房的人来汇报,绣坊送礼服的人已经到了。
当绣坊的人把礼服打开时,除了绣坊的人,所有的人都叹为观止,只见三套正红色镶金丝大婚服摆在大家的眼前,美伦美奂。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童氏惊叫道。
童玉绣一脸笑意的看向童玉锦,她的小鬼妹妹终于要开始属于她的人生了,果然是好人有好报,真为她高兴!
林夫人也感慨的叹了口气:“候爷真是费心了!”
童玉荷倚在童玉绣的边上除了偷偷的笑笑,连话都不敢说了。
殷姑姑几不可见的瞄了一眼淡定而立的童玉锦,发现她虽笑,但却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心中有数了,这是个不一般的平民女子!
然后她微笑着对众人说道,“第一件是大婚时的正服,第二件是候妃正服,第三件是进宫谢恩的正服,其他还有一些常服,等稍后几天再让夫人试大小,今天就麻烦夫人试这三套,如果有不合身的,现在改还来得及。”
接下来,童玉锦终于能明白夏琰那句,‘这些天要累一些,要注意休息!’了,那真不是一般般累,她试穿了一次又一次礼服,她根本没看出来,那个地方不合身了,但是殷姑姑就能看出来,绣坊的人被她说得一声都不敢吭,不停的出入童宅修改礼服。
看着礼服再次被拿走修改,童玉锦倒到榻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那边首饰铺子的人又来了!
美珍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叫道,“三娘——”
童玉锦趴在哪里说道,“让我歇口气。”
“三娘,歇不了,刚才纪姑姑说,午饭后,还有礼仪步要过一遍,你看……”
“哦……”童玉锦打着精神从榻上爬起来,“走吧!”
现代人结个婚都累成狗,更何况是古人大婚,那些繁文缛节,生生让童玉锦瘦了五斤,如果是夏天,童玉锦估计人能直接就过去了,还好现在是三月,天还没完全回暖,否则怎么受得了。
不说女方这边试衣饰、练习婚典时和见公婆的各式礼义,以及各处打赏等各种风俗规矩,真是事无巨细,样样要亲力亲为,外院男方这边,人情、往来、置放嫁妆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更是忙得人连口水都喝不上。
大婚前十天时,童家、夏琰备的硬件家具全部到齐了,一件件开始往开国公府候爷新房里面放置,家具车队拖了几里地长,路过的街道上个个伸颈而看,“咦,不是说小候爷的夫人是个平民吗?怎么有这么多妆嫁?”
“平民当中也有富人好不好?”
“那种隐形富贵商人?”
“是,我们家亲戚当中就有,做买卖不要太有银子哟!”
“是嘛?”
“那是自然!”
“虽说有银子,就是出身低了!”
“像我们这种人,既无银子,又无出身,你说怎么办?”
“也是!”
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看着不再去开国公府的夫人问道,“今天怎么不去了!”
“去了有什么用?”中山郡王妃没精打彩的说道。
“没帮上忙?”
“帮什么,子淳找了礼部专门的人来办,我都插不上手!”中山郡王妃很失落。
中山郡王却笑道:“这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