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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一直木偶人般坐着的郁然然听到声音，倏地抬眸看过来，眼里腾起一簇亮光。她看看齐芬又看看白明月，最后还是有些欣喜的道：“齐姐？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嗯哼，你结婚，我们能不过来看看吗？”齐芬哼了一声，有些责备的道。
郁然然眼里划过一抹酸涩，闻言低了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脸上情绪复杂。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却是炸毛了，她指着齐芬，妆容精致的脸喷薄着怒气，“你……刚才说谁？”
齐芬凉凉的看她一眼，眼前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她穿着一件雪白的露肩纱裙，头发高高盘起，上面插着一只耀眼的水晶皇冠，再加上她本来个子就有够高，脚下还穿了双足有十几寸的恨天高，足足比在场所有女人都高了一头。
如此盛妆以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新娘呢。齐芬在女人当中，个子已经算很高的了，此刻还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她，不由暗暗嗤笑。
女人穿高跟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优雅一点，有气质一些，眼前的女人，却硬是让人觉得，她生生穿出了踩高跷的感觉。
“谁有口臭我就说谁。”她说道，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凉薄。她毕竟久经职场，又身居高管位置，举手投足间便有种端庄傲然的气势，令人不敢小睨。
“你……”那女人气得脸色发白，女人总是好面子的，不管怎么说，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有口臭吧？
房间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各忙各的，只是有些笑点低的，还是面红耳赤的努力憋着笑。眼前这个女人是栗家的千金，刚回栗家不久，很得栗老爷的宠爱。
不过据说，她不过是栗老爷在外面和情人生的私生女。栗夫人在世的时候十分强势，被她知道这事后栗老爷子迫不得已，只能和情人断了联系回归家庭。
这个女儿，也就一直没敢认。直到栗夫人不久前因病去逝，这位栗小姐才得以麻雀变凤凰，被栗家高调认回了栗家。在场很多知道这事的人，其实是打骨子里有些瞧不上这位栗小姐的。
小三生的女儿，还有私生女这些标签，难免会让人不屑。
白明月不想场面闹得难看，便拉了把齐芬，淡淡笑道：“齐姐，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赶紧帮然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吧。”
齐芬会意，“说的是。”
她笑着径直从那个女人肩旁挤过，伸手将郁然然扶了起来，“然然，怎么一直坐着，站起来让我看看。嗯，不错，你今天才是主角，很漂亮。”
那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穿着十几寸的高跟鞋本来就行走有些不方便，被她这么一挤，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崴了脚。再一听齐芬的话，咬牙眼底划过一抹嫉妒。
对此，白明月浅笑着摇了摇头。齐芬到底是墨子寒身边的人，战斗值百分百，无论哪种场面哪种人，在她手底下都绝讨不了半点便宜。
今天带她过来还真是对了，不管怎么说，这场婚礼郁然然已经有够憋屈的了，总不能还要凭白无故的受些别的气。
郁然然却自始至终都笑得有些勉强，齐芬感觉不到，眉梢微皱。白明月走了过去，站在郁然然另一边，替好整理了下头纱，见齐芬想说什么，却明显有些顾及，便笑了一下。
“然然，呆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估计有好长时间呢。你现在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间？”她说着，飞快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哦对，我是有点想上洗手间了。”郁然然连忙说道。
“郁小姐想上洗手间吗？我们扶你进去吧。”旁边有两个女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不用了！我们陪她进去就好了。”白明月转眸看着她们笑，语气温和，面色沉静，却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新娘入场要准备的东西很多，麻烦你们再仔细看一遍，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毕竟女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呢，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那两个女人一听便点了点头，也没拒绝。
郁然然提起婚纱宽大的裙摆，“走吧。”
这间套房是整个度假村酒店最大也最豪华的一间房间，被临时用来充当新娘的休息室，里面洗手间等卫浴设施自然一应俱全。
齐芬替她挽起头纱，白明月扶着她，慢慢的朝洗手间走去。没走几步，那个差点没被齐芬气到血管爆裂的女人盯着白明月看了几眼，忽然问了一句，“你和墨语是什么关系？”
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犹其是和墨语有关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让她印、象、深刻！
一直无意理会她的白明月闻言这才看了看她，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却还是说了一句，“你认识墨语吗？我……算是她嫂子吧。”
她这么一说，女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似乎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你是墨子寒的妻子？”她失声脱口问道，盯着她没有任何妆容，纯净而清丽的素颜。眼前的女人无疑是美的，但也并没有出色到哪里去。
她以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陪着他出席各种宴会场合，难免偶尔会见到A市最负盛负的墨家大少，他无论是外表还是身家，都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对于他身边的女人，她也远远的见过几次。但距离太远，看得并不真切，她还以为能被墨子寒看中的女人能有多美，原来，也不过如此。
女人眼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不屑，抑或是不甘，简直五味杂陈。在她看来，论气质外表，白明月这种清纯的几乎就像白开水一样的女人，怎么比得上她这种美艳而又优雅的熟女？
对于她眼里的这种情绪，白明月并不陌生。她在墨子寒身边，从觊觎她的女人身上看到过太多次了。不过，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小心脚下。”
见郁然然的裙摆太长，拖到地上怕她绊到，她提醒了一句，和齐芬带着她一起走进了洗手间，随手便带上了门。
外面，那个女人仍是探究的盯着洗手间的门，脸上情绪莫名。墨语是墨子寒的妹妹，她抢了自己的男人，可她却找不了她的麻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墨子寒的女人，长得竟然也不过如此。女人微微垂了眸，眼里闪过一抹恶毒。如果，她取代这个女人成为墨夫人，墨语不是还得管她叫一声嫂子，比她矮了一头吗？
女人想着，嘴角不觉溢出一抹笑。颇为自信的拂了把鬓角的碎发，对于自己的长相，她一向是有信心的。以前，她争不过墨语不过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够，但是现在，她可是栗家的正牌小姐了。
何况，论能力她比不了墨语一个女人，曾当过建业集团的总裁，还比不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寻常至极的墨太太吗？据说，她也是前不久才被上官家承认的女儿呢。
论身份，又能比她高贵得到哪里去。女人越想越笃定，眉眼染上一抹得意。
眼见那三个女人进了洗手间半天不曾出来，不免无趣，转身正要走开，套间的门被打开。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披散着红棕色长发，穿着粉色单肩纱裙的女人。
她一进来，那女人脸色立刻就变了，“姐！”
“文依依，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你叫我姐姐。”那女人气质优雅，长相精致俏丽，只是眉眼带着寒霜，看人的时候莫名透出股寒气。
文依依对她是又气又怕，闻言，不觉咬唇，明明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却还是缩着脖子含着腰，有些委屈的道：“姐，我现在也是姓栗……”
“呵！”栗大小姐冷笑，扫了一眼套房里的人，想说什么还是克制住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栗小姐，季少吩咐过，要我们一直守在这个房间陪着季小姐的。”化妆师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栗家的正牌千金，因为母亲过逝才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栗家与季家是世交，栗小姐和季大少甚至有过婚约，因此，他们只能陪着小心解释，并不敢得罪了她。
“她人呢？”女人扫了一眼，似乎这才想到郁然然，没看到她，她眼神有些微妙。
“季小姐在洗手间。”化妆师赶紧回答道。
栗以然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脸上表情不变，只是语气有说不出的冰冷，命令的道：“出去！我和她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呆会再进来！”
化妆师和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栗以然怒了，“怎么，你们就守在外面，还怕人弄丢了不成？”
她毕竟是栗家的大小姐，身份就摆在那里。从小骄纵惯了，那种从骨子里带出的霸道，和文依依这种有意做出的高傲气场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