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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没人知道的荣誉
从飞翔技工学院离开的卓颜，不仅甩开了郝鹏的尾随，甚至就连钟瑞琦派来保护的刑警都摆脱了，作为曾经“炎黄”的队长，卓颜要想甩掉身后的尾巴，能跟上的人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不是同个等级的普通刑警和一个学生了。
穿过人流密集的商业街，绕过几个路口，黄金地段的拥挤一如既往，当卓颜来到最豪小区门口时，远远的便看见钟卿国正站在大门口等待，此时钟卿国也注意到了卓颜，喜笑颜开的对着卓颜挥着手。
卓颜微微一笑走过马路来到了钟卿国面前，若不是顾忌周围人群，卓颜已经立正敬礼了：“老首长，咱们又见面了。”
“你我都不是部队的人了，别这么客气，作为曾经的“神龙”，怎么会在公众场合以这样的称呼叫我呢？就不怕泄露我的身份？”钟卿国打趣的说着，自从和卓颜相遇，钟卿国的心情变化很大，原本一直阴沉的脸渐渐有了笑容，钟瑞琦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位严父有了实质性的改变，不仅如此，钟卿国几乎每天都在催促钟瑞琦带卓颜来家做客，要不是被钟卿国逼迫，钟瑞琦可不会这么主动邀请卓颜。
钟卿国将手搭在了卓颜的肩膀上，简简单单的动作足以说明他没拿卓颜当外人，曾经在部队一直保持极为严格态度的老首长在离开部队之时，也将严格和不舍同时留在了部队。
“没吃早饭吧，前面有家不错的面馆，走，我带你去尝尝，在部队我从来没有请过你吃饭，这也算是第一餐了吧，哈哈哈。”
卓颜笑着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军终身为兵，即便钟卿国已经不再是首长了，但无条件听从命令的纪律已经在卓颜的骨子里扎了根，哪怕早上他其实已经吃过了，也会毫不犹豫答应钟卿国的提议，毕竟在卓颜看来，这是命令。
两人肩并肩的往面馆走去，卓颜面带微笑的问道：“老首长……”
“诶！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伯父。”
“这多亲切啊。”
“你要是在家实在没事做，可以去找老战友聚一聚啊，在部队忙碌了一辈子，也是时候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钟卿国脸上的笑意压低了许多，声音也降低了不少：“战友？你认为在部队中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战友吗？”
卓颜不解的看着钟卿国：“什么意思？”
“你啊，是中途离开了“炎黄”，若是因年纪到了从部队退役，你便会知道，只有在战场上，你才会拥有战友，离开了那里，除了不为人知的荣耀和在部队学到的知识，你孑然一身，你能带走的，只有一身的“勋章”和守护一生的秘密。”
钟卿国摇着头继续说道：“凡事与“炎黄”有关的人，无论是兵还是官，在离开“炎黄”后，所有资料都会全部格式化，你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都会成为国家最高级别的机密，你曾经的战友将不会知道这些，哪怕你们在相处时都留下过联系方式，但在你离开时，“炎黄”会告诉你，无论如何，“炎黄”成员退出后，都不能相互联系，这么做只是想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
卓颜这才回过神来：“这么说如过我没有离开“炎黄”，等到退役后，依旧不能联系曾经与我并肩战斗的战友？”
“没错，并且还不能告诉家人，你就像一个失踪多年的人，突然之间回到了家一样，卓颜啊，这就是目前国内最高等级特战队员的生活，你应该有亲身体会吧，你在“炎黄”创造了不少前无古人的成绩，拿下过无数艰难的任务，甚至完美执行了秘密打击国际恐怖组织的计划，“炎黄”给你颁奖了吗？”
卓颜笑着摇了摇头，没等卓颜回答，钟卿国紧接着说道：“即便颁了，也没用吧，只能自己偷摸的看看而已，作为“炎黄”的人，穷极一生保家卫国，最后离开部队的时候，你一无所有，只有满身的伤痕和空缺的人生，没人知道那几年你去了哪干了啥，没人知道咱们在与谁战斗，没人知道我们在战斗中碰见过什么样的敌人和危险，更没人会知道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早已准备好将最后一发子弹留给自己，没人知道啊……”
卓颜注意到钟卿国的眼角已经有些微红了：“首……伯父。”
钟卿国侧过头背对卓颜，偷偷擦了擦眼角，长叹一声气后缓缓说道：“看看周围，一片祥和繁荣，谁他妈知道为了这一切，“炎黄”付出了几代人的努力，到头来留给咱们的只有孤独，甚至就连并肩战斗过的战友都不能联系，心里空空的，就像我从未在部队里待过一样，没有荣誉，没有战友，没有曾经。”
卓颜淡淡一笑：“有荣耀啊，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能从部队带走的只有一身的“勋章”，我们身上每一处伤痕就是一个个不同的荣耀，不仅如此，还有部队给我的尊严和强于常人的战斗力，并且还有那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回忆。”
看着卓颜脸上灿烂的笑容，钟卿国诧异的问道：“你不后悔？”
卓颜没有一丝犹豫：“不后悔，哪怕那让我离开“炎黄”的一枪，我也从没后悔过。”
“生时无名，死后无碑都不后悔？”
“不重要，人到最后总要走向死亡，过程精彩就够了，我相信我们的人生胜过许多人三生三世的经历。”
钟卿国愣了愣，随后狂笑了起来：“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享受过程，人生原本就是一个过程，盲目在意都一样的结果，不如一出生就自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面馆，面馆老板显然已经和钟卿国是老熟人了，一见到钟卿国立马笑着说道：“老样子？”
“对，多来一份。”钟卿国转身对卓颜说道：“这家牛肉面正宗啊，你也试试。”
坐在桌前，钟卿国看了看一直很拘谨的卓雅：“我记得在部队你可是刺头啊，怎么到了外面，你就像个娘—们？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和曾经一样罚“死”你？放心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权力了。”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的首长，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没有您，我也没机会进入“炎黄”。”
“你可别胡说，进入“炎黄”是你自己的能力，即便当时挑选“炎黄”队员的不是我，你也会顺理成章的加入“炎黄”小队，毕竟实力摆在那啊，你那惊人的判断力和战斗力确实出色，任何考官都会对你青睐有加。”
面端上桌，钟卿国一边吃着一边对卓颜说道：“对了，我听瑞奇说你离开部队后就在寡妇村住着，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卓颜无奈的点了点头：“当年我在国外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回国后才得知父亲病逝，母亲因此郁郁寡欢，最终也身患重病不幸离世了。”
钟卿国诧异的盯着卓颜：“你小子当时怎么不说呢？”
“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当年村里每家每户都很照顾我父母，所以我从部队回来后，也想留在村子，看看有没有力所能及的事能帮村里人。”
“哎，我明白，即便当时你将这些情况反映给上级，我们也无法安排你回家看望你的父母，谁让那里是“炎黄”呢，算了算了，不说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才二十多岁啊，难道想一辈子留在寡妇村？前半生身边都是爷们，后半生你想在女人堆里度过？”
卓颜一头黑线笑着说道：“伯父啊，你怎么不说前半生被束缚，我后半生享受自由呢。”
“你小子只要管好你的下半身就好了，在女人堆里过日子可不好活。”钟卿国压低声音笑着说道：“特别是一群寡妇，那家伙可是要出人命的，知道你们十几岁是正值激—情四射的年纪，进了部队就像去了少林寺，憋了这么多年也不要太放肆了。”
面对长辈的“关爱”，卓颜欲哭无泪，只好解释道：“伯父，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在村里住的挺好，现在村子重建，大家打算打造一个网红村，村子也得到了发展，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很多，我暂时想继续留在村里，并且那里还有我想守护的东西。”
钟卿国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
“没什么。”
“哈哈哈，难怪我让你和瑞奇接触接触你不愿意，原来在村里有相好的了。”钟卿国狂笑了起来。
卓颜并未回答，将碗里的面吃的一干二净。
钟卿国放下筷子后斜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卓颜：“你小子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我也不想以曾经是你首长的身份压迫你，但我倒是认为你和我家瑞奇很般配的。”
“钟瑞琦？伯父，你想多了，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可以慢慢发展和培养嘛，怎么？你介意姐弟恋？这都什么年代了，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再说了，瑞奇也只比你大两岁而已，大不了多少。”
卓颜尴尬的笑了笑：“伯父，这种事还能逼的？不是我看不上钟瑞琦，而是我暂时没那方面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