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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一顿,提唇细声又道:“皇祖母特意将你打东北召回明都,也是因着知晓你与九皇妹关系极好,想要你能够在其中调和我与九皇妹的关系,也不至于日日见面且都要吵上一架。”她说着,还装模作样地饮了口茶水,冲着姜临秋示好般的浅浅一笑。
闻言,姜临秋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心中自是不信,只面上却也只得强笑着应答道:“梦甜平日里头行事虽瞧着跋扈了些,但却也是个知冷暖的性子,且与嫂子脾性应当也是相投,怎得闹到如此地步?”
而一旁的姜云初又是掀了茶盏,提唇畔道:“姐姐离去多月尚且不知,九皇妹她如今就是在皇祖母的面前也是张扬放肆,莫说是嫂子了,就连妹妹我也曾在她的手上受过不少的气。”她说着话,还用帕子拭了拭眼泪,活像一个受气媳妇。
就在梨鸢提唇还想要附和着姜云初说些个什么之时,在门口处又传来了一阵骚动,三人皆是投目望去,却见苏梦甜一身黄裙扬着下巴走了进来。
她不似梨鸢那般喜听人奉承,大步自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直奔三人所坐席位而来,居高临下,眼神极为不屑地在姜云初与梨鸢的身上转了一圈,挑眉冷笑道:“本公主方才远远就听着有人在讲本公主的坏话,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您二位呀?”
闻言,姜云初与梨鸢二人的面色皆是一白,望向苏梦甜的眸中竟是带了一份惊恐之意,就连身子也往后挪了几分。
见了她们如此,一旁的姜临秋暗暗地蹙起了眉头,在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阻止,苏梦甜便已然随手抓了姜临秋案上的一个茶杯,狠狠地往地上砸了去,甚至还有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姜临秋的手背之上,她狠声开口道:“一个心肠歹毒,一个来历不明,竟是混到了一道去,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在背后编排本公主?”苏梦甜见了她们这副模样,心中自是更加生气,怎么也无法控制住自个儿的情绪。
被她如此动作一吓,姜云初与梨鸢面色更是不好,嘴唇不住地在颤抖着,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一旁的世家夫人更是围坐一团,冲着此处指指点点,甚至于面上还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而此次作为东道主的陈氏以及吴氏、秦氏更是一脸尴尬,不知应当作何方法补救才好。
就是姜临秋也拉下了一张脸,她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苏梦甜的手腕,她冷冷撇了一眼那些个嘴长妇人的方向,待到她们住了嘴后,眼神定格在了苏梦甜的身上,她提唇训道:“梦甜,你这样便是有些过分了!”
苏梦甜在对待姜临秋时,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她软声唤了一句:“三皇嫂。”
见她如此,姜临秋心头虽是有了几分心软之意,但却仍是板着一张脸,她转身拉住了苏梦甜的手腕,随后冲着姜云初与梨鸢道了一声:“我许久未曾瞧见过梦甜,心里头实是想她得紧,我们二人便先行离席,好好说说悄悄话。”她这句话里头的护短之意可谓是明显至极。
闻言,姜云初二人竟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强笑之意,而眸中竟都是带了些许的泪光,这叫一旁看戏之人更是对她们二人生出了怜惜之情。
而姜临秋此时却没有心思瞧她们是何表情,大力拖着苏梦甜朝外头走了去。
待二人行到侧房,姜临秋将门给关了个严实,她一脸正色望着苏梦甜,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怒意,冷嗤一声过后,提唇说道:“我这才一回来,你便给我送上了好大一份礼物!”她的声音中透出了一抹恨铁不成钢之意。
闻言,苏梦甜与姜临秋对视一眼,在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这临秋发起怒来的当真是与三皇兄越来越像了。
她心头一颤,但面上却不肯软下来半分,她梗着脖子,提唇道:“我瞧着她们二人便心生厌恶之意。”
听了这话,姜临秋望向苏梦甜的眸中带了一抹探究之意,眼神似是能够直达她的心底。
虽说苏梦甜的性子跋扈,就算她当真是打心里头厌恶姜云初与梨鸢二人,应当也不会在这般的场合之下,干出如此不知轻重的事情。
这事的后头,应当还有什么隐情才是。
果不其然,在下一瞬,苏梦甜又张了口:“每日我去给皇祖母请安之时,她们二人便变着法的折腾我,竟是要我堂堂九公主为她们二人端茶送水,不仅如此,还将那样滚烫的茶水往我的身上泼,若不是有陈华寅替我疗伤,只怕如今我的身上都还留着疤!”
她的话音一顿,面色带了一抹黯淡之意,随后提唇又道:“可若我想着法子称病不去请安,那梨鸢便会在皇祖母的耳边念叨我不孝,皇祖母眼看着便对我越发不喜,有一次我得了风寒,卧病在榻,皇祖母未曾来看过我一眼便也罢了,竟是派人将我从榻上拖起来,待到了慈宁宫后,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她们甚至有的时候当着父皇的面叫我没脸,而父皇却是连管都不管。”
随后,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的事情,而姜临秋也是越听越难受,苏梦甜更是已然泪目。
姜临秋拿着帕子替苏梦甜拭了拭眼泪珠子,提唇柔声的安抚着她:“没事,如今我已然回来了,你三皇兄也即将凯旋,有我们夫妻二人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她单是听着苏梦甜口中所叙的这些个事都觉得心疼不已,苏梦甜乃是千金之躯,却被人如此虐待,实属过分。
可偏偏平日里头最宠她的皇帝与皇祖母,一个是袖手旁观,一个是助纣为虐,而她的亲生母妃也就更不用说了。
这只怕是让自幼孝顺的苏梦甜寒了心。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块,倒也难怪今日苏梦甜会对姜云初与梨鸢发那样大的脾气。
姜临秋虽是理解苏梦甜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却并不代表她赞同苏梦甜这样的做法,她提唇畔说道:“你会想要报复她们那是应该的,但却用错了方法,这样的场合之下,你如此大动干戈,不仅不能叫她们没脸,更是坏了你的名声。”
闻言,苏梦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她颇为委屈地看着姜临秋,问着:“那我应该如今应当怎么办?”她自幼被疼宠着长大,受了什么委屈,只需抱怨一声就有人替她摆平一切,哪有如此跟别个勾心斗角过?
见她如此模样,姜临秋使劲憋着这才没有嗤笑出声,她提唇道:“如今,你便先到大厅上去,向她们二人道个歉。”
听了姜临秋这话,苏梦甜瞪大了眸子,正想要反驳一二,姜临秋却又冷下了一张脸。
对上她那刀般锋利的目光,苏梦甜只得咬着牙服软道:“罢了罢了,去就去。”
她应下过后,姜临秋面上的冷意消失殆尽,她眸子的深处带了星星笑意,她点了点头过后,提唇说道:“待会你切莫语气生硬,瞧着我的眼色行事。”
听着姜临秋的念叨,苏梦甜的面上带了一丝无奈,最后却也只得点着头应好。
姜临秋自个儿说得嘴巴都有了几分干涩,她倒了一杯茶水,坐下饮了一口过后,瞧着苏梦甜问了一句:“你今儿个怎得没有缠着你的陈华寅,竟是有闲情雅致跑到我表姐的婚礼上了?”
闻言,苏梦甜顿时拉下了一张脸,她坐在了姜临秋的身边,跟着饮了一口茶水,随后提唇道:“你不是回来了么,军队的军医不够,父皇听闻陈华寅在三皇子府上当府医,便让他去了边疆。”
听了这话,姜临秋的面上带了几分诧异,问着:“我师父他竟是答应过去?”她了解得陈华寅,乃是清心寡欲之人,他会留在三皇子府做府医之事,都足以让姜临秋惊叹,更别说牵连到战争之中去了。
苏梦甜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开口道:“他应得可快了。”
她的面上待了一分失落,随后提唇又添了一句:“兴许是我缠他缠得太紧了些,他为了躲我躲到了边疆去。”她面上尽是落寞之意。
闻言,姜临秋哀叹了一口气,她沉思了片刻过后,问道:“那我们走的这段时间里头,你与师父他都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还能怎么样啊?”说着,苏梦甜的声音之中都带了一抹哽咽之意,她又提了唇畔,道:“不论是对谁,他都一直是淡淡的,对我更是若即若离得很。”
姜临秋垂了垂眸子,听着苏梦甜一番话语,她的心里头有了几分计较,眸中带了几分趣味之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但她却并未跟苏梦甜言明她心中的想法。
她掩下了心中的思绪,扯了扯苏梦甜的袖子过后,站起了身子,提唇冲着苏梦甜道:“这些个事情,等到他们凯旋归来过后再去想,咱们先去解决外头的那两个人。”
待她的话音落下过后,苏梦甜也点着头跟着一道站了起来,而姜临秋也一把挽着了苏梦甜的手,二人神色之间都透着亲昵,迈着相同的步伐,一道朝着外头走了去。
她们自侧门处行了进来,二人共坐着一席,她们身侧的姜云初与梨鸢不知何时凑到了一桌去,正在窃窃私语着些什么,二人的面上都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待她们坐下过后,她们立马便没了声,只是眼神一直都在往她们的身上瞟着。
看着她们面上的表情,姜临秋便打心里头的觉着一阵恶寒,但具体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