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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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毛这个小家伙,还是有几分神通的,周佳瑶信任它!

    周佳瑶切断了和红毛的联系。

    暗中有很多人?她竟然一个也没感受到。她以为她的感官已经很敏锐了,但实际上跟红毛比起来,还是很渣。

    那些人在监视她吗?为什么!

    周佳瑶有些想不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按照红毛说的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她就不信,那些要暗害她的人会不出手。

    想到这儿,周佳瑶干脆睁开了眼睛,想了想,跑到木板床上抱着被子睡觉去了。为了进宫,她折腾半天,早就累了。又被人当成凶手抓了起来,实在是困得够呛啊!

    睡吧!

    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说,反正她不着急。

    周佳瑶这一觉睡得特别香,还异常踏实!

    跟她比起来,某人却是烦躁的多。

    云霆霄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把瑶瑶抓起来了!他见不到皇上,见不到周家人,甚至连探监都不被允许!

    所有人,都已经被管控起来了,皇上到底要干什么?

    云霆霄疲惫的揉了揉眉头,云曜和云曦虽然没有哭闹着要娘亲,可是两个孩子的小脸上写满的担忧,见了他总是要问娘亲什么时候回来。每天吃饭也吃的不香,平时的活泼劲儿都不见了。

    下人们虽然没有人敢议论这个事,但是私底下怕是也少不得讲几句。家里也要整肃一番了,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乱子,不好善后啊!而且性质也不一样了。

    云霆霄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青风走了进来,拱手行礼:“爷?”

    “门外的禁军还在?”

    “是!三班换岗,来往人员盘查得比较厉害!”

    “你们还是出不去?”

    “属下还在想办法!”连卖菜的蒌子也要翻半天,想要在禁军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太不容易了。

    深夜,一张书案后面,一个身穿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男人,正在拿着一张小小的纸看着什么。

    睡觉?

    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之色,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能睡着!?

    云霆霄一夜没睡,他把自己和周佳瑶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每件事,每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在他面前,放着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面勾勾划划的写了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有的是地名,有的是吃食的名字,还有些看着像是人名。这些名字被线条,圆圈联系在一起,看起来杂乱无章。

    云霆霄放下笔,把他画的图纸起来,一双鹰目不停地在上面搜索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某一处,眉毛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府。

    周翼虎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双手握拳放在身侧。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片刻后,轻喃道:“我明白了……”

    周佳瑶睡了一觉后,似乎也想明白了!

    从她入宫,到皇后离开,再到李浩过来,直到最后她被抓,这一切,都不是一个小小的昭妃能够做到的!她或许也在这段陷害自己的计策中出了力,但绝不是主谋!

    是皇后吗?

    她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此事了。

    她出事以后,云霆霄不可能什么风声都没听到!还有周家,她三哥可是尚主做了附人附马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消息?

    他们一定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一定四处走动,拖关系想要见她一面。可是她却没有见到任何人,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这说明了什么?

    周佳瑶抬起头,眼中的光芒有些夺目骇人!

    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事情就有些不太好办啊!

    周佳瑶按照自己的推测,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片刻后,她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他们比较的,就是看谁能够沉得住气。

    周佳瑶硬生生的饿了两天!

    没有人给她送吃的,没有人给她送喝的,也没有人来。

    墙角那个马桶,她用了两次了,可是根本没有人过来更换。现在窄小的牢房之中,难免有些不好闻的气味,这种环境,这种心理上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疲惫感,都会让人的意志力变弱!人的精神一旦崩溃,很多事情也就变得容易了。

    这是敌人的攻心之策。

    周佳瑶这会儿很虚弱,她的仙府小筑之中,明明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可是她却不能享用!

    她必须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让别人看到,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喝水,不吃饭也会死掉。

    她的脸色不太好,唇也起皮了,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女眷早就吓坏了,又哭又闹,可是周佳瑶却很镇定。

    如果她必须有与众不同的一面,那么就应该是她的心志!而非别的。

    就在周佳瑶觉得虚弱万分,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轻的脚步声!

    周佳瑶耳目过人,早就听到了,况且红毛也提醒过她了。

    可是她假装没有听到,一个两天两夜没吃饭的人,应该是虚弱的。

    等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周佳瑶才猛然朝他看过去,像是刚刚发现他似的。

    那是一个容貌普通的人,穿着牢头的衣裳,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酒壶,一个酒杯。

    周佳瑶一直很安静,此刻却歇斯底里起来,“我没罪,昭妃冤枉我,我没有做害皇后娘娘的事!”她的声音嘶哑,眼神带着几分痛苦,看起来十分真实。

    这牢头端的,只是普通的水,但是容易让人误会里面放的是毒酒。

    牢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了。

    周佳瑶连滚带爬的跑到牢房边上,冲他的背景喊,“你别走,你回来,我是被冤枉的!”

    那牢头走了以后,周佳瑶就呆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好像一直在说同样的话,“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害皇后。”

    那瓶水,却被她打翻了!

    一个害怕被毒死的人,打翻了牢头送来的毒酒,多正常的反应啊!

    金碧辉煌的寝殿之中,一名男子穿着寝衣,负手而立站在床榻前。不多时,有内侍送来一个密封的折子。

    男人拆开一看,眉毛皱得更紧了。

    他闭上眼睛想了片刻,突然道:“传李浩。”

    那内侍连忙道:“诺。”接着躬着身子离开。

    不多时,原本应该身陷囹圄,与周佳瑶一样被押入天牢的李浩,却出现在了寝殿之中。李浩进来后,直接跪倒在地,头贴在冰冷的地砖上,三呼万岁。

    那男子正是新登基的皇帝!

    “李浩,你去吧!”

    李浩头也没抬,身子却是直接伏在了地上,“诺。”

    第三天,李浩被送进了周佳瑶对面的牢房之中。

    他一身是伤,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周佳瑶就当看到了个笑话,并没有搭理他。

    李浩喘了半天气,似乎挺痛苦。

    “我要死了。”他说。

    周佳瑶冷哼,半天没说话。而她看向李浩的眼神,却是又狠又毒,恨不能立刻就掐死他似的。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不一会儿,又假寐起来,靠在墙上休息。

    “我虽死了,但是临死之前为红儿报了仇,也是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了。”

    周佳瑶不置可否,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临死之人,想要说些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跟我和红儿一样,都是来自后世的。”

    周佳瑶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果然。

    她低着头,半闭着眼睛,谁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片刻之后,周佳瑶抬起了头,眼神依旧是又凶又狠的。

    李浩有些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不承认了,红儿说了,你和她一样,都是从后世来的,但是她身上什么秘密没有,你却拥有可以改朝换代的逆天法宝!”

    呵呵哒!

    周佳瑶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法宝?她告诉你的?”

    李浩眼中有兴奋之色一闪而地,“对!要不是因为你有法宝,你怎么可能做了那么多事!”李浩道:“当初在边关,你们弄了不少粮食,军服,棉被,怎么弄去的!”

    周佳瑶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林如红作恶多端,你就是想替她报仇,也不用编这样不靠谱的故事吧?不过,你不是蒙古人吗?怎么跟林如红那样要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为了,为了替她报仇,所以冤枉我是不是?”

    红毛告诉她,那些监视她的人还没有走。周佳瑶让自己的状态时而沉默,时而虚弱,时而癫狂异常!她觉得,这才是一个受到了刺激,感受到了极大心理落差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

    李浩笑,颇有些悲凉的味道。

    “真是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红儿说过,你很小气,所以一直不跟她相认!你嫌弃她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穿越者,是不是?”

    周佳瑶闭起眼睛,喃喃地道:“法宝长什么样啊,干什么用的?林如红恨我,你也信。”

    李浩:“我信,因为我跟红儿一样!我虽然没有法宝,但是我有预知能力,能看到很久以后的事。”

    哈,这是让她放下戒心吗?周佳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是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李浩一定是皇帝的人,他应该跟皇帝说了很多的话,包括怀疑自己身上有重宝的事,所以皇帝才会弄这么一场戏,想要把自己手里的法宝夺走。

    真是好笑。

    没登上那个位子以前的四皇子,是个可怜人,他能信任的人何其少?云霆霄绝对是其中一个!他能顺利登基,这其中也有云霆霄的功劳,结果现在呢,竟是做出了过河拆桥的举动。

    啧啧,果真是天家无情啊!又或者他觉得,夺得了这样宝物,就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了?

    自古有多少帝王,渴望长生?

    他竟然,也是其中一个吗?

    周佳瑶心里悲凉一片,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你能看到自己什么时候死吗?”杜玉娘冷笑一声,干脆抱着被子躺到床上去了。

    她很虚弱,每爬一步都很费力。

    “这里没有别人,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回应李浩的,是周佳瑶虚弱的鼾声。她实在太累了,太困了。

    李浩皱眉,没有想过周佳瑶这般油盐不进!

    不说吗?

    哼!她越是这样坚持,越是有洗脱不掉的嫌疑。

    此时,天将放亮,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

    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出现在汴京城外的小路上,不过片刻之工,就来到城门之下。

    守城的士兵举起长矛,大声问道:“是何人,快停下?”

    城门上,弓箭守严阵以待。

    赶车的人,看着像少年模样,脸上稚气满满,他连忙勒紧缰绳,“吁~”

    马车停了下来。

    少年跳下马车,守城的士兵这才发现,他很高,也很壮实,除了一张脸还算稚嫩,看起来颇有压迫感。

    “当兵的,我们要进城。”

    那些人听到他这般说话,手里的长矛就抖了抖。

    车厢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青铜……”

    少年人瞪了守城的人一眼,走了过去。

    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里面递出一个牌子来。

    青铜接了,走到守卫那里,将牌子一亮,“呶,我家先生是晖山君子,奉诣入京!”

    抽气起四起~

    晖山君子啊!那可是本朝最了不起的能人大士了。

    楚章入了宫,青铜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皇帝要在祁明宫见楚章。

    楚章站在宫殿大门外,望着祁明宫的匾额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里原本并不是祁明宫,因新帝的母亲出身祁连山景家,故而,这宫殿带了一个祁字。

    有内侍宣楚章觐见。

    楚章咳了两声,把帕子藏在袖子里,跟着内侍进入宫殿之中。

    新帝已经等侯多时了,见他来,忙上前相迎,竟不顾君臣之礼。

    楚章连忙跪倒,行叩拜大礼,三呼万岁。

    新帝愣了一下,亲自上前,将楚章扶了起来,“老师……”

    楚章站好,躬身施礼。

    “赐座。”新帝觉得乏味,转身回到高座。

    有小太监搬来一个凳墩,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楚章又扣谢君恩,这才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