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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恨她至极,又怎么可能给她松绑?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就恨不得掐死贺兰音,是以在贺兰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除了满心的愤怒剩下的就是乐开怀了。
如此一个接近她掐死她的好机会,自己又怎么可能错过?
贺兰音又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当他脸上神色变幻的相当精彩逐渐靠近自己伸过手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白肃清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在痛的在地上哀嚎的若雪,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半是畏惧半是钦佩的看着贺兰音喃喃道:“我去,师姐你这是嫉妒人家比你貌美吗?”
下脚死踹啊!
贺兰音的眼神望了过来,白肃清连同站在他旁边一脸惊悚模样的石无痕都苍白了脸蛋紧紧的闭上了嘴!
若雪小腿肚子被她踹的生疼,那股子疼痛直蹿大脑,痛的他直抽抽:“贺兰音,我与你不共戴天!”
贺兰音冷笑一声,手臂灵活的挣扎了几下,那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轻而易举的就松了下来,她蹲下身来与若雪平视,幽冷的眸子带着煞气:“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划破你的脸,将你剥光丢到苏黎的面前!”
若雪脸一白,贺兰音嘴角弧度诡异上升:“这世上有太多方式叫人乖乖听话,我不介意在见苏黎之前,一条条的试在你的身上。”
她身上气势陡然大变,似从黑夜伸出来的五指,扼住人的喉咙叫人喘不过气来,站在一边的白肃清都难免的变了脸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兰音,太过于恐怖,也太过于凌厉,暴躁不安,相信只要他敢多一句废话,便会立马被她五马分尸。
贺兰音的内心的确是在压抑着,在见到若雪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她与叶蓁之间虽没有多少交情,但她既要了白肃清,又怎么可能对他回到京城的事情无动于衷?
若雪被她吓住了,知道她真有这样的本事,白了白脸,捂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也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是打算出苏府为阿黎祈福的,但半路上就被人给打劫到了这里。”
天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呆在这里了!
贺兰音眯眸:“你深居苏府,那么容易出来?”
若雪朝她望了一眼,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口鼻:“京城中现在很乱,苏老爷子整日整日的呆在宫中,苏府自然由阿黎暂时做主,我想去哪儿,还用得着向谁禀报?”
贺兰音眉头微蹙,此时,紧闭的大门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大门打开,还是刚刚押着他们过来的那两个土匪,那两人看也未看屋子里的人一眼,伸手将三个女子给推了进来。
那几个女子衣着皆是不凡,其中一身着红衣的女子被推进来的时候愤怒的转过身欲踹那两人一脚,那两土匪很是灵巧的躲开了,并顺势关上了大门。
留下那红衣女子愤怒的大骂声以及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柔弱女子。
贺兰音心中正疑惑,就听见白肃清喃喃道:“咦,这不是楚家小郡主和金家范家两个大小姐吗?”
贺兰音道:“你认识?”
白肃清点头,他虽被放出来没多久,但对美人儿向来很关注,京城里有名的女子都被他留意了个遍,晚上闲的蛋疼的时候还会画出来将她们的各方面进行对比,自然很是清楚。
“楚家小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金家老爷子是太尉,范家老爷子是御史,与我家老爷子那可是三足鼎立。”
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屋外晴好,艳阳高照,入了秋的阳光没有夏日那般热烈,拂来的风带着一丝的凉,似要安抚北辰京城里每一个浮躁的心。
早在好几个月之前,在朱老太太的授意下,贺兰府的拓建计划便开始动工。而令执行的不过数十天的工程,被紧急的叫停了下来。
往日里还算热闹的贺兰府此时更吵闹了些,不时的瞧见搬着名贵花草的仆人丫鬟匆匆路过,一身深灰色儒衫的贺兰雄阴沉着脸站在花园的一端,目光冷冽而焦急,不时的催促着手脚慢的仆人动作快些。
皇帝的身子大不如前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精神头,但他知道,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指不定那老皇帝明儿个就不能上早朝了。
他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安安静静的等皇帝死了,等太子登基了,再借着新皇帝的势让自己的地位更上升一点。
但没想到他这样的想法竟然叫老皇帝瞧出来了,昨天朝堂之上虽然靠自己卖蠢敷衍了老皇帝的冷嘲热讽,但他知道,这事儿一准儿没完。
老皇帝不会放过他的!
跑,是他脑子里此刻想到的东西。
朱老太太在大儿媳落玉的搀扶下急急的走了过来,小脚老太比自个儿的儿子还急,看着贺兰雄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她近日好不容易才跟朝中权贵的太太圈有所交集,初初品尝这上流社会的甜头,她着实是舍不得啊!
贺兰雄生气的看着她:“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是您的那些夫人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朱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她也知道顾大局,但丢弃掉这层关系确实是心痛不已,嘴里苦涩,忍不住就泣出声。
落玉给自家婆婆擦眼泪,忍不住低声道:“娘,您别气坏了身子。说起来,这事儿还不是怪那贱丫头?如果不是她擅自逃离京城消失不见,皇上又怎么会如此不待见咱们贺兰家呢?”
朱老太太一听就来了气,怒声道:“闭嘴!”
说起这件事情她就生气,她现在可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不是当初叫那丫头给唬住了,说不定姗姗的事情早就已经定下了。
哪像现在,落得个要举家偷逃的地步?
朱老太太气的脸色煞黑,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落玉很是贴心的给她顺着气,老太太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盯紧了从自己屋子里抱出名贵东西的仆人,那模样,比贺兰雄还要紧张好几分。
贺兰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怕他这个娘一时糊涂起来不肯离开呢!他又是孝子,又做不得什么逼迫他娘的事情,贺兰雄又是感叹又是欣慰,感叹自己娘亲知儿子难处,也欣慰自己媳妇儿落玉贤淑贴心。
贺兰雄正感慨,冷不丁的就瞧见有个人从不远处的大树旁边走出来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随后又隐入树后面不见了。
贺兰雄呼吸一窒,紧张的瞧了一眼朱老太太,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重要物品上面,随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了。
急急的迈着步子跟在那人的脚后,贺兰雄额头上尽是汗水,那人顾及他不会武功,每走一段路便会等他。
那冷面男子带他到了贺兰府一处比较隐蔽的屋子,恭敬的推开门,示意他进去之后,便从外面将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燃着一盏烛火,贺兰音一进去就跪了下来,对着那穿着明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北辰琰背着手转过身,笑眯眯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老者,缓缓的坐了下来:“贺兰大人近日繁忙,想见一面并不太容易。”
贺兰雄脸色惨白:“臣惶恐,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势必会第一时间到殿下的面前。”
他话落,屋子里一时噤了声,贺兰雄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猛的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禁不住颤抖道:“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啊!”
北辰琰轻笑出声:“贺兰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宫今日过来不过是想恭贺贺兰大人的乔迁之喜,你又何罪之有?”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低沉阴晦,贺兰雄面色灰白,却是不敢抬头,“殿下,臣并非如此小人。只不过,只不过臣家人太多,臣只是想将他们都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京中血雨腥风,臣愿奉上这条老命,只求殿下看在臣还算有功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北辰琰那染着阴霾的眸子垂了下来,视线落到自己修剪的平滑整齐的指甲上,半晌,才淡然道:“贺兰大人忠孝之心令本宫着实感动。朝中动荡,本宫能这么快的收回该有的权势,也与贺兰大人从中作梗的功劳脱不了干系。贺兰大人能人之辈,本宫深感欣慰。”
他嘴角上扬一抹弧度:“你如此人才,折了的话,本宫的确伤心。想要远去之心本宫亦能理解,不过在走之前,贺兰大人须再为本宫做一件事,那就更好了。”
贺兰雄伸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中的石头暂时压下一分,急急道:“殿下您说,您说。”
北辰琰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跪在地上的贺兰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十五天之内,贺兰音要极快的嫁进贤王府,记住,是贺兰音,不是贺兰姗姗。”
贺兰雄呼吸一窒,忍不住道:“殿下,那贺兰音不是个好控制的,而且,而且臣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北辰琰嗤笑一声:“她在哪儿,你不用担心,只管将这件事情促成便可。贺兰雄,贺兰音的价值有多大,本宫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他俯下身,盯着贺兰雄的眼睛:“本宫要的,是万剑山庄和贤王府两个权势,不是你贺兰府和贤王府的权势,听明白了吗?”
贺兰雄吓的低下头:“明白,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