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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之下,贺兰音唯有跟着傅晟睿。跟在那群士兵的身后,她一双清眸细细的扫过经过的草丛。
白肃清和叶蓁都不在。
这也令她稍微的放了一点心。
而就在她身影逐渐消失的时候,一直躲在暗处的叶蓁才露出一点头来,白肃清拿开捂在他嘴上叶蓁那又白又小的手,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暂时将心底那股子感觉压下,白肃清拉的泛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的担忧:“要不咱们把这军营炸了吧,将师姐救出来!”
看看师姐挎着那个男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哟,他老心疼了!
呜呜,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叶蓁的手心里都是汗,压低心中的悸动,低声道:“炸药都在她身上。”
白肃清:......
贺兰音随着傅晟睿走进了那闹哄哄的殿堂,夜玉轩被人架着从后面过来,白肃清给他吃的药药效太狠,拉的他眼窝底下一片青黑,本想跟傅晟睿打声招呼,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瞧见贺兰音的时候愣了愣。
拧着眉的眸子似乎在仔细的想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傅晟睿适时的用扇子将他的脸甩一边去,皱眉嫌弃道:“本相不喜酒味。”
下将赶紧将夜玉轩拖走,本来还闹腾腾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贺兰音垂着眸,全场静的就只听得清傅晟睿摇扇子的唰唰声。
有一道微凉的视线略过她的身上,虽轻,却能引起她轻微的颤栗,那是她身体里的蛊在本能的害怕着。
贺兰音心中清楚,有着这道视线的人,一定就是夜沧冥。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捏紧。
没想到夜氏两个兄弟真的在这里,傅晟睿即便再不正经再不靠谱,算的卦倒是没一样有偏差过。
心中微惊,就听一道低醇的嗓音夹着一丝的寒的声音缓缓传来,优雅且冷漠:“丞相何时带了女伴前来。”
傅晟睿摇着扇子,贺兰音跟着他的脚步走进那大殿之中,待他站定,贺兰音弯了弯膝盖,算是行了礼,傅晟睿仰着头道:“这并非本相女伴,而是本相的小师侄,今儿个头一次下山,过来寻本相的。”
大殿之上,那坐在最上方的男子一身黑袍,头束黑冠,黑金垂苏顺着他两缕墨黑的头发垂在胸前,剑目琼鼻,眸子幽深,面如冠玉,唇红如妖。
夜沧冥的目光落在傅晟睿身边的女子身上,她低着头垂着眸,除了那光洁的额头和那长长如密扇的睫毛,倒瞧不出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只是那一身如晨露的干净气质端的叫人移不开眼。
夜沧冥开口道:“何名。”
傅晟睿在贺兰音开口前抢声道:“楚音音!”
贺兰音嘴角一抽。
傅晟睿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脸凑到她身边道:“难不成你想姓君?还是想姓凤?亦或者是想姓我傅?啧,皇甫?古?哎,通通不如楚!”
夜玉轩白着一张脸瘫坐在长椅上,他拧着眉毛,细细的打量着那嘴角正在抽搐的女子,越看越觉得在哪儿见过。
心中疑虑越深,身体那里股子涌动就越厉害。
终而,他眼一翻,那是彻底的晕过去了。
殿堂中到底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在场中人都随着夜沧冥的视线落到贺兰音的身上,却见那女子虽是清瘦,却并未因为他们的视线而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在场的有些人已经挑了眉头产生了一丝的兴致,抱着傅晟睿手臂的贺兰音突然睫毛一颤,抬起来的一张小脸苍白,眼中划过一丝害怕,额头也渗出了一丝的冷汗:“师伯....”
本来还起了一丝兴趣的人们登时就没了兴致。
什么嘛,原来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傻子。
傅晟睿拍拍她的手:“小音音莫怕哈,有师伯在这儿,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拿你怎么滴。”
众人连忙附和。
此时,那坐在上方的男子突然站起了身,场中在坐的除了那晕过去的夜玉轩皆跟着一起站起了身,对着缓步走向石阶的男子恭敬的拱起了手。
贺兰音脸上的白是真的,每当夜沧冥靠近一步,身子里的蛊便怕的厉害,也更加咬的她身体痛的厉害。
望着夜沧冥逐渐走近,贺兰音脸上越来越白,傅晟睿摇着扇子眨巴着眼睛盯着夜沧冥,还未开口,就被不知从哪儿闪出来的黑衣人给拖到了旁边。
夜沧冥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贺兰音只得仰望,那没有一丝人气味儿的男子幽幽盯着她良久,突然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搂进了怀中。
埋在她的颈窝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沉道:“你好香,做我的王妃吧。”
傅晟睿:“...!”
众人皆惊。
就连那昏过去的夜玉轩都吓的醒了过来。
......
北辰边疆的营帐里,林大将军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阔步走到白肃清和韩诀等人面前,严厉的面容浮起怒意:“你再说一遍!?”
韩诀眉头深深的拧起,垂着脑袋道:“此事都怪韩诀。若非韩诀,表小姐也不会被西江的夜沧冥带走。”
是了,就在昨夜贺兰音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男子带走之后,今日便随着夜沧冥的马车离开了径河彼端,看那模样,是向着西江的方向回去了。
而等了一夜的他们自然是没有等到贺兰音。
林大将军脸色一白,握着剑就要向外面冲去,林老爷子站了起来,沉声道:“祺儿。”
林大将军脚步一顿,转过头道:“爹,他人不知,您还不知道冥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凶残至极,妇女幼、童从未放过,阿音落到他的手里,九死一生。”
一边的白肃清白了脸,面上头一次抹去了纨绔的神色:“这事都怪我。”
如果不是他非闹着性子,师姐又怎么可能跟着那个男子离开呢?
叶蓁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林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叶蓁道:“叶姑娘,阿音是否是真的认识那男子?”
叶蓁微怔,点了点头,拧眉道:“以贺兰音的性子,如若不是她熟悉之人,又怎么可能跟着他离开?”
在场的人都未说话,林老爷子咬了咬牙,沉声道:“祺儿,你留在这里,我跟宇昕带着一千精兵去追,若是边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便飞鸽传书!”
林祺面色一顿,生生的咽下了即将要冲出口的话。
林老将军说的没错,如今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林老将军年纪大了,宇昕又是年轻气盛,纵观下来,确实只有他留在军营里比较合适。
只是略一思考他便点了头:“那便由爹爹和宇昕去吧,不过切记不可深入敌营,一旦有危险,要立即第一个退出来,坚决不能做敌人要挟北辰的筹码。”
林宇昕抿着唇点了点头。
此时,马卫撩开帐帘跑了进来,他似跑的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老将军,不好了,姓姜的姓萧的还有那姓卫的,都到边城来了!”
林老爷子脸色微变:“这么快?”
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贺兰音的本意就是要引这些权王的世子过来,好趁机返京,如今计划已成,阿音却是被带走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没有分毫计划成功的喜悦!
有一小兵跑了进来,举着手里的信道:“将军,是贤王府派来的信。”
......
夜沧冥的队伍行程很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返程一样,在北辰权王世子都到了北辰边疆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西江的边界。
冥王之名响彻天下,马车进京就一路享受着百姓们的朝拜,那群衣着黑衣之人却好似没有瞧见一般,迈着滚滚铁骑向着冥王府而去。
西江的皇殿中,傅晟睿打着哈欠躺在了专属于自己的宫殿的床上,这是夜沧冥特地为他造的,与他在天陆北国时住的屋子一样。
与他一样年近四十的小路子端了一盆水过来,浸干净毛巾递给傅晟睿擦脸:“天师大人见到音小姐了?”
小路子不似傅晟睿那般妖孽,古时候的仆人到他这个年纪,脸上就已经有很深的皱纹了,再加上他是个太监,平日里跟在宫女接触的又多,是以便很喜欢用脂粉盖住自己脸上的纹路。
他对着傅晟睿一笑,脸上的褶子跟能夹死苍蝇似的堆在一起,涂的粉那是一层层的在掉,落在前襟上,似是百十年没有洗脸似的。
傅晟睿眼一翻,心底哀叹一声,拿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老子出马,一个顶俩,什么时候失手过?”
小路子忍俊不禁,这么多年了,天师大人的性子依旧没变,如果太子殿下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很无奈?
想到那位太子殿下,小路子心中闪过一丝疼痛,整了整自己的表情,笑道:“那音姑娘如何说?”
傅晟睿打了个哈欠:“跟着老子回来了。”
小路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额头上的皮突然紧了一下,嘴角一抽,脸色登时就黑了一半:“天...天师大人,您将,音小姐给带到了西江?”
傅晟睿将脸上的毛巾扔在他身上,轻斥道:“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怎么还是这幅胆小如鼠的性子?”
小路子要哭了,心里面的眼泪哔哔的,他手里拿着毛巾,索性一下子坐在地上哀泣道:“天师大人呐,您怎么又干这种事情?当年宸王殿下是如何对您的,您忘了?”
想起那冷若冰霜的男子傅晟睿就来气,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环胸道:“对老子怎么了?啊?君清宸他赢了嘛?啊?赢了能呆在那鸟都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小路子抹了一把泪,心里苦叽叽:“您忘了宸王当年殿下输给的人是谁了嘛!”
傅晟睿鼻子冷哼一声:“不就是那姓凤的!”
小路子哆嗦着唇瓣看着他道:“您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翾世子的时候说啥话了不?”
傅晟睿沉默了,突然打了个冷颤,掩饰性的轻咳一声道:“怕什么,他叶翾既然比姓君的聪明,势必日后要感谢老子。再说了,老子这是拯救天下,他们不怕被雷劈,尽管来找我啊!”
此时屋外狂风突地,平地一声雷轰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劈了下来,吓的傅晟睿一个激灵,小路子哭的更是伤心:“天师大人,小路子还想安安稳稳的多活几年。趁现在还来得及,咱们赶紧回楼兰吧。”
以往这个时候,他心里默喊的是太子殿下赶紧来,而现在,他心里面喊的是夫人赶紧来啊喂!
这个世界上只有夫人才能治得了这个作妖又作死的天师大人啊喂!
救命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