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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交汇,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响,火光四溅。
接着就见两人再次向后退开。
一触即分,两人撞击的下方水面,却被激起了一道水柱。水柱飞起足有五米多高,接着四散洒向各处。
这是因为气劲交汇,无处宣泄,最后撞击在水面,因此引发水柱。
一片水幕之中,只听得噗通声,接着一切就归于了平静。
等到众人抹去水柱,再次看向水面的时候,却见只剩下段天涯立在另一处一只赑屃石雕的头顶。
那赑屃的巨大壳子半个落在水中,半个留在水面之上,平素水中有老龟,这会儿正有几只在赑屃的背上晒太阳。
赑屃头顶上的段天涯也有些慌,他明明听到了萧凡落水的声音,可是定眼看去的时候,水面已经到处都是波澜。
水波荡漾,他就算是眼神再好,也不可能看穿水面。
何况他的内功可没有萧凡《十段锦》那么高超,六感自然要就没有对方强悍。
他因为找不到对手的踪迹,而拱起后背,全身僵直,竟然全神戒备。
“人呢?人哪去了?”
“十三爷,你没事吧?”
“十三哥,十三哥呢?是不是落水了?怎么还不上来?”
“没看到啊,如果昏过去的时候也该浮上来才对啊。”
周围关心萧凡的人都慌成了一团,随园的护院们等了片刻还不见东家上来,几个后生立即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搭救。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龙吟自水底而起,接着就见水面的荡漾再度加强。
正在左顾右盼的段天涯忽然警觉的朝着身下看去,接着面色就一片骇然,几乎是打着趔趄向后跌去。
他在赑屃的背上踩了脚,因为踩到老龟而猛地滑了下。情急之中,他一脚又踩在赑屃的尾部,这才翻腾着上了空中。
而在他向后踏出一步的时候,水下忽然一声爆裂声响起,接着一杆长枪破浪而出,向天飞射。
噗的声,赑屃的大脑袋瞬间炸裂成碎片。碎片之中,沥泉枪从中钻出,一路斜着朝向后的段天涯刺去。
段天涯这一次狼狈不堪,一直到踩中赑屃尾部才算控制住身形。
人在空中,他勉力甩出一刀。
刀从下往上抡来,几乎是贴着水面划过。
可水下一尺刚刚游过的一条锦鲤,却被他的刀气瞬间切成两半,可见他刀气之厉害。
刀刃劈砍在枪头之上,水面上又爆出一根水柱,两人再度借着反震之力向后退去。
而这次,仿佛是历史重演。
段天涯没有着力点,被反震之力后退,最后他眼见在水上站不住,索性一头扎入了水中。
而萧凡则借着反推力向上飞起,从容不迫的踩在水中一根石雕灯柱上。
水中的灯柱很宽阔,并不高。下面是一根柱子,上面一个复古的迷你小屋,到了晚上里面会亮起灯光。
水柱散去,段天涯的身影消失。
众人再次发出一片惊呼,这次他们明白了,这两个高手是不可能被淹死的。
入水只是他们的战斗技巧,至于谁会吃亏,那就不知道了。
而站在灯柱上的萧凡,嘴角却勾起了一点邪笑。
从刚才段天涯的表现来看,他的感知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如此,正好利用地形陪他玩玩。
至于这随园的水底,他萧十三太他妈的熟了。从小在这里光着腚游到大的。
水底下每一块石头他都熟悉的很,因此他这次能站在石柱上,而对方却跌入水中。
因为他上次出招的时候,已经算准了他的落脚点。
只有一点不适的地方,是现在正腊月,天气寒冷。
而他刚从水中出来,此刻寒风一吹,就跟身在冰库差不多。
但他浑身战斗意志高涨,热血沸腾,竟然觉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周围的人不管如何叫喊,不管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其实是根本听不到。
因为他把所有的精神力都笼罩在这片水中,哪怕有一颗核弹在他耳边爆炸,他也会不闻不问。
他六感超强,这源自十段锦的好处,此时全神贯注,眼前一切与平常看到的就完全不同了。
尽管水波荡漾,可他还是精准的看到水中每一条锦鲤,看着他们甩动着身子,快速的远离交战中心。
而他们几次战斗波及中,几条被力道撞死的锦鲤,正泛着肚皮随波逐流,好不凄惨。
忽然,一道潜流从他左侧出现,接着就直逼过来。
他再次露出了微笑,终于等来了,你尽管游得完美至极,可水流的波动却骗不过老子的耳朵。
呔……
萧凡大吼一声,长枪从天而落,使得这招叫做夜叉探海。
只见枪未到,水波已经荡漾,水流已经形成漩涡,把水中正潜过的人死死困住。
接着他长枪噗的声入了水,只听得叮的声闷响,接着水花就彻底的荡开。
再然后,水中一朵血红色的水花就冒了上来。
中了,萧凡面色一喜,长枪猛挑,水波荡开。只见枪尖之上,段天涯竟然被高高的挑着。
中了肩胛骨,段天涯面色痛苦,眼中全是震撼,估计也是被吓到了,有些惊魂不定。
萧凡大吼一声,想要把段天涯挑过头顶。
却不料对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枪头,接着肩膀向后一缩,竟然生生把枪从身体里拽了出去。
他震惊之余,长枪抖动,想要把对方彻底的甩出去。
却不料段天涯一抬手,绣春刀脱手飞出,那刀划出漂亮的弧线,朝着萧凡的胸口扎去。
这一招出乎萧凡的预料,他下意识的就侧身避开。
但是石柱就那么大点,他枪尖上还挑着人,不适合动作幅度太大,否则没了重心就一起掉下水了。
因此他避开了要害,那刀贴着他的胸膛划过。
嗤啦……
已经完全浸湿的衣服被生生的划破,可却没有溅出半点血,也没有切开皮肤的声音。
而是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没错,今天刚到的金丝软甲,已经被萧凡穿在身上了。
这宝贝可是个好东西,他很少离身。
甩出来的绣春刀上没有刀气,想要切开金丝软甲简直就是做梦,
只是萧凡刚让开此刀,那段天涯却忽然拽着他的长枪飞速贴近。
这叫打蛇随棍上,简直跟牛皮糖一样,黏上他了。
段天涯的速度很快,就跟猿猴似得,他刚转过身正面对他,他已经到了近前。
他于是将长枪往肩膀一架,抬脚直接踢了上去,只需要一脚,他就能把对方踢出个好歹来。
却不料那段天涯却用力一拉沥泉枪,借助力道向上跃起,接着反而朝着萧凡上路扫来一脚。
萧凡大骂狡猾,将长枪往前猛地送出一截,段天涯扫过来的脚自然而然就扫了空。
段天涯不想落水,因为他已经领教了萧凡刚才的本领,知道此人在六感超强,因此他只能紧紧的抓着对方的长枪。
萧凡试图把他甩出去,可左右甩了几下之后,他又放弃了。
这个段天涯就跟牛皮糖似得,完全贴在他的长枪上。
一怒之下,他将长枪枪头往上一端,右手硬生生的端住挂着一个人的长枪。右手从枪尾一拧,将下半段枪直接拧了下来。
段天涯看傻眼了,原来这枪还是组合起来的。
只见萧凡就跟拿了两根霸王鞭似得,一根打另一根,他用枪尾冲着段天涯的身上就砸了上去。
一开始段天涯没反应过来,后背被生生的砸了一棒子。
紧接着萧凡又砸他的时候,他再也不愿意留在这长枪之上。一松手,一头扎进了水中。
萧凡哪里容的他逃跑,同样一头扎了进去,尾随而去。
那段天涯径直往他扔刀的方向游去,他在水中速度还行,萧凡一时追他不上。
但是他知道水底的状况,他往左侧游了两米之后,果然找到了一颗大石。
他在石头上猛然踩了一脚,顿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在水中发射,瞬息间就赶上了段天涯。
他挺枪就刺,却不料段天涯一回头,扔了一颗石头过来。
这货看样子是无计可施,从水底摸了一块鹅卵石。
尽管水中有阻力,可他毕竟是内劲高手,这一扔之力可不简单,周围的水流都被影响。
萧凡差点被他直中脑袋,情急之下偏开头,却不想被嘭的打在肩膀上。
一阵巨痛袭来,向前游出的速度顿时满了半拍。挺起的长枪也弱了许多,立即被那段天涯走脱。
萧凡心中愤怒,幸亏他铁布衫升级,否则这一下就足够让他肩胛骨断裂。
既然你用暗器,那就别怪我了。老子可是暗器高手。
他下意识的朝着后腰上摸去,却不料摸了个空,这才想到今天因为是谢依晨的好日子,没有穿武装带。
不过没穿也无所谓,有石头就行。
他也顺手从水底摸出几颗石头,快游几步之后,嗖嗖几颗石子立即甩了出去。
想当初柴翁可是用这鹅卵石杀人无数,他天女散花的正宗手法,正是扔着石子。
只听得噗噗两声,全部打中前面的段天涯。
一颗石头打在脚底,一颗打在脚踝。
段天涯立即发出闷哼,游泳的速度慢了下来。
萧凡再次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近前。水中不便答话,挺枪便刺。
一枪下去,原本以为段天涯会命丧当场,谁料对方一回身,绣春刀咔的下迎击在了长枪之上。
竟然被他找到了刀。
接着两人在水中叮当作响,又是一番恶斗。
萧凡却意外的发现,段天涯入了水之后,刀上的刀气不见了。
他略微愣了片刻,立即明白过来,此人的功夫并没有到内气外放的地步,只是一种另类内气,然后模拟出内气外放的错觉来。
入了水,他要憋气,而且失了气势,刀气就散了。
想到这里,萧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内气外放的高手,他都能斗得过。
要知道,真正的内气外放,那可是内劲大成者,刀剑可破钢铁的怪物。
没了对段天涯的敬畏之心,萧凡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手中的长枪立即如虎添翼,越战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