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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沉默的陆靖白。
眼眶发红，面如死灰，“陆靖白，我没有，我他妈没有。”
言陌死死的咬着牙，嗓子里溢出一丝极其轻微的哽咽。
陆靖白心里像被人浇进了一盆冰水，又瞬间滚烫，他扭头，言陌直视着他，微仰着头，表情平静。
刚才那点轻微的哽咽，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我没贩毒，也没吸毒。”
“我知道，”陆靖白看着她，微微俯身，手撑着桌面，“抱歉，要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了。”
他搁在桌面上的手握紧成拳。
想抱她。
在酒吧包间从她包里搜出那东西时就有这个念头了。
此刻。
在满是监控的审讯室里，陆靖白看着她抿得发白的唇，愈发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手微微抬起，又被他强压着放回去了。
心里万般情绪在波动。
他终究还是抑制住了，站直身体，收回了一直落在言陌身上的目光，
再次看向她时，人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今晚的事你仔细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言陌将今天接到秦时电话，下出租车时被人撞了一下，包括那天小区的那个男人，都一一说了一遍。
她的嗓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阐述。
陆靖白看着她略干的唇瓣，舔了下唇。
想吻她。
他清了清嗓子，将视线从她身上转开。
“我先让人带你去休息，等明天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说。”
陆靖白拉开审讯室的门，猫着身子在外面贴着门听墙角的周鑫一时不察，往前冲了两步。
幸好及时稳住，才没有撞到陆靖白身上。
陆靖白绷着一张脸看他，声音又冷又沉，“要不要进来听？”
周鑫哪敢，头摇得像拨浪鼓，傻笑，“我……我就看您情绪不对，怕您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就在门口守着，没偷听，我发誓，我真没偷听。”
陆靖白哼了一声，也没跟他较真，“买些洗漱用品，先带她去休息室休息，”
“就审讯完了？”
他在外面一句都没听见啊。
难不成现在都用眼神交流了？
“嗯。”
“她怎么说啊？”
“没贩毒。”
“就这样？进来的那么多人，谁主动承认自己贩毒啊。”
后面两句他是在小声嘀咕。
“有意见？”陆靖白停下脚步，绷着脸盯着他，“那你进去审。”
周鑫哭丧着脸。
他哪敢有意见啊。
头儿亲自审的，他除非是活腻了才会有意见。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想起陆靖白让他买洗漱用品的事，急忙又追上去，“头儿，这妞什么身份啊，帮买洗漱用品还安排在休息室休息。”
“局长的妹妹，你买还是不买？”
周鑫忙不迭的点头，“买，别说洗漱用品，零食、水果、三餐全包。”
陆靖白揉了揉眉心，“去把零点酒吧周围的监控调来。”
陆靖白走进关押秦时的那间审讯室。
里面有人，见到推门进来的他，急忙站起来打招呼，“头儿。”
“你先出去，我来审。”
那人见陆靖白眼睛通红，“头儿，这人是惯犯了，我能应付，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出去吧。”
秦时长手长脚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副精神萎糜的模样，听到动静掀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耷拉下去了。
不耐烦的道：“我说警官，你们有完没完？都说了是场误会。我欠他们10万块钱，那群人抓了我说要剁我的手，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我姐来。我姐要是贩毒，我能穷成这样。自己抽点还借高利贷？”
“秦时啊。”
陆靖白弯腰，双手撑着桌子。
手臂上的肌肉明显绷紧。
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他妈这点破事，居然把她扯进来，她虽然不是你亲姐，对你的事却处处伤心，你良心都被狗吃了，那群人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秦时脸上一直要死不活的神情总算是变了，他愕然的看着陆靖白。
隔了好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你和言姐？”
他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下，“是有人逼着我给她打电话的。”
再多的情况就没办法在这儿说了。
虽然是警局，但难保其中不会有毒贩的眼线。
“这件事我会去查。”
秦时突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警告，“你最好仔仔细细的查，如果让她受到半点连累，你该知道，你这条命有多少人抢着要。”
陆靖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手将他的手压在坚硬的桌面上，手背上的经络血管清晰可辨。
他抡起的拳头眼看着就要砸在秦时的脸上，刚刚被叫出去的那人急忙推门进来，拦住了陆靖白的动作，“头儿，这不合规矩。”
一边说一边示意头顶的监控和一侧的单向玻璃，“看着呢，这事要是让局长知道了，又得念你了。”
陆静白手上用力，将秦时耸到椅背上，怒气难消的抽回手，“你来审。”
一甩手大步出去了。
审讯过程中，难免会被嫌疑人气得失了理智，那人也没起疑，坐下来继续审问。
……
周鑫办事效率很快，将言陌安顿好后，就去调了监控。
那片区域虽然不是人流繁杂的主流街道，但却因为经常打架斗殴出事故，被公安列为了重点看护区域。
监控360度无死角。
陆靖白很快找到了言陌下车那段监控，确实和人撞上了，对方捡了包，递给她。
这期间时间很短，又受灯光的影响，看不出什么。
他早有心理准备。
既然是存了心要设计，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让他去查。
将画面暂停，放大，指着那个神色匆忙的女人，“去查查。”
***
陆靖白忙了一夜，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体力消耗彻底，脑子胀得像是要爆炸了。
言陌的事半点头绪也没有，他拿了车钥匙准备去医院看看岳明。
刚起身就接到守在医院的同事打来的电话，
“头儿，岳明已经出手术室里了，手术很成功，现在麻药还没过，你不用急着过来，先休息一下。”
虽然手术成功了，但仍然在危险期，能不能醒，还是未知数。
但他们没打算将这情况告诉陆靖白，医生说了，这种情况要靠病人自己的意志熬过去，他来了也没多大的用。
但如果告诉他，他肯定会赶过来。
熬了这么多天，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好，”陆靖白也实在撑不住了，“他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
他直接就在办公室的躺椅上睡了。
身体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感官却依旧如绷紧的弦，半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
陆靖白感觉有道视线在他身上徘徊。
他猛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局长似笑非笑的脸。
抹了把脸，从躺椅上坐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没什么气力的道：“张局，你这样会让我以后不敢直视你的。”
张禹哼了一声，“我妹妹都被你抓了，你还有不敢的事？”
陆靖白：“……”
周鑫那个大嘴巴。
难怪进警局这么久只能做内勤。
“我今天才知道我妈还给我生了个妹。”
“……”
张禹斜了他一眼，“说说吧，你跟那女的怎么回事？”
“没事。”
“没事我多个妹？你进警局这么久，这可还是第一次。”
陆靖白起身，“我去洗把脸，您要是爱在这儿就呆着吧。”
“你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把自己搭进去，要是……”
“她没贩毒。”
“没有证据证明她清白之前什么都是虚的，万一她贩毒，靖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
陆靖白去了审讯室。
言陌睡了一晚，脸色看着好多了。
这次。
她没坐在审讯椅上，而是坐在警察的位置上，正在吃早餐。
“好吃吗？”
言陌吃的额头上都是汗，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上沾着一层油花。
被辣得直吸气。
“不好吃。”
她不怎么喜欢吃面食，这面的味道也确实一般。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言陌抬眼看他，“你对别的犯罪嫌疑人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