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婚期

酒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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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很快定下来。

    唐笑没什么要通知的人,嫁人也不过是她自己扯个证的事,照她的意思,谁都不必通知的,但周佑宁却说,“我家那边你不用操心,只是这边,你短时间内不会走,这些邻里的还是要都通知下走个形式才好,”他温柔的看着她的眼,“我本就觉得委屈了你,不能因这事让人背后闲言碎语议论你。”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笑笑,你已经受过太多委屈,我不想让你在受委屈了。”

    他已然这样说,她笑了笑,“好,依你。”

    即便这样,婚期还是定在了两周后,可见周佑宁若不是想走个形式,大抵马上就要娶了她。

    唐笑不喜热闹,周佑宁便将婚礼布置在客栈,司仪是他在这边相熟的朋友,提前得了他一而再的嘱咐,也不会有什么过于喧闹的环节,他们只是请了邻里友人,在客栈简简单单的办一个婚礼。

    周佑宁在这边早几年就有了公司,如今很有些规模,对他来说,办一个让所有女人艳羡的婚礼并不难,但他知道那不是唐笑想要的,甚至这一个简单的婚礼于她来说也是可以免了的,所以他极力忍住自己的心绪,将婚礼一再的精简,他觉得,过去的五年,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里,做过的承过的,全都是值得的。

    距离婚礼还有五日,周佑宁正在与唐笑确认最后的名单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过一眼,眉心极快的拧了下。

    “怎么了?”

    注意到他突然停下的动作,唐笑不由问。

    “没什么,应该是公司的事,”他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我出去接。”

    唐笑点点头,不疑有他,他在她面前,很少说工作,即便有公司的电话,他也总出去接,说怕她听了无趣,唐笑想到此,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看名单。

    周佑宁这次的电话打得格外久,唐笑坐得久了起来站站,便出了房间,但出乎意料的,周佑宁并不在客栈。

    她怔了怔,有些没想到,自那人他们说了沈俞南的事之后,便再没提过那人,但即便不提,她和周佑宁都心知肚明,那人的名字,从未消失……

    许也正因此,婚期越近,周佑宁越发守得她紧,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除了非得必要的事,几乎都是在客栈的,客栈的书房白日几乎是被他占的,他就在那里处理工作,大多的时候是看着她的,她浇花的时候,泡茶的时候,晒太阳或是看书的时候,一转头总能捕捉到他的目光,他从前也会如此,但那时被她抓到是会不好意思的避开,现在却是越发的明目张胆,唐笑知道他还是在担心那人的事,他是在怕那人会突然出现,即便他不说,她大抵也能想到他暗里定是做了什么的,但她没有问,好比现在,那样恨不得一刻不停在她身边的人,一通电话接了已经半个小时,且没在了客栈,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但始终也没有问。

    周佑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对不起笑笑,是公司那边临时有急事需要我决断,事情有些麻烦,所以……”

    “没事,”她笑了下,道,“佑宁,你不需要随时向我报告行踪。”

    周佑宁几不可察的松口气,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笑笑,你这样……会惯坏我……”

    “惯坏就惯坏,”她声音带笑,“你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身处纨绔而不染的,我倒想看看能把你惯坏到什么样呢。‘”

    周佑宁笑起来,胸腔低低的震动,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半晌,低声道,“笑笑,如果,如果我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好呢?”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笑,声音带着特有的慵懒,落在周佑宁的耳朵,他只觉得丝丝的痒从耳尖到了心头,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在她发顶落下轻轻的吻,“笑笑……你要记得,要记得这话……千万,千万……不要忘了……”

    唐笑微微闭了眼,将眸中情绪尽数敛去。

    就这样……

    也好。

    他们都闭口不言,却也心知肚明。

    但只要婚礼之后,一切便可结束了。

    好也罢,坏也罢,她只知道,周佑宁他,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这样,就够了。

    ……

    周佑宁没到晚饭便离开了,这在这几天更是少见的,确定了关系了他,在客栈待的时间越来越晚,虽更多只是抱一抱她,但唐笑能看到他眼里的炙热,她知道他在克制,她也只当看不透,但今天他走得格外早,理由还是公司的事,她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后,眼里的笑意才渐渐淡去——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闻到了烟味。

    极淡,刻意掩盖过,但她仍旧闻了到……

    这敏锐来自……沈俞南。

    从前他是吸烟的,只是不当着众人面,那还是她偶然间发现的,往后有他在的场所,她似总能第一时间分辨得出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也是那时开始,她对烟味敏感起来……

    后来唐依依跟他在一起后,他便再没有吸过烟……

    娶了她之后,他每每回去,在她身上……发泄之后,他总会吸一根烟,懒散的,不屑的,用那种姿态告诉她,她不过就是……他发泄的个婊子……而已。

    她那时觉得,依依的死,怎么都是与她有关,她理解他的恨,却也觉得总有化解那恨意的一天,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深切的爱着另一个人,他总能感觉到的,不是吗?

    可那时她并不知道,所谓的爱啊,从来都是相对的,若你不爱,她的好是虚伪,错是罪恶,在身边是不对,关怀是不耐烦,连呼吸也能是了错……

    记忆在脑中一帧一帧闪过,她微微闭了闭眼。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周佑宁身上,闻到了烟味。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