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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裳华不由自主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位郡主到底要做什么。
秀容郡主娇美的容颜带着几分愤怒,冷笑道:“居然能成功勾引到晋王世子,果真是一只狐媚子。”
真是平白惹来的麻烦!季裳华面色有几分不悦和冷嘲:“秀容郡主,还请谨言慎行,世子殿下乃正人君子,洁身自好,郡主说这句话恐怕不合适,还是在郡主眼中,世子是这样容易被美色引诱之人?再者,我从未做过此等有失体统之事,郡主不要乱说。”
秀容郡主面色一变,“季裳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休要断章取义,分明是你企图勾引世子。”她冰冷的目光在季裳华脸上划过,写满了嫉妒,“也难怪,有这样一张脸,自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只不过,恐怕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世子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轻易上当!”
季裳华心中冷笑,这秀容郡主到底不是真正的皇室郡主,也不是真正的勋贵之家,说话一点也不过大脑,倒像是市井妇人一般。
季裳华自重生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唇畔凝起一抹微笑,比春日的暖阳还要耀目三分,道:“郡主说得对,世子自然不会轻易上当,毕竟公主方才不是试过了吗?对于郡主这个‘表妹’世子尚且不假辞色,怎么会上我的当呢?”
秀容郡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季裳华是在嘲笑她,嘲笑她被晋王世子毫不留情的拒绝。在她看来,她样样都比别的女人好,最关键的是,她有太后撑腰,太后也知道她的心思。
晋王世子之所以拒绝她,完全是因为季裳华。其实爱慕晋王世子的女人不只她一个,但萧承佑从不会给她们任何一个人机会,季裳华却是第一个能让萧承佑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的人,只凭这一点,季裳华足以成为秀容郡主的敌人。
思及此,她怒火更盛,“季裳华,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户部尚书的女儿,如何配得上世子?”
季裳华着实不愿意和这个蠢女人做口舌之争,但看这个情况,就算她想离去,秀容郡主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她淡淡一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臣女不过是个二品尚书的女儿,自然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哪里比得上郡主出身高贵,贤良淑德,臣女愚昧,不知南明侯官拜几品?”
季裳华好整以暇的微笑着,等着她回答。
事实上,孙家的爵位完全是皇帝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赐的虚弦,也就面子上过得去,哪里有什么实权,南明侯孙成不过是一个闲散家中的人罢了。
秀容郡主一时没明白过来季裳华为何要这样问,还沉浸在季裳的话中暗自高兴,以为季裳华真的是在夸奖她,但看着季裳华这副淡然平和的模样时,她先是一惊,然后便是羞恼。她知道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只不过因着太后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出来,如今季裳华竟是丝毫不给她脸面,就这样讥讽她,真是大胆!
“季裳华,你大胆!”
季裳华微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郡主出身高贵,贤良淑德,难道郡主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你——”秀容郡主看着季裳华,哑口无言。
季裳华笑了笑,道:“如果郡主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行一步了。”
看着季裳华转身,秀容郡主厉声道:“季裳华,你站住!”
季裳华回头,笑容优雅,“郡主还有何事吗?”
秀容郡主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看看身边的丫鬟,丫鬟扬起下巴,颇有些趾高气扬,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她的目光十分不善,扫视着季裳华,“大胆,见到郡主竟然不行礼,这就是季家的规矩吗?”
季裳华突然觉得好笑,但是这也是规矩,她漫不经心的施了一礼,道:“臣女告退。”
见季裳华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又立刻喊道:“季裳华,你给我站住!我还没有让你走!”
有完没完!
季裳华也有些不耐,转身,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郡主,这里是凌霄寺,人来人往,郡主还是小声些说话吧。”
秀容郡主面容上满是惊怒,从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季裳华还是第一个,她怎么忍得住心中这口气,冷声道:“季裳华,我说过让你走吗?”
季裳华耐着性子道;“请问郡主还有何吩咐?”
秀容郡主眼睛一转,抬起眼睛道:“你去给本郡主倒杯茶来。”
季裳华忽然笑了,这个郡主还真是异想天开,季裳华怎么说也是个官宦之女,其他贵人尚不会命令季裳华做这些,秀容郡主却是要将季裳华当做下人使唤,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什么!
见季裳华没有动,丫鬟质问道:“怎么,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季裳华笑问道:“你是什么人?”
丫鬟得意道:“我是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珍儿。”
季裳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郡主的贴身丫鬟,那定然是很懂规矩了?”
珍儿厌恶的看着她道:“自然如此,哪里像你一样没有尊卑上下!”
季裳华也不生气,慢慢道:“既然知道规矩,知道尊卑上下,那么自然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奴婢,竟敢在没有主子的允许下插嘴,不知这可是郡主教你的?郡主向来是个注重规矩的人,怎么会任由你这样做,定是你自以为是郡主的心腹,自我膨胀了,所以才敢这样无礼。”
秀容郡主没想到季裳竟是这样伶牙俐齿,想要说什么,可是一时找不到用什么话反驳,只是道:“季裳华,我看你才是没有规矩!我现在让你去为我倒茶,你去了吗?”
季裳挑眉:“倒茶?”
“自然。”
季裳摇摇头,“看来郡主身边的丫鬟果然是不能用了,既然是郡主的人,自然应该好生照顾郡主,怎么会连倒茶这种小事都记不得?还要劳烦郡主让一个臣女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她叹了口气,“也不知太后知道了会如何想?太后向来看重郡主,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奴婢在郡主身边呢?”
秀容郡主暗恼,她还真是小看了季裳华。季裳华是在警告她,若她还找她麻烦,她就将此事散播出去,所有人都会暗中议论孙家。孙家以寒门之身一飞冲天,本就惹得众朝臣不满,是以太后一直警告他们要在外面主意自己的言行,免得给那些大臣留下话柄。
若是今天发生的事传到太后的耳朵,届时太后一定会生气的。
关于孙太后,季裳华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好不容易从一个宫女熬到太后的位置,这可是很多嫔妃都梦寐以求的,她们如何算计都得不到,最后竟落在了她的手中,岂会不恨她?所以巴不得抓住孙家的把柄呢,而孙太后以前总是被人嘲笑出身低贱,是以在得势之后,总是要摆豪门大族的谱,即使心中会厌恶季裳华,也不能表现出来,只会责怪孙秀容。
秀容郡主听出了季裳华的弦外之音,想要发怒,奈何季裳华说的句句在理,冷哼一声道:“季裳华,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了吗?以后我有的是机会——”
“呦,什么机会?秀容郡主要做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上空传来,秀容郡主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人,“是谁在装神弄鬼,快些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脆响,一道长影从秀容郡主眼前闪过,秀容连忙闭上眼睛,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她勉强站立住,怒道:“是谁在这里,出来!”
“秀容郡主真是威风得很啊!”语罢,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人影便从上面‘飞’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还有些许树叶飘落下来。
秀容郡主生怕树上的灰尘迷了眼睛,用手去遮挡,“敢这样对我,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那人靠近她,用力拿开她覆在眼睛上的手。
秀容郡主又要大骂,可关键时候却住了嘴。
只见眼前这人玉面红唇,容貌美丽,举手投足散发着强烈的尊贵气质,手上还提着一条流光溢彩的鞭子,正是益阳郡主。
秀容郡主一愣,她怎么来了?
季裳华也认出了来人,只是几不可察的皱皱眉,安静的似乎让人注意不到。
孙秀容想到了方才的指骂,表情讪讪的,笑道:“您怎么来了?”
益阳郡主看着手中的鞭子,嘴角含着一抹矜傲的笑容,可是却出奇的不让人讨厌,“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是如何耀武扬威的呢?”她又看看季裳华道:“敢这样指使季家的小姐,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她这是在替季裳华抱不平吗?不只是孙秀容,就连季裳华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我……。”孙秀容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骄横,支支吾吾道:“我不过是和季小姐开个玩笑罢了……”
益阳郡主挑高了眉头,却是对季裳华道:“秀容郡主说她是在和你开玩笑,是吗?季小姐。”
季裳华虽然不明白益阳郡主为何要帮她,但看看孙秀容暗含威胁的目光,还是恭敬道:“是,郡主,我和秀容郡主方才的确在说笑。”
“果然如此啊。”益阳郡主声音懒懒道。
实际上,她一直在树上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多管闲事,不过是想要看看热闹。原以为季裳华会甘心受欺负为孙秀容端茶倒水,可没想到季裳居然如此伶牙俐齿,让孙秀容险些下不来台。真是太妙了,她好久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女子了,是以便跳了下来。
孙秀容连忙道:“的确。”
益阳郡主可不想就这样被打发了,否则她跳下来就没意思了。她嗤笑一声道:“那我方才听到的是什么?秀容郡主以为我傻,或是好糊弄?”
看着益阳郡主不依不挠,孙秀容不禁慌了神,益阳郡主的秉性她是有所耳闻的,性子高傲,不服管教,又受皇帝照拂,是以更加肆意妄为,寻常人是轻易入不得她的眼的。可是如今她却为季裳华打抱不平,这是为何?
越想越觉得恼恨,怎么和晋王世子一样,对季裳华另眼看待?!
“我…。”她低头,不敢看益阳郡主。
虽然两人同为郡主,但到底她这个郡主不过是空有名头,比不得益阳郡主才是真正的皇室郡主,有封号有封地,又受皇帝喜欢。
益阳郡主斜睨着她,又从她身边走过:“你方才的气势呢,哪里去了?”
孙秀容完完全全被震慑住了,虽然紧张害怕,还是在心里将益阳骂了千百遍,下一刻就听益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也只能想想而已。”
孙秀容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冷汗在额头上攀爬,还要辩解,“郡主误会了,我……。”
益阳厌恶的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这口气,就像命令下人一般。
孙秀容舒了一口气,连忙告退,带着满腹怨气走了。
季裳华见益阳走过来,行礼道:“臣女谢过郡主出手相助。”
益阳掂了掂马鞭,轻巧道:“你不是很大胆吗,为何方才不敢承认她故意刁难你?”
季裳华微笑道,“臣女不想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话,季裳华说的很是直接而且坦荡,浑然不是胆小怕事。益阳一愣,然后开怀大笑,“季小姐,你果真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名门千金不一样。”
季裳华不清楚这位郡主的心思,一时闭口不言。
“怪不得会得我大哥另眼相看。”益阳郡主好奇的打量着她,却是没有任何不善。
季裳华哑然了,孙秀容已经误会了,她可不愿意益阳郡主也多想,连忙道:“郡主误会了,方才世子不过是碰巧路过,帮助臣女而已。”
“碰巧。”益阳郡主点点头,咀嚼着这两个字,“真是怪事呢,大哥是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还不会与一女子多说一句话,你真是一个例外。”
季裳华不以为意,也难怪一个两个都这样想,她与萧承佑的渊源涉及到战事,不好对人解释。
罢了,就让她们误会着吧,想来以后他们就会忘却了。
季裳华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想告退,可是益阳郡主却道:“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也没人愿意陪我,你陪我去走走吧。”完全不给季裳华的机会拒绝。
季裳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益阳的法眼了,怎么就挑中她了?还说没人陪她,是她太挑剔了吧。
“臣女……。”季裳华还是不放弃拒绝的机会。
益阳郡主却笑了笑,透露出灵慧狡黠,“你放心,我会派人去知会季老夫人的,想必她不会不高兴的。”
怎么会不高兴呢,能攀上益阳郡主,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呢?
“走吧。”益阳郡主甩甩鞭子。
季裳华没想到益阳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只能笑笑,跟在后面。她回头望了望云雁,看她玩的这样开心,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再者,跟着尊贵的郡主乱逛,也是很枯燥的一件事。
益阳郡主可不是会安静漫步的人,她虽然性子冷傲,却最是向往热闹的地方,是以带着季裳华就去了人最多之处。
众人看见季裳华跟在益阳郡主身后,嫉妒的眼光似乎能将季裳华射穿。她们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待遇季裳华就这样得到了,运气也太好了!
季裳华默默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愿意这样被人围观,而且还是充满敌意的。
看见益阳郡主,众人纷纷行礼,益阳郡主淡淡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起身。
宁国公府的小姐宁芷汀笑道:“郡主来了,晋王妃正在里面听静慧大师讲经,郡主可要进去?”
益阳郡主看都没看她,只是道:“母妃在哪里,我能不知道吗?”
众人的脸上可谓是众彩纷呈,似在嘲笑宁芷汀不自量力。谁都知道益阳郡主轻易不理人的,她还往前凑。虽然宁芷汀的姑母是宁惠妃,但是她却是继室所出。人人皆知,晋王宠妾灭妻,还想将小妾扶为平妻,看到宁芷汀就会想到晋王府那些女人,自然不会喜欢她了。
宁芷汀被落了面子,顿时脸色通红,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下走开了。可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季裳华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扬眉道:“在山下的时候就听说季小姐也来凌霄寺了,可是一直没有见到人影,原来竟是跟在郡主身边。”
这话好像在说,季裳华在找机会攀附益阳郡主。
季裳华微怔,然后明白了宁芷汀会针对她,宁芷汀可是长平公主的表姐,季裳华在宫中狠狠得罪了长平公主,宁芷汀为了讨好长平自然也会对季裳华心生不喜。
季裳华不慌不忙道:“的确,今日我的确陪祖母来凌霄寺上香,只是祖母年纪大了,有些累,我们姐妹便先陪着祖母休息,自然不会出现在宁小姐的眼前,难道宁小姐没有看见我们府上的小姐都没有在这里吗?还是宁小姐以为,你比我们出身高贵,所以我们去哪里都要向你报备?”
宁芷汀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季裳华竟然反驳了这么多,而且句句锋利。
宁芷汀更加羞恼,“是啊,季家人没在此处,偏偏季小姐来了。”
季裳华笑容恬淡,“我无论去何处都是我的自由,这也轮到宁小姐管吗?”
中小姐都捏着帕子偷偷笑了,宁芷汀见此,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还没开口,益阳郡主就冷声道:“够了,宁小姐,你当本郡主不存在吗?敢这样对付本郡主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季裳华,这可是益阳郡主第一次维护一个人,第一次说出‘朋友’二字。
宁芷汀面色一白,她只以为季裳华是厚着脸皮跟在益阳郡主来的,没想到是作为益阳郡主的朋友被带来的,那她岂不是彻底得罪的益阳郡主?
她慌忙解释道:“郡主,我并非有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不过是嫉妒?顺便讨好你的主子?”益阳郡主接过去道。
所谓‘主子’就是指长平公主了,那宁芷汀又是什么?
众人想笑,但是又不敢。谁都知道益阳郡主向来如此,不喜欢的人向来不会给面子,更何况她与长平公主有些不和。
“我……。”宁芷汀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若是狡辩的话就不要说了。”益阳郡主懒得再听的模样。
宁芷汀也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便告退了。
场面再一次安静下来,有了宁芷汀的前车之鉴,无人再敢针对季裳华了,毕竟益阳郡主可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可季裳却觉得,益阳郡主虽然个性骄傲,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一片赤诚的,她只是不喜欢那些虚伪做作的人。
益阳郡主对丫鬟说了几句话,丫鬟便道:“是,郡主。”
少顷,丫鬟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护卫,不过看那打扮气势,应该是护卫首领。
“郡主,您找属下有何吩咐?”
可是下一刻,益阳郡主的举动便惊呆了季裳华,益阳郡主褪去了方才的冷漠,竟对着这个护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杭叔叔,我母妃什么时候能出来?”
杭朝安道:“王妃才进去没多久,郡主若是想见王妃,我可以让人进去才通报。”
益阳郡主的脸面立刻跨了下去,皱着眉,“算了算了,我再去别处玩吧,听人讲经有什么好的,无趣。”
见到她这个模样,杭朝安忍俊不禁,他眸光一瞥,突然看到了季裳华,不由用冷冽的目光望了过去,好像季裳华是意图谋害郡主的刺客一般。
方才被刻意针对,现在又被当成坏人,季裳华哭笑不得。
益阳郡主看见了杭朝安的表现,将季裳华拉到自己身边道:“你放心好了,她是我朋友,不会伤害我的。再者,你看她柔弱的身躯,就算心怀不轨也要打得过我才行。”
季裳华:“……”她真的很想告退!
于是她也这样做了,“郡主,臣女出来的时间长了,再不回去,祖母该着急了。”
益阳郡主看到她在此处的确有些不自在,便十分大度的放人了,“我回头在让人去找你,有时间的时候去晋王府找我玩啊。”
“是,郡主。”季裳华口中这样答应着,实际上也没指望着益阳郡主事后还会记得她这个人。
看季裳华走远,益阳忙小声问道:“杭叔叔,你可知周家来人了吗?”
杭朝安不解,要知道这个消息,郡主为何不问季裳华?
但他还是道:“这个属下不知,郡主若是想要知道,属下这就去打探。”他一直保护着王妃,没有去打听这些小事。
“算了,算了。”益阳郡主烦躁的踢着脚下长出的小草。
杭朝安担心道:“郡主有何烦心事,不如交给属下去做?”
益阳郡主像失去了兴趣一般,“不用了,你先回去保护我母妃吧。”
杭朝安走后,益阳郡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一次人多的地方,怎么就没有呢?”她虽然可以随意出去,但是没有光明正大去周家的理由。
越想越气馁,丫鬟凝翠劝道:“郡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这机会还不知要等上多长时间呢,真没意思。”上次的回朝宴她陪母妃去省亲,也没能参加。
如果外人看见了一定会觉得震惊,益阳郡主也会有这样烦恼的时候。
凝翠给她出主意,“您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再去请那位季小姐陪您解闷?”
提到季裳华,益阳郡主眼前一亮,“对,你说的对,我可以经常请她去王府玩。”这样她的机会就多了,“凝翠,你总算聪明一次了。”益阳郡主高兴地眼睛都在笑。
凝翠:“……”郡主,这才是你接近季小姐的目的吧。
突然间,就觉得额头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郡主给了她一个弹指。
“想什么呢,我将她当朋友是真的喜欢她。”虽然是斥责的话,可是却含着笑意,“不过现在么……”
季裳华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益阳郡主的事,想来益阳郡主对她的友善只是一时兴起,应该不会真的请她去晋王府做客。
云雁在看见季裳华的时候撅着小嘴,抱怨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季裳华抱歉的拉着她的手,“好了,我现在回来了,我们回去吧。”
云雁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季裳华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别生气了,我让白苏给你带了栗子糕,快回去吃吧。”
云雁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季裳华看着远处的高塔,摇头失笑,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若云雁的心智不全不是先天的,她可能不是小孩子……。
远远来到了院落的门外,突然看到前面几道人影闪过,季裳华对云雁道:“你看见前面是不是有三个人,是……于家人吗?”
云雁之抬头看了一眼,便道:“就是的。”
“哦,你怎么如此确定?”
云雁理所当然道:“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我无聊的去爬树,就看见这几个人了。”她眉眼弯起,天真道:“可是,她们看不到处我。”
你在树上人家当然看不到你了。
季裳华道:“我们进去吧,看了这三个人是来看望老夫人的。”
云雁皱眉,“哪里是三个,明明是四个。”
季裳华顿住了脚步,盯着云雁,“为何是四个?另一个是谁?”
云雁想了想,摇头道:“她带着面纱,我看不到。”
带着面纱?应该是个女子。
季裳华正在思考,云雁已经催促道:“姐姐,我饿了,快些走吧。”
回到院子,季裳华就先去看了李氏,见到季家的小姐们都在。
季菀华看见季裳华就先道:“我说呢,大姐为何不在这里,原来是陪益阳郡主解闷去了。”
季裳华眉头舒展开来,像是故意要气一气季菀华,“是啊,益阳郡主的确邀请我陪她逛一逛凌霄寺,看看凌霄寺的风景。”
季菀华撇撇嘴,“大姐运气就是好。”
李氏却是满脸笑意:“裳华,听说益阳郡主这个人很不好相处,怎么会独独让你陪她呢?”
季裳华扯扯嘴角,“大概是郡主实在是无聊,一时兴起吧。”她故意略掉了秀容郡主故意找茬的事,否则这个老太婆又会斥责她得罪贵人了,孙秀容的靠山可是太后。
李氏仿佛也与有荣焉一般,嘱咐道,“既然益阳郡主喜欢你,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这可是寻常人家想都想不到的机会呢。”
季裳华心知,她定是看上了晋王府的权势,要利用季裳华为季家谋福铺路呢。
她乖巧应道:“是。”她想起了方才看见的于家人,道:“祖母,方才于夫人前来拜访了吗?”
闻言,李氏面露不屑,“的确来过了,明明于氏已经去了,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在洛静瑶的耳中就成了另外的意思:于氏已经不在了,有些人还死皮赖脸的留在季家不走。
季裳华状若无意道,“于夫人也是来进香的吗?”。
李梦玉接过话去,“是,听说姑祖母也来了,顺便前来拜访。”
季裳华点点头,“原来如此。”
傍晚的时候,到了晚膳的时间。李氏早就用过了,便去佛堂拜佛,然后听大师讲经,季裳华则是在自己房间。
忽听有人来敲门,原来是凌霄寺的小沙弥来送斋饭。
白苏打开门,请他进去,他就像害羞见到女子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脸,放下斋饭,道:“施主慢用。”便快速跑出去了。
繁缕笑着掩住门:“这为小师傅真是有意思,难道我们还会吃人不成?”
白苏将碗筷摆好道:“他是个出家人,年纪又这样小,自然胆小一些。”
这个时候,云雁从外面跑进来,门被她推开,发出碰撞的声音,还不停的晃着。
繁缕无奈道:“云雁,我说过多少次了,轻一点,怎么还是记不住。”
云雁也不理会她的话,冲到季裳华面前,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道:“开饭了。”
季裳华笑道:“是啊,快吃吧。”
云雁立刻拿起碗筷,要狼吞虎咽的架势,白苏和繁缕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失笑。
本以为云雁会迫不及待的享用美食,可是她尝了一口却吐了出来了,猛然扔了筷子,菜也溅落一地。
“姐姐,这菜不能吃!”
繁缕心疼道:“这菜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有谁敢下毒吗?”
云雁道:“不是毒药。”
“没有毒药你干嘛这样做?难道你嫌弃这菜难吃?”繁缕忍不住道。
季裳华抬手止住了她,问云雁道:“那你告诉姐姐,不是毒药是什么?”
……
夜幕四合,没有了前来拜佛的人,整个凌霄寺都安静下来。
凌霄寺的一片竹林里,站着一双人影。
其中一个人带着面纱,穿着也极为朴素,正是云雁白天见到的人。
夜色中,她的声音有些阴冷,“表哥,如今可是个好时机,你可要把握好。那份迷药我已经亲自送去了,想来她现在已经沉沉入睡了。”
这个被称作表哥的人正是于鹤轩。
月光下,他的白衣似乎和月光融合和在一起,在夜风的吹拂下扬起。
“表妹为我如此打算,我该如何回报你?”
季芳华的笑容令人发毛,“我要她身败名裂,还有,我不能就这样四处躲避,我父亲还在派人寻找我,我若是被他抓回去,恐怕要一辈子伴着青灯古佛!”没想到关键时刻季鸿茂会这样无情,都是季裳华一步步算计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于鹤轩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你要我帮你什么?”
季芳华扯住他的袖子,表情狰狞,“我要进二皇子府!”。
“进二皇子府?”季芳华一无名声,二无身份,如何进得去?
季芳华却痴痴笑了,“表哥,我知道表哥不甘心久居人下,更想摆脱商贾之家的低贱地位,所以二表哥不可能只准备了科举这一条路。”她压低了声音,笑容里有了几许近乎疯狂的东西,“表哥一早便是二皇子的人了吧,所以,不就是送个人进去,应该不难吧?”
于鹤轩一愣,他很意外季芳华竟是察觉到了这件事。是,他的确早就劝服了于槐投靠二皇子,二皇子是皇子中实力最强的,二皇子需要大笔银子,于家需要荣华前程,自然要赌上一把。
他看着季芳华,迟疑道:“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你进二皇子府到底要做什么?”
“一是因为我要对付季裳华,二是我早就为倾心于二皇子。”她淡淡道,“你明白了吗?”
于鹤轩点点头,“我明白,好吧,那我就试一试,不过万一……。”
季芳华微笑道:“我相信以表哥的手段会成功的。”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救人,!”
刚蹑手蹑脚走到季裳华房间外的于鹤轩顿住了脚步,听到这话,先是一讶,随后面露喜色,这不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吗?
只见一道黑影一闪,屋内传来了更大的尖叫声,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屋中少女大喊着,“救我,救我!啊——”
于鹤轩在外面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冲进去,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他踢开房门,大喊道:“季小姐,我来救你!”
就在这时候,有众僧人举着火把来了,还有在凌霄寺小住的贵人,显然也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其中有一个僧人道:“快去救施主!”
很快就有很多僧人要冲进去,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可是还没挨到房门,就看见两个人影飞出来,其中一个人身躯高大,紧紧护着怀中的女子。
“快抓刺客!”
刺客见人多势众,身体一闪,便飞走了。
再看看地上的人,众人都呆住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乔氏看看这个身影分外熟悉,走进了一看,惊到,“鹤轩!”
看着于鹤轩被刀剑刺伤的手臂和满是脏污的白衣,她一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于鹤轩不是应该来和季裳华幽会的吗?可怎么演变成替季裳华挡刀了?
于鹤轩痛得嘴唇发白,有气无力道:“我是听有人喊救命,便闻声赶来,发现是季小姐遇刺,想着既然看见了,便不能见死不救,情急之下得罪了小姐,还请见谅。”说着,便轻轻推开怀里温软的身子。
人家舍命相救,感激都来不及了,有什么好指责的。众人只见季小姐低下头道:“多谢季公子救命之恩……”就算是以身相许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鹤轩以为季裳华害羞了,心中一喜。乔氏和于绮岚跑过扶起他,乔氏心疼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回去包扎一下吧。”
领头的僧人道:“凌霄寺有大夫,我现在就请他过来。”
没让季裳华暴露在众人眼中,怎么能算达到目的了呢。于鹤轩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是关心道:“季小姐也受了伤,还是先给季小姐诊治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对于鹤轩的好感大增,原本许多人瞧不起于鹤轩出身商门,就算再有才华又有何用?可是现在么——只觉得,于鹤轩此人正直无私,人品和容貌一样让人喜欢。
看季小姐迟迟不抬头,就有人起哄道:“季小姐,既然于公子好心,你就别再推辞了。”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走过几个人,其中一人道:“哎呀,三妹,你受伤了。”
于鹤轩回过头,只见从月光下走来一个倩影,乌黑的发,妩媚的眉眼,娴雅淡然的气质,正是季裳华。而她口中的三妹……。
他猛然惊醒,伤口又传来剧痛,使他面色惨白,竟是季菀华,他费尽心思英雄救美,救出的人竟是季菀华!
本来他想装晕,现在可是真晕了,气晕的。
季裳华担忧道:“祖母晚上失眠,我便和两位表姐陪祖母聊天,很晚祖母才睡着,因为极为困倦,所以现在才醒来,没想到,竟是出现了刺客,三妹,你没事吧?”
“多亏了表哥舍命相救,我只是皮外伤而已。”季菀华的面色微红。
乔氏一颗心急速跳动着,没想到救的竟是季菀华!要季菀华有什么用!
季裳华看着季菀华,好像发现了什么,竟脱下自己的披风系到了季菀华身上。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季菀华的衣服破了,好像露出了小衣的一角。
那方才于鹤轩可是抱了人家……。虽然是出于救人心切,但女子的名声也很重要。再者,不是还有一句话叫‘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看着这些人怪异的眼神,乔氏差点也气晕过去,季菀华那个女子她看不上!
忽然,季裳华眼睛一瞥,指着前面的树林,道:“刺客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都纷纷望去,果然看见有个人影闪过,接着又有僧人追了过去。
季裳华马上吩咐人将此时禀告给京兆尹。
季芳华本来看着事情的进展,突然听到这里闹了什么刺客,便想一探究竟,没想到季裳竟发现了她,只能一边骂着季裳华一边拼命的逃跑。
可是她不过是个女子,很快就没了力气,眼看众僧人已经追了上来,季芳华退无可退,身后是一条河。她咬咬牙,跳了下去。
幸好季芳华颇通水性,不知游了多长时间游上了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再一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她浑身湿透了,而且全身无力,只能晃悠悠的站起来,可是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忽听到前面传开马蹄嘚嘚的声音,护卫快步回去禀告道:“殿下,前面是一个女子,好像是前些天被鬼附身的季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