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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天后将宁坐上了马车,谢陵才慢慢悠悠的告诉她,所谓的出去玩儿,就是带她去看一场蹴鞠赛。
不过没关系,这些天她基本恪守了丫鬟的规矩,一直待在质子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将宁的心情才总算是好了一些。
谢陵瞅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只觉得好玩的紧。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马车里的小桌,轻笑一声道:“怎么,不想去?”
将宁微笑:“怎么会不想去呢?能出来我就很开心。”
谢陵笑意愈深,从小桌底下拿出一个食盒,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意味。
“这是张大娘做的点心,你可以先吃一些。待会儿到了可能要比上一段时间,吃些垫垫肚子也好。”
“诶?”将宁欢喜的接过,眼里盛满了喜悦。
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澜京近郊有个不大不小的跑马场,这次作为泓山书院学生们骑马蹴鞠的场所。等谢陵和将宁进到场中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一场火热无比的蹴鞠赛。
两方人马一红一蓝,都是些年轻有活力的面孔。他们头束与衣饰相同颜色的抹额,一手驭马,一手执杆,蹴鞠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场面十分激烈。
将宁只看了一眼就被其中一道蓝色的身影吸引,那人身姿矫健,冷淡的眉眼中凝着一股少年风发的意气,一击有力的挥杆之后球就进了对方的球门中。
是他。
“好!”其中一名少年高高赞扬了一声,打马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栖迟,多亏有你。”
将宁凝眉,他叫傅栖迟?
那人微微颔首,并未发一言。
至此一场结束,蓝队获胜。场上比赛的少年们陆陆续续的下了场。将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却见从观战席那边跑下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女,曲裾飞扬,手里拿着一块方巾就递了过去。
因为隔得远,将宁并未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只看见他并没有接方巾,而是转身而过。
将宁唇角悄悄扬起。
观战席那边见谢陵过来,有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走过来,扬声道:“谢质子,你怎么才来,这都比完一场了?”
他神色轻佻,眼底微微含着嘲讽之意,说到质子两字的时候微微加重语气。
谢陵淡淡地笑道:“宋兄见谅。”
将宁站在他身后,听他似乎对这人的语气颇为不在意。
那姓宋的少年见他毫无反应,挑衅道:“下一场,谢质子不妨也上场玩一玩?”
谢陵颔首应下。
待姓宋的少年离开后,谢陵低声嘱咐她道:“如情你就在这等着,一会儿我就下来了。”
将宁不知怎么,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只是点了点头,就随意站在人群中候着了。
傅栖迟远远的朝这边看了一眼,见谢陵准备上场,眉心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场休息片刻,不多时第二场蹴鞠赛就又开始了。谢陵换好衣裳,他穿的是红色骑装,翻身上马的动作虽不是很熟练,但也十分利落。
将宁向来看他穿那一身绣着片片桃花的白衣,现在乍然一看他穿红,倒是更显得他长相偏女气了些,不过衬了那双桃花眼,简直像是场上最耀眼的存在一般,不少来观赛的少女眼一落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一声锣响,第二场骑马蹴鞠赛正式开场。
众少年激烈的追逐着那一个球,驭马挥杆之间满满的都是技巧。将宁瞥见每当球到了谢陵那边,他偶尔的几次挥杆只能说是正常发挥,并不出彩。那个姓宋的少年身穿蓝色骑装,与谢陵正好是处于对立的阵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簇拥在他周围的几个少年成合围之势,围堵着谢陵。
只是将宁注意到他的几次退避,看上去像是不经意间的,但却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上去谢陵倒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样子。
球又传到了谢陵那边,他一牵缰绳,驭着马又后退了几步,奈何后方也有人,根本退不了几步。前方那几个少年快马冲撞,前前后后将近十人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姓宋的少年眼底精光一闪,趁这功夫右手执着挥杖假装去勾球,实则不偏不倚的朝谢陵打去。
谢陵敏感的察觉到,他眼中深意弥漫,敏捷地躲过了这一杖,同时手间用力,球被他的杆子勾到,传到了这一群人的外面。
姓宋的少年见他躲过,面上一抹狠色闪过,袖中银光顿现,直直的朝着谢陵的马射去。马儿蹄子传来一阵痛意,两只前蹄高高跃起,竟要把谢陵甩下身来。
变故突然而生,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连忙驭马闪避。谢陵唇角微勾,手中牵马的缰绳松开,被马狠狠地从背上甩了下来。
高高扬起的马蹄直直地朝着他落地的位置踩下,谢陵似乎是摔下来受了很重的伤,对于突然落下的马蹄只能勉力躲避,却还是被踩到了左手手臂。
他闷哼一声。
将宁吓了一跳,明明看他很轻松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
比赛因为有人受伤突然终止,那些少年有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则是冷眼旁观。将宁连忙上场,钻入人群中去扶他。
谢陵头上冷汗直冒,看上去唇色十分苍白,将宁搀起他没受伤的右臂,慢慢的把他扶了起来。
傅栖迟也快步上了场中,眉头紧拧冷声道:“来人,快去找大夫!其他人,都给我散开!”
将宁出声道:“我懂医。”说完手探上谢陵的脉搏,不多时却是眉头一紧。
谢陵面色虚弱开口道:“我……无事。”
傅栖迟面色沉沉。
因为这一场变故,蹴鞠赛早早地就散了。谢陵也被人护送着回了质子府,容远帝听说了这件事,派来了御医为他诊治。御医来看过之后,却说他左臂伤到了骨头,以后恐怕都不能使力了,而且从马上摔下来也受了伤,须得好好将养。
御医走后,将宁坐在他的床边,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你明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