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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夜雪将棋子洒在桌案之上,将一盘棋局全部打散,不以为意的道:“在阿斓心中,她已经是死人一个,他又如何会上心?”
“那么,他要让死的人,你却擅自主张,让她活了,阿斓知道了,岂会不怒?”宴子苏看了一眼风夜雪,不解为何风夜雪喜欢那样的女人,第一美人,也只是一花瓶而已:“从那里面出来……难道,你还对她有什么想法么?”
从刑部大牢出来,就算还没有死,身子也不干净了,风夜雪一直洁癖都比较严重,又怎么会收了那样不洁的女子!
风夜雪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棋子,然后起身,瘪嘴道:“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吃回头草?本公子早就看开了,且对女子要求很高,不会看上她的。为什么将她救出来,你不懂罢了!”
男人,都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即便不是自己的女人,只要是自己爱过,或者是想要过的女人,都是不愿意那女人被别人染指的。
就好像是贴了自己的标签的东西,却被别人欺辱,那好像是打自己的脸一般。
风大公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早就不爱洛漱妤,但是一想到洛漱妤会在那肮脏的地方被那些恶心的男人践踏羞辱,他就感觉会恶心。
这无疑是在羞辱他的眼光。
怎么说也是他看上过的女人,那女人自以为是,虚荣自傲,表里不一,装模作样已经让他恶心了,若是再加上……
风夜雪一想,整个人都会不好的!
“那你又是怎么得罪阿斓了?你不像是那种惹事之人,怎么?日子过的太清闲,想着,要去逗弄一下阿斓,找些刺激?”风夜雪朝宴子苏眨了眨眼睛,电力十足。
宴子苏自带绝缘,并不为之所动,起身,理了理袍子上的折痕,道:“郡主变成小世子,他或许太高兴了,情绪激动之下,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比如说,乐极生悲。本公子还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风夜雪有些没有听懂,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什么叫做郡主变世子?你以为是变戏法呢?大变活人?”
对于九月是萧璟斓的女儿这事,风夜雪已经震惊过,下巴掉了一地,差点没有捡起来。
现在听到什么消息,他都觉得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阿斓都能有女儿,天下还能有不能发生的事么?
“咳咳……”宴子苏轻咳了一声,眉目含笑,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不久,你便会知道。本公子先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子苏公子!”宴子苏还没离开,宋勒便从门口进来:“子苏公子恐怕走不了了!”
“唉!”宴子苏看见宋勒等人,眉毛一挑,耸了耸肩膀,随即摆了摆手,又坐了下来:“罢了罢了,王有什么惩处,本公子认罚。”
“公子严重了,王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属下等不敢以下犯上。”若是风大公子,他们捆了绑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要让他们对子苏公子动粗?王令下,他们的手也下不了的。
宴子苏眉毛一挑,倒是来了兴致:“哦?那你们王怎么说?是捆了绑了本公子,还是拖出去乱棍打死?”
宋勒有些尴尬,低头,道:“子苏公子料事如神!”
“岂有此理。”风夜雪一头雾水,看了几眼在场的人,表示不能理解:“本公子走了,尽打哑谜!”
……
风雅居,洛漱妤将自己泡在浴池里面,不断的洗着自己的身子,身子抖的厉害,即便是出狱好几天,她还是不能从那恐惧之中缓过神来。
恶臭,血腥,肮脏……
她如何见过那样的环境?
洛漱妤完全不能忍,手下不断的搓着自己的皮肤,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阿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嘴里念念有词,洛漱妤已经绝望到连眼泪都流干。
以前,不曾觉得风夜雪有什么好的,可是那天,当那些肮脏的男人撕扯着她的衣裙,污秽不堪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之时,洛漱妤害怕了也绝望了。
她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竟然那么狠心,竟然这么对她!
她好恨。
看到风夜雪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她竟觉得他也挺好,虽然没有阿斓有权有势,至少,对她是很好的,或许,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并非萧璟斓不可。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随即又是一声轻微的关门之声,洛漱妤知道,是他回来了。
从浴池中起身,上岸……
风夜雪进屋,没有看见洛漱妤,眉头皱了一下。
难道,这女人还没有死心,跑出去找阿斓了么?
找了一圈,无人,风夜雪进入浴室。
浴池里面是引流动温泉,四季袅袅升烟,水温适宜,泡澡最好。
浴池也没人。
这让风夜雪升起一股怒意,这女人是在找死。
后面传来一声水滴落地之声,风夜雪豁然转身,随即瞳孔一缩。
女子玲珑的身上不着寸缕,墨水长发如瀑披肩,肌肤胜雪,因为刚沐浴而透着几分粉嫩莹白,水珠顺着胸前的雪峰滚落,好一副香艳画面。
风夜雪拳头骤然一握,随即,转身,带着几分怒意:“穿好衣服!”
洛漱妤不理会风夜雪,反而缓慢走进。
“阿雪,你不想要我么?”洛漱妤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语气,步步走近:“我想通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就现在,你不想要么?”
呵……
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女人如此不知羞耻呢?
风夜雪又怒又觉得羞耻,干脆阔步出去。
洛漱妤见风夜雪如此,感觉是风夜雪做作,明明想要她,却故作风度,装模作样。
咬了咬牙,几步追上去,抱住风夜雪的后腰,带着几分不耐:“风夜雪,你别逼我,过了今晚,或许,我会后悔也说不定!”
风夜雪听此,内心早就升起莫名的恶心之感。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本在他的面前摆谱?
轻哼一声,转身,推开洛漱妤,视线在洛漱妤身上上下扫视:“洛漱妤,你的资本,便是这一副皮囊么?”
洛漱妤被这露骨的眼神看的心生寒意,终归是女子,脸皮薄,手不自觉的环住自己的胸,眸光带着几分狰狞:“风夜雪,你……什么意思?”
她做出这一步,已经难得,难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让她主动么?
“就你这样的,天上人间不缺。所以,还是别出来卖弄,送上来的,本公子嫌脏!你不知道天上人间是吧?那是京都最大的青楼。”风夜雪向来口无遮拦,在这种恼怒之时,他更没个轻重。是以,一句话,便能将洛漱妤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洛漱妤立马便愤怒起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早已一片狰狞:“你嫌弃本小姐脏?你怎么可以?将本小姐和那些青楼妓子相提并论?本小姐是……”
“是天下第一美人吗?那又如何?”伸手,抓住洛漱妤的手腕,抬起,看了一眼那光洁的玉臂,风夜雪再次出声:“第一美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说说吧,你这副身子被多少人用过?不说阿斓,本公子,将你拖去大街上,随便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因为,会污了眼睛!”
说罢,手一甩,洛漱妤身子一倾,便摔倒在地。
“啊……”风夜雪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她的心脏,疼的她冷汗淋漓,小脸苍白不已。
脏?竟然有人嫌弃她脏?
随便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都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哈哈……
她确实脏,为了萧璟斓,竟然将自己亲手毁了,而他,却不睁眼看自己一眼,哈哈……多么讽刺。
“我脏,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你难道是不想要得到我么?竟然嫌我脏,你还救?你岂不是比我还脏?”
“你错了,本公子救你,只是想看看你能不知羞耻到何种地步,也想证明自己之前是多么的眼瞎,竟被你这一副圣洁纯然的外表欺瞒了去。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走了!”
若是救她出来,还真的而只是存了一点怜悯之心,那么现在,他当真是觉得自己简直是犯贱!
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公子,公认的美男子,竟然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真是可笑。
说罢,风夜雪再也不想在这里待。
“啊……”洛漱妤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不久前,她还是高高在上,受万众瞩目的天下第一美人,却不想,就短短时间,便落魄成这般地步。
这般落差让洛漱妤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胸腔仿若被什么堵住,一时之间连呼吸都苦难,挣扎之下,竟是一腔鲜血喷涌而出:“啊……”
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听到屋里的撕心裂肺的喊声,风夜雪有的,只有厌弃。
姑姑说的果然不错,越美的女子越是沾染不得,因为,外表一向会迷恋人的双眼,让人看不到对方的内心。有时,一张美丽的外表之下,掩盖的,很有可能是最邪恶最肮脏的心。
可是,那个时候他小,不信。
因为姑姑是他见过的最美最善良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坏人?
是以,他不将姑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姑姑诚不欺他。
风夜雪站在枫树下,抬眸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挽清姑姑……”
……
尹曦月在东宫过的不好,在东宫受苦,尹穆清却在尹府待嫁,那璟王府的彩礼,看得李氏等眼红生妒,恨不得将尹穆清弄死了了事。李氏最是心急,如何能在府中稳坐?
时不时的,长孙殿下在尹府晃荡一下,和尹穆清关系甚好,看的李氏心惊肉跳。
好在,她派了不少眼线出去寻找安嬷嬷,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尹穆清直接带着安嬷嬷回了尹府,这让李氏大喜过望。
李氏身边的嬷嬷遣退了丫鬟,伏耳道:“夫人,三小姐前几天带回来的人确实是安老太婆不假,奴婢借机送饭,去看了,只是没有允许进内室,但是瞄了一眼,不会有错。”
“太好了!”现在尹穆清没有什么动作,想来是不知道长孙殿下的事情,这么大的事,就凭安嬷嬷那胆小如鼠的性子,不怕她走漏了风声,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所以,安嬷嬷不能活。
李氏下了狠心,吩咐道:“去叫云衣坊的贺老板过来,三姑娘要出嫁了,本夫人当着家,除了尹府嫡女的那套嫁妆,本夫人自己怎么也得给三姑娘舔妆才是。”
“奴婢明白!”
茯苓阁的西厢房,尹穆清亲自扶着安嬷嬷,喂了药,很是小心翼翼。
由于那晚的事,丈夫儿子都被杀,安婶受了打击,神情呆滞,一口气憋在心里没有发泄出来,不过几天,人就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尹穆清看着,内心无比自责内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劝老人家宽心:“安婶婶,逝者已逝,您节哀。”
尹穆清的声音似乎让安婶回了神,她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看尹穆清,随即,泪水决堤,拿自己的手使劲的垂着自己的胸口:“报应呀,这是老天在报应我呀……呜呜……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呀……”
说着,便要坐起来给尹穆清磕头,尹穆清拦都拦不住,额头磕在床沿上,磕的砰砰作响。
“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这是老天在报应老奴呀……老奴就不该做那起子昧良心的事呀!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呀!”
安嬷嬷又哭又说,还不断给尹穆清磕着头,尹穆清如何不急,以为安嬷嬷得了失心疯。
“安婶,你别这样。这不怪你,是我的不是。”尹穆清哪里知道安嬷嬷话中的意思?只知道封离杀了她的家人,安婶才伤心欲绝,将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什么报应不报应,这完全是瞎说。
老人家情绪激动,尹穆清又没法动粗,只能伸手点了安嬷嬷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
鸢歌帮忙扶好安嬷嬷,盖好被子,低叹道:“小姐,这么也不是办法,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谁受得了?安婶也才四十多岁,看起来,都快成了六旬的老人了。”
“是我不好!”如不是她烂好心,救了那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身边,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安婶,哪里有她和九月的今日?做人不能不感恩,安婶现在孤独一人,她不能不管。
“小姐去休息吧,这里让两个小丫鬟看着就好,安婶醒来了,再让她们来通知您。”
“也好。”
九月现在是璟王府的小主子,萧璟斓将他接回了王府,现在,茯苓阁就她一人。
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鬼头,尹穆清难得有份清净。
尹穆清正打算去查查自己的账簿,看看最近的生意如何,便有小丫鬟来传,说李氏带着云衣坊的老板来给她量体做衣服,给她添妆。
尹穆清不好闭门不见,便让人请了进来。
李氏扶着嬷嬷的手,笑的很和蔼,不得不说,李氏也是一个有资色的人,四十岁左右的人,打扮着装很是张扬,从她这身打扮,就知道不是个稳重的,没有主母气质。
拉着尹穆清的手,李氏很是亲热:“三姑娘不日就要出嫁,虽然尹家嫡出小姐的嫁妆很丰厚,但是姨娘也还想尽一份心,云衣坊的衣服不错,想着给你做几身衣服,添个妆,图个吉利。”
尹穆清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即坐上主位,端了茶抿着:“姨娘有心了。”
扫了一眼李氏,似乎这李姨娘全身上下的东西,都出自云衣坊。
陌上香坊也出售衣服,尹穆清自然了解云衣坊衣服的特色,所以,仅凭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氏招来那贺老板,那贺老板立即将手里的一本册子交给李氏,李氏笑道:“三姑娘,云衣坊新出的衣服都在这里了,你过个目,看着有喜欢的,便给姨娘说,姨娘立马让贺老板定制。贺老板剪裁手艺算是这京都一流的,可是贺老板亲自动手的这机会却不多,他这次能出面,可是姨娘废了好大的唇舌,三姑娘莫要错过了。”
尹穆清看了一眼贺老板,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些中年发福,但是看着倒是面善。
不知道李氏打什么注意,尹穆清没有给一个确切的回复,只道:“姨娘费心了,既然添妆,讲求的只是心意,姨娘拿主意便好。”
“也好,那就顺便给三姑娘量个身,既然做,便要做的合身才好。”说着,就要领着尹穆清进屋量身。
尹穆清正想拒绝,却不想一小丫头匆匆进屋,跪地道:“三小姐,不好了,枫雪院出事了!”
“什么?”尹穆清眉心一跳,枫雪院出事,大嫂?
这个点,大哥肯定不在,尹穆清放心不下,也来不及问什么事,便赶了过去。
枫雪院出事,李氏自然是不能不去,她给那贺老板使了一个颜色,那贺老板意会,李氏才和尹穆清赶了过去。
尹穆清赶到枫雪院的时候,便听见兰香带着哭腔骂人的声音。
“说,你们一个二个,究竟是谁做的?还不老实交代?”
“兰香姑娘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即便你是少夫人身边的人,便能随意大骂奴婢么?”
“打的就是你,小姐吃了你的东西才腹痛不已,不是你给小姐下毒是谁?”兰香声音很大,也很激动,连哭代骂:“就是你这小贱蹄子,心心念的想要爬大公子的床,大公子看你不上,就对夫人出手是不是?”
“冤枉呀,天大的愿望呀……兰香姑娘这是要逼死奴婢呀……呜呜……”
尹穆清进屋,便看见几个丫鬟跪了一地,中间跪了一个身段姣好的小丫鬟,现在掩面低低的抽泣。
“这是出了怎么回事?”李氏一进屋,便忍不住皱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尹穆清的心在沈柠身上,听到兰香下毒二字,自然是心惊了一跳,连忙进暖阁看沈柠。
这一看,倒是将尹穆清吓了一跳。
只见沈柠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痛极,死死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眶打转。
“嫂嫂!”尹穆清几步上去,扶着沈柠,早已怒意横生:“这是怎么回事?哪里痛?”
若是刚刚只是一点点痛,那么现在,沈柠只觉得小腹内有钢针在搅一般,痛的她两眼发黑,她抬了抬眸子,扯了扯唇角,虚弱道:“没……没事,可能是吃了不……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让兰香声张的,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小题大做……呃……”
沈柠胆小,自然怕惹事,以前还未出嫁的时候,出了事,也是自己忍着,挨着,人的命很顽强,不会那么轻易就没了!
“都痛成这个样子了,还小题大做?”尹穆清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想的。连忙唤了兰香进来伺候,兰香看见冷汗淋漓的沈柠也吓了一跳,刚刚小姐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兰香吓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连忙扶沈柠躺下。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尹穆清一边搭手帮忙,见她们都赶来了,大夫还没有来,不由的皱了眉头。
兰香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哭道:“小姐说没事,不让声张,所以没有请大夫。”
“糊涂!”尹穆清被这一对糊涂主仆气的半死,连忙唤了暗卫,快速去请大夫,又让人去通知尹凌灏。
见沈柠这幅模样,尹穆清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便让人将院子里面的人都扣押了起来,等大夫来了,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谋害主子的刁奴,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李氏见尹穆清手中有人,而且如此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由的握了拳头。
这个家目前还是在她手上,似乎,这个嫡小姐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这里,就她一个长辈,尹穆清也不问问她的意见,便擅自主张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又松了拳头,她本就有意支开尹穆清,这边枫雪院出事,尹穆清揽了这闲事是好事!
暗卫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提着一个大夫进来。
大夫要行礼,尹穆清一把提着大夫的领子便进了暖阁:“还行什么礼!还不去救人!”
帐子已经放了下来,兰香在帐子里面将沈柠的手露出来,大夫哆哆嗦嗦的拿出丝帕放在女子皓腕之上,才开始把脉。
这一把,倒是让大夫面色沉了一下。
“如何?”尹穆清见大夫沉了脸色,立马问道:“可是中毒?”
大夫摇了摇头,道:“少夫人这是服用了阴寒之物,伤了身子。看脉象,这是积累所致,量大,时间却不长,按理来说,腹痛会有,却不会太明显,就怕……”
“怕什么?”尹穆清早已经沉了脸色,就连床上的沈柠也心惊了一下。
“看脉象,老夫怀疑少夫人是有了身孕,可是日子尚浅,不是很确定。接触了那阴寒之物,所以有了小产迹象,才会腹痛难忍。”
“你说什么?”尹穆清听了,无比震惊,又是胆战心惊。
最震惊的莫过于沈柠,听到这消息,不亚于当头一棒。
手下意识的摸上下腹。
孩子……她有孩子?
怎么会?
是那天么?算下来才十来天……
小产?
“不……大夫……”沈柠吓的不轻,泪水哗啦一下便哭了出来,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伸手掀开帐子,哭道:“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不能呀,她还没有感受到孩子的到来,就要失去么?
她如何忍受?
“小姐,小姐您别动呀。”兰香也震惊不已,见沈柠如此激动,连忙抱着她的肩,不让她动。
大夫也道:“是呀,少夫人别急,老夫也是怀疑,尚且不确定,您先躺好,容老夫开一副保胎的药,还要观察观察。若是,真的有孩子,恐怕……”
沈柠听此,眼眶穆的红了。
尹穆清也知大夫的意思,若是真的有孩子,前三个月本就不稳,容易滑胎,还不说接触了那阴寒之物。
这孩子,想保很难。
阴寒之物么?尹穆清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正想出去处置人,却见尹凌灏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发白。
“大哥?”站在那里做什么?自己妻子都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关心……
而,她正这么想着,却见尹凌灏阔步而来,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她,坐在床边,手伸向沈柠,又不敢碰她,只道:“别怕!”
“爷……”沈柠看着尹凌灏,又忍不住落了泪,身子抖的厉害,那是害怕的。
除了害怕,她也恨。
看着尹凌灏,开口道:“爷,孩子……”
“爷知道,听大夫的,别怕!”虽然这么说,尹凌灏眸中的怒意是藏不住的。
被推开的尹穆清看着尹凌灏,忍不住嘴角一抽,她这是碍着他了么?
只是,看着沈柠,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她自己挣点气,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突然,尹穆清招了鸢歌道:“你去璟王府,看看能不能请子苏公子过来。”
鸢歌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明白!”
若是宴子苏肯出面,或许,这孩子能保也说不定。
这会儿,尹凌灏松开沈柠的手,抬眸对尹穆清道:“三妹妹。”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尹凌灏要做什么?自己的妻儿都成这样了,他如何不怒?
“大哥放心,大嫂我会照顾好的。”
“爷……”沈柠看着尹凌灏离开,有些心急,尹凌灏却连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传来尹凌灏低声怒叱的声音。
随后,便传来了侍女哭喊的声音,女子的声音本就凄惨,穿透力异常的好,屋中的沈柠听着外面的阵仗,身子一抖,眼泪便出来了。
“兰香,快去拦着爷……”没想到尹凌灏会为了她处置屋里的人,枫雪院的丫鬟大部分都是老太君,白姨娘那里送过来的,尹凌灏处置了,便是不将老太君白姨娘放在眼里,她不想因为自己,闹这么大。
尹穆清看着这样的沈柠,着实有些失望,怒其不争!
握住沈柠的手,道:“大嫂到了现在,还要可怜她们?忘了自己受的苦受的痛了么?”
“我没有,爷这么做不好……”
“不好?杀鸡儆猴,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希望留着那些宵小之辈在身边,害你,害你的孩子么?”尹穆清的眸色异常清冷,握着沈柠的手,一字一顿道:“嫂嫂心慈很好,却不能手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妹妹知道你怕惹是非,可是不争不抢,处处躲避,就没是非么?不,反而会让她们欺压,被她们欺负,除非你死。”
听了尹穆清的话,沈柠恸哭不已,捂着脸,似乎积压许久的情绪释放,泪水肆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争什么,也从未害过人,就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究竟碍着她们什么事了?”
在府中,她不过是一个不显眼的庶女,可是,即便是庶女,也没人想看着她好。
嫁过来,更是如此,随便一个奴才都能给她脸色看,都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
“谁让你懦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又谁让你是尹家少将军的夫人,谁让你当了她们的路?”
沈柠颜面低泣,捂着小腹蜷缩在床上,娇弱的好像被霜打了的花儿一般。
尹穆清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指引一下,沈柠走的是歪路,后院深墙之中,她这样的人,根本是有今日没明日,活不长的。尹穆清深吸一口气,道:“人便是这样,看见比自己强的,就会阿谀奉承,卖乖讨好,甚至可以任人辱骂,跪地求饶,装孙子装狗也能笑脸迎人。对那些可以惹的,便会肆意辱骂折打,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嫂嫂岂会不知这个理?以前只是你,你忍气吞声,得过且过无所谓。可是你忍的结果是什么?便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么?”
沈柠的哭声慢慢变小,最后根本没有流泪,只留一双被泪水洗过,无比清亮的眸子。
沈柠无疑是聪明之人,尹穆清说的,她都懂,可是常年的服软,已经让她习惯掩盖锋芒,也习惯了不去和人勾心斗角。
活着,本就不易,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是,今日,她不想再忍了。
她能忍,孩子也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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