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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好声没好气地冲叶灵雪伸出手。
“哦,这个。”
叶灵雪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轩辕炙炎。
之后,屋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确切的说,是一种诡异的沉默。
轩辕炙炎冷着脸,给叶灵雪擦药膏。
少女肌肤滑嫩,可他现在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
他喜欢的人受伤,他没能保护她,让轩辕炙炎很难过。
不过,让他更难受的是,叶灵雪和他之前始终有一层隔膜。
她受了委屈,受了苦,为什么不能信任他,对他放下心中戒备,为什么不能释放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全身心地依靠他呢?
给叶灵雪擦了药,轩辕炙炎给她盖上被子,之后静静地坐在床边。
轩辕炙炎不说话,叶灵雪有些不习惯。
他生气了?
他到底在气什么?
“炙炎——”
叶灵雪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着轩辕炙炎的衣服,轻轻地摇了摇。
“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疼,就最开始疼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
见红衣男子还是不肯开口,叶灵雪有些着急。
“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么鲁莽了,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去找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听到这里,轩辕炙炎才转过来,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叶灵雪。
“还有呢?”
“还有……”
叶灵雪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还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啊?”
少女懵懂的模样,无辜又无邪,她苦恼地皱着眉,仿佛在思考很艰难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透。
“雪儿——”
轩辕炙炎蹲在床边,握着叶灵雪的手,和她平视。
“我生气,是因为你不信任我。”
“遇到这种事情你选择独自一人面对,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危险,你却没有告诉我……”
“如果不是玄冥鸟,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没有找到你,你打算怎么办?要是蒙面人蹲守在旁边,你又怎么办?”
“你在同龄人中,的确是佼佼者。但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强者,有些强者,哪怕是你拥有医术和灵兽,也暂时没有办法打败他们。”
“你在乎南宫澈,这我能理解。可是,你能不能稍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至少,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我也会担心,会着急,甚至……会害怕!”
“我错了——”
轩辕炙炎的话,叶灵雪越听越难过,她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灵雪的泪珠子“哗啦”掉了下来。
“我以为我自己可以搞定,我没有想到那么多,对不起。炙炎,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你不要不理我……”
虽然轩辕炙炎很想狠狠地训叶灵雪一顿,让她长心眼,长记性,可是看到少女垂泪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
“傻雪儿!”
轩辕炙炎将叶灵雪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
“我不想凶你,我只是,觉得你不够信任我——”
轩辕炙炎看着少女饱含着泪水的眼睛。
“我希望你能偶尔能放下你的坚强,我的肩膀可以让你靠,我的怀抱也永远是你的。”
“雪儿,你无需那么要强,那么撑着,一切有我,你还有我啊……”
男人的话,触动了叶灵雪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自从叶灵雪父亲三十岁去世,母亲两年后追随父亲而去,叶灵雪就肩负着叶家继承人的重任。
年幼的她,不但要学习武功和医术,还要照顾更加年幼的弟弟。
别的孩子在玩耍嬉闹,有父母陪伴的年纪,叶灵雪已经在扎马步,练梅花桩,学习握刀。
更大一些,少男少女享受美好青春,她已经独当一面,成了佣兵。
再后来,年轻人在花前月下,在恋爱,叶灵雪却开始在全世界各地寻找解除叶家诅咒的办法,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会奋不顾身地奔过去……
叶灵雪活到二十二岁,除了最初,有父母陪伴的那几年,她快乐过,之后的日子,她整个人绷紧了神经。
使命和责任,压在叶灵雪肩膀上,逼着她必须坚强。
现在,有这么一个人,他说“一切有我,你还有我”,这句话让叶灵雪想哭。
“炙炎……”
叶灵雪突然扑在轩辕炙炎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少女的哭声,像压抑多年情绪的一种发泄,也像是一种委屈难过和撒娇。
听到叶灵雪的哭声,轩辕炙炎懊悔了。
他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她还是个孩子……
“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轩辕炙炎连忙道歉。
“不,和你没关系……”
叶灵雪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我就是想哭……”
叶灵雪瓮声瓮气地说道。
即便她现在对疼痛非常敏感,经常掉泪,可掉泪和哭是两回事。
上一次哭,是李芸惨死,让叶灵雪有种再次失去亲人的悲伤。
这一次……
叶灵雪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训练出来,已经够硬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能那么不经意地闯进她封闭的心中,带给她温暖。
所以这次,叶灵雪哭了很久。
从最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后来的呜咽抽泣,再到现在的哽噎,她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不哭了?”
轩辕炙炎低头,抹去叶灵雪眼角的泪珠。
“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是个爱哭鬼。”
男人调侃的语气,让叶灵雪有些不好意思。
“才不是——”
叶灵雪撇开脸,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微微颤抖着。
“雪儿,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轩辕炙炎撩开叶灵雪额前的头发,“告诉我,好吗?”
“我……”
叶灵雪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
“好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可以等!”
轩辕炙炎把叶灵雪放在床上,站起身转身就走。
“炙炎,你去哪儿?”
见他撩开,叶灵雪有些心慌,他不理她了吗?
“拿冷毛巾给你敷眼睛——”看出叶灵雪的慌张,轩辕炙炎走回来,吻着她,将她眼角的泪珠吞下,“乖,我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