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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水吓了一跳,那两个孩子,不正是秦晚歌的……一双儿女!
“走开,你们走开!”
徐秋水想要赶走这两个抓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孩子,但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姨娘,你不是最喜欢我们的么,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姨娘不喜欢我们了么?”
徐秋水身上起了寒意,这两个孩子……是她亲手将有毒的糕点喂给他们的,他们是秦晚歌的孩子,看见他们她就好像看见秦晚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一样,她能喜欢他们才怪呢!
在秦家倒下、秦晚歌被软禁起来之后,深宫中,秦晚歌的孩子已然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司徒睿没说要善待那两个孩子,但司徒睿却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可她怎么能容忍秦晚歌的孩子活在世上。
她亲自给那两个孩子做了他们最喜欢吃的糕点,送去。
她还记得,当时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丝毫不知道秦家已灭、更不知道他们的母后已被囚。她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眼中还十分的欢喜,高兴的姨娘姨娘的叫着她。
见她带来的糕点,两个孩子毫无戒心,以为姨娘这么久没来看她们,一回来就给他们带吃的,高兴不已的将糕点全部吃了下去。
他们到死的时候都没想到,那个疼爱着他们的姨娘,会在糕点下毒要他们的命吧。
“靖儿、楠楠,过来。”
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响起,那两个孩子听见女子叫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一转头便跑到了那个女子怀中去。
“娘亲。”两个孩子甜甜的叫道。
徐秋水顺着孩子们的视线看去,那个抱住两个孩子的女子,那张脸……
是秦晚歌!秦晚歌不是死了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徐秋水心中无限恐惧,却不知道怎么,想动却动弹不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晚歌牵着两个孩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头戴凤冠、身穿皇后冕服,华贵不掩英气,她脸上更是一直带着和以往相同的淡淡笑容:“秋水,你瞧我家靳儿和楠楠多寂寞,他们太孤单了,你让你的孩子来陪靖儿和楠楠好么?”
徐秋水闻言色变,原本的恐惧一下子被愤怒代替:“秦晚歌你做梦!你已经死了!你的孩子跟你一样都做了鬼!你休想拉我的俊儿下水!你做梦!我的俊儿谁都带不走!”
却见秦晚歌母子三人全都变了样子,尤其是秦晚歌,脸上像裂开一样,满脸是血,阴森森的盯着她:“徐秋水,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一偿还。血债血偿……”
幽冷的女声仿佛是从地狱里面传出来。
徐秋水浑身发冷,手脚一直在发抖。
……
“娘娘,娘娘不好了。”是绿珠的声音。
徐秋水几乎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了。
“娘娘不好了,大皇子的病情加重了!”
徐秋水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白色的里衣都被汗水浸透了,脸色苍白,十分骇人:“你说什么?”
“……大皇子刚刚,刚刚吐了一口血……”绿珠几乎是哭声说出来的。
徐秋水整个人瘫软下来。
下半夜,灵犀宫中人声鼎沸。
被嘈杂声惊醒的秦晚歌站在窗边,望着灵犀宫的方向,朱唇冷意骇人心魄:“靖儿楠楠,你们安心吧。娘亲会让害死你们的人,付出同等的代价。”
折腾了大半夜,魏清和太医院一帮太医忙了一宿,施了好几回针、灌了好几回灵芝参汤,直到天明才勉强吊住司徒俊的命。
“大皇子怎么样了?”魏清才停下手,徐秋水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捉过来。
魏清脸上覆着一层薄汗,神情疲惫,但见徐秋水面色不善,有些支吾的道:“回娘娘的话,大皇子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
“什么叫做暂时控制住了!本宫告诉你,大皇子必须平安无事!只要能救大皇子,你要什么都可以!若是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本宫要你们统统陪葬!”
一句话,让以魏清为首的太医们跪了一地:“皇后娘娘饶命!”
魏清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娘娘息怒,并非是微臣不尽力,而是大皇子的病实在蹊跷,不是中毒更不是我们见过的病症,找不到病因,就算再好的药物,不能对症下药也没有用。”
“你们这群庸医!”徐秋水根本不听解释,冷着脸狠狠道,“若非你们医术不精,不然怎么会查不出来大皇子的病因!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啊!”
“……娘娘,恕微臣直言,大皇子这病来的蹊跷,怕是,怕是医家不能治疗的。”魏清斟酌再三才说出这话,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十分谨慎。
徐秋水闻言惊的靠坐在椅子上。
司徒俊病的蹊跷,是在狩猎场上被人惊吓之后才会这样的,不是中毒,太医们都查不出任何的症状出来。
莫非……真的是报应……
徐秋水脸都吓白了。
一边的绿珠及时的进言说道:“娘娘,大皇子病的急,太医们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可大皇子的病情一点没有好转,奴婢想,怕是宫中的太医对大皇子的病情无能为力,人家都说高手在民间,说不定民间有可以救大皇子的神医。”
绿珠的话就如同救命稻草,徐秋水两眼放光:“对,你说的对!重金悬赏,只要有人能够治好俊儿,本宫许他加官进爵万两黄金!快去!快去啊——”
于是,一张重金悬赏民间神医为大皇子治病的皇榜就这么贴出去了。
到了第二日,大皇子病情危急的事情便传遍了宫内朝廷。
“昨天灵犀宫折腾了一晚上,大皇子怕是不太好。太医们怕是也不好过吧。”柳如心坐在悦君殿的花园里,悠哉悠哉喝着茶吃着糕点,想起昨天夜里灵犀宫里的劳师动众,嘴角的笑意都冷了冷。
如今柳如心掌管了六宫的事宜,再不是之前对宫中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的态度了,也爱出来多和别人走动。而走动最多的,便是悦君殿。
柳如心能够代为掌管六宫,还是秦晚歌推荐的,她们直接往来频繁也是人之常情。若再装作毫无关系就太矫情了。
“皇后现在所能倚仗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了,为了自己最后的依靠,皇后逼他们逼的紧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秦晚歌闻言顿了顿,看了柳如心一眼,呷了口茶说道。
“呵,逼的紧又能怎么样?她自己造的孽太多,现在都报应到她儿子身上,谁都救不了他。听说已经发榜重金悬赏许高官厚禄寻找神医为她儿子治病了。而且大皇子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在骊山狩猎的那位,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祖制不祖制,已经提前往回赶了,最晚入夜前就该回宫了吧。看来皇后就算是再怎么不受宠了,皇上还是很看重大皇子。”柳如心淡淡的说道。
“皇后娘娘这叫病急乱投医。皇上子嗣单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能不看重么?就算他对徐秋水再有意见,但看在这个儿子的份上,也多少会顾及情面。”
如今司徒睿已经年过三十,可因为徐秋水的关系,他到现在也只有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公主还是个痴儿。如今唯一的宝贝儿子出了事,他自然着急回来了。
何况,骊山发生了行刺的事情,他早就不想待了,如今正好找到了台阶下。
“如今皇后恐怕连最后的底牌都没有了,看以后她还拿什么跟皇贵妃斗。”柳如心对徐秋水的不屑不言而喻,说着,下意识抚上了自己尚且的小腹:“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出生在寻常百姓家。平安喜乐渡过一生,好过在宫中明争暗斗。”
眉眼间难掩惆怅和忧郁。
秦晚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本宫看云妃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若是能够与心上人相守,就和他一起离开吧。这个孩子若是生在皇宫内苑之中,命运必定要多几番波折。”
“我与他是不可能的……”柳如心望着远方轻叹,“若是有机会,我会将这个孩子送到宫外去,我也不想让他在这么污浊的地方成长。”
秦晚歌点点头,没再说话。柳如心不肯多谈这个孩子的父亲,她也不好多问。
司徒睿一路上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在酉时终于赶回宫了。回宫之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第一时间就直奔灵犀宫去看司徒俊。
徐秋水见司徒睿来了,柔柔的对着司徒睿一拜,模样无比憔悴,未语泪先流。
司徒睿见她这个模样,当即就心软了,将徐秋水扶了起来。
“阿睿,我们的孩子……”徐秋水靠在司徒睿身上,欲诉先泣。
“朕知道,没事的,俊儿一定会没事的。”司徒睿连忙的安慰道。
徐秋水却止不住眼泪似的,拿着绣帕一直擦拭眼角。
司徒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见昔日活泼可爱的孩子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脸一下子就拉下来,眼角余光扫到魏清,怒道:“魏清,大皇子病情究竟如何?为何你们太医院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