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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溪点头称是,并不说请皇上恕罪之类的话,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从青萝宫里,贵妃娘娘的寝殿中找到了这盆兰花。”
随即将自己之前发现的证据指给皇上看,并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三言两语就将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开了。“兰花死了十多年,却不腐不烂,我从中检查过了。花盆里的土,有断魂虫蛊残留的毒素。以这种蛊毒害人,看上去就跟自然死亡一样,仵作没法检验出死者有异样。凶手
在用断魂虫蛊害人之时,来不及将蛊虫进入人体时蜕下的蛊末处理掉,于是顺手埋到了摇篮旁的兰花盆中。”
“这盆兰花,就在摇篮旁边,落溪推测,当年小太子便是死于此种蛊毒之下。皇上若是不信,可命人检验这盆兰花的土中,是否有蛊毒。”
皇上木然道:“不必查了,朕信你。当年的大祭司也认为,爱妃与皇儿死于蛊毒,可惜未能找到证据。”
国舅爷百里光复却提出了疑问:“兰花盆中带有蛊毒,只能说明青萝宫出现了蛊毒,却不能证明小太子死于此种蛊毒之下。”
落溪立即应答:“下蛊毒的人大意,在小太子的摇篮中小被褥里,也遗留下了蛊末。皇上,请即刻派人去查验。”
为了让众人信服,皇上即刻派太医院的人去查了,果然有毒!
皇上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到底是谁害死了爱妃与皇儿?”觊觎皇位的人那么多,后宫的争斗向来是表面平和,实际暗潮涌动,要说害人的动机,恐怕很多人都有动机。当年凝贵妃得无上荣宠,刚诞下皇儿,就获赐天灵石,册封
了太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落溪道:“皇上,方才落溪所说的蛊毒,皆是难以炼成的,非蛊术高超之人不能做到。太后娘娘与当年的凝贵妃皆是身中黑芒隐蛊,小太子中断魂虫蛊毒而亡,要查凶手并
不难,只要查到蛊毒来源就知道了。”
皇上沉默片刻,咬牙道:“查,一定要查,竟敢对刚出生的皇儿下手,朕要诛他九族。”
雷霆之怒,神台下的诸位大臣,双腿不由得颤了颤,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落溪并未被皇上的雷霆之怒影响到,继续道:“方才落溪已经证明了当年凝贵妃与小太子的死因,现在回到最初的问题上,真的天灵石去了哪儿”
皇上急问:“你知道在哪儿?”“落溪不知,不过我在江南安城时,曾见过当年凝贵妃的贴身宫女问月,她说当年出事前,凝贵妃已经将天灵石秘密送出宫外,至于在何处,还未能知道。不过,只要顺着
当年的线索找,总会找到的。”原先她以为甄玉身上戴着的便是天灵石了,没想到会是假的。
“天灵石当真被素凝送出宫了?”
“据问月所言,是真的。”
“那问月现在何处?”
“她死了。”
所有人,都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了无踪迹的天灵石,原来是被凝贵妃送出宫,到底会藏于何处?凝贵妃的贴身宫女,怎么会出现在江南?众人震惊猜测之际,国舅爷百里光复十分镇定地站起来,出列,朝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臣不能赞同这位女子所言,且不说十八年前,距离现在年代久远,她一个局外人能调查到什么实据?就说眼下,这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祭天现场,妖言惑众,以旧年悬案与天灵石之谜,转移皇上及众人的注意力,其背后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值得
深究。”
“皇上,诸位大臣,十八年前的案子,早已盖棺论定,没有人证,单凭这个女子的几句话,就要将陈年旧案翻出来吗?”
国舅爷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皇上都倾向相信落溪了,他却还在揪着落溪擅闯神台之事不放。
落溪没有辩解,而是静静地望向国舅爷,似要看穿他。
皇上听了这番话后,面色不悦,烦躁地来回踱步,思考片刻,高声道:“敬国侯!”
贾兆元听到皇上叫自己,赶紧出列,快步走到神台下首,“皇上,臣在!”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皇上却并不指明到底是哪件事?贾兆元征战多年,也混迹官场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面对皇上的询问,仅思考了一小会儿,道:“回皇上,那条带有蛊毒的黑罂粟手帕,确实是臣提供给落溪姑娘。当年,臣进宫探望贵妃娘娘时,她欲言又止,似有无限愁绪难以言说。方才落溪也证实了凝贵妃与小太子的死因,臣愿意相信落溪姑娘的判断。臣以为,应当彻查,或许查明
当年悬案的真相,找出谋害贵妃与太子的凶手,更有利于寻找皇家圣物天灵石。”
皇上点了点头。
贾兆元继续道:“皇上,臣与贵妃娘娘有义兄妹之情,她受害枉死,臣不能不顾,臣恳请皇上,重审十八年前贵妃与小太子枉死之悬案。”
皇上果断道:“好,朕同意你所言,三日后,中秋佳节一过,便重审这桩旧案。母后也曾身中黑芒隐蛊,这两桩案子也许有关联,那么便一同审了。”
直接下了结论,仿佛没有听过国舅爷方才那番话。
“众位大臣,可以异议?”
皇上都金口玉言,已经定了三日后重审,谁还敢有异议?众人都异口同声:“皇上英明!”
“这桩旧案,由朕亲自主审。”皇上再次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国舅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无比尴尬,暗暗地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无奈地望了一眼自己贵为皇后的妹妹。落溪把知道的真相都说了,便没了她的事,退到一旁。为免众人惊慌,落溪骑着凤羽蝶蟲进来后,没有让凤羽蝶蟲当众变小体型。这会儿,见落溪没什么事,凤羽蝶蟲仰
起头,蹭着落溪,无声地撒娇卖萌。
皇上一脸沉痛,看向神位,目光一一扫过众位皇子,众位大臣,别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
兜了一个圈子,讲述了十八年前的旧案,但现下的事,却还是要处理。“这枚天灵石乃是皇后与二皇子寻得,带回宫中,朕欣喜之余,当即下旨在今日正式册封二皇子弈琨为太子。然而,天灵石却是假的。今日乃祭天立储大礼,却出现了假天
灵石,让朕颜面扫地,让天陵国国威受损,不能不追究。”
“来人,送皇后回凤仪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宫门一步。二皇子弈琨……回去闭门思过吧!”皇上微仰起头,无奈地望向苍天。
二皇子大喊:“父皇,不要,儿臣没有犯错,儿臣要做太子。是她,这个女人和甄玉,弄个假的天灵石来糊弄儿臣,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父皇明察。”
落溪气定神闲,对二皇子说:“如此说来,你是承认在我们回京途中劫人抢玉佩了?”
“你个妖女,你胡说什么。”
“妖女?”落溪一笑,想到之前在庙会上,就曾被人妖噬蛊诬陷自己是妖女,后来查到幕后之人就是二皇子,但是如今证人已死,没有确凿证据,他必定不会承认。
“我们回京途中,遭遇伏击,甄玉被劫,玉佩被抢,就是你所为。之后,你派杀手暗杀我,就是想灭我的口。”
“不,你血口喷人。”二皇子摇头,却无法反驳落溪的话。
皇上怒吼:“弈琨,给朕回去闭门思过,听候发落。”
立马出来两个宦官,将不甘心大吼的二皇子拉了下去。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过于激动的情绪,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在转角处,顿住了脚步,侧脸往神台那边看去,美丽的面容上,泛
起狠绝的神色。犀利如刀的目光,扎在落溪身上。好一会儿,在宫女的小声提醒下,才走过转角,消失了身影。